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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踢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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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清的街道,游荡的丧尸,以及散在路边的残肢断臂。
    八月的高温与日晒让尸体的酸臭味变得更加浓烈,驱不散的蚊虫趴伏在腐肉当中,将之当做适宜繁殖的舒适巢穴……
    这里是崖州省省会;“椰城”琼崖——
    已被病毒完全侵蚀的都会再没了往日的繁华喧扰,周遭的一切景象都显现出与此前全然不同的破败与凄凉;在寂静的城区之中只有丧尸冷丁的嘶吼与间或的鸦鸣,使之更似一处无人的鬼域。
    蒋怡拖着一个黑色的胶质袋子,双眼空洞的一瘸一拐的从地下建材超市中走出。
    她将那略微有些沉重的袋子拖到了了车子旁,将其整个兜底倒了过来。
    金属制的瓶子落在地上,互相碰撞出了让人心烦的声音。
    “喂,你这是要干什么?”趴在方向盘上的短发少女闻声回过头来,然后给距离后门极近的小女孩开了车门,“你们不是下去拿物资的吗?你拿这么多的杀虫剂干什么?”
    小萝莉怡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甚至连上车的意思都没有。
    她站在车外,双眼死盯着校车上的喷绘,似乎上面的字与图形,都与她有着大仇——
    那几个红色人影手拉手跳跃起来的图案,不论怎么看都让人扎眼。
    简直就像尸体下浸出的腐臭的血液一样……
    她从地上捡起了一个金属制喷瓶,拔下盖子,喷嘴对着校车——
    “嗤——”
    “嗤嗤——”
    袋子中的东西不是食物,不是水,甚至连杀虫剂都不是。
    而是五颜六色的自喷漆。
    是在这末日之中,毫无用途的“资源”。
    “这什么味啊,”短发少女捂住了鼻子,“你搞这个干什么?”
    刺激的劣质油漆味让她皱紧了眉头。
    但被她训斥的对象却依然不打算停手。
    “你管我?”蒋怡将手中手中绿色的自喷漆瓶丢掉,又拿了一个新的拔开瓶盖,“我自己爱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情!真多事。”
    她摇动着手臂,用天蓝色将车子上的第个二人形也厚厚的遮盖住。
    “这东西里不会都是甲醛吧?”短发少女从驾驶位走了下了,“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快上车来,你现在在外面很危险的……在车上乖乖等良哥和芮姐回来,别给他们添麻烦……别喷了……”
    蒋怡依旧不理她的重新拿了一支自喷漆向着巴士车上喷着。
    “你别喷了行不行?”短发女孩被她的执拗弄得有些心烦,“我说你别喷了!”
    她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手则拉住了蒋怡又欲去捡喷瓶的小手。
    “说了我不用你管我!!”蒋怡用力的甩开了短发少女的手臂,“好好管好你自己别给别人添麻烦就行了,你少插手别人的事!”
    她说着将手中的空瓶丢在了一旁,并捡起了一个新的。
    “给别人添麻烦的可不是我,”被甩了手的短发女孩有些愤怒,“我已经证明了我的价值了……反倒是你,你做过什么?你又能做什么?你只会耍小脾气!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哈,是啊是啊,”蒋怡点着头,满是恶意的讥讽着说道,“你已经成功的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了——你车开的比谁都快不是吗?尤其是有人在后面被丧尸围住了的时候!”
    短发少女的脸色忽然黑的下来,“我和你没道理可以讲……”
    她转身上了车去。
    “对对,你的道理就是丢下帮助过自己的同伴逃跑,”蒋怡在她背后大叫道,“如果这样就是你的道理的话,那确实没什么好讲的!”
    “你……”短发少女又扭过头来。
    不过蒋怡根本不打算给她任何的话语权,她语速极快的继续说着,“像是你这种歪门邪道,根本就让人觉得羞于启齿吧!还有什么好讲的?夹好尾巴做人算了!”
    方妤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在这个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小姑娘面前保持着心平气和,“我不和你争论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你也根本无法辩解!这就是事实!是你害了他们!”可惜眼前这个小萝莉不仅不欲结束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还甚至还捉紧了最让人心存芥蒂的敏感点来说。
    怒意直冲天灵,短发女孩转身就是一个耳光,“你他妈的少在这吃人血馒头了你……跟我上车……”说着就抓住了蒋怡那持有自喷漆的手。
    小萝莉被抽的转过脸去,才刚有些消肿的脸颊又迅速的鼓了起来。
    她先是愣住,而后挣扎着疯狂大笑起来,“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哥哥他们还没掉队的时候,你一直都低眉顺眼的,看着就是一副怕得罪了谁的样子,现在他们都不在了,结果你就敢动手打人了。”
    “我打你可和这个完全没关系,”短发少女又抓住她另一只意欲反击的手腕,“我打你是因为你缺少教养。”
    “是啊,父母双全还说我们是在比惨的人当然有资格说我没教养,”蒋怡裂开嘴笑道,“不过可惜了,你父母教养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要知道你这么缺德,肯定连活都不想活了。”
    短发少女回手又是一巴掌。
    蒋怡的脸又向着与刚刚完全相反的另一边偏转去。
    “我父母如果知道我做的选择的话,一定不会觉得我错了的,”短发少女恨声怒斥,“他们会赞成的觉得我做了正确的选择……最起码我保住了自己的命。也让你们远离了危险!你有什么资格没完没了?”
    蒋怡这一下挨的可不轻,以至于嘴巴里都被牙齿磕出了血来。
    而且连续两记完全不留情的耳光打得她双耳嗡鸣,几乎不太听得清短发少女说了些什么,甚至于头脑也都有点受到了震荡般的麻痹着。
    蒋怡咬紧牙关——
    她母亲死的早,父亲为此溺爱她到从未教训过一句狠话;而且单亲家庭中的孩子本就敏感叛逆的异常,因此她在学校里也是一直当惯了霸王的。
    彼时班级里的的小霸王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小萝莉在嘴角边一擦,继续不怕打的呛着声,“笑话,就说的好像杨铮哥他们就一定会害了你的命似的;还有,你可别忘了,你原先那伙朋友可是都团灭了。你是因为杨峥哥他们才活到现在的,别说他们不一定感染了病毒,就是真有感染,你也不能就这么跑。”
    短发少女握拳瞪着她。
    “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恩将仇报之后还会赞同你这么做的话,那他们也缺德,你一家都挺缺德的。”
    短发少女终于怒不可遏,伸手就揪住了蒋怡的长发;蒋怡也不甘示弱,抓着手里的喷漆瓶就向着那女孩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喷漆瓶被用力砸在了女孩的眉骨上。
    铝制品本身就较软,蒋怡本人又人小力微的,因此不止未能在那女孩的脸上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反倒激怒了对方。
    短发少女扯着蒋怡乱七八糟的马尾辫将她直接拽到了面前,然后恶狠狠的说道,“你凭什么针对我?他们两个没救了难道不都是大家都默认的吗?你还不是看着我最好欺负才把气都撒在我的身上!你有本事去找晁良啊!你去找乔芮!向他们要你的哥哥!你去啊!我凭什么给你当出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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