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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互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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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软怕硬是动物的天性，弱肉强食是自然的铁律。
所以恃强凌弱在丛林之中从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这是基于环境之下生存的本能。
因为它们生来如此。
而人，也一样。
两人大吵着，互相叫骂，揪着对方的头发，拽着对方的衣服，撕扯着在校车前滚成团。
当人失去了原则与风度，便也不过是简单的动物。
短发少女将蒋怡怼在了校车的侧壁上，未能完全干掉的油漆在摩擦下于蒋怡的衣服上黏成了一片。
蒋怡扯开了自己被粘稠的油漆粘住的手，然后举起那只满是油漆的手就向着短发少女的脸上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正打在了方妤的脸面偏上的部分，半干的油漆竟将她的睫毛眼皮与下眼睑给粘在了一起。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女孩惊慌的躬身用手扒开了自己的双眼。
这绿色的混合液体粘稠且刺激异常，于是只能略微睁开一点缝隙的眼睛之中难以控制的留下生理性的眼泪。
蒋怡趁机反击，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乔芮倒身拉着一辆装满货物的货拉车过来。
“乔芮……”
“是她先打我的！”蒋怡指着自己两边高肿的脸颊，“你看。”
“……”
“停！我可没有时间给你们做和事佬，”乔芮将在地上滚的脏兮兮的两人都扫了一眼，将手推车向着前面一推，“你们也不应该有时间在这里搞内斗……”
两人同时张开的嘴巴又同时闭上，甚至同时的瞪向了对方。
“记得快点把东西都搬上去，我还得回去……哦，对了，”反身向超市走去的乔芮又转回了头来，“不论刚才的事是谁挑起的头，以大欺小都不是个值得提倡的行为。”
蒋怡低着头，直到乔芮再次走进了超市之中。
“你怎么不反驳？为什么不和乔芮姐说你只是在替我爸爸教育我？”蒋怡解开了货箱上捆扎着的绳子，“把你刚才的歪理都拿出来秀一秀啊。”
“你最好闭嘴，”短发少女搬下了最上面的箱子，“我一点也不想理你。”
“我其实也不想理你，看到你我就烦躁恶心，你最好消失才好呢，”蒋怡也拿了箱子紧跟在短发女孩的身后，“如果不是杨铮哥在几个人里面选中了你，你早就和你那些朋友们一起玩完了，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你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扔下他们。”
短发少女没有说话的将箱子摞在了一堆货物的上面，并看不见蒋怡一般的穿过她身边向着车门口走去。
蒋怡抱着纸箱过来，对着短发少女摆在最上头的箱子看了良久——
她先将自己抱着的箱子放在一旁，然后解开了捆扎货物用的麻绳，最后将自己的箱子放在上面重新扎好，最后将短发少女搬来的东西丢到了一边。
搬着第二个箱子进来的短发女孩见状不由的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以后搬上来的东西应该归谁都要重新分好，”蒋怡说着又指向了最里面的几排箱子，“还有，里面的东西不能动，那是杨铮哥他们的。”
“幼稚无聊……让开。”短发少女将小萝莉挤到了一边，故意将捆货的绳子全部都解开，逐一将所有的货物顺序打乱。
“你干什么！”蒋怡气的大叫道。
“不干什么！东西本来就都是大家的，昨天搬货也有我参与，你说东西是你哥哥的，我觉得我不赞同而已。”短发少女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一个瘸子能搬多少？再说给你一箱还不够吗？你今天可是什么都没做！”本欲下车的蒋怡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短发少女转回身来，叉着腰冷笑，“我什么都没做？你又做了什么！是，我承认我腿脚不好搬不了多少东西——但还有乔芮吧？还有晁良吧？你分配前征求过人家的同意吗？而且留东西给你哥哥他们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你是要留着烧给他们吗？”
蒋怡大张着嘴，似乎被震慑到了一般的喃喃说道，“你真的太不要脸了，”她上前与方妤撕扯着，想要把人拉开到一边去，“明明是靠着他们送死才得以活下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你都说他们去送死了！送死了你知道吗！他们死了！死了！但你呢？你硬不承认！还执意要把活人才用得上的东西留给他们！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故意的刁难我！”争执间短发少女将蒋怡甩到了座位上，然后抓起了最下面的一个纸箱泄愤一般的摔在了地上。
失去底部承重的货物们坍塌成了凌乱的一堆。
没有用胶带封口的箱子也被摔的散开，样子古旧的老式话梅糖散了一地。
蒋怡大哭着爬起来，慌忙的将一包包的糖果全捡起了抱在怀里，“才不是我在刁难你！本来就是你做错了，是你在欺负人！！许哥哥说了要我们在港口等他们的！我们都默认他们两个还会活着！”
“默认？好啊！我倒要看看乔芮和晁良他们也是默认的吗！”短发女孩拽着小女孩的胳膊就将她拎了起来，咬牙的样子看起来穷凶极恶又显得咄咄逼人。
“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这就去问！”蒋怡一把将她推开，“如果晁良哥和芮姐姐有意思在渡口停留两日去等杨铮哥他们的话，你就给我下车！自己滚！”
短发少女一愣，随即想起什么似的慌乱的抓住了蒋怡的肩膀，“别去！”
别去！
不要去！
不能去问！
她昨晚听到了——
他们是准备今天收够物资就去渡口的……
很难讲会不会真的就在英秀海港多停留几晚！！
“你放手，”蒋怡挣脱开手冲着她大喊大叫，“你滚定了！芮姐的命是杨铮哥救下来的，就连晁良哥也是四合哥哥的朋友！你滚定了！这里没人和你一伙！”
短发少女的双耳嗡鸣着，蒋怡的话像一句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里反复的播放——
“芮姐的命是杨铮哥救下来的……”
“晁良哥也是四合哥哥的朋友……”
“这里没人和你一伙！”
“这里没人和你一伙！”
“这里没人和你一伙！”
“你滚定了。”
“你滚定了。”
“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
小萝莉哭着一瘸一拐的下了校车，向着晁良与乔芮所在的那个超市走去。
片刻后短发少女在她的身后撕心裂肺的声音道，“那好啊！好！你们去你们的渡口等着你的什么许哥哥秦哥哥吧！我——！！不能赞同！！”
被喷漆涂鸦到五颜六色的车子随着那喊叫声而启动了起来……
在巨大的发动机声中，蒋怡一脸惊恐的转过了头，“不！不！！！”
她大喊着折返回去，怀里抱着的糖果都散落在了地上，“不行！不可以！你停下！你不能！你凭什么这么做！车不是你的，东西也都不是你的！这里的一切都不是你的！你开门！”
短发少女并不看她，熟练的踩离合，挂挡。
抬起离合器之前的瞬间，她从车窗里向着女孩竖起了中指，“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可也不是你们的，你们能去抢劫商店，而我也一样可以抢劫你们。”
小萝莉跛着腿半跑半跳的冲到了车子前，不断用力拍打着已经闭合的车门，“你不可以这么做！你这个小偷！白眼狼！”
车轮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起来。
她扒紧了车门，拖着自己不怎么好使的腿不停的奔跑，“你开门！你开门！你开门啊！”
随即因为车子的加速而被带倒在地。
于是那辆尚未被她涂鸦结束的车子，就这样在她眼前扬长而去。
越来越远。
蒋怡迅速灰头土脸的爬起身，终于望着车子开走的方向忍不住的跪地嚎哭出声。
妈妈因为她死了，爸爸因为她死了，秦爷爷也是因为保护她才去世的，救了她的杨铮哥变得不知所踪，就连一车的东西也被她弄丢了……
她可真是个扫把星……
“芮姐姐！晁良哥”蒋怡趴在地上大哭，“我们所有的东西都被人抢走了！都被抢走了……是我不好……是我弄丢的……对不起……”
欺软怕硬是动物的天性，弱肉强食是自然的铁律。
所以恃强凌弱在丛林之中从来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这是基于环境之下生存的本能。
因为它们生来如此。
而人，也一样。
两人大吵着，互相叫骂，揪着对方的头发，拽着对方的衣服，撕扯着在校车前滚成团。
当人失去了原则与风度，便也不过是简单的动物。
短发少女将蒋怡怼在了校车的侧壁上，未能完全干掉的油漆在摩擦下于蒋怡的衣服上黏成了一片。
蒋怡扯开了自己被粘稠的油漆粘住的手，然后举起那只满是油漆的手就向着短发少女的脸上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正打在了方妤的脸面偏上的部分，半干的油漆竟将她的睫毛眼皮与下眼睑给粘在了一起。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女孩惊慌的躬身用手扒开了自己的双眼。
这绿色的混合液体粘稠且刺激异常，于是只能略微睁开一点缝隙的眼睛之中难以控制的留下生理性的眼泪。
蒋怡趁机反击，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乔芮倒身拉着一辆装满货物的货拉车过来。
“乔芮……”
“是她先打我的！”蒋怡指着自己两边高肿的脸颊，“你看。”
“……”
“停！我可没有时间给你们做和事佬，”乔芮将在地上滚的脏兮兮的两人都扫了一眼，将手推车向着前面一推，“你们也不应该有时间在这里搞内斗……”
两人同时张开的嘴巴又同时闭上，甚至同时的瞪向了对方。
“记得快点把东西都搬上去，我还得回去……哦，对了，”反身向超市走去的乔芮又转回了头来，“不论刚才的事是谁挑起的头，以大欺小都不是个值得提倡的行为。”
蒋怡低着头，直到乔芮再次走进了超市之中。
“你怎么不反驳？为什么不和乔芮姐说你只是在替我爸爸教育我？”蒋怡解开了货箱上捆扎着的绳子，“把你刚才的歪理都拿出来秀一秀啊。”
“你最好闭嘴，”短发少女搬下了最上面的箱子，“我一点也不想理你。”
“我其实也不想理你，看到你我就烦躁恶心，你最好消失才好呢，”蒋怡也拿了箱子紧跟在短发女孩的身后，“如果不是杨铮哥在几个人里面选中了你，你早就和你那些朋友们一起玩完了，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你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扔下他们。”
短发少女没有说话的将箱子摞在了一堆货物的上面，并看不见蒋怡一般的穿过她身边向着车门口走去。
蒋怡抱着纸箱过来，对着短发少女摆在最上头的箱子看了良久——
她先将自己抱着的箱子放在一旁，然后解开了捆扎货物用的麻绳，最后将自己的箱子放在上面重新扎好，最后将短发少女搬来的东西丢到了一边。
搬着第二个箱子进来的短发女孩见状不由的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以后搬上来的东西应该归谁都要重新分好，”蒋怡说着又指向了最里面的几排箱子，“还有，里面的东西不能动，那是杨铮哥他们的。”
“幼稚无聊……让开。”短发少女将小萝莉挤到了一边，故意将捆货的绳子全部都解开，逐一将所有的货物顺序打乱。
“你干什么！”蒋怡气的大叫道。
“不干什么！东西本来就都是大家的，昨天搬货也有我参与，你说东西是你哥哥的，我觉得我不赞同而已。”短发少女不甘示弱的回道。
“你一个瘸子能搬多少？再说给你一箱还不够吗？你今天可是什么都没做！”本欲下车的蒋怡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短发少女转回身来，叉着腰冷笑，“我什么都没做？你又做了什么！是，我承认我腿脚不好搬不了多少东西——但还有乔芮吧？还有晁良吧？你分配前征求过人家的同意吗？而且留东西给你哥哥他们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你是要留着烧给他们吗？”
蒋怡大张着嘴，似乎被震慑到了一般的喃喃说道，“你真的太不要脸了，”她上前与方妤撕扯着，想要把人拉开到一边去，“明明是靠着他们送死才得以活下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你都说他们去送死了！送死了你知道吗！他们死了！死了！但你呢？你硬不承认！还执意要把活人才用得上的东西留给他们！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故意的刁难我！”争执间短发少女将蒋怡甩到了座位上，然后抓起了最下面的一个纸箱泄愤一般的摔在了地上。
失去底部承重的货物们坍塌成了凌乱的一堆。
没有用胶带封口的箱子也被摔的散开，样子古旧的老式话梅糖散了一地。
蒋怡大哭着爬起来，慌忙的将一包包的糖果全捡起了抱在怀里，“才不是我在刁难你！本来就是你做错了，是你在欺负人！！许哥哥说了要我们在港口等他们的！我们都默认他们两个还会活着！”
“默认？好啊！我倒要看看乔芮和晁良他们也是默认的吗！”短发女孩拽着小女孩的胳膊就将她拎了起来，咬牙的样子看起来穷凶极恶又显得咄咄逼人。
“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这就去问！”蒋怡一把将她推开，“如果晁良哥和芮姐姐有意思在渡口停留两日去等杨铮哥他们的话，你就给我下车！自己滚！”
短发少女一愣，随即想起什么似的慌乱的抓住了蒋怡的肩膀，“别去！”
别去！
不要去！
不能去问！
她昨晚听到了——
他们是准备今天收够物资就去渡口的……
很难讲会不会真的就在英秀海港多停留几晚！！
“你放手，”蒋怡挣脱开手冲着她大喊大叫，“你滚定了！芮姐的命是杨铮哥救下来的，就连晁良哥也是四合哥哥的朋友！你滚定了！这里没人和你一伙！”
短发少女的双耳嗡鸣着，蒋怡的话像一句魔咒一般在她的脑海里反复的播放——
“芮姐的命是杨铮哥救下来的……”
“晁良哥也是四合哥哥的朋友……”
“这里没人和你一伙！”
“这里没人和你一伙！”
“这里没人和你一伙！”
“你滚定了。”
“你滚定了。”
“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你滚定了……”
小萝莉哭着一瘸一拐的下了校车，向着晁良与乔芮所在的那个超市走去。
片刻后短发少女在她的身后撕心裂肺的声音道，“那好啊！好！你们去你们的渡口等着你的什么许哥哥秦哥哥吧！我——！！不能赞同！！”
被喷漆涂鸦到五颜六色的车子随着那喊叫声而启动了起来……
在巨大的发动机声中，蒋怡一脸惊恐的转过了头，“不！不！！！”
她大喊着折返回去，怀里抱着的糖果都散落在了地上，“不行！不可以！你停下！你不能！你凭什么这么做！车不是你的，东西也都不是你的！这里的一切都不是你的！你开门！”
短发少女并不看她，熟练的踩离合，挂挡。
抬起离合器之前的瞬间，她从车窗里向着女孩竖起了中指，“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可也不是你们的，你们能去抢劫商店，而我也一样可以抢劫你们。”
小萝莉跛着腿半跑半跳的冲到了车子前，不断用力拍打着已经闭合的车门，“你不可以这么做！你这个小偷！白眼狼！”
车轮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起来。
她扒紧了车门，拖着自己不怎么好使的腿不停的奔跑，“你开门！你开门！你开门啊！”
随即因为车子的加速而被带倒在地。
于是那辆尚未被她涂鸦结束的车子，就这样在她眼前扬长而去。
越来越远。
蒋怡迅速灰头土脸的爬起身，终于望着车子开走的方向忍不住的跪地嚎哭出声。
妈妈因为她死了，爸爸因为她死了，秦爷爷也是因为保护她才去世的，救了她的杨铮哥变得不知所踪，就连一车的东西也被她弄丢了……
她可真是个扫把星……
“芮姐姐！晁良哥”蒋怡趴在地上大哭，“我们所有的东西都被人抢走了！都被抢走了……是我不好……是我弄丢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