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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回 汴河明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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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时尽兴，竟致糊醉而令兄弟解囊解围，兄弟大度慷慨胸襟令我等佩服。若公子清闲，今夜可否老地方再聚以解我等愧意。——寒林众］
苏子瞻读信之余，阿发的嘴也没闲着：“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昨日丑态毕露，今日又。。。。。。”
他自知东来客栈的掌柜与常逍遥是旧识，若一个掌柜要自己的顾客醉得不省人事时，就和一个自己的女人要红杏出墙一般，谁也没法子。只是虽说自己当初的确答应了常逍遥那十五万两黄金，但却不知道他一个不做买卖的人，要那么一大笔钱何用，此次正好去问个明白。
“主子真要去？”
“既然他是韩绛的部下，那我更要去看看他有什么样的目的。”
听苏子瞻是为了云大人而去，阿发也不再抱怨什么，目光中还带有几分认可和敬意。
汴京城内，白天和黑夜并没有什么区别，有时候你认为是白天，却是一众灯火游船；有时你肯定是黑夜，却不过是一片乌云压城。
经昨夜一事王寒林本也不确定苏子瞻今日是否再会赴约了，直到见到远处的马车，他才长松了一口气。
苏子瞻还未开口，竟见王寒林脱去了上衣，背上了荆棘藤，来了个负荆请罪。鲜血从被刺破的皮肤处留下，淌过他胸前深刻的疤痕，淋湿了他的裤腿。
“你这是做什么？”
“兄弟初来乍到，在下本想借酒交友，没想到自己却先醉了，还让兄弟掏了腰包，实在是该罚！”
“那也不至于此啊，快点起来。”
“兄弟不原谅在下，在下就该一直受罚。”
东来客栈人来人往，王寒林又来了这么一出，苏子瞻想不成为焦点都不行了。
“昨夜大家都喝了个尽兴，只是你微喝多了些，一顿酒钱更是不打紧，快起来吧。”
苏子瞻将他扶起后，还刻意挑了个偏远些的位置落座，“今日我看还是以茶代酒吧，小二！来壶上好的茶。”
“兄弟果然大度。”
“诶，今日怎不见其他兵台的身影？”
“昨夜就是因为他们一个劲劝酒，在下才一时高兴喝了许多，令兄弟破费，今日又怎可再犯。”
茶来了，王寒林为苏子瞻斟上了一杯，的确很香。苏子瞻却不解，同样是雪顶含翠，产茶地的临安，竟没这千里之外的汴京闻着香。
“咳，兄弟昨夜住得可舒服？各处还习惯？下人照料地可还尽心？”
“一切都好，谢寒林兄关心。”
“嗯，可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处？”
苏子瞻暂时沉默了片刻，不知改问还是不该问。
“那个。。。。。。”两人几乎同时发问。
王寒林道：“兄弟先请。”
苏子瞻道：“在下早在数月前就从多处听说汴京城内有个百晓堂，可之前问了这家店的掌柜，却硬说没有这个地方，不知寒林兄有否耳闻？”
王寒林瞅了瞅四周，心中暗想所幸挑了个偏远的座位，小声道：“兄弟切莫再提，这皇城不像外面，各处都有着规矩，天子脚下怎可容得下百晓堂这样的江湖组织。圣上刚即位之际，就下令清扫城内各处江湖闲人，勒令京中不行武的明令。”
“怎会如此，在下之前还听闻汴京四年一回的汴京剑会更是集江湖豪杰于此，乃是少有的风云佳话。”
“哎哟，可别再说了兄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苏子瞻更是不解，“莫不是京中出了什么变故？”
“只是一来当今圣上啊，重文而不重武，就拿在下们的老大头子韩大人来说吧，在下们出身军营，他却是个文官。”王寒林更放低声音道：“据说还是由王大人保举上的。”
“王大人？”
“就是宰相王介甫王大人啊，这大名鼎鼎的新政啊，就是王大人率先提出的！”
王介甫就是王子敬的父亲，也是朱雀门的首领，更是以苏子瞻父亲为首的明月教的死对头。这让苏子瞻有些后悔向王寒林提起自己此行寻百晓堂的目的了，指不定他回头就将此事传到了王介甫的耳朵里。但覆水难收，只能尽力让他感觉自己远道而来百晓堂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只是可惜了那剑会哈哈，像我这样全然不会武功的读书人，最喜欢看那些江湖人士在天上飞来飞去了，如此真是可惜了。”
王寒林笑道：“读书好啊哈哈，你有云大人的助力，到时候说不好还能像韩大人一样，为官为爵，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落魄兄弟。”
“一定一定哈哈。”苏子瞻尴尬道。心想自己可不想成为忘恩负义之徒。
王寒林又左右顾了一下，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何圣上对江湖人士不喜？”
苏子瞻道：“我确实很好奇。”
“应该是上上次汴京剑会，双侠角逐之际，一时打得兴起，也不管剑会的规矩不许出那擂台，两人竟一路翻墙踏瓦的打到了宫中，还是妃子住的后宫。”
苏子瞻哭笑不得，“那可真了不得了。”
“两人拿玉枕铜镜当盾牌，拿宫女美簪为刀剑，也不顾礼义廉耻得闹了一宿，那时已过昏时，夜却还未深，正是妃子洗浴准备歇息侍奉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两大汗，那场面哟，可不比谋反再乱些。”
“也难怪，全然不把皇威放在眼里，难怪圣上会龙颜大怒。”
“所以啊，兄弟就算对江湖人士再感兴趣，在这汴京城内，可要三缄其口才行！”
“多谢寒林兄提醒。”
这一夜苏子瞻回来后可没睡好觉，惊扰他的并非窗外无休止的叫卖声，而是自己所听闻的江湖轶事竟会如此惨谈收场。将来要再见像师父口中所说的四海剑会，却是再无可能了。
他才在半月前在西南边陲龙虎门宴时见过百晓堂的钟会，显然百晓堂还存在，只不过如今想找到必得花一番大功夫；既然汴京禁武，百里前辈于自己早来，又爱人前摆弄，万一一时疏忽被抓了去可怎么好。
他很烦，他牵挂的人太多，有前辈，有家人，更有爱人。
［昨夜一时尽兴，竟致糊醉而令兄弟解囊解围，兄弟大度慷慨胸襟令我等佩服。若公子清闲，今夜可否老地方再聚以解我等愧意。——寒林众］
苏子瞻读信之余，阿发的嘴也没闲着：“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昨日丑态毕露，今日又。。。。。。”
他自知东来客栈的掌柜与常逍遥是旧识，若一个掌柜要自己的顾客醉得不省人事时，就和一个自己的女人要红杏出墙一般，谁也没法子。只是虽说自己当初的确答应了常逍遥那十五万两黄金，但却不知道他一个不做买卖的人，要那么一大笔钱何用，此次正好去问个明白。
“主子真要去？”
“既然他是韩绛的部下，那我更要去看看他有什么样的目的。”
听苏子瞻是为了云大人而去，阿发也不再抱怨什么，目光中还带有几分认可和敬意。
汴京城内，白天和黑夜并没有什么区别，有时候你认为是白天，却是一众灯火游船；有时你肯定是黑夜，却不过是一片乌云压城。
经昨夜一事王寒林本也不确定苏子瞻今日是否再会赴约了，直到见到远处的马车，他才长松了一口气。
苏子瞻还未开口，竟见王寒林脱去了上衣，背上了荆棘藤，来了个负荆请罪。鲜血从被刺破的皮肤处留下，淌过他胸前深刻的疤痕，淋湿了他的裤腿。
“你这是做什么？”
“兄弟初来乍到，在下本想借酒交友，没想到自己却先醉了，还让兄弟掏了腰包，实在是该罚！”
“那也不至于此啊，快点起来。”
“兄弟不原谅在下，在下就该一直受罚。”
东来客栈人来人往，王寒林又来了这么一出，苏子瞻想不成为焦点都不行了。
“昨夜大家都喝了个尽兴，只是你微喝多了些，一顿酒钱更是不打紧，快起来吧。”
苏子瞻将他扶起后，还刻意挑了个偏远些的位置落座，“今日我看还是以茶代酒吧，小二！来壶上好的茶。”
“兄弟果然大度。”
“诶，今日怎不见其他兵台的身影？”
“昨夜就是因为他们一个劲劝酒，在下才一时高兴喝了许多，令兄弟破费，今日又怎可再犯。”
茶来了，王寒林为苏子瞻斟上了一杯，的确很香。苏子瞻却不解，同样是雪顶含翠，产茶地的临安，竟没这千里之外的汴京闻着香。
“咳，兄弟昨夜住得可舒服？各处还习惯？下人照料地可还尽心？”
“一切都好，谢寒林兄关心。”
“嗯，可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处？”
苏子瞻暂时沉默了片刻，不知改问还是不该问。
“那个。。。。。。”两人几乎同时发问。
王寒林道：“兄弟先请。”
苏子瞻道：“在下早在数月前就从多处听说汴京城内有个百晓堂，可之前问了这家店的掌柜，却硬说没有这个地方，不知寒林兄有否耳闻？”
王寒林瞅了瞅四周，心中暗想所幸挑了个偏远的座位，小声道：“兄弟切莫再提，这皇城不像外面，各处都有着规矩，天子脚下怎可容得下百晓堂这样的江湖组织。圣上刚即位之际，就下令清扫城内各处江湖闲人，勒令京中不行武的明令。”
“怎会如此，在下之前还听闻汴京四年一回的汴京剑会更是集江湖豪杰于此，乃是少有的风云佳话。”
“哎哟，可别再说了兄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苏子瞻更是不解，“莫不是京中出了什么变故？”
“只是一来当今圣上啊，重文而不重武，就拿在下们的老大头子韩大人来说吧，在下们出身军营，他却是个文官。”王寒林更放低声音道：“据说还是由王大人保举上的。”
“王大人？”
“就是宰相王介甫王大人啊，这大名鼎鼎的新政啊，就是王大人率先提出的！”
王介甫就是王子敬的父亲，也是朱雀门的首领，更是以苏子瞻父亲为首的明月教的死对头。这让苏子瞻有些后悔向王寒林提起自己此行寻百晓堂的目的了，指不定他回头就将此事传到了王介甫的耳朵里。但覆水难收，只能尽力让他感觉自己远道而来百晓堂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只是可惜了那剑会哈哈，像我这样全然不会武功的读书人，最喜欢看那些江湖人士在天上飞来飞去了，如此真是可惜了。”
王寒林笑道：“读书好啊哈哈，你有云大人的助力，到时候说不好还能像韩大人一样，为官为爵，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落魄兄弟。”
“一定一定哈哈。”苏子瞻尴尬道。心想自己可不想成为忘恩负义之徒。
王寒林又左右顾了一下，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何圣上对江湖人士不喜？”
苏子瞻道：“我确实很好奇。”
“应该是上上次汴京剑会，双侠角逐之际，一时打得兴起，也不管剑会的规矩不许出那擂台，两人竟一路翻墙踏瓦的打到了宫中，还是妃子住的后宫。”
苏子瞻哭笑不得，“那可真了不得了。”
“两人拿玉枕铜镜当盾牌，拿宫女美簪为刀剑，也不顾礼义廉耻得闹了一宿，那时已过昏时，夜却还未深，正是妃子洗浴准备歇息侍奉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两大汗，那场面哟，可不比谋反再乱些。”
“也难怪，全然不把皇威放在眼里，难怪圣上会龙颜大怒。”
“所以啊，兄弟就算对江湖人士再感兴趣，在这汴京城内，可要三缄其口才行！”
“多谢寒林兄提醒。”
这一夜苏子瞻回来后可没睡好觉，惊扰他的并非窗外无休止的叫卖声，而是自己所听闻的江湖轶事竟会如此惨谈收场。将来要再见像师父口中所说的四海剑会，却是再无可能了。
他才在半月前在西南边陲龙虎门宴时见过百晓堂的钟会，显然百晓堂还存在，只不过如今想找到必得花一番大功夫；既然汴京禁武，百里前辈于自己早来，又爱人前摆弄，万一一时疏忽被抓了去可怎么好。
他很烦，他牵挂的人太多，有前辈，有家人，更有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