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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寒林所言虽听着通顺,不像是假话,却最终也只是一面之词,有关百晓堂的事苏子瞻所思右想,还是决定直接询问云大人。
“公子在等老爷?”三丫子像是总能窥见男人心中所想一般。
“嗯。”
“老爷此时定在四处奔走,总不能因为一只金鸡玉樽而束手待毙吧。”
“我也许能略助一二。”
“主子可别这么说,其实老爷本就有话,这偷鸡贼一事我们本不该告诉你,若不是王寒林和阿发那两个大嘴巴。若是被老爷知道了,可不得教训我们一番。”
云停是京中的大人,是修缮汴河桥的名人,所以苏子瞻知晓此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姑娘可全当是在下自己四处打听来的便可,如今云大人有难,怎可不帮?”
“公子仗义,只是。。。。。。大人临行前让我两好好看顾主子,若主子此番前去调查,冷不丁会明里暗里得罪韩绛的人,到时候怕主子也难以全身而退。”
苏子瞻想要开口询问云停大人所知,便不得不先报恩,再施恩于他,否则自己是断断不能开口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得寸进尺之人,所以就算情况过险,自己也需迎难而上。“姑娘不必多言了,我心已定,姑娘只需带路。”
“主子是打算先从城南的古玩市场开始吗?”
“姑娘果然聪慧过人。”
此行之路不远,连半柱香时间都未到古玩市场的铁狮子双栏就已映入眼帘。这一路上他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三丫子姑娘不光聪慧,同样是奴才出身,却不像自家苏府里的奴才那么唯唯诺诺,她极有主见,甚至还有些小姐的脾气。至少,阿发在她面前,倒像是个真正的下人。
“什么人?”一官兵呵斥道。“没看城门内外的公告么,近来城南古玩市场出了件大案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嘿嘿官爷,这些是我家主子特意拿来请您吃个小酒的,实不相瞒,在下正是云停云大人的管家,您看在云大人的面子上可否,嘿嘿。”话刚言阿发已将一袋银子塞进了官兵的衣袖里。
“不行!此案本就和云大人有关,您这银子啊,今日我还真没办法收。”
三丫子见势从轿子里出来道:“官爷大人,这家伙胡言乱语,官爷可别信他,他昨日喝了酒,脑子还晕乎呢。轿子里的根本不是什么云大人,是苏家的少爷,是特意远从临安过来瞧瞧古玩字画带些回去的。方才的那点心意么,还请官爷收下,买点酒菜塞塞牙。”
“苏家少爷?什么苏家少爷?”
“哎哟,官爷这您可就。。。。。。就是苏氏钱庄汴京总堂的那个苏家。”三丫子又将嘴凑过去细语道:“这可是个不差钱的主。”
官爷挤了挤眉眼,忍着贼笑,道:“咳,我可得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子瞻坐在轿中一言不发。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那就请吧。”
三丫子一进轿子又换了一副面孔,“真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
苏子瞻道:“世上又有谁不爱银子呢。”
他不是真来买字画的,也不是来耀武扬威的,一过了大门,他便下了轿,只三丫子同行,阿发则在口子处守着轿子。
刚下轿,他就满心一惊。这哪里只是一个市场,足足有九州三川之势。自入口处分三路而行,成四条相对平行的路街,分别题着“春晓”、“夏荷”、“秋风”、“冬雪”四字。高阁重楼,灰墙红瓦,石雕精椽,阁上檀香生烟,云中人行如仙,常有丝竹雅鸣,偶有少子诵书。但凡是个读书人一旦到了此地,都会像苏子瞻这般挪不动脚步的。
三丫子拿手在其眼前晃了晃,道:“主子?主子?”
“奥,奥。此地确实设计的灵秀。”
“这也是咱家老爷的杰作!”
苏子瞻这才真正的拜服起这个云停云大人了。
“主子若是喜欢,先四处逛逛再寻线索也可。丫子给主子带路。”
“不,不必,办正事要紧。”他虽这么说,可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周围的物件陈设不放,连三丫子都暗生生地捂嘴笑了起来。
这是一处寻常的再不能寻常的古玩铺子,与其说是古玩,不如说是瓷器铺子,真正称的上“古”的,其实也没几件。正因为金鸡玉樽一事,周围围了三两个兵台。苏子瞻认出这几人不仅穿着和大门口的官兵不同,就连佩刀也不是一家铁铺子里造出来的,看来所属不是同一个部门。眼前这几人的穿着,倒是和初次见到的城门处的王寒林有几分相似。
“来者何人?”
“苏氏钱庄大少爷。”三丫子不想重蹈大门口阿发的覆辙,这次直截了当地报出了身份。
“来这里干嘛?这店打烊了。”
“但这店明明开着啊,里面的瓷器都一个个摆着,你看你看,连老板都坐在里面呢。”
“我说打烊了就是打烊了。”
三丫子见此情,不情愿地又从袖口处取出一包银子。
“要不是看在你们长得还算个好人,罢了,买什么?”
“我家主子远道而来,只想随意看看。”
“真是,什么怪人都有,好来不来,最近出了这种大事才来,快点快点,看完东西就走!”
店内的陈设布置的大大咧咧,不像苏子瞻脑海中的瓷器店,无论卖的是真货还是假货,都会将瓷器擦得干净发亮,摆的整整齐齐。里面的老板胡子拉渣,像一脸横生的乱丛,双眼发黑给人一种精神涣散的感觉。对苏子瞻的一些询问,皆闭口不言。
许是外有兵台在侧的缘故,除了一些价格上的询问,其他的都换来一阵沉默,苏子瞻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早早地就拉着三丫子出了店。
“主子怎不多看看?”
“看完了,确实有几件成色不错,可惜老板不在。”
“老板不在?他不是?”
“他连最基本的价格都记得一塌糊涂,就说那天青花纹的瓷碗,最少也得千两一对,他却说百两一只;那新制的通玉夜壶,最多也不过十两,他却说的宝贝似的。”
“许是出了金鸡玉樽的事,他想卖也一时不敢再卖了,怕再惹上倒霉事。”
“他已经够倒霉的了,原是大街上的乞丐,却被人硬抓到这里充数,这不是拿着金饭碗讨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