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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回 汴京来的贵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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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怨嗔怒四大杀手虽死，几人也已是精疲力竭之态了，靠着沼泽庵所残的些许余粮，又凭着还未被新土覆盖的往来痕迹，这片吃人的林子，才显得稍有温柔些。尽管如此，五人依旧是花了近三日，才见到了一处缓坡，坡下即是通往会稽的小道。
苏子瞻不禁感叹心念，“若是当初没遇上那一时失了念的绿林强盗，也断牵涉不进这样复杂的案件里，只是若不如此，也不会踏足陈空的温柔乡。虽此处距离会稽已不远，但以目前他们几人的体力，少说又得耗个一日有余，明州之困境则已刻不容缓，倘若此时有往来的商车，搭个顺风即是再好不过了。”
做生意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心有所念，天欲垂怜，一声烈马长啸，一车疾驰而来。苏子瞻深吸一口气，挪到路中央，张开双臂，将十成内力皆运足于胸前，孤注一掷，螳臂挡车也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马车冲势过劲，苏子瞻连退了十余米，鞋底也磨出了洞，擦出了血。所幸烈马回缰，车在其面前停了下来。闻此，他才放心将内力收了回来，突感后脑眩晕而侧身半倒在了石子路上，大口喘息，以缓胸闷之状。而对面的马儿却悠闲地跺着蹄子，啃起石子缝里的嫩草。
冷凝霜赶忙上前为其输了些内力，苏子瞻脸上这才浮现出些血气来。他不免抱怨句，“你真是不要命了。”
他抬头望了眼车夫，心生怪念道：“好生奇怪，大寒日子路上突然出现个活人已属少见，又是个不要命支身运力企图挡住急行马车的人，这个赶马的车夫见了不骂也就罢了，怎连问都不问一句，低着头，就像个死人一样。”
死人自然是不会牵马赶车的，不一会儿冷凝霜便一眼认出，这马车夫之所以不抬起头，原是不敢。他不禁自嘲：“是啊，既然是强盗草寇，哪有只做一票的道理。”此人正是当初将几人带入丛林欲杀人夺财之辈。
冷凝霜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也将他扔进那丛林深处，与蛇虫为伴，在泥潭中滚浴。他一把上前扯住了车夫的衣领，伸手便是一拳在即。
“慢着慢着，大侠，小的知错了，小的早已知错不干了，还请大侠放小的一条生路。”
冷凝霜见其面容清俊，且年纪尚小，一双眼睛灵中带闪，实在让人不忍动手，更不会联想这样的人怎会和强盗有所关联。不忍心，只得咬牙手招，道：“那就将功折罪吧。你也见到了，我想你顺路，带我一程，我就不再追究从前之事。”
“这。。。。。。”
“嗯？”冷凝霜断然没有想到这样饶命的机会，这小厮竟还要三思而后行。
“只是，这车已经被大人包了。”
“哪位大人？”
“什么大人，我就是一酒馆掌柜。”一人风度翩翩，从车帘后探出身来，整理了下衣袖，下车看了看苏子瞻的伤势，“我正有急事要寻你们两位师父，既是自家人，不用客气，上车吧。”
苏子瞻在苏小妹的搀扶下，勉强摸着胸口，提了句感谢之言后，几人上了车。这车的速度倒是和当日开封府北斗捕头所乘的那辆不相伯仲，就连车内陈设均是相似。遂不禁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文彦博，你师父们竟一丝一毫没提起过我？”
几人摇摇头。文彦博又问，“那百里飞絮呢？李红玉呢？都没提起过？”
几人又是摇摇头，苏子瞻道：“这两位前辈虽然师父们未提起过，我们也是拜见过了，皆是武功人品卓绝之人想来文前辈也定是如此。”
文彦博大笑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没想到云无月那糊涂虫竟教出你这样伶俐的后辈来。”
苏子瞻道：“前辈定是和开封府之人有些交情才能顾到这样好的马车。”
文彦博道：“交情倒是有些，但是不深，我们开酒馆的总得在官场上有些交情，不然在汴京那种狼虎群雄之地，怎有一线生机？”
苏子瞻心想：“自己师父年轻时定是江湖中有名之人，不然怎会在这中年隐居之际，还能通达各路江湖豪杰。自己作为这样的名流之后，将来定不能辱没了贤明才是。”
“这怎还凭空冒出三个妹子，其中一个是你家妹，我想，定是这位了。”
佟西西笑得人仰马翻道：“你也不老，倒是生了对老花眼，我怎会是他的妹子。”
文彦博恍然大悟，道：“细看你的眉眼，倒是很像另一个江湖中的人。”又转头看了眼陈空，“你也很像，只是你们两个，倒不像是亲生姐妹。”
佟西西道：“我父亲在江湖名扬千里的时候，连你还在襁褓之中呢。”
陈空不禁挤眉道：“不得无礼，让前辈贻笑。”
佟西西道：“是是是，我的好姐姐见面除了教训我，还是教训我。”
“那是你嘴贱，该训！”冷凝霜道，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文彦博一拍大腿激动道：“我记起来了，你们定是水善大师之后！姐姐的眼神像，妹妹的眉宇像。只是陈姑娘。。。。。。。可否让我给你把把脉，我还通晓些医术。”
佟西西不以为意，指了指苏小妹道，“我们这儿可不缺什么医生。”
苏小妹低头害羞道：“我原也只学了些师父的皮毛，自然比不了前辈，还请前辈赐教。”
“你这谦逊的脾气，随你母亲。有人说亲了没，没的话，我到手上有个好姻缘，人家汴京光是宅子就有十余处，还是个精通琴棋书画的君子。”文彦博转而又对着陈空道：“看来姑娘之前是被人以强劲的内力截断了经脉之间气息的相连之处，才会显得和被废了武功一般。”
陈空三分激动气氛惊讶道：“我，我还能恢复武功？”
文彦博道：“这个自然。但法子得去问问云无月那糊涂虫。”
苏子瞻一边为陈空高兴，一边却也心念：“此人一口一个糊涂虫的叫唤着自己师父，又说着自己师父有这样那样的本事，想来从前定因为什么缘故吃过师父的亏。”
“报告各位客官，到了。”车夫依旧害怕见到几人，低着个头。
文彦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纪轻轻的，就算再不济去当个伙计，也比在山里和一群蠢货混。”
车夫拿着银子，抬起了头，“多谢恩人！”
影怨嗔怒四大杀手虽死，几人也已是精疲力竭之态了，靠着沼泽庵所残的些许余粮，又凭着还未被新土覆盖的往来痕迹，这片吃人的林子，才显得稍有温柔些。尽管如此，五人依旧是花了近三日，才见到了一处缓坡，坡下即是通往会稽的小道。
苏子瞻不禁感叹心念，“若是当初没遇上那一时失了念的绿林强盗，也断牵涉不进这样复杂的案件里，只是若不如此，也不会踏足陈空的温柔乡。虽此处距离会稽已不远，但以目前他们几人的体力，少说又得耗个一日有余，明州之困境则已刻不容缓，倘若此时有往来的商车，搭个顺风即是再好不过了。”
做生意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心有所念，天欲垂怜，一声烈马长啸，一车疾驰而来。苏子瞻深吸一口气，挪到路中央，张开双臂，将十成内力皆运足于胸前，孤注一掷，螳臂挡车也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马车冲势过劲，苏子瞻连退了十余米，鞋底也磨出了洞，擦出了血。所幸烈马回缰，车在其面前停了下来。闻此，他才放心将内力收了回来，突感后脑眩晕而侧身半倒在了石子路上，大口喘息，以缓胸闷之状。而对面的马儿却悠闲地跺着蹄子，啃起石子缝里的嫩草。
冷凝霜赶忙上前为其输了些内力，苏子瞻脸上这才浮现出些血气来。他不免抱怨句，“你真是不要命了。”
他抬头望了眼车夫，心生怪念道：“好生奇怪，大寒日子路上突然出现个活人已属少见，又是个不要命支身运力企图挡住急行马车的人，这个赶马的车夫见了不骂也就罢了，怎连问都不问一句，低着头，就像个死人一样。”
死人自然是不会牵马赶车的，不一会儿冷凝霜便一眼认出，这马车夫之所以不抬起头，原是不敢。他不禁自嘲：“是啊，既然是强盗草寇，哪有只做一票的道理。”此人正是当初将几人带入丛林欲杀人夺财之辈。
冷凝霜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也将他扔进那丛林深处，与蛇虫为伴，在泥潭中滚浴。他一把上前扯住了车夫的衣领，伸手便是一拳在即。
“慢着慢着，大侠，小的知错了，小的早已知错不干了，还请大侠放小的一条生路。”
冷凝霜见其面容清俊，且年纪尚小，一双眼睛灵中带闪，实在让人不忍动手，更不会联想这样的人怎会和强盗有所关联。不忍心，只得咬牙手招，道：“那就将功折罪吧。你也见到了，我想你顺路，带我一程，我就不再追究从前之事。”
“这。。。。。。”
“嗯？”冷凝霜断然没有想到这样饶命的机会，这小厮竟还要三思而后行。
“只是，这车已经被大人包了。”
“哪位大人？”
“什么大人，我就是一酒馆掌柜。”一人风度翩翩，从车帘后探出身来，整理了下衣袖，下车看了看苏子瞻的伤势，“我正有急事要寻你们两位师父，既是自家人，不用客气，上车吧。”
苏子瞻在苏小妹的搀扶下，勉强摸着胸口，提了句感谢之言后，几人上了车。这车的速度倒是和当日开封府北斗捕头所乘的那辆不相伯仲，就连车内陈设均是相似。遂不禁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文彦博，你师父们竟一丝一毫没提起过我？”
几人摇摇头。文彦博又问，“那百里飞絮呢？李红玉呢？都没提起过？”
几人又是摇摇头，苏子瞻道：“这两位前辈虽然师父们未提起过，我们也是拜见过了，皆是武功人品卓绝之人想来文前辈也定是如此。”
文彦博大笑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没想到云无月那糊涂虫竟教出你这样伶俐的后辈来。”
苏子瞻道：“前辈定是和开封府之人有些交情才能顾到这样好的马车。”
文彦博道：“交情倒是有些，但是不深，我们开酒馆的总得在官场上有些交情，不然在汴京那种狼虎群雄之地，怎有一线生机？”
苏子瞻心想：“自己师父年轻时定是江湖中有名之人，不然怎会在这中年隐居之际，还能通达各路江湖豪杰。自己作为这样的名流之后，将来定不能辱没了贤明才是。”
“这怎还凭空冒出三个妹子，其中一个是你家妹，我想，定是这位了。”
佟西西笑得人仰马翻道：“你也不老，倒是生了对老花眼，我怎会是他的妹子。”
文彦博恍然大悟，道：“细看你的眉眼，倒是很像另一个江湖中的人。”又转头看了眼陈空，“你也很像，只是你们两个，倒不像是亲生姐妹。”
佟西西道：“我父亲在江湖名扬千里的时候，连你还在襁褓之中呢。”
陈空不禁挤眉道：“不得无礼，让前辈贻笑。”
佟西西道：“是是是，我的好姐姐见面除了教训我，还是教训我。”
“那是你嘴贱，该训！”冷凝霜道，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文彦博一拍大腿激动道：“我记起来了，你们定是水善大师之后！姐姐的眼神像，妹妹的眉宇像。只是陈姑娘。。。。。。。可否让我给你把把脉，我还通晓些医术。”
佟西西不以为意，指了指苏小妹道，“我们这儿可不缺什么医生。”
苏小妹低头害羞道：“我原也只学了些师父的皮毛，自然比不了前辈，还请前辈赐教。”
“你这谦逊的脾气，随你母亲。有人说亲了没，没的话，我到手上有个好姻缘，人家汴京光是宅子就有十余处，还是个精通琴棋书画的君子。”文彦博转而又对着陈空道：“看来姑娘之前是被人以强劲的内力截断了经脉之间气息的相连之处，才会显得和被废了武功一般。”
陈空三分激动气氛惊讶道：“我，我还能恢复武功？”
文彦博道：“这个自然。但法子得去问问云无月那糊涂虫。”
苏子瞻一边为陈空高兴，一边却也心念：“此人一口一个糊涂虫的叫唤着自己师父，又说着自己师父有这样那样的本事，想来从前定因为什么缘故吃过师父的亏。”
“报告各位客官，到了。”车夫依旧害怕见到几人，低着个头。
文彦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纪轻轻的，就算再不济去当个伙计，也比在山里和一群蠢货混。”
车夫拿着银子，抬起了头，“多谢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