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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瞻还未动手便已感觉到以佟西西为中心,周围气流正在飞驰而过,且速度越来越快。
自己也不甘示弱,双脚稳地而将内力聚于丹田。
忽而北风起,未打散佟西西的内力,反而为之吸引,在其周围盘旋着形成了一个“风蛹”,四散的柳叶皆被这个蛹给收了过去。
“风蛹”的范围越来越大,已经渐渐影响到了子瞻,使其有些手足慌乱。
戚神算闻此,不由地又叫了杯红枣茶,仍旧挑枣而弃茶,满意地清点着银两。
若是如此下去,定会输给这佟西西。子瞻也已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自己的内功断然急不得。
星河惊落几转眼,水滴石穿隔日功。
山间流水可快可急,以石相阻反倒易成湍水;扩渠引水,才成缓流。
子瞻才明白佟西西是将内力集中于一点如同阻水之石,而北风便同溪水,如此一遇,才有了这“风蛹”。
自己若要赢他,靠的不能是内力的高低,而是对这“溪水”的引导。
遂将聚于丹田的内力四散开来,内力接触到佟西西的“风蛹”后又被弹开加速,以至于扩展到了更大的范围,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风蛹”也渐渐被消弭掉了。
登时,整个河岸的飘落的柳叶皆随着子瞻的意向而动,时而如凰,时而如龙。
随后奋力一摔,所有的柳叶皆落到了河水中,未有一片飘至对岸。
佟西西看呆了,心想明明这家伙的内力绝不可能高于自己,却能做到如此。
冷凝霜也瞪大了眼睛,低声自言自语道:“这家伙竟然已经将山河诀练到了第二境界。”又大步朝佟西西处迈去,“怎么样,我这命,你还要吗?”
佟西西紧咬牙关,道:“你们神气什么,我又没输,又没有柳叶飘到对岸去!”
冷凝霜哈哈大笑道:“你也不看看头顶。”
只见一片柳叶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了佟西西的头顶之上。
佟西西发现后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用内力将柳叶捻碎,柳叶就被子瞻用一招“聚合指”弹到了对岸的墙瓦上。
佟西西全身无力地塌了下来,蹲在地上,捡起木棒左右挑着泥土。
冷凝霜笑道:“你这乖样,倒还有些可爱。”
戚神算收拾好银两后,缓缓杵着番旗走了过来,道:“苏兄弟想知道什么就直说吧。”
子瞻行了下礼,道:“多谢前辈。若是前辈出手,晚辈哪里会是对手。”
四人又坐了下来。
冷凝霜品了口红枣茶,痛苦地强咽了下去,道:“真难喝!怪不得你只挑这其中的红枣吃。”
戚神算语重心长道:“你使武功这身型,倒是同我早年一徒儿有些相似。也许是我老眼昏花了,我同西儿也一直在此,不曾出过平江城。”
子瞻道:“前辈武功出神入化,晚辈佩服。”
戚神算叹笑道:“我家西儿若是同苏兄弟一样谦逊懂礼,我也就可以安心入土了。”
子瞻望了眼佟西西,只见其脸色愈发难看了,道:“不知前辈是从何处得来的这银两。”
戚神算微有些脸红,从子瞻手中收来银两,看都未看收进袖中,又取出一锭交于子瞻道:“原是我一时慌张,给错了。至于这银两,还是前些日子从鬼市中换得的。”
冷凝霜笑道:“鬼市?前朝的鬼用前朝的银子,确实合情合理。”
子瞻道:“西荒谷的夜间市集?”
戚神算道:“正是。只不过要进那集市却得有个条件。”
冷凝霜道:“条件?花钱还要看人脸色?”
戚神算笑道:“不错,总有些人不那么喜欢钱。进入鬼市首先你得是个死人。”
冷凝霜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子瞻。
子瞻道:“真死只有一个法子,但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死了,却又不是真的死,法子倒不止一个。”
戚神算道:“果然聪慧过人。若是西儿有苏兄弟的一半,我也。。。。。。”
佟西西不怀好气道:“就可以入土为安了是吧。你这话我都听了几百遍了,也没见你哪次真入了土。”
所以说厉害的骗子不光骗别人,一时高兴连自己人,甚至连自己都会骗的。
子瞻又问:“不知前辈有何高招?”
戚神算道:“闭气。这对两位少侠应该难度不大。”
冷凝霜道:“如此想来,这鬼市恐是专供武林人士进出的了。”
子瞻道:“不然你以为会出售这种前朝银两的地方,府衙会不在意?前辈,在下还有一事要问。”
戚神算道:“但说无妨。”
子瞻问道:“前辈每日接触形形色色之人,不知有否听过一门绝学叫做‘桃花劫’?”
戚神算原先和蔼坦荡的面容登时青筋尽露,音色抖动道:“你们年纪轻轻,怎会知晓此门武功?”
子瞻有些兴奋道:“看来在下是找对人了。”
戚神算叹了口气道:“这原是独孤家一脉独传的绝学。但到了独孤虹这一代,像是失了传。这门武功险恶无比,我在你们这年纪,也许还要小些的时候,这平江城还流传着一句话。”
冷凝霜激动道:“什么话?”
戚神算道:“一个男人若是遭了独孤家的桃花运,恐下半辈子只能去伺候皇上了;若是遭了她家族的桃花劫,恐立刻就得去伺候阎王。”
冷凝霜笑道:“独孤家还有这癖好,放着男人伺候不要,却要公公。”
子瞻道:“想来这样的世族大家断然不会无故没落吧。”
戚神算道:“独孤家的没落恐还得从独孤虹嫁给王心宝开始。独孤家也是奇怪,从不生男,女脉单传。从前都是男人入赘独孤家,如今独孤虹出嫁,自是几乎将大半个独孤府陪嫁了过去。”
冷凝霜大叫,“王心宝?”
佟西西不屑道:“就是那户部尚书王心宝大人,你这蠢驴,竟连这都不知。王大人可是个好官儿,就像今年早春恶寒,绸缎锦帛有价无市,还是王大人动用私财,从百姓手中高价购入,不然今年这平江城定得闹个史无前例的饥荒。”
冷凝霜试探道:“但是他却不幸死了。”
佟西西骂道:“屁!他定没死。”
冷凝霜又问:“为何?”
佟西西道:“我说他没死他就是没死,倒是有些人,活着还不如去死。”
子瞻见二人又要吵起来,便转移话题道:“前辈莫觉得在下啰嗦,实乃情况危急。不知前辈可听闻过一人。”
戚神算道:“无妨,何人?”
子瞻道:“王子敬。”
戚神算神色迷茫,略皱眉头道:“不曾。。。。。。从未听闻过此人,至少,这平江城绝没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