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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降魔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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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极处的圣殿,清冷的仿佛风都卷着银霜,然而这一片庄严与圣静却被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
    “父神,魔界的倾巢围剿,您觉得如何?”来者一身干练的军装,极长的圣剑悬于腰侧。
    “你是天界之君,调兵遣将,也许我无需过问。”
    “父神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我呢。”路西法站在圣殿之中,向着耶和华孑立极点的身影,微微屈身。
    “你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就再没什么值得担扰。”
    “我知道。其实我并不是来请示父神的,我只是来汇报。”
    “以后说话别卖关子。”
    “好。父神,这次,我会亲自率军出征。”
    “你亲自去?”
    “毕竟这次,是坐镇地狱长达十个多纪元的魔王亲率整个魔界能动兵力前来,他们已经豁出一切了。这战场上最可怕的对手,不是战斗力多强,而是不要命的敌人,您说呢?”
    “好。”
    “那,父神,我去了。”路西法又行一礼,恭谨而文雅,随后转身展翼。
    “等一下。”耶和华突然叫住了他,声音竟不似平日那般永无波澜。
    “?!”路西法回过身,再一次毕恭毕敬地站定,“父神请说?”
    耶和华沉默了片刻,随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自己小心。”
    “父神,您也不看看我是谁。”路西法微微地笑了,语气中满是自信。
    “路西法,别太骄傲。”
    “多谢提醒,铭记在心。”
    路西法的谈吐言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却是及其认真,似乎真的把父神所言记在心间。
    “嗯。”
    “对了父神。”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一件事您得答应我,放心,绝对在情理中。”
    “你说。”
    “曾经的天魔之战,父神都看着战场吧,这一次,请您不要看了。”
    “……”
    路西法的神情真诚严肃:“父神,我是认真的。每次看着战场,您都在痛心,不是吗?您赐生命自由选择的权利,所以您不会直接插手属生命的争端,但您却无时无刻不在为了自相残杀的生命而感到悲痛,明明最不希望天魔双界发生征战,您却每一次都不得不看到最终。我觉得,这样的父神很可怜。”
    “我……很可怜?”银色的眸子里,仿佛光影一晃。
    “可能对您有所冒犯,但这是我的真心话。”
    良久,耶和华似乎微微笑了:“好,我不看。”
    “一言为定。”路西法亦笑了,“那么这回我真走了。”
    那时候的魔王,名为拉顿,生性好战,曾不止一次地向天界挑起战事,规模一次堪比一次。所有天使都看的出来,他的野心,吞并天界。
    那一次天魔之战,他是铁定了决心,要和天界一争雌雄,斗个你死我活。
    那场战斗,规模空前宏大,争斗空前惨烈,无论是天界还是魔界,经过那一战过后,都元气大伤,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各自偃旗息鼓,休养生息,这一战,被称为“降魔之战”。
    由于天魔战争的主要战场一般都在第一狱与一重天,正隔着光栅,这三界交汇处可谓整个世界构成最脆弱的地方,一旦超越承受临界,就会崩溃,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
    所以天魔战争里有一个天堂与地狱都绝不会打破的潜规则。那就是直接参与战争的地狱魔君与御前天使都不会超过三个。
    降魔之战地狱方面参与征战的魔君是拉顿、玛门与别西卜。而跟随路西法一同出征的御前天使有乌利尔和加百列,其他炽天使有阿撒兹勒、萨麦尔、彼列等,然而还有一个年少的御前天使,却是悄悄跟去了,那就是沙利叶。
    所幸沙利叶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但是他却造成了另外一种严重的后果。
    而若是父神同以往一样关注战场的话,这个后果也未必会真的发生了。
    降魔之战最终以天界胜利而终,战争结束前夕,负责情报的天使匆匆赶回了天界。
    “父神,我们的军队胜利了。”他急匆匆地飞来,带来捷报。
    耶和华只是点点头:“嗯,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迎战的是路西法。
    “是!”轻快地拍打着黄金四翼,年轻的座天使如同他来时一般,兴奋地飞了出去。
    再过了一段时候,天使的军队便抵达了七重天,金、白二色的翅膀此起彼伏,场面颇为壮观。但是,当他们全部飞入圣殿落定,齐刷刷行礼的时候,耶和华便感到一种不正常的肃穆,这些凯旋而归的战士脸上,全然没有胜利的自豪,反而个个低垂着头,表情严峻。
    耶和华感到隐隐不安,他扫过了全员,便发现了蹊跷。
    圣殿里并没有他熟悉的圣光之翼,而本不该在场的沙利叶正畏畏缩缩地躲在加百列怀里。
    “怎么回事?”耶和华望向加百列,“沙利叶怎么会和你们一起上了战场?还有,路西法呢?”
    或许在那个瞬间,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几分严厉,甚至透出了些许的焦躁。
    “这……这是……”对于父神不似平时的语气,加百列显然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父神,请惩罚我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突然,一直缩在加百列怀里的金发孩童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挣脱了加百列,踉踉跄跄地冲到了列阵的最前方,噗通一声跪下了,一下子就泣不成声,“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害路西法哥哥……害路西法哥哥……把自己的翅膀,全部砍掉了!还被……还被……”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出后边的句子,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耶和华几乎不敢相信他所听见的,他甚至感到看尽天地的圣瞳都在那霎时恍惚了。
    圣殿里安静到可怕,沉闷到窒息。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萨麦尔终于按捺不住,发了疯似地冲到沙利叶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都是因为这个小混球,殿下,殿下他被恶魔,被那什么叫拉顿的魔王抓去了啊!!!”
    “……”御座之上的光雾剧烈的一颤,御柱上托着圣火的圣灯中几乎静止不动的天之圣火猛然摇曳,纯银近乎透明的火焰蹿了三倍多高。
    在这个瞬间圣殿剧烈地晃动,连带着整个原动天,整座创世山。
    所有的天使都感到了惶恐。那是他们第一次碰见父神的情绪波动剧烈到直接殃及世界的情况。
    好在这很快平息了,耶和华依然隐在至高点的光雾里,一言不发。
    萨麦尔依然揪着沙利叶的衣领,等他回过神来,眼看着就要再一个巴掌招呼过去。
    加百列慌忙上前护住被打得愣住的沙利叶,阿撒兹勒也赶紧上前拉住了萨麦尔,一直低声劝他:“冷静点,快冷静一点!这是在父神面前呢,你别犯泼了!”
    萨麦尔哪里收得住手,他脾气躁,力气也大,狠命一甩,竟将阿撒兹勒横摔出去,砸在地上。怕是摔得没防备,磕着了翅膀骨,他一时竟疼得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往额头上爬,惊得周围的天使赶紧去扶。
    这一来,彼列也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拦萨麦尔。
    一来一往拉扯间,圣殿里显得尤为混乱。
    “都住手。”父神的声音确实算的上严厉了,“事已至此,你们再相互责难,又算如何?”
    天使们清一色止了动作,回到自己该站的位置,萨麦尔闷着一口气,并不是很情愿地松开了沙利叶的衣领。
    “父神,关于沙利叶上战场的事,是路西法应允的。”
    一直沉默的乌利尔突然这样说,其他的天使皆惊愕地望向他。
    “沙利叶因为好奇战场究竟是如何的而来求过我和路西法。我拒绝了他,但是路西法说,若他能保证安分地待在后方绝不上前线,可以带他去,也算是一次历练。”
    “沙利叶,哭没有用,由你自己说清楚始末。”父神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和,但却不容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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