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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劫后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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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面间谍……呵!
    自己那个冷酷的爹爹慕容中丞,生性多疑,亦馨记不得她用了多少心思,才骗得慕容中丞相信,此时除掉影文典并非最佳选择,三子鼎立,贸然除去一子恐将引起大乱,未必对已有利,却有极大的可能为他人做嫁衣,倒不如在未有把握削弱影文轩之时,暂且养着影文典,徐徐而图之,毕竟相比于突然跃起的皇五子影文轩,影文典那里更好解决一些。
    而亦馨暗下帮影文典提供后妃并留下的证据也并非无用,这些都将是以后扳倒影文典的关键证据。
    慕容中丞思考良多,那一刻他以为女儿终于明悟了,真真正正在为他为整个家族着想,殊不知在他终于点头答应后,亦馨在几欲被汗水打湿的衣衫下连连发颤,若是父亲不答应,若是父亲当真着手铲除皇后一脉,师父的性命恐怕也就到头了。
    双面间谍如履薄冰,亦馨有时候就在想,即便那日不服下那颗催产丹药,就她这样无日无夜的思虑担忧气虚体弱,约莫孩子也必不会在体内逗留太久,与其那样,倒不如早早临世,即便哪天东窗事发自己断了生机,孩子毕竟是皇室血脉,起码不用同她共赴黄泉。
    妹妹亦娆被绑一事,慕容亦馨夹于双方之间,左右为难,其实妹妹落入谁的手,她多少是心里有数的,因为妹妹消失的时间很是微妙,恰恰是在那日她们姐妹闲话家常之后,而那天,影文典也正巧在自己宫中……故而,若是所料没错,唉,妹妹凶多吉少。
    慕容亦馨虽是早早入宫,可对亦娆的姐妹之情也是真情实意,并未有半分之假,满满都是担心的日盼夜盼,希望父亲能早日将妹妹救出火海。而她,虽不敢明里用力,或多或少也于皇后、影文典之处暗暗打探,可毕竟受制于人,未有定论前丝毫都不敢同父亲透露半分,因为她知道,妹妹亦娆同自己是不同的,妹妹在父亲心中分量几乎大过父亲自己的性命,她很是明白,她不说,父亲只是猜测此事同影文典有关,若她说了,事情一旦当真闹大,后果不堪设想,此事涉及师父性命,慕容亦馨来不得半分大意。
    日子一天天度过,皇后那边多方打探,倒像真的是不知,且那几日神奇的病了,复又听说西北军情紧急,雾国小股兵突袭骚扰,二皇子影文霆的日子也不好过。慕容亦馨一人曾于宫中默默思量,这些事同父亲必脱不了关系,难怪这几日父亲着人吩咐她,多多提供后妃,看来是想稳住影文典,莫不是,父亲有证据了?
    既有证据,为何还不救了妹妹,亦馨心中急躁,她担心妹妹安危,又担心师父安危,若是妹妹真有个三长两短,两家撕破脸,她的师父必是首当其冲的被害。
    只是慕容亦馨没料到,那日两个妹妹会一同出现在她宫中,看着亦娆一身是伤的出现在自己寝殿时,亦馨有惊有喜,更不能相信另一个妹妹亦谣也会一同前来,影文典竟禽兽至此?
    看到妹妹的身体,强大的愧疚险些将亦馨吞噬,这事不能全怪她,但也与她脱不了关系,若是她能早些将这信息对父亲和盘托出,妹妹必不会受如此折磨。
    慕容亦馨替妹妹上药,险些落泪,没了女儿家的清白,复又满身伤疤,妹妹今后将如何?偏偏此时,婢女芷菲急报,裴行之携了影文典于殿上请求皇上赐婚!
    慕容亦娆急的差点昏厥,亦馨看着妹妹如此,心中绞痛,若是此时还要忍耐,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入那火海,她着实做不到,关键时候,银牙一咬,只能冒险一试,偷偷服下一颗催产丹药,带着妹妹入殿面君。
    师父,慕容亦馨心中呼喊,这次馨儿只能对不起您了,不过您放心,您若有事,馨儿必不独活,泉下孤单,你我相依作伴!
    ——————
    面对风凌雪的苏醒,亦馨止不住的抽泣,分不清是哭是笑,起身扑入风凌雪胸怀,流着她以为已流干的泪水,“师父,你醒了,你终于行了,不要走,不要再离开馨儿好吗?”
    “呵!”风凌雪唇角缓缓上扬,轻声安慰,两侧肩胛骨伤口未愈,每动一下都有钻心止痛,他恍若未觉,只用力环抱怀中亦馨,给她男人该有的依靠,“馨儿,不要怕,为师带你走!”
    “真的?”亦馨惊喜抬头,还是不住抽泣。
    风凌雪勉强抬臂,拭干亦馨眼角泪水,“我那倔强的小徒弟呢?何曾如此爱哭了?”
    亦馨再度泪流满面,挤出一个丑丑的笑容,侧脸伏在男子胸膛,轻声喃呢,“谁是你的徒弟,我是你温柔的妻!”
    “呦呵!”一声轻蔑笑意,自黑暗传来,亦馨猛地抬头,望向黑暗。
    一支烛火伴随两个人影缓缓走来,其一身材纤纤宫女打扮,双手举蜡,侧身前行很是恭敬。另一中年妇人,身材匀称,凤冠华服,好不气派,只是脸色在烛光映衬下微微发黄,鬓角亦是染着雪色,怀中抱一红色锦缎包裹,恰似一婴儿襁褓。“好一对痴男怨女啊,看的本宫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绮儿!”慕容亦馨看清锦缎后,心中大惊,猛地起身奔至皇后身边,作势就要抱过女儿。
    “唉?”皇后似早早察觉,闪身躲开了,身旁婢女更是立刻一步上前,隔在皇后与亦馨中间,言词厉色道,“放肆,皇后娘娘面前,岂容你小小妃子撒野!”
    襁褓婴儿似有苏醒,嗯嗯的哼了几声,皇后拨开盖着婴儿脸的锦缎,金翠护甲缓缓滑过婴儿脸颊,逗弄玩乐,“飞鸢,不得无礼!这可是本朝最受宠的慕容淑妃啊,陛下特准,宫中礼节全免,自是不会将本宫放在眼里!”
    “娘娘!”护甲尖锐,亦馨怕女儿受伤,一下子扑倒在地,对着皇后大拜,“嫔妾慕容亦馨参见皇后娘娘,稚子无知,还请娘娘手下留情!”
    皇后冷哼一声,缓步行于桌前,飞鸢手中蜡烛置于桌上,取出手绢擦擦凳子,扶皇后坐下,皇后逗弄怀中婴儿,幽幽开口,“稚子倒是无知,只是本宫白白受了那毒素侵害之扰,倒是不知该向谁去讨?”
    “娘娘,那是父亲所为,与……”亦馨膝行几步,急切的道。
    “慕容亦馨,”皇后冷声打断了亦馨的话语,“本宫看你还真是未曾了解自己所处的境地啊!”想到亦馨往年的嚣张,想到自己今日所受之苦,苍老的面容斑白的头发,她苦苦维持的一切生生断去,外加典儿、霆儿,桩桩件件都要算在慕容家头上,这家的女儿,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皇后满眼恶毒,手下力道加重,婴儿面颊瞬间多出一道血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娘!”亦馨眼泪喷薄而出,伸手拉住皇后裙角,不住地磕头,“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嫔妾的错,请娘娘惩罚嫔妾吧!无论怎样,这孩子是影朝的公主啊,娘娘莫要如此啊!”
    “公主?”皇后满意的看着脚下亦馨,手上力道再次加重。
    一旁的飞鸢一脚踢开亦馨手臂,轻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风凌雪,“何处来的贱种,也好意思说是公主,皇后娘娘,依着女婢,倒不如早早溺死了的好!”
    “咦?”皇后好似恍然大悟,“倒是也不无不可啊!”作势就要将婴儿交由飞鸢处置。
    “不可啊!”亦馨眼睛瞪圆,四肢失力,险些就要昏死。
    “呵!”风凌雪躺于床榻,看都不看这边情形,漠然开口,“何必如此吓唬馨儿,溺死倒是不如掐死来的爽快,看着仇家之女一点点脸色发青四肢僵硬呼吸断绝,岂不快哉!”
    “呸!奸夫**!”飞鸢小声嘟囔。
    “馨儿,呦?”皇后娘娘闻声望去,以一种看奸夫的眼神扫着风凌雪,“叫的可真是亲啊,本宫倒是忘了,本宫能有今日,”瞟一眼傻掉的亦馨,微笑开口,“真是要多谢少侠你了!”玉手下滑,掐着婴儿脖间,渐渐施力,“少侠,你说的可是如此?”听着孩童由高声哭泣到气窒哭声减弱,唇边笑容更是灿烂。
    “娘娘之谢,凌雪受之有亏。不过娘娘,您真的杀过人吗?您缩紧的玉手可否感受到血脉喷张欲出之压?您怀中将死婴儿浑身颤抖如筛了吗娘娘?对了,”风凌雪好似想起了什么,“娘娘,您仔细看那婴儿双眼,千万可别眨眼,传说被掐死之人断气之瞬,瞳孔会瞬间骤大,殺是好看!当然,”风凌雪一顿,语气清幽,似是在回忆,“其实若是换做风某,倒是觉得用刀刺入心脏愈发刺激,娘娘,喷薄出体的鲜血甚为灼热,心头之血尤是如此。刀尖刺破皮肤瞬间,热血溅至面颊如热烙拂面,娘娘您快舔舔刀尖,”风凌雪舔着嘴唇,声音焦急,“听闻,心头之血甚是甘甜!”
    风凌雪啧啧出声,好似真的舔到鲜血般在回味,片刻后侧头定定看着皇后,嗜血之色正浓,似是一道道正在凌迟皇后,“若是风某报仇,必不会选择它法!”
    “你!”皇后被风凌雪一瞧之下,大惊,怀中婴儿此刻身体猛然一颤,皇后震骇未过一惊之下突然缩手,婴儿瞬间坠落。
    本已瘫倒在地的亦馨看到此种情况,猛地向前扑去,终是在最后一刻,将孩子抱入怀中。婢女有心阻拦,无奈亦馨冲劲太猛,她愣是没有拦着,此刻有心去抢,只是身侧皇后已手扶胸口半伏桌边不住呕吐,一时无分身之法,只得陪在皇后身边,帮她敲背平缓。
    亦馨疾步立于风凌雪床头,远远的躲开皇后身边,紧紧抱住女儿。女儿脸上道道血痕似是生生又在亦馨心尖划出,痛彻心扉。
    皇后胃中翻腾不断,脸色涨红不住干呕,脑中风凌雪的话语反复重复,不休不止,好半天才止住。顾不得唇角沾染之污秽,皇后满布红丝的双眼阴毒的扫过风凌雪与亦馨二人,“孽种就是孽种,你保的住一时,能保住一世?若是陛下发现了,本宫看你如何收场!”
    亦馨此刻紧紧护住女儿,警惕的看向皇后。一旁风凌雪语气平淡,“帝姬是孽种?娘娘,若是陛下知道你如此对待淑妃与绮儿,凌雪倒是想知道,您又该如何收场?”
    “你!”皇后气急,指着风凌雪语塞,一口气未倒上来,瘀滞胸腔涨得脸色如猪肝难看。
    “娘娘!娘娘!”飞鸢看皇后如此,紧着帮她捶胸顺气,好一阵子在缓过来,侧目冷冷盯着风凌雪和亦馨,“就凭她个**也能生出帝姬,呸!我看你是苦楚还没受够,来人那……”
    “师父!”亦馨焦急出声,看向风凌雪的眼神满是担忧,师父刚刚苏醒,重伤未愈,若是此时再受重刑,恐怕……
    风凌雪未语,眼神如刀,一层层剐在皇后与飞鸢身上,吓得二人均是浑身一颤。风凌雪语气更加冰冷,“来人?若是没了我这一条命,你们还有什么是可以威胁馨儿的?”
    说话间,风凌雪盯着皇后的眼睛,似是要剜目般深刻,运气于掌,丝丝冰寒之气自他掌中流出,渐渐包裹整个手掌,散着蓝光,好似被一层冰雪覆盖。
    “青冥掌?”亦馨惊呼出声。
    “你干什么!”飞鸢大骇,眼下一幕即便她不会武功也深感不妙,他不是刚醒吗?如何还有内力,赶忙挡在皇后身前,“你若是伤了皇后,你也休想活着!”
    “哈哈哈!”风凌雪狂笑不止,身上散发着与平时不同的气息,“杀你们?那是馨儿该做的事,凌雪倒真是不在乎帮她一把,替她除去不该有的牵挂!”语罢,风凌雪起势不弱,挥掌便冲向自己胸口。
    “不要!”亦馨惊呼,几乎刹那间就趴到师父胸口,生生替他挨了这一掌!
    “不好!”皇后一把推开飞鸢,风凌雪可是她制约亦馨的大棋,若是此时死了,她又当如何是好,想起曾经的那个慕容亦馨,皇后不寒而栗。
    不行,风凌雪,他可千万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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