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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墨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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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云儿端来了两块墨锭，看起来一模一样，都黑乎乎、沉甸甸的。
秦篁道：“请皇上和皇后娘娘闻一闻，猜猜哪一块是写这诗集所用的墨。”
施美人看不出墨锭的古怪，可手心攥得死死的，已经捏了一手的汗。
皇上一闻这墨锭，心里已经有了定论。皇后也很轻易就分辨出来。两人选的竟是同一个墨锭。
皇上觉得有些意思，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些：“这两个墨锭有什么故事？”
秦篁狡黠一笑：“写这诗集用的墨就是普通的松烟墨，就算是进贡来的，也有一股子松木的味道。另一个墨锭有淡淡的药香，是加了蛇胆、犀角、珍珠粉的药墨。两个自然味道不同。”
皇后也觉得有意思：“后宫用的都是松烟墨，这药墨是哪里来的？”
秦篁垂首道：“回皇后娘娘话，臣妾宫中用的都是药墨。因为臣妾不喜读书写字，臣妾父亲便下了苦心打造笔墨纸砚，这墨锭便是用醒脑明目的药材特制的。可惜臣妾拿了这样好的东西也派不上用场，又不忍丢弃，就悉数转送给了章修媛，因此她宫中一直用的是臣妾的药墨，而非寻常的松烟墨。”
皇后问：“你是说这本诗集并非出自章修媛之手？”
秦篁点点头，“娘娘可请人查看刚才那幅字画是否也是用药墨所作。”
皇后看向皇上，皇上点点头，便派人去请翰林院懂墨的大学士前来。不一会儿，鉴定结果出来了，章修媛署名的字画的确用的是药墨，而这本无名诗集也的确是松烟墨。
皇贵妃不肯放过这大好机会，道：“章修媛未必不会想到这一层，特意用了松烟墨也未可知。还是请皇后娘娘派人把珠境殿搜个干净，所有的墨都拿来请学士验验吧。”
皇后道：“也好，这样一查，便能还章修媛清白了。”
皇后娘娘是公允之人，立刻便吩咐了自己手下得力的一个老嬷嬷前去搜查，不一会儿那嬷嬷端回来一些墨锭，回禀道：“回皇上和娘娘的话，这就是修媛娘娘宫中找到的墨锭，请过目。”
大学士请示了皇上，这才拿起墨锭一一地挨着闻了闻、瞧了瞧，又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最后回禀道：“修媛娘娘宫中的墨确实都是药墨，没有松烟墨。”
皇上：“果真？”
大学士：“微臣不敢欺瞒皇上。”
皇上让大学士退下，才对章修媛道：“看来是误会了，请起。”
章修媛跪了半天，一时站不稳，秦篁扶了她一把，故意让她弯了一下腰：“谢皇上。”
皇后娘娘也给章修媛赐座，才问皇上：“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这诗册？”
“刚才的宫女必然知道些什么，就从她那儿开始吧。”
秦篁道：“掖庭的确是使人驯服的好地方，但恐怕会屈打成招，请皇上允许臣妾问那丫头几句话。”
皇贵妃甩了一下手帕，快意地说：“人早拉下去了，现在已经在掖庭了。”
皇贵妃刚说完，皇上看了一下李顺：“让人把那丫头带回来。”
那丫头去掖庭不过一个时辰，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连跪都跪不住，李顺回来禀告说：“是个忠心的，被打了半天也没乱说话。”小说吧 .xs8
皇上便对秦篁道：“你问吧。”
皇贵妃气得直咬牙。
秦篁问：“这诗册的事你当真不知道？”
那宫女哭着说：“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连名字都不会写，身上怎么会带一本诗册呢。”
“那你仔细想想，今天可有什么古怪的事情？或许是有人突然找你说话，或许是有人突然帮你做事。你仔细想清楚，说错了，这命可就没了。”
小宫女哆哆嗦嗦，埋着头想了一阵，突然把脑袋抬起来，说：“有！有一件事奴婢觉得蹊跷，现在也没想明白。”
秦篁笑道：“你说。”
“奴婢本是梁侍御宫中的人，才到皇后娘娘宫中不久，也不认识其他人，可今天早上一个小太监给我送来一套新衣服，说是……说是皇后娘娘赏的，我就换上了。”
那个嬷嬷道：“休得胡说，娘娘何时赏过你衣服？再说了，娘娘赏你把你叫到跟前就是了，哪里需要巴巴地打发个小太监来送你？”
皇后也对皇上道：“臣妾并没有为宫人制定新衣。”
皇上只道：“你听她说完。”
宫女谁也不敢得罪，只能照实说：“奴婢只觉得那腰带挺硬的，也没多想。刚才看到有人从腰带里扯出一本诗册来，这才知道是为什么……请皇上和各位娘娘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篁道：“这丫头看样子也不像说谎，可皇后娘娘也确实并未发新的衣服，那便是有人派了人在皇后娘娘眼皮底下藏猫腻了。”
皇后微微一笑，问那宫女：“那小太监长什么样子，你可还记得？”
“高高瘦瘦的，声音有些粗……脖子上有一颗痣。”
皇上：“此事看来需要些时日，就交由皇后全权负责，贵妃从旁协助，务必尽早查明真相。”
皇后、秦篁：“臣妾接旨。”
这个小宫女名叫小桃，她认认真真看遍了兴庆宫中的所有小太监，都没有找到那个小太监的影子。正要去皇贵妃宫中找人的时候，有人来报说后宫发现了一个小太监的尸首。皇后、秦篁等人赶过去，小桃虽然害怕却也上前看了，一看，正是那日送她衣服的小太监。
皇后：“这里住的是花才人，请她来问问吧。”
花才人看到自己宫中出了一个死人，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下道：“皇后娘娘，臣妾不知情啊！这个小太监也不是臣妾宫中之人！”
正说着，韦昭仪和施美人等人也来了。
施美人远远看了一眼，就用手帕掩着嘴震惊地道：“这不是我宫里的小太监吗？怎么死在这里？他本是我宫中负责杂役的，昨晚莫名其妙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贪玩走丢了，原来竟是被人害了！”
花才人反唇相讥道：“施美人，这小太监既然是你宫里的人，怎么就不是你故意杀人灭口栽赃给我呢？昨天污蔑修媛娘娘的时候，你可是热情得很呢！”
施美人便对皇后哭道：“娘娘，花才人和我宫中小太监的死必然脱不了干系，现在还要含血喷人，请娘娘主持公道。”
不一会儿，云儿端来了两块墨锭，看起来一模一样，都黑乎乎、沉甸甸的。
秦篁道：“请皇上和皇后娘娘闻一闻，猜猜哪一块是写这诗集所用的墨。”
施美人看不出墨锭的古怪，可手心攥得死死的，已经捏了一手的汗。
皇上一闻这墨锭，心里已经有了定论。皇后也很轻易就分辨出来。两人选的竟是同一个墨锭。
皇上觉得有些意思，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些：“这两个墨锭有什么故事？”
秦篁狡黠一笑：“写这诗集用的墨就是普通的松烟墨，就算是进贡来的，也有一股子松木的味道。另一个墨锭有淡淡的药香，是加了蛇胆、犀角、珍珠粉的药墨。两个自然味道不同。”
皇后也觉得有意思：“后宫用的都是松烟墨，这药墨是哪里来的？”
秦篁垂首道：“回皇后娘娘话，臣妾宫中用的都是药墨。因为臣妾不喜读书写字，臣妾父亲便下了苦心打造笔墨纸砚，这墨锭便是用醒脑明目的药材特制的。可惜臣妾拿了这样好的东西也派不上用场，又不忍丢弃，就悉数转送给了章修媛，因此她宫中一直用的是臣妾的药墨，而非寻常的松烟墨。”
皇后问：“你是说这本诗集并非出自章修媛之手？”
秦篁点点头，“娘娘可请人查看刚才那幅字画是否也是用药墨所作。”
皇后看向皇上，皇上点点头，便派人去请翰林院懂墨的大学士前来。不一会儿，鉴定结果出来了，章修媛署名的字画的确用的是药墨，而这本无名诗集也的确是松烟墨。
皇贵妃不肯放过这大好机会，道：“章修媛未必不会想到这一层，特意用了松烟墨也未可知。还是请皇后娘娘派人把珠境殿搜个干净，所有的墨都拿来请学士验验吧。”
皇后道：“也好，这样一查，便能还章修媛清白了。”
皇后娘娘是公允之人，立刻便吩咐了自己手下得力的一个老嬷嬷前去搜查，不一会儿那嬷嬷端回来一些墨锭，回禀道：“回皇上和娘娘的话，这就是修媛娘娘宫中找到的墨锭，请过目。”
大学士请示了皇上，这才拿起墨锭一一地挨着闻了闻、瞧了瞧，又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最后回禀道：“修媛娘娘宫中的墨确实都是药墨，没有松烟墨。”
皇上：“果真？”
大学士：“微臣不敢欺瞒皇上。”
皇上让大学士退下，才对章修媛道：“看来是误会了，请起。”
章修媛跪了半天，一时站不稳，秦篁扶了她一把，故意让她弯了一下腰：“谢皇上。”
皇后娘娘也给章修媛赐座，才问皇上：“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这诗册？”
“刚才的宫女必然知道些什么，就从她那儿开始吧。”
秦篁道：“掖庭的确是使人驯服的好地方，但恐怕会屈打成招，请皇上允许臣妾问那丫头几句话。”
皇贵妃甩了一下手帕，快意地说：“人早拉下去了，现在已经在掖庭了。”
皇贵妃刚说完，皇上看了一下李顺：“让人把那丫头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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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气得直咬牙。
秦篁问：“这诗册的事你当真不知道？”
那宫女哭着说：“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连名字都不会写，身上怎么会带一本诗册呢。”
“那你仔细想想，今天可有什么古怪的事情？或许是有人突然找你说话，或许是有人突然帮你做事。你仔细想清楚，说错了，这命可就没了。”
小宫女哆哆嗦嗦，埋着头想了一阵，突然把脑袋抬起来，说：“有！有一件事奴婢觉得蹊跷，现在也没想明白。”
秦篁笑道：“你说。”
“奴婢本是梁侍御宫中的人，才到皇后娘娘宫中不久，也不认识其他人，可今天早上一个小太监给我送来一套新衣服，说是……说是皇后娘娘赏的，我就换上了。”
那个嬷嬷道：“休得胡说，娘娘何时赏过你衣服？再说了，娘娘赏你把你叫到跟前就是了，哪里需要巴巴地打发个小太监来送你？”
皇后也对皇上道：“臣妾并没有为宫人制定新衣。”
皇上只道：“你听她说完。”
宫女谁也不敢得罪，只能照实说：“奴婢只觉得那腰带挺硬的，也没多想。刚才看到有人从腰带里扯出一本诗册来，这才知道是为什么……请皇上和各位娘娘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篁道：“这丫头看样子也不像说谎，可皇后娘娘也确实并未发新的衣服，那便是有人派了人在皇后娘娘眼皮底下藏猫腻了。”
皇后微微一笑，问那宫女：“那小太监长什么样子，你可还记得？”
“高高瘦瘦的，声音有些粗……脖子上有一颗痣。”
皇上：“此事看来需要些时日，就交由皇后全权负责，贵妃从旁协助，务必尽早查明真相。”
皇后、秦篁：“臣妾接旨。”
这个小宫女名叫小桃，她认认真真看遍了兴庆宫中的所有小太监，都没有找到那个小太监的影子。正要去皇贵妃宫中找人的时候，有人来报说后宫发现了一个小太监的尸首。皇后、秦篁等人赶过去，小桃虽然害怕却也上前看了，一看，正是那日送她衣服的小太监。
皇后：“这里住的是花才人，请她来问问吧。”
花才人看到自己宫中出了一个死人，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下道：“皇后娘娘，臣妾不知情啊！这个小太监也不是臣妾宫中之人！”
正说着，韦昭仪和施美人等人也来了。
施美人远远看了一眼，就用手帕掩着嘴震惊地道：“这不是我宫里的小太监吗？怎么死在这里？他本是我宫中负责杂役的，昨晚莫名其妙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贪玩走丢了，原来竟是被人害了！”
花才人反唇相讥道：“施美人，这小太监既然是你宫里的人，怎么就不是你故意杀人灭口栽赃给我呢？昨天污蔑修媛娘娘的时候，你可是热情得很呢！”
施美人便对皇后哭道：“娘娘，花才人和我宫中小太监的死必然脱不了干系，现在还要含血喷人，请娘娘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