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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泼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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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看了之后，惊得眼睛都直了，急急地把这诗集给皇上看：“皇上，皇上！这……这简直放荡无耻，臣妾都不敢看了！”
皇后也看了看，一向平淡从容的脸色也变了变。
皇上颇有此话，如此简单的藏头诗自然看得分明——
君上凉薄，有眼无珠。女子薄命，有口难言。
字字句句还都透着对其他男子的向往和对宫外夫妻的赞美，看来确实是满怀怨愤了。
他重重把诗集合上，问小宫女：“说，这诗集到底从何而来？”
小宫女还是拼命磕头说不知道。
皇贵妃：“这些奴婢就是贱胚子，拖到掖庭审一夜便什么都招了。”
皇上吩咐：“带去掖庭，别打死了。”
小宫女一听要被带去掖庭，吓得脚都软了，是被几个太监拖下去的。
皇上视线一转，落到施美人身上：“刚才那个小宫女是哪里的人？”
皇后回答道：“那个小宫女……原本是梁侍御的人，梁侍御进了冷宫后，她便被派到臣妾宫中做些粗笨的活儿，是臣妾管教不严，请皇上责罚。”
皇上：“罢了，你哪里能看得过来这种贱婢。”
皇贵妃还为看到的诗猜疑，“皇上，难道是梁侍御心有不平，写了这些诗让人散播？”
“她写不了这样的诗，不会做这样的事。”
皇贵妃不依不饶：“那是谁呢？”
韦昭仪笑道：“说起作诗，咱们后宫公认的，怕就只有章修媛了，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出口成章。”
“章修媛……”
皇上口中念着这名字，眼睛盯着那本诗集出神。章修媛素有才名，诗词字画在后宫都是一绝，这与众不同的字迹似乎的确有可能出自她手。
皇后心思剔透，已经让如画取来了一副章修媛送的字画来，“这是章修媛的字画，请皇上过目。”
皇上扫了一眼，让李顺接了过来。
皇贵妃也在一旁观看。
韦昭仪和施美人虽然不能到御前，但其实对结果心照不宣。
顷刻间，皇上的气息陡然凛冽：“传章修媛。”
李顺点头道：“是。”
因为事情重大，李顺亲去传旨。他去珠境殿请章修媛时，吩咐周道去请秦篁，“告诉贵妃娘娘大事不好，要是晚了，修媛娘娘就救不回来了！”
秦篁正把烘干的藏红花装进小瓶，刚贴上“章”的标签，就听到云儿来说周公公来了。周道来通风报信几次，秦篁已经认识他了。
周道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跪下：“娘娘，我师父让我快来请娘娘去呢，说晚了修媛娘娘就不成了！”
秦篁手里的瓶子险些没拿紧，也不问是真是假，急忙让云儿给自己更衣。云儿给她穿好衣服，转头挑发饰时，秦篁已经跟周道走了。
云儿连忙提着灯笼追上去：“娘娘！娘娘！天黑路滑，你看着点路！”
秦篁刚到门口，就听到皇上一声怒喝：“认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皇贵妃：“皇上，这大不敬的罪名谁敢认呢？眼下证据确凿，章修媛还信口雌黄，洗脱不了罪名，反倒要加一个欺君之罪才罢休呢！”笔趣阁88 .roto88.
施美人：“写出这样诗句的人，如何能再侍奉皇上呢？”
韦昭仪：“章修媛才情甚高，人也高洁，若是真的写了这些诗，此时再狡辩也是无用的，不如向皇上认错，皇上仁慈或许还有生机。”
韦昭仪一开口，其余朋党立刻七嘴八舌的跟上。有对章修媛冷嘲热讽的，有说风凉话的，还有的帮着韦昭仪劝章修媛认罪，这中秋夜宴一时间比刚才歌舞助兴还热闹，把以前演的戏文都比下去了。
秦篁这时走了进来，在门口给皇上请安：“请皇上安，请皇后娘娘安。”
皇后微笑着看向她：“妹妹不是病着么，怎的夜深露重的过来了？快赐座。”
秦篁也不坐，她走到章修媛旁边跟着跪下，“我临睡前听到后宫喧哗，一问之下才知道出了事，所以急急赶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皇贵妃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贵妃衣衫不整、云鬓半歪，一副我见犹怜的病美人儿模样，谁忍心责怪呢？”
秦篁道：“臣妾病中听闻修媛姐姐犯下大罪，一时失仪，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赐罪。”
韦昭仪：“倒是我们忘了，贵妃和章修媛一向亲近。章修媛禁足期间，也是贵妃打点人进进出出各种照料，该不会早就知道什么内情吧？”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章修媛本来跪着一言不发的，听到韦昭仪还想把秦篁拉下水，顿时恼怒，“无凭无据、空口白牙，还想冤枉贵妃娘娘？”
秦篁不生气，只是看向皇上：“皇上能否听臣妾两句？”
“说来。”
“这后宫的女子，就算不是精通诗书，作上三五首诗也不是问题。而且这本诗集出得也蹊跷，偏偏就掉了出来，偏偏就被人捡到送到皇上面前。”
皇贵妃翻了个白眼，懒洋洋道：“还以为贵妃要说什么，这些我们早就说过了，这字迹分明就是章修媛的，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秦篁微微一笑：“我以为皇贵妃娘娘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我虽没学过几个字，却也知道有字帖这东西，要是肯下苦功，还能学到王右军一样飘逸的书法呢，难道普通人的字迹反而模仿不了了？”
皇贵妃瞪着眼：“你——”
皇后失笑道：“贵妃所言也有道理。”
皇贵妃最看不得秦篁占上风，就道：“她这样就不是空口白牙了？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章修媛的清白呢？”
那些素日就看不惯秦篁和章修媛的妃嫔就纷纷接嘴，让秦篁拿出证据来。
秦篁抬头道：“可否容臣妾看看那本诗集？”
皇上让李顺拿给她，“你站起来看。”
秦篁匆匆把那本诗集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还颠来倒去地看了几遍。
皇贵妃嘲笑道：“也是难为贵妃了。大字不识几个，还想要从一本诗集里找出线索，怕不是得文曲星附体呢。”
韦昭仪也道：“贵妃娘娘可找出什么来了，哪个韵脚、哪处运笔，难道不是章修媛的做法？”
秦篁皱着眉，抽抽鼻子道：“不对。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认不全，字写得好坏我也看不出，但是有样东西不对。”
施美人头顶的一声，像被人敲了天灵盖。
皇贵妃轻蔑道：“什么东西？难道是风格？章修媛平日是有些陶元亮的风骨，可那也是装出来的，这怨妇的口吻倒是更真实些。”
秦篁摇头，把诗集合上：“皇上，这墨水的味道不对。”
整个宴会厅一时鸦雀无声。
片刻后，皇贵妃带头先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我只听过四大名砚，没听过什么名墨。难不成贵妃长了一个狗鼻子，还能分出什么黑墨白墨来不成？”
皇上淡淡扫了皇贵妃一眼，又看回秦篁：“你细细说来。”
秦篁把诗集还给皇上：“皇贵妃娘娘有所不知，这其中奥妙只要是个好鼻子就闻得出来。云儿，去取几样东西来。”
皇贵妃看了之后，惊得眼睛都直了，急急地把这诗集给皇上看：“皇上，皇上！这……这简直放荡无耻，臣妾都不敢看了！”
皇后也看了看，一向平淡从容的脸色也变了变。
皇上颇有此话，如此简单的藏头诗自然看得分明——
君上凉薄，有眼无珠。女子薄命，有口难言。
字字句句还都透着对其他男子的向往和对宫外夫妻的赞美，看来确实是满怀怨愤了。
他重重把诗集合上，问小宫女：“说，这诗集到底从何而来？”
小宫女还是拼命磕头说不知道。
皇贵妃：“这些奴婢就是贱胚子，拖到掖庭审一夜便什么都招了。”
皇上吩咐：“带去掖庭，别打死了。”
小宫女一听要被带去掖庭，吓得脚都软了，是被几个太监拖下去的。
皇上视线一转，落到施美人身上：“刚才那个小宫女是哪里的人？”
皇后回答道：“那个小宫女……原本是梁侍御的人，梁侍御进了冷宫后，她便被派到臣妾宫中做些粗笨的活儿，是臣妾管教不严，请皇上责罚。”
皇上：“罢了，你哪里能看得过来这种贱婢。”
皇贵妃还为看到的诗猜疑，“皇上，难道是梁侍御心有不平，写了这些诗让人散播？”
“她写不了这样的诗，不会做这样的事。”
皇贵妃不依不饶：“那是谁呢？”
韦昭仪笑道：“说起作诗，咱们后宫公认的，怕就只有章修媛了，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出口成章。”
“章修媛……”
皇上口中念着这名字，眼睛盯着那本诗集出神。章修媛素有才名，诗词字画在后宫都是一绝，这与众不同的字迹似乎的确有可能出自她手。
皇后心思剔透，已经让如画取来了一副章修媛送的字画来，“这是章修媛的字画，请皇上过目。”
皇上扫了一眼，让李顺接了过来。
皇贵妃也在一旁观看。
韦昭仪和施美人虽然不能到御前，但其实对结果心照不宣。
顷刻间，皇上的气息陡然凛冽：“传章修媛。”
李顺点头道：“是。”
因为事情重大，李顺亲去传旨。他去珠境殿请章修媛时，吩咐周道去请秦篁，“告诉贵妃娘娘大事不好，要是晚了，修媛娘娘就救不回来了！”
秦篁正把烘干的藏红花装进小瓶，刚贴上“章”的标签，就听到云儿来说周公公来了。周道来通风报信几次，秦篁已经认识他了。
周道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跪下：“娘娘，我师父让我快来请娘娘去呢，说晚了修媛娘娘就不成了！”
秦篁手里的瓶子险些没拿紧，也不问是真是假，急忙让云儿给自己更衣。云儿给她穿好衣服，转头挑发饰时，秦篁已经跟周道走了。
云儿连忙提着灯笼追上去：“娘娘！娘娘！天黑路滑，你看着点路！”
秦篁刚到门口，就听到皇上一声怒喝：“认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皇贵妃：“皇上，这大不敬的罪名谁敢认呢？眼下证据确凿，章修媛还信口雌黄，洗脱不了罪名，反倒要加一个欺君之罪才罢休呢！”笔趣阁88 .roto88.
施美人：“写出这样诗句的人，如何能再侍奉皇上呢？”
韦昭仪：“章修媛才情甚高，人也高洁，若是真的写了这些诗，此时再狡辩也是无用的，不如向皇上认错，皇上仁慈或许还有生机。”
韦昭仪一开口，其余朋党立刻七嘴八舌的跟上。有对章修媛冷嘲热讽的，有说风凉话的，还有的帮着韦昭仪劝章修媛认罪，这中秋夜宴一时间比刚才歌舞助兴还热闹，把以前演的戏文都比下去了。
秦篁这时走了进来，在门口给皇上请安：“请皇上安，请皇后娘娘安。”
皇后微笑着看向她：“妹妹不是病着么，怎的夜深露重的过来了？快赐座。”
秦篁也不坐，她走到章修媛旁边跟着跪下，“我临睡前听到后宫喧哗，一问之下才知道出了事，所以急急赶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皇贵妃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贵妃衣衫不整、云鬓半歪，一副我见犹怜的病美人儿模样，谁忍心责怪呢？”
秦篁道：“臣妾病中听闻修媛姐姐犯下大罪，一时失仪，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赐罪。”
韦昭仪：“倒是我们忘了，贵妃和章修媛一向亲近。章修媛禁足期间，也是贵妃打点人进进出出各种照料，该不会早就知道什么内情吧？”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章修媛本来跪着一言不发的，听到韦昭仪还想把秦篁拉下水，顿时恼怒，“无凭无据、空口白牙，还想冤枉贵妃娘娘？”
秦篁不生气，只是看向皇上：“皇上能否听臣妾两句？”
“说来。”
“这后宫的女子，就算不是精通诗书，作上三五首诗也不是问题。而且这本诗集出得也蹊跷，偏偏就掉了出来，偏偏就被人捡到送到皇上面前。”
皇贵妃翻了个白眼，懒洋洋道：“还以为贵妃要说什么，这些我们早就说过了，这字迹分明就是章修媛的，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秦篁微微一笑：“我以为皇贵妃娘娘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个。我虽没学过几个字，却也知道有字帖这东西，要是肯下苦功，还能学到王右军一样飘逸的书法呢，难道普通人的字迹反而模仿不了了？”
皇贵妃瞪着眼：“你——”
皇后失笑道：“贵妃所言也有道理。”
皇贵妃最看不得秦篁占上风，就道：“她这样就不是空口白牙了？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章修媛的清白呢？”
那些素日就看不惯秦篁和章修媛的妃嫔就纷纷接嘴，让秦篁拿出证据来。
秦篁抬头道：“可否容臣妾看看那本诗集？”
皇上让李顺拿给她，“你站起来看。”
秦篁匆匆把那本诗集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还颠来倒去地看了几遍。
皇贵妃嘲笑道：“也是难为贵妃了。大字不识几个，还想要从一本诗集里找出线索，怕不是得文曲星附体呢。”
韦昭仪也道：“贵妃娘娘可找出什么来了，哪个韵脚、哪处运笔，难道不是章修媛的做法？”
秦篁皱着眉，抽抽鼻子道：“不对。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认不全，字写得好坏我也看不出，但是有样东西不对。”
施美人头顶的一声，像被人敲了天灵盖。
皇贵妃轻蔑道：“什么东西？难道是风格？章修媛平日是有些陶元亮的风骨，可那也是装出来的，这怨妇的口吻倒是更真实些。”
秦篁摇头，把诗集合上：“皇上，这墨水的味道不对。”
整个宴会厅一时鸦雀无声。
片刻后，皇贵妃带头先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我只听过四大名砚，没听过什么名墨。难不成贵妃长了一个狗鼻子，还能分出什么黑墨白墨来不成？”
皇上淡淡扫了皇贵妃一眼，又看回秦篁：“你细细说来。”
秦篁把诗集还给皇上：“皇贵妃娘娘有所不知，这其中奥妙只要是个好鼻子就闻得出来。云儿，去取几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