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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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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凌厉而慵然凝视她的眼，似乎想从她眼睛里看出答案来。
汝华抬手挡住了他的眼，“你别这么看我。”
楚岚俯身吻在她手心里，“跟我走吧。”
汝华放下手，雪白指尖滑落在他的脸上，轻柔抚摸了一下，眼中有些愧疚：“你输了对吗？”
就算她不想承认，可也改变不了他是一直在为了她而妥协。
楚岚眉眼如画，一抹冷然的笑：“我怎么算输呢？你还在我的手上，输得是他。”
汝华无奈挽叹，“你不该来这儿，为什么不直接出城呢？来了这里就是自投罗网。”
楚岚温柔似水的笑了一下，朱红披风一拂，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汝华靠在他胸膛上，缓缓闭上了眼。
楚岚指腹掠过她的发，微微敛眸：“汝华，我不来找你才会死，只有你能救我。”
汝华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问：“我怎么救你？”
楚岚勾唇浅笑，更紧的搂在她的腰间，“你跟我走，有你在我身边，他不敢动手。”
汝华摇了摇头：“我可以替你求情，但我不能离开子襄。”
楚岚漫不经心摩挲她的下巴：“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你的命吗？”
汝华有些耳熟，微微眯了眯眼。
楚岚讥讽勾唇，脸色气的发白，心中更是有无数不可言说的酸楚：“你以为对他说的话，我就不知道了？你对他说，他死了你要陪他一起死，我死了你还是会好好活着，只不过有那么一点儿难过而已！对不对？”
他埋首藏在她的颈间，不想让她看到他眼中的伤心，“你总是这么不公平的对我，你一次次伤我汝华，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不只不领情，还要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沉默无言，却感觉到颈间有滚烫的液体湿润了肌肤，像一颗灼烫的心。
突然有些无措，她伸手抱住他。
他竟然……在落泪……
“楚岚……”
她从没见过他软弱的一面，他永远是强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仿佛无所不能，无往不利。
可这一刻，她心虚的意识到，他真的被她给伤到了。
她拍了拍他的背后，一双双紧紧搂在他的蝴蝶骨上，有些无助的叹息：“我不想伤你，我也不想看你受伤的楚岚，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楚岚从她雪白的颈间缓缓抬起头，呼吸贴在她的耳边，一双眼中幽光闪烁，仿佛盯着猎物的狼。
他不介意向她示弱，只要能够达到目的。
“你有办法的汝华，你跟我一起走，有你做人质，他就不敢杀我。”
他轻轻在她耳边叹息：“帮我好不好？”
汝华犹豫了片刻，无奈的垂下眼睑，他的温声软语，她实在招架不住。
她见不得他放低姿态。
在她心中，其实从未忘记丽京城中运筹帷幄，雍容不可侵犯的太子殿下。
他舍弃骄傲来到她身边，她就算是无力回馈，也不想看他丧命。
“我送你出城门好不好？”
她动摇了态度，握住了他的手。
楚岚抵在她耳边，缓缓眯了眯眼：“再远一点儿，城门都是栾子襄的亲信。”
汝华为难的抿了抿唇，“那你说送到哪里？”
楚岚广袖随风飘荡，眼底一抹幽深的笑，当然是越远越好，最好谁也找不到。
“到明月关好不好？”他掐了一把她的腰。
汝华微微蹙眉，“这可不是远一点儿。”
明月关在边境，再远就要到北央了。
楚岚淡淡抬头看向她，抿唇一线：“你也知道的，到了明月关，我才能安全。”
汝华犹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楚岚满意的笑了一下，玉白手指解下身上朱红的披风，覆手替她系在身上，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别冻坏了。”
汝华垂眸瞥了一眼，这鲜亮的颜色，让她想到了梦里的喜堂，还有焚烧他的烈火。
“楚岚！”忽然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振聋发聩的传来，瞬间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楚岚眼中一抹沉色，一把将她拉了到身后，转身将她挡的严实。
偃师看的面色沉凉，“放开她吧，你跟她注定没有缘分的。”
楚岚神色微凉，“师父，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我师徒这么多年，我从未求过你，今日求你不要拦我去路。”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带她走。
偃师心中一酸，他确实从未求过他，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也不作假，可若是放任他这么下去，他这三个徒弟，最后一个都保不住。
“你可以走，老夫不拦着你，可你把这丫头留下来，上一次老夫帮着你，阴差阳错害了她，这一次也该护着她了，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把人从眼皮子底下带走。”
楚岚略一沉眸，更加用力攥紧她的手，“师父，这一次，我不会再害她，你让我带她走，我会比栾子襄对她更好。”
偃师摇头，淡淡的现在他的面前，不动神色，已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老夫知你甚深，你智多近妖，满腹算计，汝华跟你并非良配，她不是你的对手，你放过她，也是放过自己。”
楚岚眼神逐渐冰冷，不夹半分温度，风吹广袖翻飞，青丝飞舞如魔魅，“我偏不！”
偃师淡淡抬手，地上一簇雪白飞旋，凝结成剑，遥遥直指他的眉心。
楚岚躲不开也不去躲，竟然不做反抗的立于原地，死死把她挡在身后。
汝华眸光微紧，情急之下拽着他向后，挡在了前边，“师父别杀他！”
偃师眼神微眯，愠怒的撤了手：“丫头，你想好了再选择，今天师父能够护着你，但你要是跟他出了府门，到时候再后悔，谁也救不了你。”
汝华摇了摇头，“我不能看他死。”
偃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没人能杀他，他是成心来找死的！”
他对楚岚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
这小子从小就偏执的可怕，看上的东西，千方百计也要得到，手段也根本不分好坏。
现在一动不动的站着，就是逼她上前开口。
汝华垂眸：“对不起师父，我把他安全送出去，再回来向你请罪。”
偃师沉沉叹了口气，目光幽深的看了楚岚一眼，转身离开。
楚岚淡淡勾唇，大获全胜。
他伸手抱住她，偏头蹭了蹭她的鬓发，一抹冷谲的笑：“我带你走。”
一只手将她按在怀里，他纵身踩在落雪的屋檐上，天都城始于足下，轻功如鸿掠过。
出了城门，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汝华看着面前马车，回眸看了他一眼：“你既然早安排好了，不用我也能平安离开。”
一路出城，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根本不会有人阻拦，并没不需要拿她做人质。
楚岚横抱起她，上了马车，把她放在身边安顿好，解开她身上落了一层雪的披风，扔到了窗外。
“很危险，不能没有你。”
淡淡一笑，他紧靠着她取暖。
汝华凝视了他一眼，回眸看了眼身后城门。
楚岚抬手将窗帘子掩上，含笑摩挲她细腻雪白的肌肤，眼神幽幽寐寐。
端起案几上的茶水，递到她唇边。
“喝口水。”
汝华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身下有轻微的颠簸，预示着马车已经开始赶路。
楚岚接过空杯子，倒扣在案几上。
雪白广袖垂落在她的身上，他躺在她的身边，指腹淡淡抚摸她的腰线，暧昧的叹息：“我会好好对你的汝华。”
她已经靠在一旁睡着了。
楚岚挑开窗帘，看了眼身后路，不屑一顾一笑，惬然躺在她的身边。
栾子襄，这一招釜底抽薪你可要好好领教……
可能是在出城前被冻着了，做进马车里一会儿，竟然又睡着了，汝华醒过来的时候，挑帘向外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天气阴暗。
她竟然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外边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
窗户缝隙中钻进来一丝凉气，楚岚微微睁眼，跟着醒了过来。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雪地上留下了两道车褶子，但雪很大不一会儿就会把痕迹掩埋。
雪地里行车速度下降，估算时辰最多也才走出了一百里地。
楚岚伸手掩上了她手中的窗帘，微微侧身枕在了她的腿上，青丝迤逦，殷唇微抿出淡笑，“别吹了风，着了凉。”
汝华坐的有些难受，被他压着的腿又动不了，索性又躺了回去。
她枕在一旁，低头正好对上他面若冠玉的一张脸，精致无瑕，雍容昳丽。
他偏头看向她一笑，翻身躺在了她的身边，圈住了她柔若蒲柳的腰肢，温柔似水的问：“饿吗？”
汝华凝了凝眉，确实有些饿了，自从早晨的一顿饭之后，就一直睡着没醒。
她点了点头，“有东西吃吗？”
楚岚起身把她拽了起来，拿起一旁挂着的暖裘，将她裹了一圈儿，有点儿慵然的笑。
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像只糯米团子。”
雪白的狐裘，裹得她没有了腰身，看起来柔柔软软的一团，像只白白胖胖的糯米。
汝华缓缓的瞥了他一眼，“你再观赏一会儿，我就要饿死了。”
楚岚端起炉火上温着的糕点，整盘都塞进了她的手里，“出城时准备的，一直热在炉火上，先垫垫肚子，待会儿找到落脚的地方，再用饭菜。”
汝华尝了一口，微微蹙了下了眉。
是裹了一层糯米的山楂糕，一口下去不巧正咬到了最酸的地方。
大概是用料里混进去了一颗青的山楂，全都裹进了这一个馅儿里面，酸到牙疼。
她推了一下楚岚，“你尝尝。”
楚岚被她突如其来的关心愣到了，心中有些柔软，明知道可能有陷阱，还是低头咬了一口。
果不其然，一口咬下去酸到了牙根儿。
他却装作若无其事，淡淡的眯了眯眼，咬下了第二口，在她意外的目光中，将整个都吃了。
最后一口，轻咬了一下她葱白指尖。
幽然看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无事献殷勤，不怀好意。”
汝华悻悻的收回手，用他的雪白的袖子擦了一下，手指上留下的口水。
心猿意马的拿起盘子里的糕点，一口塞进去一整个，
蓦然睁大了眼，狠狠地攥紧他一把，眼泪都被酸出来了。
吐不出来只能硬咽下去。
本来以为只有一个是个例，没想到第二个还这么酸。
楚岚被她攥紧，心底一慌。
回眸看了她一眼，却没忍住扬起了唇角，“你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看着她酸的眼眶都湿漉漉的，他伸手撷了一把湿润的泪珠，偏头埋在了她身上的狐裘里，轻笑出声。
汝华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一把将盘子塞进了他手里，“你故意的吧楚岚！亏我还担心你的安危，你竟然还拿这种小事整治我！”
楚岚接过来，慵然勾了勾唇：“我怎么会？是你运气太好。”
他拿起一块，当真她得面镇定自若的吃了下去。
偏头看她：“真没有骗你。”
汝华将信将疑，不敢再轻易尝试。
楚岚微微偏头，坦然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放在她手心里，“我尝过了，不酸。”
汝华犹豫着咬了一口，果然没那么酸了。
有点儿郁闷的叹了一口气，这运气也能让她撞上。
果然是噩梦做多了，运气也跟着撞了邪。
她随便又填了两块，把盘子放回了案几上，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楚岚漫不经心的打了眼窗外夜色，“快二更了。”
汝华眉心微蹙，“二更天城门也该要落锁了吧？这个时候赶过去，也进不了城门了。”
楚岚淡淡一笑，琥珀色眸子剔透玲珑，“放心，不会让你饿着，会有人给我们留门的。”
栾子襄虽然在凉州城根基深厚，动手铲除了他的人马，但也没能掌握完全，出了凉州城，他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
只不过为了骗她跟着离开，他只能装作兵败如山倒的模样。
汝华微微凝眸，心中暗自思忖，也从他的话中察觉到了不一般的意思。
他凌厉而慵然凝视她的眼，似乎想从她眼睛里看出答案来。
汝华抬手挡住了他的眼，“你别这么看我。”
楚岚俯身吻在她手心里，“跟我走吧。”
汝华放下手，雪白指尖滑落在他的脸上，轻柔抚摸了一下，眼中有些愧疚：“你输了对吗？”
就算她不想承认，可也改变不了他是一直在为了她而妥协。
楚岚眉眼如画，一抹冷然的笑：“我怎么算输呢？你还在我的手上，输得是他。”
汝华无奈挽叹，“你不该来这儿，为什么不直接出城呢？来了这里就是自投罗网。”
楚岚温柔似水的笑了一下，朱红披风一拂，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汝华靠在他胸膛上，缓缓闭上了眼。
楚岚指腹掠过她的发，微微敛眸：“汝华，我不来找你才会死，只有你能救我。”
汝华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问：“我怎么救你？”
楚岚勾唇浅笑，更紧的搂在她的腰间，“你跟我走，有你在我身边，他不敢动手。”
汝华摇了摇头：“我可以替你求情，但我不能离开子襄。”
楚岚漫不经心摩挲她的下巴：“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你的命吗？”
汝华有些耳熟，微微眯了眯眼。
楚岚讥讽勾唇，脸色气的发白，心中更是有无数不可言说的酸楚：“你以为对他说的话，我就不知道了？你对他说，他死了你要陪他一起死，我死了你还是会好好活着，只不过有那么一点儿难过而已！对不对？”
他埋首藏在她的颈间，不想让她看到他眼中的伤心，“你总是这么不公平的对我，你一次次伤我汝华，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不只不领情，还要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沉默无言，却感觉到颈间有滚烫的液体湿润了肌肤，像一颗灼烫的心。
突然有些无措，她伸手抱住他。
他竟然……在落泪……
“楚岚……”
她从没见过他软弱的一面，他永远是强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仿佛无所不能，无往不利。
可这一刻，她心虚的意识到，他真的被她给伤到了。
她拍了拍他的背后，一双双紧紧搂在他的蝴蝶骨上，有些无助的叹息：“我不想伤你，我也不想看你受伤的楚岚，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楚岚从她雪白的颈间缓缓抬起头，呼吸贴在她的耳边，一双眼中幽光闪烁，仿佛盯着猎物的狼。
他不介意向她示弱，只要能够达到目的。
“你有办法的汝华，你跟我一起走，有你做人质，他就不敢杀我。”
他轻轻在她耳边叹息：“帮我好不好？”
汝华犹豫了片刻，无奈的垂下眼睑，他的温声软语，她实在招架不住。
她见不得他放低姿态。
在她心中，其实从未忘记丽京城中运筹帷幄，雍容不可侵犯的太子殿下。
他舍弃骄傲来到她身边，她就算是无力回馈，也不想看他丧命。
“我送你出城门好不好？”
她动摇了态度，握住了他的手。
楚岚抵在她耳边，缓缓眯了眯眼：“再远一点儿，城门都是栾子襄的亲信。”
汝华为难的抿了抿唇，“那你说送到哪里？”
楚岚广袖随风飘荡，眼底一抹幽深的笑，当然是越远越好，最好谁也找不到。
“到明月关好不好？”他掐了一把她的腰。
汝华微微蹙眉，“这可不是远一点儿。”
明月关在边境，再远就要到北央了。
楚岚淡淡抬头看向她，抿唇一线：“你也知道的，到了明月关，我才能安全。”
汝华犹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楚岚满意的笑了一下，玉白手指解下身上朱红的披风，覆手替她系在身上，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别冻坏了。”
汝华垂眸瞥了一眼，这鲜亮的颜色，让她想到了梦里的喜堂，还有焚烧他的烈火。
“楚岚！”忽然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振聋发聩的传来，瞬间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楚岚眼中一抹沉色，一把将她拉了到身后，转身将她挡的严实。
偃师看的面色沉凉，“放开她吧，你跟她注定没有缘分的。”
楚岚神色微凉，“师父，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我师徒这么多年，我从未求过你，今日求你不要拦我去路。”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带她走。
偃师心中一酸，他确实从未求过他，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也不作假，可若是放任他这么下去，他这三个徒弟，最后一个都保不住。
“你可以走，老夫不拦着你，可你把这丫头留下来，上一次老夫帮着你，阴差阳错害了她，这一次也该护着她了，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把人从眼皮子底下带走。”
楚岚略一沉眸，更加用力攥紧她的手，“师父，这一次，我不会再害她，你让我带她走，我会比栾子襄对她更好。”
偃师摇头，淡淡的现在他的面前，不动神色，已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老夫知你甚深，你智多近妖，满腹算计，汝华跟你并非良配，她不是你的对手，你放过她，也是放过自己。”
楚岚眼神逐渐冰冷，不夹半分温度，风吹广袖翻飞，青丝飞舞如魔魅，“我偏不！”
偃师淡淡抬手，地上一簇雪白飞旋，凝结成剑，遥遥直指他的眉心。
楚岚躲不开也不去躲，竟然不做反抗的立于原地，死死把她挡在身后。
汝华眸光微紧，情急之下拽着他向后，挡在了前边，“师父别杀他！”
偃师眼神微眯，愠怒的撤了手：“丫头，你想好了再选择，今天师父能够护着你，但你要是跟他出了府门，到时候再后悔，谁也救不了你。”
汝华摇了摇头，“我不能看他死。”
偃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没人能杀他，他是成心来找死的！”
他对楚岚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
这小子从小就偏执的可怕，看上的东西，千方百计也要得到，手段也根本不分好坏。
现在一动不动的站着，就是逼她上前开口。
汝华垂眸：“对不起师父，我把他安全送出去，再回来向你请罪。”
偃师沉沉叹了口气，目光幽深的看了楚岚一眼，转身离开。
楚岚淡淡勾唇，大获全胜。
他伸手抱住她，偏头蹭了蹭她的鬓发，一抹冷谲的笑：“我带你走。”
一只手将她按在怀里，他纵身踩在落雪的屋檐上，天都城始于足下，轻功如鸿掠过。
出了城门，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汝华看着面前马车，回眸看了他一眼：“你既然早安排好了，不用我也能平安离开。”
一路出城，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根本不会有人阻拦，并没不需要拿她做人质。
楚岚横抱起她，上了马车，把她放在身边安顿好，解开她身上落了一层雪的披风，扔到了窗外。
“很危险，不能没有你。”
淡淡一笑，他紧靠着她取暖。
汝华凝视了他一眼，回眸看了眼身后城门。
楚岚抬手将窗帘子掩上，含笑摩挲她细腻雪白的肌肤，眼神幽幽寐寐。
端起案几上的茶水，递到她唇边。
“喝口水。”
汝华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身下有轻微的颠簸，预示着马车已经开始赶路。
楚岚接过空杯子，倒扣在案几上。
雪白广袖垂落在她的身上，他躺在她的身边，指腹淡淡抚摸她的腰线，暧昧的叹息：“我会好好对你的汝华。”
她已经靠在一旁睡着了。
楚岚挑开窗帘，看了眼身后路，不屑一顾一笑，惬然躺在她的身边。
栾子襄，这一招釜底抽薪你可要好好领教……
可能是在出城前被冻着了，做进马车里一会儿，竟然又睡着了，汝华醒过来的时候，挑帘向外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天气阴暗。
她竟然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外边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
窗户缝隙中钻进来一丝凉气，楚岚微微睁眼，跟着醒了过来。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雪地上留下了两道车褶子，但雪很大不一会儿就会把痕迹掩埋。
雪地里行车速度下降，估算时辰最多也才走出了一百里地。
楚岚伸手掩上了她手中的窗帘，微微侧身枕在了她的腿上，青丝迤逦，殷唇微抿出淡笑，“别吹了风，着了凉。”
汝华坐的有些难受，被他压着的腿又动不了，索性又躺了回去。
她枕在一旁，低头正好对上他面若冠玉的一张脸，精致无瑕，雍容昳丽。
他偏头看向她一笑，翻身躺在了她的身边，圈住了她柔若蒲柳的腰肢，温柔似水的问：“饿吗？”
汝华凝了凝眉，确实有些饿了，自从早晨的一顿饭之后，就一直睡着没醒。
她点了点头，“有东西吃吗？”
楚岚起身把她拽了起来，拿起一旁挂着的暖裘，将她裹了一圈儿，有点儿慵然的笑。
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像只糯米团子。”
雪白的狐裘，裹得她没有了腰身，看起来柔柔软软的一团，像只白白胖胖的糯米。
汝华缓缓的瞥了他一眼，“你再观赏一会儿，我就要饿死了。”
楚岚端起炉火上温着的糕点，整盘都塞进了她的手里，“出城时准备的，一直热在炉火上，先垫垫肚子，待会儿找到落脚的地方，再用饭菜。”
汝华尝了一口，微微蹙了下了眉。
是裹了一层糯米的山楂糕，一口下去不巧正咬到了最酸的地方。
大概是用料里混进去了一颗青的山楂，全都裹进了这一个馅儿里面，酸到牙疼。
她推了一下楚岚，“你尝尝。”
楚岚被她突如其来的关心愣到了，心中有些柔软，明知道可能有陷阱，还是低头咬了一口。
果不其然，一口咬下去酸到了牙根儿。
他却装作若无其事，淡淡的眯了眯眼，咬下了第二口，在她意外的目光中，将整个都吃了。
最后一口，轻咬了一下她葱白指尖。
幽然看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无事献殷勤，不怀好意。”
汝华悻悻的收回手，用他的雪白的袖子擦了一下，手指上留下的口水。
心猿意马的拿起盘子里的糕点，一口塞进去一整个，
蓦然睁大了眼，狠狠地攥紧他一把，眼泪都被酸出来了。
吐不出来只能硬咽下去。
本来以为只有一个是个例，没想到第二个还这么酸。
楚岚被她攥紧，心底一慌。
回眸看了她一眼，却没忍住扬起了唇角，“你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看着她酸的眼眶都湿漉漉的，他伸手撷了一把湿润的泪珠，偏头埋在了她身上的狐裘里，轻笑出声。
汝华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一把将盘子塞进了他手里，“你故意的吧楚岚！亏我还担心你的安危，你竟然还拿这种小事整治我！”
楚岚接过来，慵然勾了勾唇：“我怎么会？是你运气太好。”
他拿起一块，当真她得面镇定自若的吃了下去。
偏头看她：“真没有骗你。”
汝华将信将疑，不敢再轻易尝试。
楚岚微微偏头，坦然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放在她手心里，“我尝过了，不酸。”
汝华犹豫着咬了一口，果然没那么酸了。
有点儿郁闷的叹了一口气，这运气也能让她撞上。
果然是噩梦做多了，运气也跟着撞了邪。
她随便又填了两块，把盘子放回了案几上，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楚岚漫不经心的打了眼窗外夜色，“快二更了。”
汝华眉心微蹙，“二更天城门也该要落锁了吧？这个时候赶过去，也进不了城门了。”
楚岚淡淡一笑，琥珀色眸子剔透玲珑，“放心，不会让你饿着，会有人给我们留门的。”
栾子襄虽然在凉州城根基深厚，动手铲除了他的人马，但也没能掌握完全，出了凉州城，他并不是没有一搏之力。
只不过为了骗她跟着离开，他只能装作兵败如山倒的模样。
汝华微微凝眸，心中暗自思忖，也从他的话中察觉到了不一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