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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最初的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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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刀子架在脖子上的董雨薇一愣，“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没有往常见了董雨薇时的激动与愤怒，乔芮语气出奇的平静，“就是要好好的和你说两句话。”
董雨薇斜眼瞄着紧贴颈动脉那刀，声音有些发抖的说着，“你这可不是要好好说话的态度，你是在威胁我。”
“那你就当做是在威胁你吧，”乔芮垂眼看她，“从现在开始，我请你离我远点，你喜欢去哪里，想要贴上谁，这都和我没有关系，但麻烦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了。我恶心。”
“什么？”
“你问我什么？我说的是什么你还不了解吗？你——从大学时期就是，发型要学我的，穿着要仿我的，什么都在和我抢，就连拍照也要和我摆一样的pose，学我也就算了还要一次次的跳到我面前来……”
“我听不懂……这和你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有是什么关系？”卷发少女将身体微微后让，在乔芮容忍的范围内使刀刃远离自己的皮肤。
“闭嘴听着，”乔芮呵斥道，“我早已经完全受够你了，所以我现在由衷的建议你……不想死的话，最好躲远一些。不然的话会怎样你是你明白的吧？”
“明白什么？会什么？”董雨薇攥拳问道，“会杀了我？！你要杀我？！就因为你看不惯我？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她大叫道，“我是一个活人，不是丧尸，我又没犯什么必死的错，你凭什么要杀我！”
“不凭什么，”乔芮的刀刃下压在了董雨薇的皮肤上，只要再稍微用力一些就会将她颈部的皮肤割破，“只凭我有杀人的勇气，以及我想杀你就够了。”
董雨薇瞪大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情绪稳定到有些异常的乔芮，“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她要杀我？凭什么！对……她刚刚还亲手砍下了前男友的脑袋！狠毒的女人！你早晚会被所有人抛弃的！”
没有人回应她，周遭所有人都或远或近的旁观着，投以冷漠的目光。
董雨薇骤然感到全身冰凉。
不一样了……
完全不一样了……
这世界的所有秩序都已完全错乱，是非对错早已都不重要。
再无规则，再无限制，也再无保护。
当所有人都开始自顾不暇的时候，便也无人同情弱者……
“他们不会听你的，因为他们不喜欢废物，”乔芮将菜刀放下，“记住我说的话，别让我再看见你。快滚，趁着我还好脾气。”
董雨薇嘴唇哆嗦着站了起来，“不公平……这不公平……”
乔芮看向她。
只见那卷发少女满眼恨意的看过来，恶狠狠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什么都有！家境，成绩，男朋友！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也还有人保护着，哪怕要杀人也有这么多的依仗！！”
“而我呢？我有过什么？我什么都要自己争，要自己抢！我只是拼命的想要攀附能够保护我的人活下去！我又有什么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要活着有什么错！你凭什么否定我的活法？我恨你！我恨你们！我一定要让你们好看！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等着！！！”她尖叫着冲了出去。
“那女人是不是突然疯了？”蒋怡按着自己扭伤的脚踝，缩在货架下。
“这边怎么样？”赶来的许四合先是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三人，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那断头的丧尸身上。
曲骁……
看来那伙人在取车的途中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
乔芮摇了摇头，“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蒋怡身上没有外伤吧？”
蒋怡将自己的身上都检查了一番，“没有。但是我的脚走不了路了。对不起……”
“没事，只不过又多一个跛子而已，”乔芮推来一辆崭新的购物车，“你先撑一下，我记得昨天有拿了跌打药，一会回到车上去擦擦就好了。”
“我有点不好的感觉，”被乔芮扶起来的蒋怡看着董雨薇离开的方向，“刚刚那女的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吧？”
乔芮扶在蒋怡手臂上的手指收紧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看起来精神好像确实不怎么正常……总之还是赶快搬东西吧，别呆太久就好。”
晁良看了一眼那辆乔芮之前推来阻挡丧尸的购物车，“货架上东西都我们都不要管了，直接去仓库里搬箱子。搬完东西我们立即就从这里走。我心里也有点不放心。”
后赶到现场的小寸头在看了地上的人头后惊的后退了两步，好半天才稳住心神的道，“仓库里应该有拉货的推车，我们去找一找，直接用那个来搬应该会快一些。”
“还有”许四合就晁良的话进行了补充，“记住，保质期短，包装密封做的不好，还有容易腐败的东西都一概不要。”
几人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乔芮跟随着晁良取了几辆推车，又与小寸头蒋怡短发少女等人则在仓库中装载了一些饼干之类的东西并用带子系住固定好。
等将东西从仓库推出来时，却见不远处的冷柜上坐着一个身穿浅灰色的t恤衫，下身套着略肥的深蓝色牛仔裤的少年。
乔芮眯眼仔细一看，疑惑的向少年叫出声，“秦杨铮？”
正掀开了冰淇淋盒盖的少年一顿，旋即转过头来，用勺子在那盒子中挖了一大口送进了嘴里，“什么事？”
他晃着脚，整个人都没有任何的紧迫感，与忙碌着的其他人完全相反。
乔芮望着他——与她昨日所见过的苍白肤色不同，此时的少年脸色红润，显现出与平常并不一样的状态。
好像看起来比平日里要健康了些的样子，但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你……你还好吧？”乔芮试探着问他。
少年点点头，脸上甚至有着一点因为吃到了想吃的零食而显现出的愉悦，“我很好。”
乔芮与少年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着，最后视线落在了少年脚下——在那里，几种不同牌子的冰淇淋凌乱的被丢在地上，每样都似乎被吃了几口的样子。
她盯着这些冰淇淋出了片刻的神，然后抬起眼来向少年微笑，“你还好就好。”
说完后转身又进了仓库，并不欲催着少年一同来搬运货物。
秦杨铮见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低头在冰淇淋的盒子里挖着。
“收拾的怎么样了？嗯？”许四合从生活区的仓库又拖了两辆推车向这里跑来，却一眼看见了坐在冷柜上的少年。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问。
少年抬起脸来，一抹嘴上的奶渍，“看不出来吗？我在吃冰淇淋。”
许四合被他一脸的理所应当逗得有些发笑，“怎么？你不准备跟我们搬东西了？”
“反正不论搬多少也都已经和我没任何关系了，”秦杨铮将吃到一半的香草味冰淇淋丢在了一边，又掀开了一盒新的巧克力味，“我想通了，就算没办法自己去死，我也不打算走了。没有意义……你看这里多好，在我变成丧尸之前绝对不会饿到肚子的。”
许四合伸出手来在少年的头上探了一下，他的体温还是如同之前一样烫的让人心慌。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昨天晚上。”
“昨晚？”
“或者说是今天凌晨才更准确。”少年低头用勺子扣着冰淇淋的盒子，发出“唰唰”的声音，“就是你睡下不久之后的事情……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许四合回想了一下，“你弄出声音的那会儿？”
专心吃着冰淇淋的秦杨铮没有答他。
“杨铮，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许四合将他吃到一半的冰淇淋从他手中拿了出来，“你觉得丧尸病毒的潜伏时间有这么长吗？”
少年抬起沾满着融化掉的冰淇淋粘液的脸来看他。
许四合从货架上拿了一小包纸巾并抽出纸来替少年擦了擦嘴，“我是说……你是不是绝望的有点太早了？你发烧的原因很有可能只是普通的炎症。”
少年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而后又迅速黯淡，“别想骗我给你们做苦力。”
他说着从许四合手里夺回了冰淇淋，用力的又挖了两口。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四合说着将冰柜上那几个空盒子叠在了一起。又用纸巾擦掉了粘在指尖上的冰淇淋化开的黏滑汁水。
“你是什么意思都没有用的，”秦杨铮迟疑着放下了手里的盒子，然后鼓起勇气似的拉起了自己的袖子给许四合看那发灰的伤口，“我确实不知道丧尸病毒的潜伏时间有多长，但我也没办法欺骗自己说这只是普通的伤口发炎。”
确实无法自我欺骗……
许四合看着少年青灰的伤口，直到少年将袖子重新卷上。
他的眉毛紧蹙，印堂处被挤压出的细微褶皱诚实的表露着他的不开心，“那你有没有想过……”
“救命啊！救命啊！丧尸来了！！”许四合的话被这几乎要覆盖整个一层的尖叫声打断，“都是丧尸！好多的丧尸啊！啊——啊！！”
喊话的人已经完全破了音，语言也因恐惧和精神崩溃而拐出了奇怪的奇怪的声调。
“怎么回事？”闻声从仓库里钻出来的乔芮等人向着不远处的两人走来，然后便看见一头黄毛的少年正从安全通道那边冲出，并发疯似的向着楼上跑去，“丧尸，都是丧尸！整整一车！”小黄毛大叫着冲上了楼梯。
“他在说什么？”坐在冰柜上的秦杨铮一脸愕然。
丧尸？
一车丧尸？
怎么回事？
“他说……一车丧尸？”许四合也正疑惑着，而后果然看到了陆陆续续的从通往地下停车场方向晃荡着走过来的人影，“我……艹！”
许四合迅速的捂住了秦杨铮的嘴巴将他从冰柜上拖了下来猫腰躲在货架后面。
“只是这些的话如果动作快点应该还能处理掉……”他小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乔芮也躬下身，然后向后面正走来的短发女孩用力摆手，“你们快回仓库去，躲起来……”
她的尾音淹没在巨大的“哗啦”声中——
短发女孩迅速蹲身躲在了旁侧的货架之后。
随即只见一辆油漆与图案都眼熟非常的巴士车冲破了一层的玻璃大门，横冲直撞的开了进来。
“那个……”从仓库中探出头的蒋怡惊的说不出话来，“那个是我们的车！”
“可能不是我们的车，”小寸头将她拖进了仓库里，“也许是另外一辆……我们先躲好。”
仓库里目前除却他自己和蒋怡之外就是那一对母子了。
小寸头自知根本无法保护一个伤号一个孩子与一个孕妇，更何况他自己身上也带着伤，于是他将探头探脑的蒋怡拉到了身后还将门关了起来，“别看了，我们先避一避。”
“我不！哥哥他们现在还没进来！”蒋怡挣扎。
小寸头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闭嘴！别出声！先躲着。”
外面，漆有“涯海市第十四中学”字样的校车一直开进了大厅中间，然后驾驶着车子的女孩拉开了驾驶位的门，用手一撩自己微卷的长发，“惊喜吗？我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董雨薇……”乔芮看着眼前那个身体上多处被丧尸撕咬出了伤口的少女——她的半边面孔已经被抓烂，仅剩的一只眼睛也瞎了似的泛着灰白。
“我说过吧，我要你们等着，”董雨薇“唰”的拉开了巴士的后门，“出来吧小宝贝们，开饭了！”
被刀子架在脖子上的董雨薇一愣，“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没有往常见了董雨薇时的激动与愤怒，乔芮语气出奇的平静，“就是要好好的和你说两句话。”
董雨薇斜眼瞄着紧贴颈动脉那刀，声音有些发抖的说着，“你这可不是要好好说话的态度，你是在威胁我。”
“那你就当做是在威胁你吧，”乔芮垂眼看她，“从现在开始，我请你离我远点，你喜欢去哪里，想要贴上谁，这都和我没有关系，但麻烦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了。我恶心。”
“什么？”
“你问我什么？我说的是什么你还不了解吗？你——从大学时期就是，发型要学我的，穿着要仿我的，什么都在和我抢，就连拍照也要和我摆一样的pose，学我也就算了还要一次次的跳到我面前来……”
“我听不懂……这和你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有是什么关系？”卷发少女将身体微微后让，在乔芮容忍的范围内使刀刃远离自己的皮肤。
“闭嘴听着，”乔芮呵斥道，“我早已经完全受够你了，所以我现在由衷的建议你……不想死的话，最好躲远一些。不然的话会怎样你是你明白的吧？”
“明白什么？会什么？”董雨薇攥拳问道，“会杀了我？！你要杀我？！就因为你看不惯我？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她大叫道，“我是一个活人，不是丧尸，我又没犯什么必死的错，你凭什么要杀我！”
“不凭什么，”乔芮的刀刃下压在了董雨薇的皮肤上，只要再稍微用力一些就会将她颈部的皮肤割破，“只凭我有杀人的勇气，以及我想杀你就够了。”
董雨薇瞪大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情绪稳定到有些异常的乔芮，“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她要杀我？凭什么！对……她刚刚还亲手砍下了前男友的脑袋！狠毒的女人！你早晚会被所有人抛弃的！”
没有人回应她，周遭所有人都或远或近的旁观着，投以冷漠的目光。
董雨薇骤然感到全身冰凉。
不一样了……
完全不一样了……
这世界的所有秩序都已完全错乱，是非对错早已都不重要。
再无规则，再无限制，也再无保护。
当所有人都开始自顾不暇的时候，便也无人同情弱者……
“他们不会听你的，因为他们不喜欢废物，”乔芮将菜刀放下，“记住我说的话，别让我再看见你。快滚，趁着我还好脾气。”
董雨薇嘴唇哆嗦着站了起来，“不公平……这不公平……”
乔芮看向她。
只见那卷发少女满眼恨意的看过来，恶狠狠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什么都有！家境，成绩，男朋友！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也还有人保护着，哪怕要杀人也有这么多的依仗！！”
“而我呢？我有过什么？我什么都要自己争，要自己抢！我只是拼命的想要攀附能够保护我的人活下去！我又有什么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要活着有什么错！你凭什么否定我的活法？我恨你！我恨你们！我一定要让你们好看！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等着！！！”她尖叫着冲了出去。
“那女人是不是突然疯了？”蒋怡按着自己扭伤的脚踝，缩在货架下。
“这边怎么样？”赶来的许四合先是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三人，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了那断头的丧尸身上。
曲骁……
看来那伙人在取车的途中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
乔芮摇了摇头，“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蒋怡身上没有外伤吧？”
蒋怡将自己的身上都检查了一番，“没有。但是我的脚走不了路了。对不起……”
“没事，只不过又多一个跛子而已，”乔芮推来一辆崭新的购物车，“你先撑一下，我记得昨天有拿了跌打药，一会回到车上去擦擦就好了。”
“我有点不好的感觉，”被乔芮扶起来的蒋怡看着董雨薇离开的方向，“刚刚那女的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吧？”
乔芮扶在蒋怡手臂上的手指收紧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看起来精神好像确实不怎么正常……总之还是赶快搬东西吧，别呆太久就好。”
晁良看了一眼那辆乔芮之前推来阻挡丧尸的购物车，“货架上东西都我们都不要管了，直接去仓库里搬箱子。搬完东西我们立即就从这里走。我心里也有点不放心。”
后赶到现场的小寸头在看了地上的人头后惊的后退了两步，好半天才稳住心神的道，“仓库里应该有拉货的推车，我们去找一找，直接用那个来搬应该会快一些。”
“还有”许四合就晁良的话进行了补充，“记住，保质期短，包装密封做的不好，还有容易腐败的东西都一概不要。”
几人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乔芮跟随着晁良取了几辆推车，又与小寸头蒋怡短发少女等人则在仓库中装载了一些饼干之类的东西并用带子系住固定好。
等将东西从仓库推出来时，却见不远处的冷柜上坐着一个身穿浅灰色的t恤衫，下身套着略肥的深蓝色牛仔裤的少年。
乔芮眯眼仔细一看，疑惑的向少年叫出声，“秦杨铮？”
正掀开了冰淇淋盒盖的少年一顿，旋即转过头来，用勺子在那盒子中挖了一大口送进了嘴里，“什么事？”
他晃着脚，整个人都没有任何的紧迫感，与忙碌着的其他人完全相反。
乔芮望着他——与她昨日所见过的苍白肤色不同，此时的少年脸色红润，显现出与平常并不一样的状态。
好像看起来比平日里要健康了些的样子，但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你……你还好吧？”乔芮试探着问他。
少年点点头，脸上甚至有着一点因为吃到了想吃的零食而显现出的愉悦，“我很好。”
乔芮与少年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着，最后视线落在了少年脚下——在那里，几种不同牌子的冰淇淋凌乱的被丢在地上，每样都似乎被吃了几口的样子。
她盯着这些冰淇淋出了片刻的神，然后抬起眼来向少年微笑，“你还好就好。”
说完后转身又进了仓库，并不欲催着少年一同来搬运货物。
秦杨铮见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低头在冰淇淋的盒子里挖着。
“收拾的怎么样了？嗯？”许四合从生活区的仓库又拖了两辆推车向这里跑来，却一眼看见了坐在冷柜上的少年。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问。
少年抬起脸来，一抹嘴上的奶渍，“看不出来吗？我在吃冰淇淋。”
许四合被他一脸的理所应当逗得有些发笑，“怎么？你不准备跟我们搬东西了？”
“反正不论搬多少也都已经和我没任何关系了，”秦杨铮将吃到一半的香草味冰淇淋丢在了一边，又掀开了一盒新的巧克力味，“我想通了，就算没办法自己去死，我也不打算走了。没有意义……你看这里多好，在我变成丧尸之前绝对不会饿到肚子的。”
许四合伸出手来在少年的头上探了一下，他的体温还是如同之前一样烫的让人心慌。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昨天晚上。”
“昨晚？”
“或者说是今天凌晨才更准确。”少年低头用勺子扣着冰淇淋的盒子，发出“唰唰”的声音，“就是你睡下不久之后的事情……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许四合回想了一下，“你弄出声音的那会儿？”
专心吃着冰淇淋的秦杨铮没有答他。
“杨铮，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许四合将他吃到一半的冰淇淋从他手中拿了出来，“你觉得丧尸病毒的潜伏时间有这么长吗？”
少年抬起沾满着融化掉的冰淇淋粘液的脸来看他。
许四合从货架上拿了一小包纸巾并抽出纸来替少年擦了擦嘴，“我是说……你是不是绝望的有点太早了？你发烧的原因很有可能只是普通的炎症。”
少年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而后又迅速黯淡，“别想骗我给你们做苦力。”
他说着从许四合手里夺回了冰淇淋，用力的又挖了两口。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四合说着将冰柜上那几个空盒子叠在了一起。又用纸巾擦掉了粘在指尖上的冰淇淋化开的黏滑汁水。
“你是什么意思都没有用的，”秦杨铮迟疑着放下了手里的盒子，然后鼓起勇气似的拉起了自己的袖子给许四合看那发灰的伤口，“我确实不知道丧尸病毒的潜伏时间有多长，但我也没办法欺骗自己说这只是普通的伤口发炎。”
确实无法自我欺骗……
许四合看着少年青灰的伤口，直到少年将袖子重新卷上。
他的眉毛紧蹙，印堂处被挤压出的细微褶皱诚实的表露着他的不开心，“那你有没有想过……”
“救命啊！救命啊！丧尸来了！！”许四合的话被这几乎要覆盖整个一层的尖叫声打断，“都是丧尸！好多的丧尸啊！啊——啊！！”
喊话的人已经完全破了音，语言也因恐惧和精神崩溃而拐出了奇怪的奇怪的声调。
“怎么回事？”闻声从仓库里钻出来的乔芮等人向着不远处的两人走来，然后便看见一头黄毛的少年正从安全通道那边冲出，并发疯似的向着楼上跑去，“丧尸，都是丧尸！整整一车！”小黄毛大叫着冲上了楼梯。
“他在说什么？”坐在冰柜上的秦杨铮一脸愕然。
丧尸？
一车丧尸？
怎么回事？
“他说……一车丧尸？”许四合也正疑惑着，而后果然看到了陆陆续续的从通往地下停车场方向晃荡着走过来的人影，“我……艹！”
许四合迅速的捂住了秦杨铮的嘴巴将他从冰柜上拖了下来猫腰躲在货架后面。
“只是这些的话如果动作快点应该还能处理掉……”他小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乔芮也躬下身，然后向后面正走来的短发女孩用力摆手，“你们快回仓库去，躲起来……”
她的尾音淹没在巨大的“哗啦”声中——
短发女孩迅速蹲身躲在了旁侧的货架之后。
随即只见一辆油漆与图案都眼熟非常的巴士车冲破了一层的玻璃大门，横冲直撞的开了进来。
“那个……”从仓库中探出头的蒋怡惊的说不出话来，“那个是我们的车！”
“可能不是我们的车，”小寸头将她拖进了仓库里，“也许是另外一辆……我们先躲好。”
仓库里目前除却他自己和蒋怡之外就是那一对母子了。
小寸头自知根本无法保护一个伤号一个孩子与一个孕妇，更何况他自己身上也带着伤，于是他将探头探脑的蒋怡拉到了身后还将门关了起来，“别看了，我们先避一避。”
“我不！哥哥他们现在还没进来！”蒋怡挣扎。
小寸头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闭嘴！别出声！先躲着。”
外面，漆有“涯海市第十四中学”字样的校车一直开进了大厅中间，然后驾驶着车子的女孩拉开了驾驶位的门，用手一撩自己微卷的长发，“惊喜吗？我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董雨薇……”乔芮看着眼前那个身体上多处被丧尸撕咬出了伤口的少女——她的半边面孔已经被抓烂，仅剩的一只眼睛也瞎了似的泛着灰白。
“我说过吧，我要你们等着，”董雨薇“唰”的拉开了巴士的后门，“出来吧小宝贝们，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