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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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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草原依旧是草原。
一望无际的草地像是怎么也游不完一样，可是小鲤鱼们都知道，河流向前，总有一天草原会像他们刚刚游过的早熟禾一样，远远的被甩在身后。
也远远的，把玉带海雕留在草原里。
小金拍着尾鳍跟上玉带海雕的影子，问：“雕雕，还有多远呀？”
玉带海雕懒洋洋道：“还早。”
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里，玉带海雕张开双翼，让气流拂过飞行羽和覆羽，阳光带来温度，全身的羽毛重新变得蓬松起来。
玉带海雕抖抖颈羽，心情颇好的在空中绕了个圈。不远处，无人机机身旋转，学着玉带海雕的样子翻了个花样。
小金抱着嵩草，又问：“还早是多久呀？”
玉带海雕瞥一眼唠叨的小鲤鱼，道：“你很想我走？”
小金摇摇头，认真道：“我们都不想你走。”
玉带海雕一声清啸，飞高了一点，扬声道：“等你们游过雪山。”
“雪山？”小金看向左岸远方隆起的山脉，而后沿着它延伸的方向努力看过去，发现好久好久都看不到尽头，顿时放下心来，道，“原来还有这么久呀。”
鲤十八摆摆尾巴，道：“游着游着就不久了，就像我们现在距离鄂陵一样。”
小金：“……”
小金：“哦。”
一句话戳中小金仅有的两份心思，让他觉得有点难过。鲤十八朝小金一靠，吹了个泡泡过来，道：“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呀，还记得我们走的时候，大家说的是什么吗？”
水泡漂来荡去，发出“啪”一声轻响，容容道：“早去早回。”
小金想起来了，大叫一声：“对呀！”
“那么……”鲤十八朝前方示意。
“我们来比赛吧！”小金高兴起来，大声喊道，“容容！十八哥哥！雕雕！”
玉带海雕一声长啸，三只小家伙于翻飞的水浪中疾冲向前，黄河水哗哗作响，一刻不停奔向前方。
林果瞧着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忍不住道：“还真是有活力啊。”
“那当然，”文辰在一旁埋头画着线路图，随手写了关键词发给小余，让她把资料整理出来，换来一整屏的感叹号，他随手熄了屏幕，朝窗外张望，道，“不然能游这么远吗。”
小梁瞅了眼油量表，道：“都烧了两箱油了。”
陈主任打了几个电话，最后道：“过两天我去开个会，你们……”
“知道啦主任，”文辰拉过小梁手机，看着实时画面上的小鲤鱼，一边指挥着林果再离得远一点，道，“随时待命，只等一声令下。”
林果好奇道：“干什么？”
“大鲵和小鲤鱼的命运啊，”文辰点点画面，道，“是抓是放，就看这一仗了。”
林果不明所以听着，陈主任忽道：“这么了解，跟我一起去？”
文辰：“……”
文辰：“就让我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车沿着河右岸的公路行驶，隔着一条河就是藏区四大神山之一的阿尼玛卿山，由青海东南延伸至甘肃境内，终年覆着积雪，遍布冰川。只是近年由于气温上升，雪线上升，冰崩事件偶有发生。
山脚下有成群的牛羊，也有转山的虔诚信徒三步一叩等身长头，祈求神山与上苍的洗礼。小梁停下车，等羊群路过，远远瞥一眼窗外，道：“娃娃这么大，该上学了吧。”
无人机传输的实时画面里，两个大人手上套着简易的自制木板，身前围着保护作用的垫子或围裙，脸上覆着防风保湿的口罩，一下一下的前扑，起身，再前扑，再起身。两个小孩子时远时近跟着，大一点的男孩学着大人的样子行叩礼，小一点的女孩扎着两个朝天揪，小跑跟在旁边，偶尔被野花野兔吸引了注意力，又被哥哥牵着手拉回来。
远处还有更多像他们一样的人，一步一叩，祈求神山的洗礼。山坳间，各色风马旗随风飘扬，众人虔诚参拜。
林果仔细看了看，道：“七八岁了吧。”
文辰瞥了眼，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上学，佛教学校也是学校。”
羊群慢悠悠晃过公路，汽车再一次启动，小梁道：“我这是条件反射，余小朋友刚来的时候，天天跟我念叨这家孩子这么大了怎么不去上学，那家离得那么远，怎么去上学……”
林果听得乐了，道：“你们不是管动植物的吗，还管人？”
文辰将自己画好的路线图也发给小余，随口道：“小朋友嘛，看见什么都好奇。”
“那他们怎么不去上学？”林果指着窗外问。
文辰：“……”
文辰抬手拍他脑袋一下，道：“等下看见住在山上的僧人，你是不是也要问人家怎么不下来住县城？”
林果“哦”了一声，不问了，过了一会儿又转过来问：“住哪个山上啊？”
文辰瞧着他好奇的眼神，顿了下，问：“你多大了？”
林果一挺胸膛，道：“硕士都毕业啦！”
“年龄。”文辰丝毫不被假象蒙蔽，正中红心。
“二……二十。”林果心虚的说。
此言一出，陈主任都回头了，惊讶道：“比我们家那小子还小一岁。”
小梁叹道：“神童啊小林果！”
文辰算了算，道：“差一年就00后了。”
林果：“……”
林果：“你才神童！你才蛋蛋后！你才小啊啊啊！！”
无人机险些因为主人的暴走掉进河里，险险一旋身，又重新回到正确的轨迹上。玉带海雕对于这只人类的笨鸟十分看不上，奈何他总是锲而不舍的跟着，执着得和岸上跟着他们的人类有一拼。
小金晃了晃尾鳍，道：“水好像多了。”
鲤十八瞧了眼远处沿着河走的人类，道：“人类也多了。”
容容也找了嵩草裹在身上，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不动的时候像一块长着绿植的黑色石头，动起来时候，就像一块顺水而下的长着绿植的石头。
小金绕着容容游了一圈，道：“好看。”
鲤十八：“……”
玉带海雕：“审美真差！”
岸边一行人停了下来，一人对照着平板上的地点看了看，gps与原定位置相距不远，而后他指着远处的雪山，道：“差不多就是这里。”
旁边扛着背包的年轻人顿了下，道：“人家正在转山。”
“那就等一下，”另一个瘦高个说着，捏着一支圆珠笔点着面前的山，道，“先分配下任务，计划十六个点，一人两个。三号冰川南侧两个位点，谁去？”
有人出来认领了，不多时，任务分配完毕。那人又道：“监测塔先放着，水位监测点要装上。注意事项我就不啰嗦了，你们相互背一遍，错一步a3纸抄20页，知道吗？”
“知道啦。”其余人纷纷回答。
玉带海雕于空中拔高，成为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只有无人机还嗡嗡响着。岸边人群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道：“有人吗？”
大家四处看看，不是牧民，就是五体投地的藏民，哪有什么高科技人士出没。远处五彩的风马片被风吹了过来，有的落在草地上，有的飘进水里。
对岸，陈主任一行人远远走过来，问：“水文站？”
“冰山监测。”一人隔着河回答。
远处转山的人依旧一步一步虔诚的重复着磕头礼，小女孩看着河边的人，朝岸边走了两步又停下，咬着手指好奇看着。
两拨不相干的人就这么隔着河聊起天来，一个说你们搞科研的跋山涉水还真是辛苦啊，一个说没有没有，你们常驻在这里肯定更辛苦。一来一去商业互吹，听得各自都是感慨。
水里。
小鲤鱼们好奇看着飘到河面上的彩色纸片，道：“这也是花花吗？”
鲤十八试探性的碰了碰，道：“长得不一样，比花花大。”
风马片不仅比花花大，还比花瓣更薄。五种颜色的纸片落进水里，浸湿，纸上的三宝骏马随着水波晃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小金拦住一片黄色风马，道：“金的~”
然而流水一转，纸片盖住一边鱼鳃，小金急忙扑腾两下，被容容一爪按进水里。纸片柔柔弱弱，流水一荡就漂远了。
小金用力吞了几下水，震惊道：“好厉害呀，一下子就不能呼吸啦！”
鲤十八：“……”
鲤十八瞧了眼更多顺水而来的风马，疑惑道：“这是什么？”
容容动了动尾巴，将漂过来的纸片扫到一边，继而被岸边的草叶挡住，悬停在河岸边上。小金拍拍胸鳍，凑过去，小心的咬了咬，道：“是不是吃的呀？”
林果“哎呀”一声，探手去捞纸片，被大鲵一盯不敢动了，小声提醒着他们听不懂的话：“那个不能吃。”
纸片入口没什么味道，口感也很奇怪，小金呸呸呸吐出来，道：“不好吃。”
不好吃、又会盖住鱼鳃的东西，小鲤鱼们忍不住离得远了点。小金想了想，小心的用尾巴将纸片片都带过来，堆在岸边，道：“这样就不会有鱼鱼像我一样了吧~”
容容冒出水面，将那堆湿透的风马片推到岸上去，“嗯”了一声。
另一边的沿岸，鲤十八也堆起一个风马堆，容容游过去同样将它推到岸上。三只小家伙这才盖上草叶，继续上路。
众人：“……”
一人忍不住道：“我不是眼花了吧？”
陈主任一行人见怪不怪，林果弯腰对着岸边那坨湿纸片拍了张照片，道：“没有呀，我们的小鲤鱼和娃娃鱼呀~”
这时对岸才有人反应过来，纷纷震惊道：“金色的？娃娃鱼？！”
震惊过后，大家隔着河相互交换情报。
陈主任问：“最近融水多了吗，会冰崩吗？”
对方答：“雪线逐年上升，没办法，大环境。冰崩……很难预测，但我觉得近期不会，这不正在搞预警系统吗？搞完就知道了。”
对方问：“你们呢，什么项目，什么品种的鲤鱼，锦鲤吗？娃娃鱼怎么在这里，放养的？”
陈主任指着林果继续飞无人机，回道：“还没立项，黄河鲤鱼，野生的。”
对方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又问了些问题，陈主任一一回答。眼看小鲤鱼越游越远，文辰调侃道：“要不跟我们走？”
双方都笑，各自摆摆手，继续自己的工作。陈主任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朝河对岸喊道：“最近虫草期，小心点！”
“知道啦！”对岸应着，先后各自离开岸边。一方向北进山，一方向东，沿着黄河继续走。
小鲤鱼们游啊游，忽的发现雕雕在前面等着他们。小金拍拍尾巴游过去，大声道：“雕雕你到这里来啦~”
玉带海雕一转身，瞧见河里的小金，疑惑道：“金色的鱼？”
※※※※※※※※※※※※※※※※※※※※
就让我跟在你身后-《追光者》歌词。
转山-一种宗教活动，转山转湖什么的，有徒步的，也有磕等身长头的，围着神山磕一圈要很久。
僧人-那边佛教和寺庙都比较多，确实有僧人一辈子都住在山洞里修行。
风马-也叫龙达/隆达，祈福的时候往天上撒的彩色纸片，有大有小，大的上面印有三宝骏马，分红黄蓝绿白五种颜色。如果用绳子串起来挂好几排，就是风马旗，一般用布，上面有经文和画像。
冰崩-自然灾害的一种，由于气温上升，冰川融化开裂，进而崩塌。比较难预测。
感谢_无定小宝宝的营养液~
以及，文中都是瞎写，勿当真。
过了草原依旧是草原。
一望无际的草地像是怎么也游不完一样，可是小鲤鱼们都知道，河流向前，总有一天草原会像他们刚刚游过的早熟禾一样，远远的被甩在身后。
也远远的，把玉带海雕留在草原里。
小金拍着尾鳍跟上玉带海雕的影子，问：“雕雕，还有多远呀？”
玉带海雕懒洋洋道：“还早。”
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里，玉带海雕张开双翼，让气流拂过飞行羽和覆羽，阳光带来温度，全身的羽毛重新变得蓬松起来。
玉带海雕抖抖颈羽，心情颇好的在空中绕了个圈。不远处，无人机机身旋转，学着玉带海雕的样子翻了个花样。
小金抱着嵩草，又问：“还早是多久呀？”
玉带海雕瞥一眼唠叨的小鲤鱼，道：“你很想我走？”
小金摇摇头，认真道：“我们都不想你走。”
玉带海雕一声清啸，飞高了一点，扬声道：“等你们游过雪山。”
“雪山？”小金看向左岸远方隆起的山脉，而后沿着它延伸的方向努力看过去，发现好久好久都看不到尽头，顿时放下心来，道，“原来还有这么久呀。”
鲤十八摆摆尾巴，道：“游着游着就不久了，就像我们现在距离鄂陵一样。”
小金：“……”
小金：“哦。”
一句话戳中小金仅有的两份心思，让他觉得有点难过。鲤十八朝小金一靠，吹了个泡泡过来，道：“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呀，还记得我们走的时候，大家说的是什么吗？”
水泡漂来荡去，发出“啪”一声轻响，容容道：“早去早回。”
小金想起来了，大叫一声：“对呀！”
“那么……”鲤十八朝前方示意。
“我们来比赛吧！”小金高兴起来，大声喊道，“容容！十八哥哥！雕雕！”
玉带海雕一声长啸，三只小家伙于翻飞的水浪中疾冲向前，黄河水哗哗作响，一刻不停奔向前方。
林果瞧着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忍不住道：“还真是有活力啊。”
“那当然，”文辰在一旁埋头画着线路图，随手写了关键词发给小余，让她把资料整理出来，换来一整屏的感叹号，他随手熄了屏幕，朝窗外张望，道，“不然能游这么远吗。”
小梁瞅了眼油量表，道：“都烧了两箱油了。”
陈主任打了几个电话，最后道：“过两天我去开个会，你们……”
“知道啦主任，”文辰拉过小梁手机，看着实时画面上的小鲤鱼，一边指挥着林果再离得远一点，道，“随时待命，只等一声令下。”
林果好奇道：“干什么？”
“大鲵和小鲤鱼的命运啊，”文辰点点画面，道，“是抓是放，就看这一仗了。”
林果不明所以听着，陈主任忽道：“这么了解，跟我一起去？”
文辰：“……”
文辰：“就让我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车沿着河右岸的公路行驶，隔着一条河就是藏区四大神山之一的阿尼玛卿山，由青海东南延伸至甘肃境内，终年覆着积雪，遍布冰川。只是近年由于气温上升，雪线上升，冰崩事件偶有发生。
山脚下有成群的牛羊，也有转山的虔诚信徒三步一叩等身长头，祈求神山与上苍的洗礼。小梁停下车，等羊群路过，远远瞥一眼窗外，道：“娃娃这么大，该上学了吧。”
无人机传输的实时画面里，两个大人手上套着简易的自制木板，身前围着保护作用的垫子或围裙，脸上覆着防风保湿的口罩，一下一下的前扑，起身，再前扑，再起身。两个小孩子时远时近跟着，大一点的男孩学着大人的样子行叩礼，小一点的女孩扎着两个朝天揪，小跑跟在旁边，偶尔被野花野兔吸引了注意力，又被哥哥牵着手拉回来。
远处还有更多像他们一样的人，一步一叩，祈求神山的洗礼。山坳间，各色风马旗随风飘扬，众人虔诚参拜。
林果仔细看了看，道：“七八岁了吧。”
文辰瞥了眼，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上学，佛教学校也是学校。”
羊群慢悠悠晃过公路，汽车再一次启动，小梁道：“我这是条件反射，余小朋友刚来的时候，天天跟我念叨这家孩子这么大了怎么不去上学，那家离得那么远，怎么去上学……”
林果听得乐了，道：“你们不是管动植物的吗，还管人？”
文辰将自己画好的路线图也发给小余，随口道：“小朋友嘛，看见什么都好奇。”
“那他们怎么不去上学？”林果指着窗外问。
文辰：“……”
文辰抬手拍他脑袋一下，道：“等下看见住在山上的僧人，你是不是也要问人家怎么不下来住县城？”
林果“哦”了一声，不问了，过了一会儿又转过来问：“住哪个山上啊？”
文辰瞧着他好奇的眼神，顿了下，问：“你多大了？”
林果一挺胸膛，道：“硕士都毕业啦！”
“年龄。”文辰丝毫不被假象蒙蔽，正中红心。
“二……二十。”林果心虚的说。
此言一出，陈主任都回头了，惊讶道：“比我们家那小子还小一岁。”
小梁叹道：“神童啊小林果！”
文辰算了算，道：“差一年就00后了。”
林果：“……”
林果：“你才神童！你才蛋蛋后！你才小啊啊啊！！”
无人机险些因为主人的暴走掉进河里，险险一旋身，又重新回到正确的轨迹上。玉带海雕对于这只人类的笨鸟十分看不上，奈何他总是锲而不舍的跟着，执着得和岸上跟着他们的人类有一拼。
小金晃了晃尾鳍，道：“水好像多了。”
鲤十八瞧了眼远处沿着河走的人类，道：“人类也多了。”
容容也找了嵩草裹在身上，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不动的时候像一块长着绿植的黑色石头，动起来时候，就像一块顺水而下的长着绿植的石头。
小金绕着容容游了一圈，道：“好看。”
鲤十八：“……”
玉带海雕：“审美真差！”
岸边一行人停了下来，一人对照着平板上的地点看了看，gps与原定位置相距不远，而后他指着远处的雪山，道：“差不多就是这里。”
旁边扛着背包的年轻人顿了下，道：“人家正在转山。”
“那就等一下，”另一个瘦高个说着，捏着一支圆珠笔点着面前的山，道，“先分配下任务，计划十六个点，一人两个。三号冰川南侧两个位点，谁去？”
有人出来认领了，不多时，任务分配完毕。那人又道：“监测塔先放着，水位监测点要装上。注意事项我就不啰嗦了，你们相互背一遍，错一步a3纸抄20页，知道吗？”
“知道啦。”其余人纷纷回答。
玉带海雕于空中拔高，成为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只有无人机还嗡嗡响着。岸边人群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道：“有人吗？”
大家四处看看，不是牧民，就是五体投地的藏民，哪有什么高科技人士出没。远处五彩的风马片被风吹了过来，有的落在草地上，有的飘进水里。
对岸，陈主任一行人远远走过来，问：“水文站？”
“冰山监测。”一人隔着河回答。
远处转山的人依旧一步一步虔诚的重复着磕头礼，小女孩看着河边的人，朝岸边走了两步又停下，咬着手指好奇看着。
两拨不相干的人就这么隔着河聊起天来，一个说你们搞科研的跋山涉水还真是辛苦啊，一个说没有没有，你们常驻在这里肯定更辛苦。一来一去商业互吹，听得各自都是感慨。
水里。
小鲤鱼们好奇看着飘到河面上的彩色纸片，道：“这也是花花吗？”
鲤十八试探性的碰了碰，道：“长得不一样，比花花大。”
风马片不仅比花花大，还比花瓣更薄。五种颜色的纸片落进水里，浸湿，纸上的三宝骏马随着水波晃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小金拦住一片黄色风马，道：“金的~”
然而流水一转，纸片盖住一边鱼鳃，小金急忙扑腾两下，被容容一爪按进水里。纸片柔柔弱弱，流水一荡就漂远了。
小金用力吞了几下水，震惊道：“好厉害呀，一下子就不能呼吸啦！”
鲤十八：“……”
鲤十八瞧了眼更多顺水而来的风马，疑惑道：“这是什么？”
容容动了动尾巴，将漂过来的纸片扫到一边，继而被岸边的草叶挡住，悬停在河岸边上。小金拍拍胸鳍，凑过去，小心的咬了咬，道：“是不是吃的呀？”
林果“哎呀”一声，探手去捞纸片，被大鲵一盯不敢动了，小声提醒着他们听不懂的话：“那个不能吃。”
纸片入口没什么味道，口感也很奇怪，小金呸呸呸吐出来，道：“不好吃。”
不好吃、又会盖住鱼鳃的东西，小鲤鱼们忍不住离得远了点。小金想了想，小心的用尾巴将纸片片都带过来，堆在岸边，道：“这样就不会有鱼鱼像我一样了吧~”
容容冒出水面，将那堆湿透的风马片推到岸上去，“嗯”了一声。
另一边的沿岸，鲤十八也堆起一个风马堆，容容游过去同样将它推到岸上。三只小家伙这才盖上草叶，继续上路。
众人：“……”
一人忍不住道：“我不是眼花了吧？”
陈主任一行人见怪不怪，林果弯腰对着岸边那坨湿纸片拍了张照片，道：“没有呀，我们的小鲤鱼和娃娃鱼呀~”
这时对岸才有人反应过来，纷纷震惊道：“金色的？娃娃鱼？！”
震惊过后，大家隔着河相互交换情报。
陈主任问：“最近融水多了吗，会冰崩吗？”
对方答：“雪线逐年上升，没办法，大环境。冰崩……很难预测，但我觉得近期不会，这不正在搞预警系统吗？搞完就知道了。”
对方问：“你们呢，什么项目，什么品种的鲤鱼，锦鲤吗？娃娃鱼怎么在这里，放养的？”
陈主任指着林果继续飞无人机，回道：“还没立项，黄河鲤鱼，野生的。”
对方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又问了些问题，陈主任一一回答。眼看小鲤鱼越游越远，文辰调侃道：“要不跟我们走？”
双方都笑，各自摆摆手，继续自己的工作。陈主任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朝河对岸喊道：“最近虫草期，小心点！”
“知道啦！”对岸应着，先后各自离开岸边。一方向北进山，一方向东，沿着黄河继续走。
小鲤鱼们游啊游，忽的发现雕雕在前面等着他们。小金拍拍尾巴游过去，大声道：“雕雕你到这里来啦~”
玉带海雕一转身，瞧见河里的小金，疑惑道：“金色的鱼？”
※※※※※※※※※※※※※※※※※※※※
就让我跟在你身后-《追光者》歌词。
转山-一种宗教活动，转山转湖什么的，有徒步的，也有磕等身长头的，围着神山磕一圈要很久。
僧人-那边佛教和寺庙都比较多，确实有僧人一辈子都住在山洞里修行。
风马-也叫龙达/隆达，祈福的时候往天上撒的彩色纸片，有大有小，大的上面印有三宝骏马，分红黄蓝绿白五种颜色。如果用绳子串起来挂好几排，就是风马旗，一般用布，上面有经文和画像。
冰崩-自然灾害的一种，由于气温上升，冰川融化开裂，进而崩塌。比较难预测。
感谢_无定小宝宝的营养液~
以及，文中都是瞎写，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