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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北郡的郡官邸在古作县,窦玄大清早便带着岭北郡得官吏们浩浩荡荡的来到松江县突击检查。
松江县县官邸门口,顾辰弯了腰行礼,然后抬起头笑着看向窦玄,阳光撒了顾辰满脸:“下官恭迎郡守。”
窦玄嘴角扬起,被身边走来的文吏扶着走下轺车。
顾辰连忙伸手为窦玄一一介绍身后的诸多官员。孙逊县丞和张兵县尉带着人上前和窦玄见礼。
窦玄一双眼睛在顾辰身后的一干官吏身上扫过,微微点头。
顾辰伸手请窦玄入县官邸。
窦玄笑着抓上顾辰的手,携着顾辰一同入县官邸,嘴里还说着:“顾县守异人一案闻名大夏,本官初到岭北时,陛下同皇后殿下曾对本官言:境外为官不易,要多多仪仗境外有才能的官员。顾县守异人一案中守的松江一方安宁,自然为本官肱骨。本官对顾县守期待颇深。”说着,窦玄突然止住脚步,伸手拍拍顾辰的手,一副良善上官的模样。
顾辰被窦玄抓上手,心中一抖红了脸,明明不自在还要强撑着脸陪着笑。心里还在纳闷,窦玄在前一段时间被她气了一个半死,怎么今日见到她反倒这般和善?
顾辰忍着没有显露情绪,连忙行礼恭维:“陛下殿下对窦郡守的信任真是大夏头一份的。”
窦玄微微扬了眉头,今日的顾辰似乎很是乖巧,丝毫没有之前见顾辰第一面时的出格。
周舟和马伟心惊胆战的跟在顾辰身后,看着顾辰和窦玄两人一副上下和睦的虚伪模样。
孙县丞忙着安排进入县官邸后的众人见礼,眼睛在人群中瞥了两圈后皱眉,扭身问自己的随幕武士:“验妖官孟临渊呢?”
两个随幕武士也是左右张望着,讷讷回答:“一开始便没有见到。”
孙县丞想想孟临渊同顾辰的交情,在顾辰陪着窦玄进入明辨门时将顾辰拉到一旁。
“许久未见孟验妖官了。一会拜见窦郡守若是还见不到人……”孙县丞提醒着。
娶妻不娶庆国女,做官不做验妖官。验妖官是夏国最晦气不招人待见的小官,拢共芝麻大小,当初因为顾辰便是验妖官升任松江的县守,窦玄连顾辰面都不屑于见,更何况是如今的孟临渊。
窦玄又不知道松江的验妖官是孟狄的孙子孟临渊担任的。
顾辰也不当回事:“无妨,他有自己的事情。“
孙县丞听到顾辰这样说,也就把想要提醒顾辰的话咽进肚子中。
窦玄带着岭北郡的胥吏功曹们坐进明辨堂,依照惯例顾辰率领松江县官邸的所有官吏以及松江所有三老依次上去见礼。
待众官吏拜见窦玄后,窦玄身边的五官掾认真审视着松江县已经到位的官吏们,上前行礼向窦玄禀告:“松江官员配置一应俱全,但方才卑职并未看到松江的验妖官。“
松江县的县丞孙逊听言忍不住闭眼头大,心想:果然。
窦玄听着,脸上已经笑着看向顾辰等待顾辰的回话。
顾辰心间一动,起身谨慎回答:“县中验妖官在城外验妖,一时没有赶回。“
“大胆!郡守巡行,县中验妖官竟然迟迟未归!“五官掾一听顾辰的解释,立刻大声喝道。
顾辰挑了眉,窦玄大清早赶到松江县难道只是过来寻个由头呵斥自己一通?这不像是窦玄的行事风格。
窦玄没有说话,只是端坐上位作壁上观。
五官掾继续问责,“早听闻顾县守仁善,引得的手下众人皆欺你良善,如今郡尊巡行竟然敢有验妖官不前来见礼,成何样子!“
顾辰脸皮厚,油盐不进,一旁的孙逊县丞何张兵县尉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一县之尊被郡守手下的功曹这样斥责无能,简直是在毫不留情的削顾辰的脸。
孙逊县丞默默扯了身边张兵的袖子:“快命人将孟临渊寻回。”
窦玄既不亲自出言斥责顾辰,也不阻止手下官吏的羞辱只是坐在明辨堂上淡淡笑着。
这样的窦玄顾辰如何看不明白,窦玄的地位及性格让他不屑于因为新上任时验妖厅顾辰对他的戏弄和顾辰计较,但是窦玄不计较,自然会有其他知情人捧高踩低为窦玄出气。
断袖之癖的流言让窦玄大失颜面,如今的堂上问责便是在打顾辰的脸。
顾辰站在堂下,窦玄高高在上,这样由上至下的审视顾辰当初在平阳县的大牢中便早已经见过。只是那时她尚且愚昧,读不懂窦玄一贯冷漠的眼神,纵然窦玄不肯求窦山为父亲翻案,她那时也只当是窦玄有自己的难处。
顾辰宽大的袍袖下一双拳手攥得死紧,恨不得用指甲掐烂了掌心,她看着上座的窦玄脸上神情不变,恭敬的回答:“下官知错。”
窦玄挑眉,他刚上任在松江验妖厅刚见顾辰时,顾辰那时的表现可不像是现在这般能屈能伸。
堂前顾辰在向权势低头,堂后孟临渊回到了县官邸验妖厅。
李袅袅和周舟看到孟临渊终于回来,赶紧拉了孟临渊往明辨堂跑。
周舟愁眉苦脸的一边跑一边说:“你可真会挑时候,明辨堂上郡守正因为你不在为难顾县守呢。”
孟临渊皱眉。
李袅袅接着解释:“平日也没人在意验妖官啊,今日怎么郡守身边的功曹紧抓着你不在这个事为难顾县守!”
两个人一边带着孟临渊跑向明辨堂,一边着急呼喊着:“验妖官回来了……”动静传到明辨堂上。
张兵县尉和孙逊县丞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听到验妖官回来窦玄不再装聋作哑,正要说话,身边那个五官掾又已经出声:“郡尊下县巡行他竟然公然不到,不教训不知敬畏上官!“说着,张罗着郡中带来的虞候便要捉拿孟临渊。
原本想要装怂混过去的顾辰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火气,他五官掾一个屁大点的小功曹拿着鸡毛当令剑,窦玄也是,如今的心胸真是越来越小,任由一个跳梁小丑在眼前跳来跳去。
顾辰懒得搭理眼前的那个五官掾,只是看着窦玄冷冷地说:“我们县的验妖官怕是五官掾轻易打不得。”
这个五官掾仗着窦玄得身份狐假虎威,没料到顾辰还会回嘴,气的伸出手指指着顾辰就要说话被窦玄伸手拦下。
“哦,如何打不得?”这次窦玄出声了。
顾辰冷笑:“别说是郡守打不得,便是州尊亲置怕是也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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