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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屋山,山麓东边的茶厂被半山腰的云雾笼盖。
李少君在一排排茶树中间慢慢走着,宽袍大袖在云雾间仙气飘飘。
杨子舒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眉发间沾染了不少雾气,许久才问:“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李少君勾着唇回答:“我的路还未走完。“
杨子舒身后闷闷不乐:“我同你一道。“
李少君没有回头:“你要留在松江。“
杨子舒一听李少君要自己留在松江更不开心:“你既然牵挂着你那徒弟怎么还能放心游历。“
李少君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的缘法也在松江……“说着整个人的身影渐渐在云雾间散去。
杨子舒睁大眼睛看着李少君渐渐消失的身影快步冲上去,目光所见仅仅是远山如黛,茶树连接阡陌。
杨子舒咬牙:说走便走,也不说哥去处!
断了臂的杨子成被送回秦国本家看守着,杨子舒带着人接管了杨子成在松江的产业。
李少君出发离开了青屋山,杨子舒一个人被李少君丢在松江县。
绿源客栈外面,已经气不顺了好久的杨子舒坐在屋子中,皱着眉头解决的为秦太子招揽异人的事情。
杨子舒刚从桂州青屋山回到松江便已经被孟临渊探知。
孟临渊攀在房檐上监视着杨子舒的动静,除去不放心杨子舒也会用邪术害人,孟临渊还想查明白,前些日子杨子舒在杨子成宅子带走的几个箱子里放着什么。
杨子舒这人平日看不出有什么脾气,性格就像棉花一团,不论他人什么招数使上去都能不声不响的化解开,这几日却一反常态的易燃易爆。
杨子舒身边的绿童看着自家主人坐立不安的样子也是愁眉不展。
杨子舒手中的书卷敲敲桌案,皱着眉头说:“他走了月余就一封信都没有送来?“
绿童委屈,束着手低声回禀:“仙长的确没有书信传回。“
杨子舒还没有说话,绿童首先替杨子舒打抱不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松江县,仙长有什么可让公子您守着的……“还要继续说什么被杨子舒突然伸起的手打住。
杨子舒侧耳听了许久后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手中书卷带着内劲直接朝着窗外孟临渊所在的位置飞去。嘴里还说着:“来者是客,有什么想听不妨进屋听。“
孟临渊一怔,随即警惕心骤起,这个杨子舒可比杨子成要警惕细心许多。他抿唇从窗上的房顶上翻身而下,撞窗而进。
杨子舒看到孟临渊,眉毛一挑,拿起桌边随身所带的手扇笑嘻嘻的说:“呦,这不是顾辰兄弟身边的孟兄。“
孟临渊做探子被发现也不急眼,大大方方抱拳对杨子舒行了一个礼。
杨子舒扇着扇子悠悠说:“要是真讲究就该从正门堂堂正正进。“
孟临渊听了,侧脸思量下,转身从门口走出,站在门外乖巧的敲着门。
杨子舒扬着扇子轻哼一声,合了扇子用扇柄指指他左手下的座椅。
孟临渊了然,坐到座位上。杨子舒身边的绿童已经机灵的奉上茶盏。
杨子舒轻笑,话音从牙缝儿里传出:“我让他坐,但是让你奉茶了吗?“
绿童听言一愣,端着茶水委屈的站在孟临渊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临渊看看杨子舒,然后伸手端走绿童手中的茶盏。
这个杨子舒和杨子成真是一脉相承的小心眼儿。
被孟临渊端走茶水的绿童如释重负,赶紧小跑着走到杨子舒身边。最近的杨公子真是太难伺候了。
杨子舒挑眉,看着下首喝茶的孟临渊问:“来此所为何事?“
孟临渊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绿童。绿童接过递给杨子舒。
杨子舒展开信,上面写着:松江异人已经元气大伤,你如不归秦国去。他挑眉,扬扬书信对孟临渊说:“你这是担心我会继续祸害松江的异人?“
孟临渊不客气的点点头,一双淡定的眸子看着杨子舒。
杨子舒轻笑,心里思量催促自己离去是顾辰这位新任县守的意思还是孟临渊自己的意思。他说:“正如你所言,松江异人已经元气大伤,在下留在松江不为异人。“
孟临渊挑眉,等待杨子舒接下来的话。
杨子舒用扇子捂了半边脸,一双略带邪气的细长眼睛带了蛊惑的意思,他身体慢慢向孟临渊倾去,缓缓的说:“自然是为了你们顾辰顾县守啊!“
不知怎么的,孟临渊突然想起从前周舟取笑顾辰的话:“我们顾县守此人,怕是灾星体质,转惹什么魑魅魍魉。“
孟临渊忍不住头痛。
杨子舒看着孟临渊渐渐皱起来的眉头,许久,收起自己一副狡诈的摸样,坐正身子,缓缓摇着扇子淡淡的说:“余弟的摊子在下还没有料理干净,待松江的事情解决后在下自然会回到秦国去。孟兄不必担忧。“
孟临渊不说话。
杨子舒闭了眼睛缓缓摇着扇子继续说:“至于何时离去,在下便不能向孟兄保证了。另外……在下毕竟也是孟兄的救命恩人,这样催人离开孟兄也太伤人心了。“杨子舒真是闭眼说瞎话。
孟临渊听言点头起身,今日被杨子舒从房檐上发现,他就没有抱什么会打探出什么消息的希望。如今的场景也是预料中的。
杨子舒也起身,慢慢送孟临渊出门:“不管孟兄和顾县守如何想,在下还是想同两位交朋友的。“一张脸上尽是情真意切。
孟临渊看了杨子舒一眼,一言不发的点头离开。
离开后,绿童来到杨子舒身边皱眉说:“这个孟公子,家主同他说了这么多话他竟然一言不发。“
杨子舒站在门边,一柄扇子在胸前缓缓摇着。
他看着远处孟临渊离去的背影,脸上笑得神秘莫测:“他不是不说话,怕是不能说话。“
绿童不解。
杨子舒转身回到座位上,端起手边的茶盏:“夏国有异能者,口中无舌能吐人语,为夏异人之主。“
绿童惊讶:“家主你怎么知道异人主便是这个孟公子?“
杨子舒微笑:“我不知道啊。只是随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