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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回 汴河明月（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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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你死都要护着这个下人，原是人家有了你的种。”雪雁冷言冷语。
“姑娘误会了，在下和三丫子清清白白。”苏子瞻想要承认，毕竟主子和下人苟合对于一个出身大家之人来讲，是为不耻之事；可如今这却不是重点。
白鹭道：“苏子瞻，她是云停大人的丫鬟，生死原也要由云停大人定夺，然如今大人不知所踪，你又是她曾经的主子，就由你来定夺。”
一边是三丫子及其腹中胎儿两条性命，一边是一辈子的哑巴，他几欲崩溃，众人的目光虽各怀心思，却无一不在催促着他早做决定。
所幸三丫子还清醒，沙哑的嗓子已难以成声，咽部已有少许发红，她自然不忍众人将自己主子架在火上，扯了下他的衣裳，指了指地下的瓷碎块中的残药，点了点头。
“姑娘，万万不可，你不知道此药的凶险。”雨蝶极力劝道。
怎知三丫子却会心一笑，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决心。
苏子瞻也不知为何，眼角已有了泪花，这种感觉就如同当初王子敬褪下自己母亲的人皮面具时相似，生离死别，有时候这个人近如至亲，又有时不过相逢数眼，这是伤心。
三丫子姑娘睡去了，按照许太医所言，两种天下奇毒两两相冲，这次，她少不得得多睡几日了。
许太医也回了宫，这几日他还会再来。
“嘿，今儿小蝶怎么气冲冲的？看来这对爷孙还是老样子没变。”雨蝶见木已成舟，早已气愤离去，在门廊处正好撞上了办事回来的青山。
青山道：“就由着她吧。”
“小子，看来柳大夫的法子不错嘛。”
苏子瞻道：“许太医说至少得七日功夫。”
青山将手在其鼻前略探了下，“你且放宽心，既然还活着，定能逢凶化吉。”
“多谢大人。”
白鹭道：“你们几个随我来，正堂说话。”
开封府正堂。
青山道：“大哥，朱雀门暂时并没有什么动静。”
“这正是我担心的。雪雁此行连城墙上的箭队都惊动了，若换作是平日，早就以此大做文章了。”
雪雁道：“若你们不让我带个拖油瓶去，就不会这样了。”
岂料白鹭大怒：“放肆！你忘了咱们开封府的规矩？”
雪雁低声道：“对于命令，不得抱怨。”
青山劝道：“大哥息怒，她也只是一时嘴快，其实她是比谁都守规矩的。”
白鹭道：“守规矩？你们两个还打算瞒我多久？”
两人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有种说不出的心虚。
白鹭转而以笑化怒道：“你们每日一口一个大哥的叫我，却连你两的喜酒都打算瞒着我？”
青山顿悟，跪下道：“在下对雪雁一片真心，望大哥成全。”雪雁见此也行到他身旁下跪，“回大哥，我两自知身份，万事均以公事为先，先公而后私，此番云大人和苏子瞻的案件不解决，小妹绝不谈儿女私情。”
青山虽有些失落，但也为雪雁的成熟而感到高兴。
白鹭俯身将两人扶起，道：“你们能这样想大哥我很欣慰，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开封府内不得谈情说爱，但大哥是真心为你们高兴。待此次案件过去，我会出面，请范大人为你们指婚。”
两人感激，异口同声道：“多谢大哥。”
“今日的茶芳香远胜从前。”白鹭一饮而尽。
青山道：“那小子呢？”
雪雁道：“在房里看着那姑娘呢。都这般痴情了，还说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还有男人肯养别人的孩子？”
白鹭道：“我倒觉得他并未胡言。男人得了后，无论再怎么慌张，第一反应总是高兴的，而后再是一些世俗、实际的问题。但我只看到了他的惊讶，他方才的眼睛告诉我，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同你我般惊愕。况且，按他说的，他来京中至多不足一个月，而三丫子却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大哥说的不错，我当时也想到了此点，但咱们并不能证明他是否真的是一个月前才到的汴京。倘若孩子的爹不是他，而两个月前三丫子还在云大人手下做事，孩子的爹想必只能是云府的人。”
雪雁听闻二人对话，惊觉道：“我也有一种猜测，两位哥哥可曾还记得已死的汪大发在冷巷处所私购的宅子，而他又是云府里的人，以他的身份同三丫子互生情愫，有了孩子后，置办了宅子，准备迎娶她过门。如此也是顺理成章。”
青山道：“那么汪大发的死，直接受益者是谁，豪门大府中，自古就有下人私交成婚的例子，就像宫中的太监宫女暗结对食。又有什么人会去理会一对不起眼的鸳鸯？”
“二哥有所不知，昨夜我同苏子瞻去贤妃娘娘那儿之时，娘娘曾言，大约几月前韩绛的公子看上了云停大人府中的丫鬟，彩礼都送到了却被云停大人哄出去的事情。若韩公子看上的正是三丫子，那么汪大发的死就与他有着直接的联系！”
“贤妃娘娘深处宫中，竟然连这种事都知道。”青山闲言道。
白鹭道：“外边的大事想必不知，但此等也算是她娘家的家事，一封家书的事而已。只是若真涉及到韩绛的公子，那事情可就真的棘手了。”
青山道：“是啊，目前皆是凭借口述和我们的推测，并未有实际的物证，我们也就没有理由能动韩府的人，这几天朱雀门正愁找不到我们的把柄，我们若是一头撞上去，岂非在朝堂上给范大人添乱？”
“各位大人。”
“苏子瞻？没有我等的传唤，谁让你在府中随意走动的？”
“在下，在下只是想多得知些案情的信息，在下也想为了云大人和三丫子尽些绵薄之力。”
雪雁刚要开口数落，却被白鹭抢先开口道：“那你说说你有何绵薄之力？”
“在下想，若是能知道杀害阿发的人用的是何门何派的武功，是否能找到突破口？”
青山道：“此言不错，不过京城中禁武，江湖人士皆带着面具提着尾巴过日子，就算知道杀人者用的是什么武功，也找不到凶手的。”
“那也未必。”
众人皆循声回过头去，是雨蝶的声音。
雪雁道：“雨蝶姐姐可别生气了。”
雨蝶转而对白鹭道：“我虽与许太医有仇，但我也是开封府的人，先公事而后私情。”
白鹭满意地点点头，雨蝶才续言道：“从汪大发和在东来客栈死去的同僚来看，凶手是个左撇子，且使用的武功招式，也反向而行。寻常人恐不习惯，对极少数人来说，反手的确能比正手更有力量。”
“知道凶手是个左撇子，又使用的是反向的武功招式，这倒是个极大的助益。武功路数能藏，但左右手干事，却是藏不住的习惯。”
“怪不得你死都要护着这个下人，原是人家有了你的种。”雪雁冷言冷语。
“姑娘误会了，在下和三丫子清清白白。”苏子瞻想要承认，毕竟主子和下人苟合对于一个出身大家之人来讲，是为不耻之事；可如今这却不是重点。
白鹭道：“苏子瞻，她是云停大人的丫鬟，生死原也要由云停大人定夺，然如今大人不知所踪，你又是她曾经的主子，就由你来定夺。”
一边是三丫子及其腹中胎儿两条性命，一边是一辈子的哑巴，他几欲崩溃，众人的目光虽各怀心思，却无一不在催促着他早做决定。
所幸三丫子还清醒，沙哑的嗓子已难以成声，咽部已有少许发红，她自然不忍众人将自己主子架在火上，扯了下他的衣裳，指了指地下的瓷碎块中的残药，点了点头。
“姑娘，万万不可，你不知道此药的凶险。”雨蝶极力劝道。
怎知三丫子却会心一笑，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决心。
苏子瞻也不知为何，眼角已有了泪花，这种感觉就如同当初王子敬褪下自己母亲的人皮面具时相似，生离死别，有时候这个人近如至亲，又有时不过相逢数眼，这是伤心。
三丫子姑娘睡去了，按照许太医所言，两种天下奇毒两两相冲，这次，她少不得得多睡几日了。
许太医也回了宫，这几日他还会再来。
“嘿，今儿小蝶怎么气冲冲的？看来这对爷孙还是老样子没变。”雨蝶见木已成舟，早已气愤离去，在门廊处正好撞上了办事回来的青山。
青山道：“就由着她吧。”
“小子，看来柳大夫的法子不错嘛。”
苏子瞻道：“许太医说至少得七日功夫。”
青山将手在其鼻前略探了下，“你且放宽心，既然还活着，定能逢凶化吉。”
“多谢大人。”
白鹭道：“你们几个随我来，正堂说话。”
开封府正堂。
青山道：“大哥，朱雀门暂时并没有什么动静。”
“这正是我担心的。雪雁此行连城墙上的箭队都惊动了，若换作是平日，早就以此大做文章了。”
雪雁道：“若你们不让我带个拖油瓶去，就不会这样了。”
岂料白鹭大怒：“放肆！你忘了咱们开封府的规矩？”
雪雁低声道：“对于命令，不得抱怨。”
青山劝道：“大哥息怒，她也只是一时嘴快，其实她是比谁都守规矩的。”
白鹭道：“守规矩？你们两个还打算瞒我多久？”
两人听得云里雾里，却也有种说不出的心虚。
白鹭转而以笑化怒道：“你们每日一口一个大哥的叫我，却连你两的喜酒都打算瞒着我？”
青山顿悟，跪下道：“在下对雪雁一片真心，望大哥成全。”雪雁见此也行到他身旁下跪，“回大哥，我两自知身份，万事均以公事为先，先公而后私，此番云大人和苏子瞻的案件不解决，小妹绝不谈儿女私情。”
青山虽有些失落，但也为雪雁的成熟而感到高兴。
白鹭俯身将两人扶起，道：“你们能这样想大哥我很欣慰，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开封府内不得谈情说爱，但大哥是真心为你们高兴。待此次案件过去，我会出面，请范大人为你们指婚。”
两人感激，异口同声道：“多谢大哥。”
“今日的茶芳香远胜从前。”白鹭一饮而尽。
青山道：“那小子呢？”
雪雁道：“在房里看着那姑娘呢。都这般痴情了，还说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还有男人肯养别人的孩子？”
白鹭道：“我倒觉得他并未胡言。男人得了后，无论再怎么慌张，第一反应总是高兴的，而后再是一些世俗、实际的问题。但我只看到了他的惊讶，他方才的眼睛告诉我，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同你我般惊愕。况且，按他说的，他来京中至多不足一个月，而三丫子却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大哥说的不错，我当时也想到了此点，但咱们并不能证明他是否真的是一个月前才到的汴京。倘若孩子的爹不是他，而两个月前三丫子还在云大人手下做事，孩子的爹想必只能是云府的人。”
雪雁听闻二人对话，惊觉道：“我也有一种猜测，两位哥哥可曾还记得已死的汪大发在冷巷处所私购的宅子，而他又是云府里的人，以他的身份同三丫子互生情愫，有了孩子后，置办了宅子，准备迎娶她过门。如此也是顺理成章。”
青山道：“那么汪大发的死，直接受益者是谁，豪门大府中，自古就有下人私交成婚的例子，就像宫中的太监宫女暗结对食。又有什么人会去理会一对不起眼的鸳鸯？”
“二哥有所不知，昨夜我同苏子瞻去贤妃娘娘那儿之时，娘娘曾言，大约几月前韩绛的公子看上了云停大人府中的丫鬟，彩礼都送到了却被云停大人哄出去的事情。若韩公子看上的正是三丫子，那么汪大发的死就与他有着直接的联系！”
“贤妃娘娘深处宫中，竟然连这种事都知道。”青山闲言道。
白鹭道：“外边的大事想必不知，但此等也算是她娘家的家事，一封家书的事而已。只是若真涉及到韩绛的公子，那事情可就真的棘手了。”
青山道：“是啊，目前皆是凭借口述和我们的推测，并未有实际的物证，我们也就没有理由能动韩府的人，这几天朱雀门正愁找不到我们的把柄，我们若是一头撞上去，岂非在朝堂上给范大人添乱？”
“各位大人。”
“苏子瞻？没有我等的传唤，谁让你在府中随意走动的？”
“在下，在下只是想多得知些案情的信息，在下也想为了云大人和三丫子尽些绵薄之力。”
雪雁刚要开口数落，却被白鹭抢先开口道：“那你说说你有何绵薄之力？”
“在下想，若是能知道杀害阿发的人用的是何门何派的武功，是否能找到突破口？”
青山道：“此言不错，不过京城中禁武，江湖人士皆带着面具提着尾巴过日子，就算知道杀人者用的是什么武功，也找不到凶手的。”
“那也未必。”
众人皆循声回过头去，是雨蝶的声音。
雪雁道：“雨蝶姐姐可别生气了。”
雨蝶转而对白鹭道：“我虽与许太医有仇，但我也是开封府的人，先公事而后私情。”
白鹭满意地点点头，雨蝶才续言道：“从汪大发和在东来客栈死去的同僚来看，凶手是个左撇子，且使用的武功招式，也反向而行。寻常人恐不习惯，对极少数人来说，反手的确能比正手更有力量。”
“知道凶手是个左撇子，又使用的是反向的武功招式，这倒是个极大的助益。武功路数能藏，但左右手干事，却是藏不住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