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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死时手中还紧握着剑,伤口皆在脖子上,不深却刚好致命。待我这边清理好死者的疑点后再报给小蝶,另外清早那第一位发现死者的人怎么说?”
“随白鹭大人去现场了,此地离冷巷不远,想必。。。。。。哎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小的拜见白鹭大人。”
“大哥,现场可有发现?”
“有打斗的痕迹,至少有双方势力交战。这位是?”
“寻亲的,许是死者的家属,或许也能问出些线索。”
“哦?带他先去正堂等会儿,我稍后就到。”
开封府内布置整齐,各处讲究方圆规正,就连亭台池榭也是如此;不见闲人,亦难有闲言碎语,可见是个纪律严明的地方。
“别东张西望的,像个贼似的。”
苏子瞻的确有些新鲜地过分,道:“在下第一次见这样的规制,等下也不知该怎么唤眼前的几位大人,还请兄台赐教。”
“算你有理,咱们开封府由范大人统领,大人麾下又有四个神探,方才你所见的两位便是白鹭大人和青山大人,除了他们还有北斗大人和铁面大人。咱们府内除了这四位大人,还有像雨蝶姑娘和雪雁姑娘那样的奇人在。嗨,我和你说那么多干嘛,反正你这样的外乡人出了门就会忘的一干二净,总之,等下你见了白鹭大人,定要将所知所闻如实相告。”
苏子瞻听到北斗和冷面二人的名字不免心中哽咽,只得道:“多谢兄台。”
“好了,进去吧。”
眼前之人一身白衣,衣上绣有双鹤探梅,腰上坠有和田宝玉,贵气自眉宇而发,严肃自双目二出,像是个不善笑意之人。
“拜见白鹭大人。”
“不必行礼,坐吧。上茶。咱们这儿不比别的官处,茶是百姓喝的茶,谈的也是百姓谈的事。”
苏子瞻见白鹭大人一双灵眼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不端杯,自己也决然不能先喝茶。
“你不是本地人。”白鹭大人提杯略饮,举止自然,看不见一分惊讶之感。
“在,在下是。。。。。。”
“你身上没有杀气,就算你参与了昨夜的案子,也不会是凶手。”
苏子瞻听了这句话才有略微安心,道:“在下原从临安而来,实不相瞒,昨夜在下的确在冷巷,也见到了这几人。”
白鹭放下杯盏,道:“时至春分,夜晚的月光是照不进那条巷子的,你又怎说见到了这几人?”
苏子瞻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掉进了他的陷阱,道:“方才在停尸处的那几具尸体是在冷巷发现的。”
“不错,的确如此。”
“昨夜自己从他处经过那条巷子,他们伏击了我。”
“你为何肯定是伏击?”
“因为我并非在巷子口或是巷尾遇的袭。他们花了不少工夫找准时机。”
白鹭脸上愈发严肃,让人生寒,“你觉得他们为何要处心积虑杀你?”
“不知。”
“事发之前你又在何处。”
苏子瞻有些吞吐道:“捧。。。。。。捧月楼。”
有那么一刻,整个正堂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本以为白鹭会继续追问自己在那种风月之地见过什么人,毕竟那种地方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处,却没想到他突然换了话题。
“可那十个人死了,死于剑伤,而你,背后却曾背着剑。”
苏子瞻几乎汗毛直立,心想汴京城内既然禁武,那自己背着龙渊剑会十分瞩目,便一早就拖钱庄之人藏在了安全的地方。他既然说了我不是凶手又为何会问我这些?
白鹭自言自语道:“我总是问题多,问题一多,难不保要多费些口水,就会不停地喝茶。”
的确,才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他已三杯清茶下肚。
“他们是死于自己的剑。”
“啊?”苏子瞻惊愕大呼。
“你可以回去了。”白鹭也欲转身离开。
“慢着!”
“放肆!你敢对大人不敬?”旁边的手下比苏子瞻吼得还响。
白鹭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没了。”苏子瞻话语声越来越小,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送他出去吧。”
待苏子瞻走后,青山从幕后走了出来,道:“他明显还有事情没说,这么放他走,他还会被杀手盯上的。”
随后从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笑声,“长得这样俊,要杀手也是些劫色的女杀手吧。”“雪雁拜见大哥二哥。”
“雪雁来了,来猜猜二哥我这次从西域给你带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嗯。。。。。。是玉匕首?金弯钩?”
白鹭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一天到晚记挂这些杀人的玩意儿?”
青山道:“嘿,猜错了,是玉盒子!”
“那是什么?”
“瞧,从这儿打开,里面是铜丝为弦,轻轻一拧,你听。。。。。。”
“真稀奇!谢谢二哥!”
片刻前如小孩般的雪雁,在乐完将玉盒子收起,又突显严肃道:“我觉得二哥说的不错,方才大哥问他话的工夫我命人调查过他这几天的行踪,暂住在云停大人的西府别院,昨夜事发时的确去过捧月楼,除此之外,有一点不正常,这家伙总是进出苏式钱庄。”
青山大笑道:“哈哈哈,看来是个阔公子。”
“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他每次进钱庄都要近半个时辰才出来。京中的钱庄虽同京外不同,业务繁杂,人流众多,但寻常哪怕是些日通斗金的商贾,办事也不过一刻钟。钱庄那种地方,看着别人数别人的钱票,是个聪明人都呆不久,除非。。。。。。”
青山道:“除非他是贼。但他却没有贼的气质。”
白鹭道:“你还记得文彦博吗,你觉得他有做贼的气质吗?”
青山哑口无言。
“此事先到这里,雪雁你人脉通达,派几个人去按中保护他,若昨夜这十个人真是冲他而去,那么前夜云府周围失火的事也定有蹊跷。”
“大哥放心,这个就交给我和雪雁去调查吧。”
雪雁道:“哎,二哥都从西域办案回来了,三哥和四哥双双去江南却杳无音信。”
白鹭有些皱眉,道:“是啊,我也正忧心此事。”
第十二回
苏子瞻站在汴桥上,两旁挤满了摊子,这些流动的摊子就像浮萍,找了个合适的角落,就生了根。说来也可笑,明知脚下是汴河,却看不见汴河水。
他走过汴桥,路过银摊,在各种铺子前驻足,却不长留,最后也未回西府,不知何时,自己竟有了条尾巴,而这条尾巴还以为自己就只是条看不见的尾巴。
“你何时发现我的?”
“不久,就在刚才,你说这句话的时候。”
“你可真有本事,二哥派了三个人跟着你,却都被你甩了。”
“可是你还在。”
“我可不是来监视你的,我正巧路过这。”雪雁指了指身旁的药铺,里面就递出来三包成捆的药。
“那。。。。。。”苏子瞻一下子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个女子想要掩饰,你怎么也不能拆穿她。
“既然狭路相逢,你不同我走几步?”
“姑娘请。”
雪雁姑娘不高,才到他的脖子,但身材发育得很好,很难用小巧玲珑这个词去形容;她是少见的脸上只有一点红花素妆的女子,连胭脂也没有,真就如雪中一点红梅似的。
“第一次来汴京?”
“嗯。”
“住的还习惯不?大哥每次审案时总严肃得要死,但他平常日子却比谁都温柔。”
“我想也是。”
“哎呀!”
“姑娘怎了?”
“我好像崴了下脚。”
两人正巧在一座布满青苔的石桥上。
“要不要紧?”
“你说呢!我恐怕不能走路了。”
“我这就去寻马车送姑娘回开封府。”
“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这。。。。。。”
“你背我!”
“这恐怕不妥吧。”苏子瞻看了眼周围,像是在做亏心事。
“你不背我,我就和大哥二哥说我这脚伤是你弄的。到时候你在这汴京就算喝茶也会被茶叶呛嗓子的。”
苏子瞻苦笑着又看了眼周围,蹲下了身。
“这还差不多。”
回开封府的路不近,好在雪雁比他想象地要轻些。突然,他感到胸前一痒,随后这股痒意又移到腹部。
“雪雁姑娘?嗯?怎么又是你?”开封府门口守门之人认出了他。好在雪雁向他说明了情况,否则苏子瞻就要哑巴吃黄连了。
“总之,多谢!”雪雁说完就一溜烟地往府中深处跑去了,只留下一张铁脸,那样的铁脸当然来自门卫。
“看什么看,山鸡哪能配凤凰。”
府中,三位被派去保护苏子瞻的人正站作一排听着青山的训诫,见雪雁姑娘跑来,才像看见救星了一般。
“你们先退下吧,继续暗地里做事。”
“雪雁,取药回来了?”
“嗯,那小子确实不是个寻常人。方才我装作崴了脚,让他背我回来,他看似一个读书人,却有学武人的力气,肩部肌肉几乎能与你相较。加之手脯处粗糙,但还未成老茧,想来有三年左右的习武经历。”
“看来果真如大哥所估计,那人是云停大人的门生。”
“他为了不被我发现,还特地往东行绕远路,有这样的心思,多半就是住在相反的方向。”
“前些日子西府旁大火,昨夜又被人在冷巷盯上,怪不得今日坐不住来我开封府了。”
雪雁不以为意道:“是敌是友。”
青山道:“非敌非友。”
“嗯,不过,他倒是个正人君子。”
“这你都知道?”
“至少他背我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趁机讨便宜,手脚还算老实。”
青山有些不悦道:“是啊,就这么个老实人还一连两夜宿在彩月姑娘那儿。”
“哈哈,看看你那个样子,面红而语先行,大哥曾说这是什么来着?对了,是吃了醋!”雪雁一边说一边又溜出了院子。
只留下青山对着其背影吼着,“我哪有!我那是关心你!”随后又低头浅笑摇摇头。
“她还是一贯地调皮。”一女子一身绿衣红唇,身型纤弱,如弱柳经风即残,朝颜夕色而哀;又如花下灵蝶,翩然而动,双目天星,气质比兰。
“小蝶。瞧,你一天到晚呆在停尸房中,气色也差了许多。”
“谢二哥关心,你也知道,比起活人,我更愿意和死人呆在一起。”
青山知道自己这两位妹妹是百年难遇的固执,多说也无用,道:“这时候来,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雨蝶点头,又从怀中取出纸张,她不喜欢听人讲话,自己也不愿意多言,多将发现如此记于纸上。
“原来如此,这算是个不小的发现,还是你细心。”
雨蝶略蹲行礼后又缓缓离去,就像花丛中的蝴蝶,有时候你觉得她在身边,触手可捕,却又一次次失败,终至遥不可及之处。
“来人。”
“请大人吩咐。”
“和汴桥上我们的人打个招呼,密切关注城西各股势力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云氏西府那一带。另外将此物交于大哥。”说话间他已疾手将方才雨蝶送来的纪录放入了匣盒之中。
“遵命。”
明月高举,云氏西府。
“主子今日可算是回来了,咱和三丫子可急死了。”阿发道。
三丫子也哭腔道:“若再晚个半时辰,我们就要去报官了。”
苏子瞻苦笑,心想,去开封府报官,找一个在开封府失踪的人,岂非天下之笑话。但也是三丫子和阿发的一片真心。
阿发见情形缓和,试问道:“不知主子今日在开封府有何发现,云大人的案子可有突破口?”
说到此,苏子瞻才反应过来,自己已在这西府住了一周,云大人又不曾出远门,为何自己到现在还未能见其一面,当真是为了避祸还是另有隐情。
“嗷,开封府的白鹭大人字字珠玑,言语咄咄逼人,整个府内又规矩森严,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
阿发道:“原来主子遇到了他,也算是运气不佳吧。若碰到的是排行老二的青山大人,倒还好一些。”
苏子瞻道:“哦?此话怎讲。”
“回主子,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没什么依据,像我这样的下人就算平日里仗着云大人的威望行事也能通畅无阻,但开封府那地方可不是谁都愿意去的。就拿那个排行老大的白鹭大人来说,可真是铁面无私。三年前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犯了案,他也大义灭亲,刑场上眼睛都不眨一下;至于那个青山大人么,比白鹭大人晚上任几载,却一连侦破数个大案,也是京中的名人;老三老四常年在外办事,就算回京也不过驻留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
苏子瞻听的津津有味,将一旁沏有好茶的茶碗递给他道:“喝口茶再慢慢说。”
阿发感激道:“诶,多谢主子。除了这四个主干啊,开封府的那两个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拿雨蝶姑娘来说,从小就在开封府的停尸房长大,据说她能和死人说话;最后么,是那个雪雁姑娘,那可就和雨蝶姑娘全然不同了,活泼开朗的很,其父亲在朝中又和云大人政见相同,幼时还时常来云大人的府中玩耍,就是有一点,特爱整人。”
三丫子也捂嘴笑道:“我看啊,是你从前被她整怕了才这么说的,雪雁姑娘是个又聪慧又机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