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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洞渐渐明朗起来,起初苏子瞻还以为是些火光,走近才知此处壶天生星,顶上竟能看到一轮正日,螺旋而上的峭壁水汽极盛,布满了青苔乱草,云雾之间,虽在地下,却同山顶,浩渺无比。
苏子瞻见百里飞絮也是一脸惊愕,就也断定即使作为亲家,他也是第一次踏足此地。
“炎黄草、走凤根。都是些当事奇药,难怪亲家行了一辈子的善,还是会被五毒教盯上。所谓一物降一物,五毒教的毒药纵然奇绝,但这里的药草却能药到病除。”百里飞絮语气就像绑走几位长老和放火烧毁陆家药庄的非五毒教而无其他一般。他顺手拔下一簇如牛毛般纤细的绿草放入口中就嚼,随后揉动着双手,灵巧如初。苏子瞻闻此才知世上真有这般灵药,自己幼时听游商云云有些人专收售药材,登云入海,恐有性命之忧也抛于脑后。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百里飞絮又拔了一簇塞到两人手中,道:“吃啊,多好的东西,以后想吃还就吃不到了。”
苏子瞻不是牛,身上也没有伤,精力也未损耗多少,这草再神奇,在他眼里终究和喂牛的别无二样。“只是前辈,此处若是陆家药庄的私地,那么这些药材应该都是陆前辈栽种的,我们一声不吭就私自享用,恐怕不合道理。”
曲一凡也同意苏子瞻之言,并未动手中的药草,反而惹怒了百里飞絮。只见他一把硬塞进两人的嘴巴里,道:“放什么道义屁,臭得很。草拔了来年还能再长,人死了你倒是给我复生看看。更何况我两家是亲家,就算陆老头现在在此,也不能说什么。”
苏子瞻不得不从,直觉药草一入口,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苦涩,倒是细嚼起来还有些许甜味。
百里飞絮见苏子瞻没有吐出来,大笑道:“我就说是道义屁,寻常人放的屁叫臭屁,君子放的屁更臭,要不是这通达外界,否则我就算有几十条命,也闻不起。不过话说回来,感觉如何?是否感觉有股热流在丹田处游窜?”
苏子瞻点点头,这感觉的确舒服,就好似下着雪而你正好泡在热汤里。“不知并未受伤的人吃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小妹常说是药三分毒。”
百里飞絮道:“伤者自愈,无伤者通通内气也无大碍。奥,对了,你们两个身上可携有布囊?”
苏子瞻点了点头:“有是有,只是里面得放银票。”
百里飞絮道:“给我看看。”
苏子瞻递了过去,百里飞絮将里面的银票取出,“哗,好小子,足有整整十张,每张还都是千两面值的,这要都用来买酒,恐能连喝个好几十年。”他取出钱票,将空袋子递给了苏子瞻,“去那边,见到那绿身发着荧光的黄花没有,有多少采多少。”
苏子瞻道:“前辈,那银两。。。。。。”
百里飞絮道:“怎的,你还怕我给私吞了?”
苏子瞻道:“晚辈不敢。”
只见几人将黄花才来后,百里飞絮内力一压,原先水分充裕之物,瞬时脱了水,成了干药。“抓紧,放到袋子里,省的再被这儿的水汽润湿了去。”
曲一凡道:“前辈,这是何物?”
百里飞絮道:“这就是五毒教的克星,江湖中有名的‘毒蛊清’,只生于水汽充沛且又通风之处。当然了,一般是长在高山峭壁上的,十分难得。有了此物,我们从五毒教手里救人也就多了一份胜算。”
苏子瞻望着原来被摘去黄花之处,立马有小虫云集,可见此物确实是虫蝗所厌之物,通风之处水汽又难以沉郁,可见其罕见,也不知道陆前辈是用了何种方式才将其移植到了此处。
“还有那个,也采一些。”百里飞絮就像刚入了市集的顽童,显得异常兴奋,“对,就那个冒着红光的小果子,小心它下面的毒蛇。”
苏子瞻也知道那物,那红果子乃是“蛇血菩提”,果生于藤,绕于奇木,木引走兽而栖,走兽馋于果,蛇匿于藤底,食走兽而护果,乃二物双生。人事果而延年益寿,锐通二脉,故有提升武学修为之功,甚有人千两黄金一两果的故事。“前辈此物过于贵重,我看还是。。。。。。”
百里飞絮指了指藤条底下的那处蛇窝道:“你不会是害怕那毒蛇窜出来咬你一口吧。”
苏子瞻道:“自然不是。”他慢慢走近,眼神一直盯着那蛇窝口子,等待着毒蛇一出而斩其七寸。他都几乎要碰到果子了,却仍不见有蛇出洞,难道是传言有假,这样的稀罕物难不保言传之余被填了油加了醋。
只见他手指刚摸到那“蛇血菩提”之际,出乎他的意料,习剑者的本能让他全身寒毛一竖,果不其然,那一双血红色如宝石般的双眼正躲在“蛇血菩提”后,望着他,不断地吐着信。他不敢乱动,深咽着口水,就像群雄逐鹿一般,有多少条蛇共争一木,最后剩下的这条,一定是最凶最毒的。
晃如雷闪,那蛇已在苏子瞻手背留下了两个齿痕,瞬间如染料化开一般,淤血成凝。苏子瞻的剑也不是吃素的,在蛇回藤之际,也已身首异处,所落的蛇首仍旧张牙舞信,令人可怖。
苏子瞻采到了果子,但他此时整条右臂已红肿生紫,失去了知觉。
百里飞絮赶忙过来取下一颗“蛇血菩提”放到苏子瞻的口中,随后又挤出另一颗的汁液涂在淤血的伤处,用刀割口将毒血放出,半个时辰后,才有所好转。
曲一凡心中有些不悦,他认为这人武功高绝,却要一个晚辈去冒险,如今蒙难了,连句安慰感谢都没有。正是如此想,百里飞絮且道:“苏小娃啊苏小娃,方才次去目的是摘果还是杀蛇?”
苏子瞻道:“自是摘果。”
百里飞絮道:“可你刚才的身步甚至眼神,却连那果子瞧都不瞧一样。”
苏子瞻低下了头。百里飞絮继续道:“你知道为何这‘蛇血菩提’虽不罕见,但却依旧千金难求的原因吗?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果下有蛇,故都盯着蛇窝不放,却不知你有心,敌人也有心,蛇早知你们会对付它,千百年来自然演化出些防人的法子。”
苏子瞻似懂非懂,他深知自己若要采果,那么和蛇必然是要一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