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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独孤姑娘相救。”苏子瞻是真心想要还这个人情,可自己用能以什么作为谢礼呢?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合适的物件,寻常逗姑娘开心的法子无非就是逛逛街买买东西,或者找个有花有月的地方共进晚餐,可这些显然出身名门的独孤寻估计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儿女情长是短,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泰山剑派几位失踪的长老以及尽快同自己师父会和。遂道:“姑娘既然在此,出现的时机又是那么精准,想必是跟了吕慧卿很久才对。”
独孤寻见苏子瞻一口一个姑娘,生分得很,不由地心想此人是真的榆木脑袋不通感情,还是对自己当真无意,自己同他在桃花源同生共死,有救了他多次,怎么也得换个亲切些的名讳。但这些若是由她自己提出来,却又显得自己不够矜持,况且母亲曾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须要让他先开口才行。
“算你聪明,本姑娘从衢州客栈见到他开始,就一路跟着他,虽然,本姑娘起初并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此人一屁股坐在客栈,周围的小厮就逃的逃,躲的躲,连店小二端酒手都不停抖着,我想定不是个好人,就跟着他了。我也未曾来过西南边陲,正好游玩一番,至少,在这儿可不用裹着狐裘和个大冬瓜一样。”
果真是苏子瞻问一句,这姑娘便答一堆,百里飞絮自是过来人,眼看她对苏子瞻的心意,想来也不会加害他们几人,也就放松了警惕。“小娃子,你说吕慧卿在这呆了不少时间了?”
“不相信我干吗问我。”独孤寻一屁股坐在木桩上,但突然发觉烧焦了的木桩脏灰得很,又一屁股起来,掸着尘,举止比乡下出身的曲一凡还像个野男孩。这可逗乐了百里飞絮,笑的合不拢嘴,只道:“他奶奶的一个大家闺秀怎会生出个泼猴。”笑完后却又想起她从小随母流离失所之景,又自生哀叹起来。
苏子瞻道:“还望姑娘告知。”
独孤寻道:“你也知道我轻功并不好,额,虽然比你好些,但他一路上行色匆匆,在客栈不说一句话,吃饭也绝不超过十口,想来是有要事在心,才没发现我一路紧随。我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为何要来这破地方,又像是在等什么人,然后,你们就来了。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们能来。好了,说完了,起开,本姑娘要走了。”
“慢着!”苏子瞻连忙喊住了她,她也满怀期待地转过了头。“这儿有封无烟师父托我交予你的信。是你母亲的。”
独孤寻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她原以为苏子瞻是为了留住她,却不料是在变相地赶走她,“我母亲?”
“正是。你一看字迹便知。”
母子连心,独孤寻大致能猜测出书中所写,但害怕在几人面前流泪,她不想让苏子瞻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在他的眼中必须是永远阳光和厉害的女人。她将信揣入怀,一个跟头便消失在了林间。
“这女娃子要是个男人该多好,只可惜少林院不收女弟子。”百里飞絮叹气道。
曲一凡道:“只是我们依旧不知道吕慧卿去了何处?”
百里飞絮道:“那人有个毛病,比猫还会躲,你一定要找他时,他绝不出来,任你翻遍了江湖都无济于事;你若有那么一刹那希望不要是他时,站在你身后举剑封喉的那人绝对是他。你们四处找找,可有什么机关?”
苏子瞻和他不谋而合,他也打从内心觉得这陆家药庄绝非眼前如此简单。
果不其然,随着一声惊吼,曲一凡扑倒在了地上,吃了满嘴的灰,随之而后的,是其脚下的一处藏于炭木下的铁环。
百里飞絮道:“是这儿没错了。”
“百里前辈知道此处?”
百里飞絮道:“你们这些外人可能不知,我既然和陆家是亲家,多少还是知道他们药庄的秘密的,你们可听闻过冰山?”
两人摇摇头,曲一凡恐怕连海都没见过几次。
“所谓冰山,一小部分是露在海上的,而他的大体却是藏于水面之下。”
苏子瞻道:“原来真正的陆家药庄,竟然在地下!”
百里飞絮道:“正是。陆家药庄当初设庄时,乃是请朴算子仿制七窍玲珑塔的模样,总共七层,一层在上,六层在下。每一层各有机关,入口位置也大不相同,而这对铁环,是原先设在那一对竹虎雕像下的,十分隐蔽,如今竹虎付之一炬后,这才能绊到人。”
苏子瞻奋力拉动铁环,地面却纹丝不动。曲一凡道:“这种靠体力的活,该交给我。”只见他双手握拳,内力如龙绕云而出,龙携物起,风雨来聚。
百里飞絮不禁夸赞了一番,“真是一门力大如牛的奇功。没有销声匿迹于江湖,善哉善哉。”
刚打开门,三人差点被里面浓重的干药草味给熏得晕过去,往下望去,倒不是一片漆黑,出乎意料地土壁两旁都挂着灯,清晰地照映着碎石子路,碎石子路盘旋而下,中部镂空,乃是第一个陷阱,倘若将灯灭了,不知有多少人一步踏空,跌入深底,一命呜呼。
苏子瞻刚要起步下去,曲一凡道:“苏师哥且慢。你细看这石子路,每隔大约十步就断了,随后又出现另一截,隔断的空间,凭正常人的跳跃是难以做到的,若是百里前辈这样轻功的人自然小菜一碟,但对我们刚入门之辈来说,可不简单。既不能跳远又不能跳近,远近都会踩个空而掉下去。”
苏子瞻细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的鲁莽差点害死自己。
百里飞絮道:“看来是泰山减排独有的轻功‘仙人十八跳’,讲究将有限的内力运用地恰到好处。况且我看底下,正好有十七个缺口。不过不打紧,凭我的轻功,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还不眼睛一闭一开就到了?”
百里飞絮两只手各拎着一个人,还能身轻如燕,同往常一样行走于林上,不起一阵风,不惊一片叶。
“前辈小心!是暗箭!”无数暗箭从两旁的孔洞中疾速射来,百里飞絮已无手足可挡,只得由二人艰难地摆出动作,这样一来,可足足累坏了百里飞絮,一路走来,腿倒无碍,双臂却几乎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