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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回 刀马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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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之江湖儿女何辨，一刀一马看似客。
往来行人蜂聚，白雪伴有曲声，马蹄黯然而逝。
戏台上一人唱的是隋炀帝大兴土木修建大运河过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故事。台下之人却望雪而叹，此雪纷纷何所似，只像极了初春景，心思也罔顾戏文，而在乎地里过冬的庄稼与屋内的桑蚕也。也不知，因这新法，明年的菜价、布价，又该如何？
台下唯有一人，他家中无地，无父又无母，少时便随师傅入行做了侠盗，随后又辗转进了家镖局，做了刀马客，除了挥刀骑马，唯独钟爱观剧。
台剧看的多了，难免生了同情心，有了这样的心境，就不会再回到盗贼之伙了。
隐约中，他见到三人身着典雅，音容缓和，举止大方，又生得俊俏容颜，不禁从剧中回了来，偷注了几眼。
而那其中步履有力，挺胸昂首，一脸正气却又时不时会去摸自己下巴的男子，正是为寻秦小红而来的苏子瞻。
“隋炀帝骄奢淫逸，身为帝王却无仁心，比之桀纣还残酷三分，不知何时官府竟也默许公然展示这样的剧。”冷凝霜轻蔑道。
怎料一声音低沉而又熟悉，道：“隋炀帝纵然骄奢淫逸，却做了数件千古称颂的佳话，惠及百姓，如观历代仁义之主，又有哪个有他这般功劳。可想较之千秋之功，个人的得失，又有何许？”
冷凝霜果然大吃一惊，他绝不曾想过这样的小农云集之处，还能有人有这样能说会道者。
苏子瞻也不知何处所生之无名火，急忙回口道：“隋炀帝那样的品行，岂是个人得失可一概而过？自古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身且不修，何德以平天下。”
怎知刀马客却理然道：“自古历史乃胜利者谱写，汝非那个时代之人，又何知隋炀帝秉性，据我所观，既有这样的坊间历史，正说明了其是个酷正自我，不惧言舆的真人。想来汝所忠慕的那些帝王将相，史书上齐天的美德，也不过是一句话的简事。”
刀马客声音虽低沉，却极富穿透性与统摄力，说到这番见解时，却是卓然在周围的人群中引起了一番争论。且有朴实好言者相劝三缄其口，莫说这样大逆不道之言。所幸江湖就是江湖，无须畏之那隔墙之耳，别有用心。
刀马客的声音，纵然是任何人，都能在第一时间记住，久别之后再偶有得闻，也定能在第一时间辨出，难怪这样的人会放着侠盗不做，金盆洗手去当捕快，和银子作对。
苏子瞻笑了，冷凝霜也笑了，只行小礼道：“方才之事多谢大侠出手相助。”
刀马客也会意道：“两位想来就是无月的弟子？无须谢我，就当是你们那师父在你们这年纪时积的那点阴德。况且，我救的明明是那两个姑娘，还有个不成器的公子，与你们何干？”
“干系嘛，自然是有的，还是了不得的干系！那其中一女乃是这苏兄的妻子，剩下一女么，恐是他将来的妾室吧。至于那不成器的公子。。。。。。”冷凝霜不自觉破口大笑道，“前辈原不该救他。”
刀马客更是解疑，道：“原来如此！只是那两姑娘性格迥异，苏少侠竟能在这样两个女子间周旋，真是年少有为。”
苏子瞻极度尴尬，方才的无名火气还未尽压，双脸此刻更泛通红了，却又不知该笑还是该恼，只有苦脸道：“前辈见笑，莫听这小人从中做梗。只是旦问前辈，那三人如今可好？”
戏已毕，刀马客却扭转话题回到那戏文中来，问道：“曾有一个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然年暮之时做错了一件，却遗臭万年；又曾有一个歹人，做了一辈子偷鸡摸狗，骨肉相残之事，半途知返，而得善终。且不说那在棺椁里安躺了数百年的隋炀帝，你们愿做好人还是歹人？”
“若真是如此，那世人势必皆愿做歹人，年轻时杀人放火，烧杀掳掠，年老时还能在佛门清修，受斋饭供给，岂不美哉？”苏子瞻道。
“所以，论及一个人，原该就事论事，不该就事论人也。我出手相救，也不能就此代表我就是好人，同样的，有些人十恶不赦，却有难言之隐。”刀马客不知不觉间，已骑上了马，“苏少侠所寻之人，也许。。。。。。罢了，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方式。”
像是除了戏曲，没有什么东西能留得住这位风尘仆仆的刀马客的，恐连酒也不行。
人马已逝，声随风至。
“三人中两人已回，一人自顾自地走了，人聚人散，不可深求，缘生缘浅，皆随缘份也。”
“我曾想无月师父鲜与人来往，竟不料也有这样道儿中的朋友。”苏小妹善言道。
冷凝霜自从打心底明确和改善了和无月的父子关系后，但凡遇到别人评论言及无月师父的，都仿佛在说自己，这次依旧无异，苦笑道：“许是从前偶尔下山时有缘碰到的吧。”
苏子瞻这次站在冷凝霜一边道：“虽是镖客，浪迹江湖之人，学识却不输无月师父，想来也是读书人的惺惺相惜吧。更何况，我们既然下了山，也同那江湖浪客无二分别了。”
苏小妹却反驳道：“他若只是镖客那么简单，我何故看轻他，难道我还会觉得隋炀帝是个疼老婆的好人？”
苏子瞻和冷凝霜皆被苏小妹逗笑，反问道：“那你为何见了他就一肚子气，像是天生的冤家一样。”
苏小妹断言道：“他腰间所挂的弦玉荷包，分明就是从那一空身后偷来的，他就是个賊！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看不惯就是看不惯，哼！”
苏子瞻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苦笑脸。
问之江湖儿女何辨，一刀一马看似客。
往来行人蜂聚，白雪伴有曲声，马蹄黯然而逝。
戏台上一人唱的是隋炀帝大兴土木修建大运河过在当代，利在千秋的故事。台下之人却望雪而叹，此雪纷纷何所似，只像极了初春景，心思也罔顾戏文，而在乎地里过冬的庄稼与屋内的桑蚕也。也不知，因这新法，明年的菜价、布价，又该如何？
台下唯有一人，他家中无地，无父又无母，少时便随师傅入行做了侠盗，随后又辗转进了家镖局，做了刀马客，除了挥刀骑马，唯独钟爱观剧。
台剧看的多了，难免生了同情心，有了这样的心境，就不会再回到盗贼之伙了。
隐约中，他见到三人身着典雅，音容缓和，举止大方，又生得俊俏容颜，不禁从剧中回了来，偷注了几眼。
而那其中步履有力，挺胸昂首，一脸正气却又时不时会去摸自己下巴的男子，正是为寻秦小红而来的苏子瞻。
“隋炀帝骄奢淫逸，身为帝王却无仁心，比之桀纣还残酷三分，不知何时官府竟也默许公然展示这样的剧。”冷凝霜轻蔑道。
怎料一声音低沉而又熟悉，道：“隋炀帝纵然骄奢淫逸，却做了数件千古称颂的佳话，惠及百姓，如观历代仁义之主，又有哪个有他这般功劳。可想较之千秋之功，个人的得失，又有何许？”
冷凝霜果然大吃一惊，他绝不曾想过这样的小农云集之处，还能有人有这样能说会道者。
苏子瞻也不知何处所生之无名火，急忙回口道：“隋炀帝那样的品行，岂是个人得失可一概而过？自古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身且不修，何德以平天下。”
怎知刀马客却理然道：“自古历史乃胜利者谱写，汝非那个时代之人，又何知隋炀帝秉性，据我所观，既有这样的坊间历史，正说明了其是个酷正自我，不惧言舆的真人。想来汝所忠慕的那些帝王将相，史书上齐天的美德，也不过是一句话的简事。”
刀马客声音虽低沉，却极富穿透性与统摄力，说到这番见解时，却是卓然在周围的人群中引起了一番争论。且有朴实好言者相劝三缄其口，莫说这样大逆不道之言。所幸江湖就是江湖，无须畏之那隔墙之耳，别有用心。
刀马客的声音，纵然是任何人，都能在第一时间记住，久别之后再偶有得闻，也定能在第一时间辨出，难怪这样的人会放着侠盗不做，金盆洗手去当捕快，和银子作对。
苏子瞻笑了，冷凝霜也笑了，只行小礼道：“方才之事多谢大侠出手相助。”
刀马客也会意道：“两位想来就是无月的弟子？无须谢我，就当是你们那师父在你们这年纪时积的那点阴德。况且，我救的明明是那两个姑娘，还有个不成器的公子，与你们何干？”
“干系嘛，自然是有的，还是了不得的干系！那其中一女乃是这苏兄的妻子，剩下一女么，恐是他将来的妾室吧。至于那不成器的公子。。。。。。”冷凝霜不自觉破口大笑道，“前辈原不该救他。”
刀马客更是解疑，道：“原来如此！只是那两姑娘性格迥异，苏少侠竟能在这样两个女子间周旋，真是年少有为。”
苏子瞻极度尴尬，方才的无名火气还未尽压，双脸此刻更泛通红了，却又不知该笑还是该恼，只有苦脸道：“前辈见笑，莫听这小人从中做梗。只是旦问前辈，那三人如今可好？”
戏已毕，刀马客却扭转话题回到那戏文中来，问道：“曾有一个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然年暮之时做错了一件，却遗臭万年；又曾有一个歹人，做了一辈子偷鸡摸狗，骨肉相残之事，半途知返，而得善终。且不说那在棺椁里安躺了数百年的隋炀帝，你们愿做好人还是歹人？”
“若真是如此，那世人势必皆愿做歹人，年轻时杀人放火，烧杀掳掠，年老时还能在佛门清修，受斋饭供给，岂不美哉？”苏子瞻道。
“所以，论及一个人，原该就事论事，不该就事论人也。我出手相救，也不能就此代表我就是好人，同样的，有些人十恶不赦，却有难言之隐。”刀马客不知不觉间，已骑上了马，“苏少侠所寻之人，也许。。。。。。罢了，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方式。”
像是除了戏曲，没有什么东西能留得住这位风尘仆仆的刀马客的，恐连酒也不行。
人马已逝，声随风至。
“三人中两人已回，一人自顾自地走了，人聚人散，不可深求，缘生缘浅，皆随缘份也。”
“我曾想无月师父鲜与人来往，竟不料也有这样道儿中的朋友。”苏小妹善言道。
冷凝霜自从打心底明确和改善了和无月的父子关系后，但凡遇到别人评论言及无月师父的，都仿佛在说自己，这次依旧无异，苦笑道：“许是从前偶尔下山时有缘碰到的吧。”
苏子瞻这次站在冷凝霜一边道：“虽是镖客，浪迹江湖之人，学识却不输无月师父，想来也是读书人的惺惺相惜吧。更何况，我们既然下了山，也同那江湖浪客无二分别了。”
苏小妹却反驳道：“他若只是镖客那么简单，我何故看轻他，难道我还会觉得隋炀帝是个疼老婆的好人？”
苏子瞻和冷凝霜皆被苏小妹逗笑，反问道：“那你为何见了他就一肚子气，像是天生的冤家一样。”
苏小妹断言道：“他腰间所挂的弦玉荷包，分明就是从那一空身后偷来的，他就是个賊！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看不惯就是看不惯，哼！”
苏子瞻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苦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