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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由风起而散,亦由风起而聚。
茶铺外一男声,熟悉却又陌生。
“好你个独孤寻!师尊有心收你为徒,你不但不感恩,还盗了些银两;盗了银两也就罢了,你还屁都不放一个就走了,让小爷我找的好生辛苦。”
苏子瞻转念一想,定是独孤寻不辞而别,柳师哥会下山也定是因为无烟师父的命令。
一个蒙面人就牵制住了她,眼看着对方之人接踵而来,虽也未惧,内心倒也不能再像之前一般心如止水了,语气尖锐扭曲道:“又来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呸!你才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独孤寻可是我们花火细雨楼要的人,你算哪根葱。”柳三清插腰喊了这番话后,却同时看到了已倒在地上的独孤寻,额头已开始冒起了冷汗。
“我倒不知,那大名鼎鼎的名门正派花火细雨楼今也竟和五毒教这样的魔教厮混在一起。”
一空语罢后,连带着看热闹的群众也一并开始数落起花火细雨楼来,甚有人高喊:“请白衣堂主持公道,惩恶扬善。”
柳三清气急败坏,已不顾一切拔剑刺去,他一直认定上回同独孤寻交锋自己本没有错,落于下风的原因,只是因为运气不好,碰到了个专门对付剑招的“小祖宗”。
他一向对自己门派充满自信,对自己师父和剑招亦是,这种自信,在危急时刻总能胜过他内心的恐惧与怯懦。
剑出风狂雨骤,人隐剑招后,气出剑招前。一空一边防着蒙面人的一举一动,一边又挥手集气御罡气,纵然一心二意,却也实然防住了柳三清的第一波攻势。
一剑化二,巧生匿像,只见冷凝霜不仅一手握着内剑,也以左手的剑鞘为剑,一人双剑,又提步极速循剑微旋而出。剑气豪迈,剑招灵俊,连蒙面人也不禁为之驻足欣赏。
柳三清平时虽大大咧咧,不从礼法,在使这套剑法的时候,却没人会怀疑他是个天生的剑客。
一空此时也顾不得那蒙面人是否会趁机偷袭,合拢双手双腿,犹如庙堂中的佛像,既无气息,也无感情。也唯有此式让厢房中苏子瞻感受到些许佛门子弟的清修感。
肃杀之气勾来了四方冤魂,气流激窜的声音酷似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是无数死在这一招下之人,死前的悲鸣。气劲破罡为绸,如茧一般将柳三清死死地包裹进内。茧内,气劲又随之转绸为刃,将柳三清方才的剑气硬挡回去的同时,也以其凌厉之势,陆续割破了他的衣裳。
蒙面人闻此,起身一跃,像是知道窍门一般,从气茧顶部一把将犹如困兽的柳三清救出后甩在了一边。只是原先风茧中的气刃倒是些皮外伤,蒙面人这一随手一甩,却足足将他甩出了个内伤,只觉胸闷,却未见血。
“这姑娘家心狠手辣,不是你们三人能对付的。”蒙面人转头对着倒在地上的三人道。
谁料冷凝霜却不服气道:“你又是做甚,我在那风茧里好好的,反被你所害。”说罢,又欲起身再斗,只是顿觉一阵眩晕,眼中所现金星,四处一片明亮,亮得让他一时头脑作痛,亦不分东西视野。
“我本就说我是来管闲事的,可没说过要救你,也未开口承诺过不害你。”蒙面人对着一空,却头也不回地说着柳三清。
“这小子是活该,我原见他相貌还勉强算个中人之姿,不想杀他,谁料他对着一陌生女子就使出这样夺命的杀技,我也只好奉陪了。至于他如今这样么,中了我的无极刃,你想救他,恐也就不成了。”
“确是门好功夫,只是却有个天大的破绽。”蒙面人仰天道,眼神似乎比一旁听着的一空还要忧郁。
一空自然也急了,自她创学成这门武功之后就再也未有过败绩,任何怀疑过她武功威力的,如今也成了风茧中飘荡的冤魂幽鬼,今日,竟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的神功,有破绽。
但从之前蒙面人轻易躲开了她的攻势而观,此话又不像是空穴来风。
蒙面人竟一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一空神情严厉,却又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姑娘。
“自然是你好笑我才笑的。”蒙面人答道。
一空更添了一分愤怒,道:“说,究竟是何处的破绽!”
蒙面人低头片刻,又眼眉稍弯,欣然道:“你。你就是那唯一的破绽。”
完美的武功,不完美的人。
一空霎时面容扭曲,化掌为爪,似龙似凤,却又非龙非凤,以气刃为媒,顺风捕影而来。蒙面人继是一躲;她又摆鹤逐鹿,登梁倒扣,却又是扑了个空。
“懦夫,懦夫!男人都是些懦夫!”一空不顾一切地大吼,眼中巧似各处都是蒙面人的身影,伸手却又皆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触即散。
一空显得有些疯癫,但其身躯外的风茧确越来越大,偶有几个意欲近些看热闹的,被其流风所波及到,也已手脚搬家暴毙了。
蒙面人突跃到独孤寻和秦小红身边,轻言道:“她暂时已不会注意到你们了,暂且寻个安全之处蔽身养伤为好。”
秦小红勉强起身,道:“多谢大侠相救。”
独孤寻原也想感谢一番,话刚憋到喉咙,又因见秦小红已谢,又咽了回去,只是和蒙面人双目一对。
蒙面人转而回头,看了看地上,无奈自言自语道:“真是麻烦,还有一个。这世上多死个长得比我丑的男人本也不打紧,谁料却是无月那家伙手下的人,罢了罢了,就算是我倒霉吧。”
“这姑娘也真是可怜,这种年纪,学什么不好,却学了这样的魔功。哎,滚滚长江东逝水,再厉害的神功,又有何用呢。”
说罢,蒙面人见两位受伤的姑娘已走,自己也缠起柳三清,登步扫叶离去了。茶铺大堂内只剩下被风茧所围的一空,和一些已被风刃切得糊烂的尸体,同一地凌乱的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