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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前,七星酒楼,天枢阁。
桃花夫人刚同一贵客饮完茶而别,此刻正软坐在铜镜前,卸下头上的发簪,以玫瑰沁水润手,施玉梳而散发。
眼神中有着一些疲惫,双手抚着眼角的皱纹,岁月不饶人。
忽有一双手从其肩后伸来,挂在她的胸前,镜中人,正是她的女儿,独孤寻。
“鬼灵精,好好的大门不走,喜欢像个贼一样爬窗子。”桃花夫人目光慈祥道。
独孤寻将整个身子都扑了上去,道:“母亲杀了那死和尚?”
桃花夫人不语,面带微笑继续以玉梳整理着垂柳般的乌发。
独孤寻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语气低沉沙哑道:“那苏子瞻。。。。。。”
桃花夫人起身从梳妆台雅步挪到桌案边,倒了一杯茶,“一路过来口干不,先喝口茶坐下再说。”
独孤寻道:“我不渴,女儿只想知道那苏子瞻死了没有。”
桃花夫人道:“他若死了,你打算如何?若是不死,又打算如何?”
独孤寻道:“他若死了,我便也去死。他若活着,我就跟他一辈子。”
桃花夫人骂道:“我独孤家一代名门,天命不凡,那苏子瞻早已与秦家长女有婚约,你若跟着他至多只能做个妾。”
独孤寻眼眶有些湿润道:“那婚约最后没成,加之秦小红现在是五毒教的圣女,我若嫁给他,必是正妻!”
桃花夫人像是过来人的一笑,摸了摸独孤寻的额头道:“好女儿,天下好男人千千万万,何必在一棵树下吊死。落花有意,怎奈流水无情。你忘了你父亲当初是怎么对我们母子的吗?”
独孤寻脑海中一闪而过,母亲自小常在自己耳畔所讲的经历,自从母亲怀了她之后,父亲便和一个叫做景瑟的女人好上了。而自己从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父亲王心宝时,却是在他的葬礼上。
独孤寻道:“我没见过父亲,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始终是我的父亲。”
桃花夫人怒了,道:“住口!我为了他倾尽了独孤家的所有,横竖上百条性命,最后换来了什么?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你父亲是如何派杀手来对付我们的么?你难道忘了为了将你抚养长大,我受了那死和尚多少的凌辱?”
独孤寻闻此,双目流泪,扑到了桃花夫人怀里,道:“母亲,女儿错了母亲。”
桃花夫人突然眉头一皱,像是有股真气几欲溢出,眼神一瞬间布满了血丝,强忍着不适,拂着独孤寻的身子语重心长道:“母亲看出来那冷面捕头对你有意,也知道你独钟情那苏子瞻,苏子瞻能否生还,还得看他的造化了。母亲这一生太在乎名誉骄傲,你若真的喜欢那苏子瞻,就。。。。。。就去吧。”
独孤寻抬头望了眼在微笑着的母亲,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桃花夫人继续挥挥手道:“走吧,走吧,切忌莫走母亲的老路,先爱已,再爱人。”
独孤寻将泪抹掉后,带上面纱,登窗踏月离去了。
桃花夫人脸色松懈,皱纹满布,吐出了口黑血,艰难地起身,走到床边,从暗格中取出一画卷,破口大笑道:“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
说罢,桃花夫人倒在了床边,双目圆瞪。
画中一男一女,桃花树下,女的额饰桃红,貌美如花;男的手戴玉指,英气飒爽。
桌上一杯满沏茶,一杯杯空茶入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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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七星,人间酒楼。
今天乌云压城,七星中首星不明,恰似群龙无首。
苏子瞻摇着纸扇同冷凝霜站在酒楼的门口。
“这次你先进去,还是我先进去?”冷凝霜道。
子瞻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先进去,你好跟在屁股后面看戏?”
冷凝霜道:“银票在你手里,自然你得走前面。”
“哎哟,两位公子,许久不见,酒楼里的姑娘可都像盼天上的星星一样盼着呢。”老鸨说着说着便又推着两人进了阁厅,“两位公子这次可有什么姑娘中意的?”
说罢,老鸨身后是十余位风姿绰约的妙龄女子便已一排排开,有娇羞地拂袖而立的,亦有轻摇圆扇半遮面的。
子瞻面带尴尬道:“不知桃花夫人今日如何?”
闻得桃花夫人之名,那十余名女子便一时如蝗而散了,让两人愈发尴尬不适了。
“哎哟,看来两位公子是着了那桃花夫人的道了,只不过昨日也有位客人来,想来是那位客人那家伙太厉害的缘故,桃花夫人至今仍睡在阁中,叫无回响呢。”老鸨眼神微眯,用肩膀顶了下子瞻,又抛了个媚眼。
子瞻取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道:“还望夫人再去通传下。”
老鸨这次并未细看银票,哈哈大笑道:“夫人?公子真是会说笑的,哪有称我这行人夫人的。好嘞!就冲你这声夫人,今天也要为你破例一次!来人,派人再去传唤下那桃花,睡了一天一夜了,也该醒了,活那么大岁数,什么尺寸的男人没见过。”
待老鸨走后,冷凝霜也用肩膀顶了下子瞻,道:“真有你的,一声夫人就把这家伙弄的服服帖帖的。”
子瞻道:“说实话,我还真一时想不到如何称呼。”
无论对付什么样的人,客气总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这也是苏三旬的从商待人之道。
一炷香后,碟子里的花生米也已经被两人吃的差不多了,老鸨却仍旧不见踪影。
冷凝霜有些不耐烦道:“过了这么久还没人来,我们不会是被忽悠了吧。”
子瞻盯着盘子,一手托着左边脸颊,一手抚弄着自己下巴,道:“既然水善大师遭了毒手,会不会桃花夫人也。。。。。。不好!快走!”
子瞻说罢,拉上冷凝霜不顾一切就一路凭记忆往天枢阁快步而去。
轻功迈步,一路起风,风亦好色,常掀裙摆,百里之行,羞吟不断。
天枢阁顶层竟无一人守卫,除了紧闭着的阁中大门,不见其他。
两人双目一对,各提一脚,破门而入,只见屋内布置整齐,就如同之前两人初到时一般。
正当两人为自己鲁莽担心之时,子瞻见到了半靠床边,双目如死鱼般的桃花夫人。
子瞻跺地长叹,用手将桃花夫人的眼皮合上,道:“也许我早该听冷兄所言,相信她就是独孤虹。”
只要有人知道桃花夫人就是独孤虹,独孤虹就时刻处在危险之中。
如今她死了,就像落败的桃花。
子瞻注意到她手中的画卷,卷中一男一女,不难看出,女的正是年轻时的桃花夫人,不过令其惊讶的是,一边的男子,不是王心宝、不是景羽,却是他的父亲,苏三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