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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本能地站起朝窗外看去,一边又从背后取出长剑,剑身一面映着月光而黯淡,一面闪着烛火而微明。
“是谁!有本事出来!”
窗外黑暗星夜中传来一声,声音绵长而婉约,道:“十里楼台,百花深处,布谷布谷。”
冷面举剑朝天道:“是人是鬼,莫要故弄玄虚!”
随后一黑影从破碎半掩着的门缝中钻入,一把窜到冷面的衣物内,冷面登时便扑地乱滚,双掌在地上抓出一道道深痕。
不出一杯茶的功夫,冷面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液淌满了一地,一小兽从其黑甲胄衣中钻出,抖了抖身子,便又从窗户处蹦了出去。
小屋又恢复了平静,冷泉叮咚,烛光燃尽,殷血残凝,待迷药药效过去,已是两日后的清晨。
“啊!”
冷凝霜着实被一旁的冷面残尸和水善大师的尸体吓了一跳。
子瞻亦是如此,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并非因为突显尸体而惊愕,只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人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取水善大师的性命。
冷凝霜面容狰狞道:“是谁?谁那么大本事能杀了水善大师?”
子瞻摇摇头,缓了片刻又看了看水善大师的尸体道:“想来是熟识之人,凶器应该是这把匕首,且是从背后插入的。”
冷凝霜道:“当时只有我们和水善大师三个人和一个死人,死人还能杀人不成。”
子瞻突觉奇怪道:“我记得我们是品了水善大师的酒后昏迷的,但凶手却只杀了水善大师,并未杀我们。”
冷凝霜道:“也许见我二人横躺在地上,是觉得我两已经死了吧。”
子瞻道:“这不可能,我两就算昏迷,也定会有呼吸,有呼吸就不会被杀手错过。只是当时只有我们三人,这世上能在水善眼皮子底下在酒中下迷药之人想来少之又少。”
冷凝霜道:“也许是那大师下的迷药也说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瞧瞧之前门口那扫地的小和尚,便知道他们的头头是个什么样的品行。”
子瞻突然灵光一闪,四处用力的嗅着。
冷凝霜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这儿除了一股血腥味就是一股桃花味了。”
子瞻道:“不错,正是桃花味。真正让我两昏迷的,不是酒,而是这桃花味。”
冷凝霜将手放到子瞻的额头道:“苏兄这是被迷药烧坏了脑子么,桃花还能迷昏人?”
怎料子瞻目光坚定,道:“正是,这院子中的桃花本身就被涂上了高纯度的迷药!”
冷凝霜道:“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若真是迷药,那白天那些来求缘拜佛的人怎么一点事儿没有?”
子瞻双目闪光,如匿银河,道:“你还曾记得少林院有条夜晚不许出门的规矩么?纵然是院中弟子也不行。其次,你可曾记得从前五毒教暗算无月师父时候所使的迷香?亦是用多重香味组合而成。而如今的玄机便在少林院白天所焚的供香上。”
冷凝霜仍是一脸不解,许是坐累了的缘故,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也望见了酒杯中残液底部的土色沉淀物。
子瞻微微一笑道:“我本以为这杯中的土色沉淀是酿酒时候的原料,但实际不然,既然是窖藏多年的好酒,纵然有沉淀也早已牢牢沉在底部,水善大师在倒酒之前并未强烈摇晃坛子,所以这沉淀物定不是坛中而来。”
“我先前观察过后院祈福求缘之地的焚香余烬,颜色正好同这个相似,只是这杯中的想是泡在水中,固显得深了些。”
冷凝霜道:“你是说,那桃花上被涂了蒙汗药或是迷香一类的东西,而白日时那些人之所以安然无恙是因为解药就是他们拜佛时候手中的焚香?”
子瞻点点头,“正是。”
冷凝霜却又补话道:“如此说来,按当时情景这解药只可能是水善大师在为我们倒酒时放的,为了不被我们发觉蛛丝马迹,他那时候的手速很快。但倘若是这样,我们喝了酒,却为何还会被迷晕。”
子瞻拇指微抵左脸颊,轻揉着下巴,不久后,又将酒杯中上层的酒水倒掉,用手揉搓杂质后细闻道:“冷兄所言有理。这杯中之物有股草木腐朽之味,想必和焚香炉中含有麝香香味的残渣不是同一种。”
冷凝霜拿过酒壶,先是用眼往壶中望了望,随后高举酒壶过顶,又猛然摔下。只见壶碎酒洒,酒水中,破裂的壶瓦中,赫然有一条还在扭动身躯的蛊虫。
两人皆背后一凉,异口同声道:“瓜皮惑蛊!”
说罢,又使了多种方式,企图将腹中酒水吐出,用手指催吐,自身内力相逼,输内力上涌,除了突出一滩酸液,未有成效。
冷凝霜既恶心,又痛苦,道:“这下玩完了,我冷凝霜连家都还没成,反而要先成全了肚中的虫子。”
子瞻也大口呼吸着,试图自我安慰道:“想来虫蛊成形还要些时日,我们还有时间。”
冷凝霜道:“时间?小命都快没了,你还要做什么?”
子瞻道:“这案件还有几个疑点,水善大师之死?独孤虹的失踪?冷面为何要杀王心宝?桃花夫人为何说谎?”
冷凝霜虽心急但也只能苦笑道:“苏子瞻到底还是苏子瞻!别忘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既然同你下了山,就是来找麻烦的。”
子瞻笑了,冷凝霜也笑了。两人以掌相握着而起,“走!”
冷凝霜道:“何处去?”
子瞻道:“寻麻烦去也!”
想来也是奇怪,这偌大的少林院,该有人的地方却没有人,院中也没有习武的武僧,扫地的小僧也只钟爱大门那块地儿。
这冷泉旁的小屋,屋外的桃花树边,却鲜有人问津。所幸附近就有一滩厚土堆,两人便决定将水善大师和冷面葬在此处。
正当他们将土堆掘起,翻开之际,土堆下却突然惊现一个人的手臂,手臂浮肿却未曾腐烂。
是一具尸体,身披袈裟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