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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雅茹进来时,正好瞧见韩夫人被打倒在地,她赶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来。
“爹,您怎么可以打娘?”她质问道:“我被成傲青和纪云舒欺负了您不管,哥哥要去战场您不心疼,现在却跟娘动手,娘难道为这个家做的还少吗?”
韩尚书瞪着她,“你都出嫁了多久了,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成什么样子?来人,将小姐送回去!”
韩雅茹哭闹不已,但韩尚书已经下定决心不让这败家母女再胡闹,沉着脸让下人将她送回了婆家,并去信给女婿,希望他不要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松管教。
平时小打小闹就罢了,在大事上,韩尚书一向行动果决,连带着韩夫人都被禁足数日,直到韩雅明随军出发才将人放了出来。
不等柴斐传来消息,云舒便从自己的渠道得知了他即将出征的事,她坐在位置上有些发怔。
原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就走……
秋菊看她呆愣着,有些着急道:“小姐,您如果不想让柴公子出征的话,赶紧给他去封信啊,晋王带队,应该能想办法让他回来的。”
没等云舒开口,春迎快走几步狠拽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不会说话就少说。
秋菊可没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柴公子既然与小姐有诺在前,出征这样大的事,自然应该跟小姐商议才对,所以她不满地瞪了回去。
春迎见她还要开口,抢在前面道:“小姐,您别听秋菊胡说。柴公子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您不妨先召梅凛问问情况。”
“我哪有胡说?”秋菊不服道:“柴公子这还没娶小姐过门呢,这么大的事就不跟小姐商量,他们男子就知建功立业,可想过在家守候的人有多辛苦?若是柴公子不能好好解释缘由的话,我看小姐该早做打算才是。”
她说的打算自然是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早些想好退路,可云舒与柴斐毫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牵手,还有那么多信件,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不过她想不到不代表屋内其他两人想不到,因此春迎才一改往日对此事的谨慎态度,反而劝云舒不要一时冲动就责怪柴斐。
“晋王殿下与柴公子是至交好友,柴公子怎么可能任由他一人犯险呢?再说了,如今咱们小姐的品级可是要高过柴公子的,说不定公子是想等功成名就回来求陛下赐婚呢!”
云舒回过神来时,就见这两个平日相处得极好的丫头,正为了这么件事互相瞪眼。
“行了,你俩吵什么吵,这事我自有分寸。”
两人见她有了反应,齐齐望了过来。
她此时却没心思为两人解释,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小姐每次做决定前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春迎和秋菊相视一眼,很快便退了出去。
云舒叹了口气,这两个丫头的言论她都听到了,现在如此纠结,不是因为她俩说得没有道理,恰恰是她们都说得很有道理。
从私心来讲,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柴斐去战场的,刀枪无眼,他又是那样的命格。虽说离前世出事还有两三年,但这世变化太大,她是真的害怕……
可是她更明白他的想法,如今大梁武将凋零,不是年迈就是还未成长起来。而梁帝仍旧忌惮武将,朝中上下重文轻武,放眼望去,真正能带兵独当一面的几乎没有。
而他正值当打之年,他不去,边疆虽然也能守下来,但势必要死更多的人。
朝臣倾轧已经波及军中,就连他也需要借助辅国公府的地位才能勉强镇住一些将领,若是换了没有背景的将军,那些监军都能把将士扒下一层皮来。
当然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次主动请缨的是晋王。他们俩不仅是上下级关系,更是至交好友。平心而论,如果性别反转,今日请缨的是傲青或余欢,她也会奋不顾身去守护自己的好友。
且不说柴斐有自己的想法,他所做的决定很少更改。就算他愿意为了她改变主意,她也不能那么自私。
云舒想了想,提笔只写了两个字,便让梅凛送去了国公府。
信件送出,她没有再沉浸在哀伤中,很快便打起精神重新核查着最近的消息。他即将离开已成事实,可杜家的案子还没有结果,她不能浪费时间。
春迎再次进来时,就见她埋首在卷册之中勾勾画画,便在她案几上放了杯参茶又悄悄退了出去。
仅有三日便要发兵,柴斐和周世曜下了朝就赶回晋王府,商议着边疆的现状,行军路线,路上所需的补给,各个岗位该交由什么人管辖等等。
回到自己的院中时,月已中天。柴斐握着梅凛传回的信件,久久不敢打开。
什么都不怕的柴小将军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缓缓拆开了信封,在看到“等你”两个大字时,他的眼眶有些发热。
回来的路上,他不敢想云舒会是什么反应,她那么没有安全感,连接受他的心意都再三思虑……若是她非要自己在出征和她之间选择一样,他不敢想自己会怎么选。
所幸,所幸,所幸她理解他,愿意等他,柴斐将信纸紧紧贴在胸膛上,信纸上的温度将他整颗心都暖得温热。
她这样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柴斐觉得他一定要做点什么,连夜招来兰开,令暗卫全部出动,去寻找杜尚书一案的线索。
他知道,这是自己目前能为她做的全部。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顺着春朝几人给的消息,云舒查出了京兆府尹隐秘的朋友圈子。
而那些朋友自然免不了被柴斐的人一一打探,顺藤摸瓜,最后查出这苏健允不仅早就是魏王的人,他身边还聚集了许多谋士门客,这些人种不乏擅长歪门邪道之人。
这其中便有一名叫汪宁的门客,他自诩什么真人的弟子,像苏健允献上了一味丹药,服用超过十日的人便再也离不了,为了取得那丹药什么都愿意做。
杜尚书的小厮白石和勾容就是被这种丹药控制了,才会甘愿为苏健允卖命,向他们透露杜尚书的行踪,更是在汪宁假意撞人侯帮忙掩饰。
而那枚令牌,此时就在苏健允手中。
既然知道了下落,柴斐的人行动更加果断。云舒刚刚收到消息不久,就听春迎来报,说皇城传来消息,杜尚书一案有了新的进展。
她担心此事会暴露他手中的暗卫,还赶忙令人传了封信过去,提醒他小心行事。
哪知她实在是多虑了,周世曜和柴斐哪个不比她擅长与梁帝周旋?这令牌根本不是任何人呈递上去的,而是次日下朝时,苏健允匆匆离去时,不小心绊倒,从他怀中摔了出来,当即便有人认出了这是京兆府尹的令牌。
事关重大,一行人还没走出宫门,便又被梁帝下令请了回去。看到令牌的梁帝怒不可遏,质问此物为什么会在苏健允身上,他连忙跪下喊冤。
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藏在府中的令牌到了身上,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绊倒掉了出来,可他知道此事已经败露了,当下只能尽量想办法脱罪。
梁帝沉着脸听他支支吾吾地说是杜尚书将令牌交给他保管,心中早已将所有的事情都盘算了一遍。
不查不知道,这苏健允平日里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私下里却与魏王多有往来,而他也是最近两天才知道。
“你说是杜如海将令牌交给你?”梁帝脸沉如墨,问道:“那他因为拿不出令牌入狱时,你为什么不跟朕禀明真相?”
“这个,这个……”苏健允冷汗滚滚,不停地想着措辞,“那时微臣害怕极了,又担心陛下因为动怒,一时糊涂,就没有拿出来。”
“你倒真是杜如海的好友,连他快被朕斩了你都能死守这块令牌,朕倒不知你是如此忠肝义胆!”
苏健允听这语气便知梁帝这次果真动了大怒,砰砰磕着头道:“微臣,微臣是怕极了,求陛下饶微臣一命!这些都是杜大人指使微臣做的!”
事发突然,他也是太过着急,竟是忘了他越是这么说,梁帝越是不信。帝王本就多疑,若真是杜如海指使,他现在只怕是拼命掩盖呢,怎么还会一直往人身上引?
想到之前王公公报的消息,现在垂手而立的人竟有大半都与魏王有私交,梁帝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全部抓起来,问问他们意欲何为。
可是他不能,梁帝双拳紧握,目光如利刃般划过众位臣子,这一张张貌似恭敬的脸,到底有几人是真正能为他所用的?
边疆战事不断,近些年旱涝灾害也不少,动一发而牵全身,他不能将人都抓起来,这些人,还有用……
他的目光挨个划过,最后定定地落在最前方紫袍蟒服的人身上,“魏王,此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