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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紧张,烟止所有的称呼都用了敬语,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抖的有多厉害。
阿棠见他犹犹豫豫的,干脆站起来,强行把他按在桌前坐下。
几乎是一瞬间,他面前的碗里就堆了山一般高的各种“美味佳肴”。
他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说:“王上,您乃千金之躯,怎么能……”
“少废话,这可是本王亲自做的。举国上下,有这待遇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你今日若是不吃完,本王就,就不要你了。”
吕君思十分霸气地下达了最后通牒。
烟止听了之后,只得一边在心里叫苦,一边艰难的咽下王上御赐的饭食。那场面,阿棠都有一丝丝的负罪感,简直想给他拉一曲二泉映月外加一剪梅。
造孽的娃——谁让你惹我的?活该!
阿棠跟吕君思正不怀好意地看着热闹,就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连通报都没有……不过也许是通报过了,而他们光顾着看烟止的笑话没听到。
来者跪地高呼:“王上,老臣参见王上,参见青鸾郡主!”
阿棠瞧着这老爷子先是跪拜过了,才起身,却也不乱看——哪怕此刻烟止坐在不该坐的位置上。看起来极懂礼仪。不过这种人,呵呵,多半是个老古董老顽固。
但……不得不说这王都的八卦传播得还真是快!
昨天我才入宫,今天就听到素不相识的人叫我郡主,啧啧啧,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感觉还是挺爽的。怪不得古代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原来让别人迫于权利而屈服或者尊重的感觉这么爽。
阿棠这想法不免有些偏激,但道理却的的确确是正确的。
阿棠悄悄问吕君思:“二哥,这大爷是谁啊?”
长得好像葫芦娃里的爷爷。
当然这个话她是没有说出口的,二哥又不认识葫芦娃,到时候叽叽歪歪地问东问西,得烦死她。
吕君思没好气地说:“这是我的太傅,兼任左丞,高纪孝。这老顽固一来准没好事。不过,昨天都那样了,他居然还好意思来,还真是脸皮厚!”
老顽固……二哥对他的评价还真是高。
不过恰巧,阿棠也不太喜欢这种刻板的人,有一个老哥唠叨已经够了好吗?
也不知道哥哥他们是怎么处罚他的。但这家伙居然还能进出王宫,那就证明处罚并没有多重——或许根本句u没有处罚。
不过现在二哥余怒未消,不乐意见到他也实属正常。
吕君思跟阿棠咬完耳朵后,便清了清嗓子,问:“高太傅来这儿干什么?本王不是说了吗?没事别往我这里跑,有政事的话便到议政殿去!”
“王上,”高左丞又拜了拜,说:“步小将军已经在议政殿候了一个时辰了,您看……”
吕君思不耐烦,怎么又是这个步桑榆,怎么哪儿都有他。连阿棠的一个手下都打不过,还被俘,要他有何用?
还不如让步老爷子回来呢!
不过步老爷子……算了算了。吕君思飞快将这个想法从脑袋中甩出去。
吕君思不待见高纪孝,又从他口中听到了步桑榆的名字,便没好气地说:“才不过一个时辰而已,难道他站不住了?亏他还是阿南的部下,为何差别这么大?”
高纪孝很懂吕君思的心思,他又说:“可是一盏茶前,上意大将军和公孙大人也来了,说是商量……诶,王上您去哪儿?”
高纪孝赶紧跟了上去。
吕君思边走边喊到:“议政殿!”
吕君思连声招呼都没跟阿棠打,就匆匆小跑着出去了。
阿棠拉过才露,说:“看到了吧?二哥刚才这就是严重的双标,你可要学着点。要双标也得向着我,不准胳膊肘往外拐。”
才露虽不解何为“双标”,但她知道,要听郡主的话。
她颔首“是”了一声,阿棠又教育她:“大点声,我的小跟班,霸气一点行吗?有什么事儿爷罩着你。”
说着,还用力拍了拍才露弓着的身子。
才露无奈,用平生说话最大的声音答到:“是,郡主!”
才露吓的又低下头,阿棠搂着她,说:“不就是个称呼吗?没关系,抬头挺胸撅屁股,胆子放大一点嘛。”
阿棠正在教育这胆小的才露,这边的烟止就赶紧放下了筷子。
他见自家王上走了,而且还不带他!便知道这次他是在劫难逃了,青鸾郡主这性子,怎么可能饶过他?
但圣人说了,凡事都有个转机,而他的转机就在于……
吕君思前脚刚走,后脚烟止就起身到阿棠身前,殷勤地问:“青鸾郡主啊,您回来之后,还没在这宫中走走。奴才对这宫里很是熟悉。现在雨也停了,不如奴才带您去逛逛?”
呜呜呜……
烟止可算是知道啥叫一物降一物了,他对王上都没这么殷勤过好吗?
“停!”
阿棠怎么会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当即就打断他:“你是不是嫌弃这菜不好?这可是当今王上亲自下厨做的菜,特意赏赐给你,你竟敢不吃!”
烟止见青鸾郡主一口一个“亲自”,一口一个“赏赐”,脑袋就疼。他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连一丢丢机会都没得了。青鸾郡主果真是惹不得,早知道就不那么咋咋呼呼的了。
这一桌子“佳肴”吃下去,他大概就离看大夫不远了。
下辈子啊,他宁愿折寿十年,也不要再遇到青鸾郡主这种人了。
不过王上他还是要继续服侍的,王上对他可好了,当然不包括经常打他和重将军轻奴才,现在还多了一项——重妹妹轻奴才。
一番心里斗争,烟止决定牺牲了自己的胃,而咽下这些“美食”。自家王上做的,再难吃也得吃下去。
阿棠知道烟止这是“认命”了,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而烟止又恰巧看到了这抹笑意,顿时感到肚子一阵抽搐——他都能预料到自己一两个时辰后的样子了。
不,按王上这个水平,估计这桌菜的效果用不了两炷香时间。
“烟止公公,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更何况这也不是很苦嘛。你呢,就在这儿享用御赐之物吧。
我有才露带着,她打小跟在本郡主身边,我用惯了。而且,这宫里我以前也常来,虽然过了两年生疏了,但想来也不会一点也不记得宫中地形。才露,我们走,莫打扰了烟止公公用餐。”
坑了人就跑,这可是阿棠最喜欢干的事。她怎么可能给烟止一个“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她可一点不担心这家伙会“抗旨”,这小太监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而她又恰巧最喜欢欺负老实人!
而烟止望着阿棠主仆二人的背影,只想表示:郡主您以前都不知道在王宫迷了多少次路了好吗?不过,郡主有才露照管着,倒不用担心。自己才是最需要担心的那个。
烟止回头看着一桌子的“佳肴”,眼里全是求生欲……
而一边的议政殿内,气氛却远没有这么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王上,此次蜀地事件,罪魁祸首为户部中书舍人陈与。此人为了一已私利,在蜀地大肆敛财,造成民怨,引发众怒。
蜀地十九门一众皆是侠义之辈,劫富济贫,可谓是替天行道,且从未生出反叛之心。此次招安顺利,也多亏大将军协助。
只是这陈舍人,当年是由高大人举荐上来的。高大人一时疏忽,却使得吾国根基动摇,老臣请王上降旨,责高左丞荐人不当之罪!”
说话的是右丞公孙大人,与高纪孝的关系向来是水火不容。此时若不顺着王上的意思对他落井下石一番,那简直对不起两人之间几十年的明争暗斗!
高纪孝被人当面弹劾,却也不着急,淡淡瞥了公孙大人一眼,说:“此次事情罪属陈与,他虽是老臣举荐,但也时隔多年。人可以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公孙大人用这种理由弹劾老臣,似乎有些牵强吧?”
众人没料到高纪孝如此巧舌如簧,都愣住了,显然不知道该奈他如何。
就在吕君思气的想把他就地处决时,公孙大人身边的一个人突然走了出来。
“王上。”
那人一袭蓝衣,外罩一件绣竹叶的外衫,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正是:靛衣风采谪仙姿,眉宇轩昂缨冠正。胸怀大志心无量,若非王侯必谢家。
此人正是王都五瑞公子之一的竹公子,公孙礼。
公孙礼先是朝吕君思拜了拜,然后才面向高纪孝,说:“高太傅所言虽和情,但却并不合理。”
说完,看了一眼吕君思,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吕君思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公孙礼便继续说:“此事虽为陈舍人一人所为,但让他有这个能力犯下如此大错的却是高太傅。高太傅身为王上太傅,若不以身作则,而只是一再推卸责任,如何服众,又如何谈指导王上言行?”
高纪孝不以为然,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只朝吕君思拱了拱手,说:“王上今日唤老臣入宫,莫不是只为治老臣的罪?”
吕君思忍了他很久了,直接站起来指着高纪孝的鼻子就骂:“老家伙,本王忍你很久了!照你这么说,他的官职是本王给的,难不成还要把本王一并治罪了不成?!”
身为一国之君,吕君思真正发起火来还是很可怕的。一下子,众人便全跪在了殿下。
南诏堂连忙说:“陈与的官职虽为王上授之,可这满朝文武皆由王上授职。每人秉性、才能均由两位丞相观察后方呈交于王案之上。
委任官员若能力不足或行为偏颇,那也是举荐之人之罪,非王上所能控制。此事若于高大人无关,那又于谁有关?”
高纪孝听了南诏堂的话,气的几乎牙痒痒了。本来是能把伤害降到最低的一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却被一个青鸾郡主给打乱了。
此时,高纪孝已经将阿棠给恨上了。若不是阿棠,估计现在他还在家里安安稳稳地品茗,哪里犯得着来此跟他们据理力争?还被公孙家的毛头小子给反驳一通!
吕君思见南诏堂跪着,赶紧说:“行了行了,都先起来吧。阿南说的是,高太傅,本王看你也老了,就别整天往王宫里跑。最近你也不用来上朝了,在家养养身子吧。此事就这么定了。”
高纪孝一听就大喊不妙,王上这是直接削弱他的权利啊!
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扳回一城,公孙礼便又开口了:“王上,高大人虽有罪,但想来也是一时疏忽。况且高大人方才也说了,人是会变的,因此而治高大人的罪似乎的确有些牵强。”
高纪孝狐疑地看了一眼公孙礼,心想:老夫与公孙老儿水火不容,怎么他的儿子突然临阵倒戈来帮老夫?公孙礼这小子虽年纪轻轻,却才智果然,此时助我,必定有诈!
想到这里,高纪孝便赶紧说:“此言差矣。此事由老臣而起,王上宅心仁厚,已是轻罚。老臣谢恩还来不及,如何推诿?”
吕君思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高纪孝,心里不免嘀咕起来:
这老家伙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早知道刚刚本王就直接借着这个由头砍了他,省得聒噪。还有这公孙礼,怎么突然帮起他来了?
吕君思早就在这椅子上坐不住了,赶紧说:“行行行,公孙少傅啊,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别老是说话只说一半,会好奇死人的。”
公孙礼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学泮宫的夫子和翰林学士,更被任命为王上少傅。虽然官职都不高,但十分受人敬重。
甚至还有人预言,公孙家要出现“一家两丞相”的现象。但公孙礼本人却是十分谦逊,学识修养举世无双,所以在学子们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和极好的口碑。
不过吕君思却是认为这公孙礼太过规矩,简直跟个礼教机器一样。所以吕君思一直把公孙礼摆在不讨厌也不喜欢的中间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