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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代言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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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种压抑的静默持续了接近一刻钟，直到父神最终出言。
“拉斐尔在天使无法长久停留的地方，人间红海。”
红海是三界中最为物质化的一界，天使是无法以真身长时间停驻于那里的，如果被迫如此，天使之灵就会因此而日渐衰竭，这也是圣子为何如此匆忙的前去搜集孕育着天使之灵的生命树之果。
米迦勒皱紧了眉，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在红海因灵魂衰竭而死的天使，将彻彻底底的消失，真正意义上的重回虚无，连灵魂都找不到了。
以诺悄悄侧过脸来，看了看梅特塔隆，之看见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过了一会儿，梅特塔隆突然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的圣殿，他的侧颜中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决然。
“父神，我去追他。”米迦勒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危险的信号，立刻紧追上去。
于是圣殿中又只剩下了以诺一人。
“父神，如果是我的话，是否可在红海久留呢？”
“嗯，你拥有人类和天槲的血脉，这两者原本就是红海的生命。”
“拉斐尔殿下，可以在红海撑多长时间？”
“炽天使的灵魂在人界反而更容易被削弱，用天界的时间流逝来计算，两百年是极限。”
“父神，可以给我一百年的时间吗？我会在这期间变强。我会赌上性命救他！”
“你不会后悔吗？”耶和华的目光轻轻扫过他康复不久的脖子，那里还残留着四个淡色的伤疤。
“拉斐尔殿下是因为我任性的请求才遭受这样的灾难，我绝不后悔！”
“好，那么这一百年期间我会暂时把所有天使关于你血液的记忆封印，你可以自由进出学院。但封期一过，你只能立刻离开天界，或者永远与世隔绝，我不能为你一个而永远修改全部天使的记忆。”
“我明白。父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未来，可以改变吗？”
耶和华静静的坐在御座上，变幻莫测的明光遮蔽了他的身形，良久才轻叹道，“或许可以，又或许不能。”
以诺趁着米迦勒和梅特塔隆离去的间隙，最后照了一下冰镜。里边映出了过于匪夷所思的未来。
镜头放的很远，包容了整个天界。彼时的天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魔族，四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厚重的阴翳漂浮在原动天的上空，将天光遮蔽，将晦暗投遍天界的角角落落。
然而这只是一个背景，他所见到的一幕，是那对峙在天之极处的两道身影，一为绝对的暗夜，一为至高至洁的纯银。然后刹那间喷出的鲜血，将巨大的黑色羽翼也染成了妖冶的暗红。
镜头过于遥远，他看不清细节，只看见从审判山巅坠落的一抹黑色，划过血色的惊痕。而他落入之处，是咆哮的岩浆，是熊熊燃烧的，若兰乌金的火焰。
他不懂这是什么，但他没有明问，因为潜意识中明白，这超越了他能够涉及的领域。
耶和华看着他的背影，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不，确切的说，是回归到应有的姿态而已。
那么，他会成长到何种地步呢？
接下来的一百年中，以诺的身体迅速步入成熟，当然在这百年期间他所完成的不仅仅是由少年成为青年最终成年的蜕变，更多的是来自力量上的飞跃，以诺本身并没有固有的属性，因此他可以修习任何一种属性的魔法，水、火、风、雷、土这五大属性的魔法他全部一一掌握，然后精通，甚至能够擅自融合不同属性的咒文，让不同元素的魔法同时发动，相辅相承。
在这期间，介于拉斐尔在魔界失踪，大多天使的质疑与愤怒与日俱增，而魔界方面魔族对御前天使擅自闯入的事情耿耿于怀，天魔两界毗邻之处多有摩擦。
于是父神派梅特塔隆和乌利尔带上以诺，亲自前往赔罪，并藉此向心怀愤懑的天使表明魔族并未加害于拉斐尔的事实，这段风波才算暂时告下一个段落。
乌利尔的出现足以让魔界收敛焰气，而以诺的同往也令魔界为之一震，在短短几年时间内，他的身体由少年生长为成年，与两位御前天使比肩而立，他竟与乌利尔的身高不相上下，而他年轻的身体中所蕴蓄的力量，却是想掩藏也不能。
那时候他已经像一颗突然爆发的新星，闪耀的璀璨光芒夺走了太多天使的注目。越来越多的天使说他有当年拉斐尔的风度，雍容典雅，文质彬彬，却又和所有追求他的天使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绝不逾距半步。
这一趟回来之后，父神亲自将他由白六翼提升为黄金六翼，以他特殊的体质封以炽天使的位格。
这以后，他与拉斐尔的相似就愈发无法掩盖。甚至有天使在背后窃窃私语以诺也许会取代拉斐尔的位置，填补御前天使的空缺。
若不是那一头浅紫色的披肩短发和翡翠色的瞳孔，即便是父神偶尔也有一种看见拉斐尔归来的错觉。然而，他身上隐隐透露出来的不详气息，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潜滋暗长。
这期间他曾几次问过父神圣子有没有回来，而得到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的“没有”，后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询问，而是更全神贯注的投入了魔法和战斗技巧的修炼。
在这一百年期间，变化的不仅仅只有以诺，值得一提的是梅特塔隆。他表面上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经常跑去骚扰乌利尔，但是他的眼睛中透出的不再是与之相符的调情笑意，而是难以掩喻的空寞。
在这期间，他竟开始收起了一贯敷衍的态度，开始认真打理自己管辖的圣山，同时还顺带将失去了拉斐尔的四重天打理的井井有条。梅特塔隆的能力绝对是不容置喙的，一旦他认真，简直可以说是恐怖。他原本就管理第六和第五两重天界，如今多了一重，却依然不费他太多时间。
除此以外，他开始频频往红海跑。
乌利尔曾一次又一次的将筋疲力尽的梅特塔隆从红海拖回来。他也不闹，只是仰天躺在床上，静静的透过落地窗，望着圣山星辰即便白昼也披覆星光的山巅，翌日依然我行我素。
当一百年期满的那天早上，乌利尔再次将几乎昏迷的梅特塔隆从人界的海滩上带回，这一次他没有再把梅特塔隆送回星寰殿，而是直接把他带到了米迦勒这里，随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米迦勒自然也知道梅特塔隆这百年来的所作所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还想作践自己的生命到什么时候！拉斐尔希望你做这种愚蠢透顶的事么？！”
“呐，米迦勒，”梅特塔隆酒红色的瞳孔中似乎荡漾着氤氲，被海水透湿的发丝将水渍蔓延到了床褥上，“有酒吗？”
米迦勒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一腔怒气都化作无奈的酸楚，他转身走向橱柜，背对着梅特塔隆站立了很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梅特塔隆不语，却抬起一只手臂轻轻盖在了眼睛上。
米迦勒以为他想睡了，便将一瓶葡萄酒放在床头，准备起身离去，他知道现在梅特塔隆需要的并不是陪伴，而是独自冷静。
然而他只听得玻璃破碎的脆响，惊讶的回头看见梅特塔隆竟然随手在床檐上敲碎了酒瓶的瓶嘴，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口中塞去。惊得米迦勒几乎扑上去和他争抢酒瓶，殷红的液体泼洒在两人的身上，又染红了床单。
米迦勒有些气急败坏的夺下了酒瓶，但梅特塔隆的唇角还是无可避免的被划伤。
“你发什么神经！”米迦勒的口气徒然严厉，透着愤怒和慌乱，他是真正被梅特塔隆吓到了。
“曾经如果我受伤的话，他一定会来。但是我已经把红海几乎翻遍了。”梅特塔隆没有理会他的怒气，他的手颓然的跌回床上，自言自语，“所以现在，他不会来了，绝对不会再来了。”
米迦勒在看到他眼睛的一瞬间愣住了。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看见过梅特塔隆的泪水，在他的记忆中，无论发生什么，梅特塔隆永远是那个笑的最没心没肺的天使。
但是这一刻，那一点一点盈满眼眶的清亮液体，他终于再也承载不住，无声无息的滑落。冲刷着沾满面庞的赤红色酒水，将逐渐稀释的色泽，晕开淡色的泪痕。
在几秒钟之后米迦勒才意识到，梅特塔隆哭了。他说，他不会再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种压抑的静默持续了接近一刻钟，直到父神最终出言。
“拉斐尔在天使无法长久停留的地方，人间红海。”
红海是三界中最为物质化的一界，天使是无法以真身长时间停驻于那里的，如果被迫如此，天使之灵就会因此而日渐衰竭，这也是圣子为何如此匆忙的前去搜集孕育着天使之灵的生命树之果。
米迦勒皱紧了眉，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在红海因灵魂衰竭而死的天使，将彻彻底底的消失，真正意义上的重回虚无，连灵魂都找不到了。
以诺悄悄侧过脸来，看了看梅特塔隆，之看见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过了一会儿，梅特塔隆突然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的圣殿，他的侧颜中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决然。
“父神，我去追他。”米迦勒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危险的信号，立刻紧追上去。
于是圣殿中又只剩下了以诺一人。
“父神，如果是我的话，是否可在红海久留呢？”
“嗯，你拥有人类和天槲的血脉，这两者原本就是红海的生命。”
“拉斐尔殿下，可以在红海撑多长时间？”
“炽天使的灵魂在人界反而更容易被削弱，用天界的时间流逝来计算，两百年是极限。”
“父神，可以给我一百年的时间吗？我会在这期间变强。我会赌上性命救他！”
“你不会后悔吗？”耶和华的目光轻轻扫过他康复不久的脖子，那里还残留着四个淡色的伤疤。
“拉斐尔殿下是因为我任性的请求才遭受这样的灾难，我绝不后悔！”
“好，那么这一百年期间我会暂时把所有天使关于你血液的记忆封印，你可以自由进出学院。但封期一过，你只能立刻离开天界，或者永远与世隔绝，我不能为你一个而永远修改全部天使的记忆。”
“我明白。父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未来，可以改变吗？”
耶和华静静的坐在御座上，变幻莫测的明光遮蔽了他的身形，良久才轻叹道，“或许可以，又或许不能。”
以诺趁着米迦勒和梅特塔隆离去的间隙，最后照了一下冰镜。里边映出了过于匪夷所思的未来。
镜头放的很远，包容了整个天界。彼时的天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魔族，四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厚重的阴翳漂浮在原动天的上空，将天光遮蔽，将晦暗投遍天界的角角落落。
然而这只是一个背景，他所见到的一幕，是那对峙在天之极处的两道身影，一为绝对的暗夜，一为至高至洁的纯银。然后刹那间喷出的鲜血，将巨大的黑色羽翼也染成了妖冶的暗红。
镜头过于遥远，他看不清细节，只看见从审判山巅坠落的一抹黑色，划过血色的惊痕。而他落入之处，是咆哮的岩浆，是熊熊燃烧的，若兰乌金的火焰。
他不懂这是什么，但他没有明问，因为潜意识中明白，这超越了他能够涉及的领域。
耶和华看着他的背影，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不，确切的说，是回归到应有的姿态而已。
那么，他会成长到何种地步呢？
接下来的一百年中，以诺的身体迅速步入成熟，当然在这百年期间他所完成的不仅仅是由少年成为青年最终成年的蜕变，更多的是来自力量上的飞跃，以诺本身并没有固有的属性，因此他可以修习任何一种属性的魔法，水、火、风、雷、土这五大属性的魔法他全部一一掌握，然后精通，甚至能够擅自融合不同属性的咒文，让不同元素的魔法同时发动，相辅相承。
在这期间，介于拉斐尔在魔界失踪，大多天使的质疑与愤怒与日俱增，而魔界方面魔族对御前天使擅自闯入的事情耿耿于怀，天魔两界毗邻之处多有摩擦。
于是父神派梅特塔隆和乌利尔带上以诺，亲自前往赔罪，并藉此向心怀愤懑的天使表明魔族并未加害于拉斐尔的事实，这段风波才算暂时告下一个段落。
乌利尔的出现足以让魔界收敛焰气，而以诺的同往也令魔界为之一震，在短短几年时间内，他的身体由少年生长为成年，与两位御前天使比肩而立，他竟与乌利尔的身高不相上下，而他年轻的身体中所蕴蓄的力量，却是想掩藏也不能。
那时候他已经像一颗突然爆发的新星，闪耀的璀璨光芒夺走了太多天使的注目。越来越多的天使说他有当年拉斐尔的风度，雍容典雅，文质彬彬，却又和所有追求他的天使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绝不逾距半步。
这一趟回来之后，父神亲自将他由白六翼提升为黄金六翼，以他特殊的体质封以炽天使的位格。
这以后，他与拉斐尔的相似就愈发无法掩盖。甚至有天使在背后窃窃私语以诺也许会取代拉斐尔的位置，填补御前天使的空缺。
若不是那一头浅紫色的披肩短发和翡翠色的瞳孔，即便是父神偶尔也有一种看见拉斐尔归来的错觉。然而，他身上隐隐透露出来的不详气息，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潜滋暗长。
这期间他曾几次问过父神圣子有没有回来，而得到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的“没有”，后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询问，而是更全神贯注的投入了魔法和战斗技巧的修炼。
在这一百年期间，变化的不仅仅只有以诺，值得一提的是梅特塔隆。他表面上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经常跑去骚扰乌利尔，但是他的眼睛中透出的不再是与之相符的调情笑意，而是难以掩喻的空寞。
在这期间，他竟开始收起了一贯敷衍的态度，开始认真打理自己管辖的圣山，同时还顺带将失去了拉斐尔的四重天打理的井井有条。梅特塔隆的能力绝对是不容置喙的，一旦他认真，简直可以说是恐怖。他原本就管理第六和第五两重天界，如今多了一重，却依然不费他太多时间。
除此以外，他开始频频往红海跑。
乌利尔曾一次又一次的将筋疲力尽的梅特塔隆从红海拖回来。他也不闹，只是仰天躺在床上，静静的透过落地窗，望着圣山星辰即便白昼也披覆星光的山巅，翌日依然我行我素。
当一百年期满的那天早上，乌利尔再次将几乎昏迷的梅特塔隆从人界的海滩上带回，这一次他没有再把梅特塔隆送回星寰殿，而是直接把他带到了米迦勒这里，随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米迦勒自然也知道梅特塔隆这百年来的所作所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还想作践自己的生命到什么时候！拉斐尔希望你做这种愚蠢透顶的事么？！”
“呐，米迦勒，”梅特塔隆酒红色的瞳孔中似乎荡漾着氤氲，被海水透湿的发丝将水渍蔓延到了床褥上，“有酒吗？”
米迦勒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一腔怒气都化作无奈的酸楚，他转身走向橱柜，背对着梅特塔隆站立了很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梅特塔隆不语，却抬起一只手臂轻轻盖在了眼睛上。
米迦勒以为他想睡了，便将一瓶葡萄酒放在床头，准备起身离去，他知道现在梅特塔隆需要的并不是陪伴，而是独自冷静。
然而他只听得玻璃破碎的脆响，惊讶的回头看见梅特塔隆竟然随手在床檐上敲碎了酒瓶的瓶嘴，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口中塞去。惊得米迦勒几乎扑上去和他争抢酒瓶，殷红的液体泼洒在两人的身上，又染红了床单。
米迦勒有些气急败坏的夺下了酒瓶，但梅特塔隆的唇角还是无可避免的被划伤。
“你发什么神经！”米迦勒的口气徒然严厉，透着愤怒和慌乱，他是真正被梅特塔隆吓到了。
“曾经如果我受伤的话，他一定会来。但是我已经把红海几乎翻遍了。”梅特塔隆没有理会他的怒气，他的手颓然的跌回床上，自言自语，“所以现在，他不会来了，绝对不会再来了。”
米迦勒在看到他眼睛的一瞬间愣住了。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看见过梅特塔隆的泪水，在他的记忆中，无论发生什么，梅特塔隆永远是那个笑的最没心没肺的天使。
但是这一刻，那一点一点盈满眼眶的清亮液体，他终于再也承载不住，无声无息的滑落。冲刷着沾满面庞的赤红色酒水，将逐渐稀释的色泽，晕开淡色的泪痕。
在几秒钟之后米迦勒才意识到，梅特塔隆哭了。他说，他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