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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紧闭的大门,“轰”地一声被倒下的尸首压塌。
踩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小男孩咬着香蕉味的棒棒糖踏进烛火飘摇,供奉着寅虎堂历任堂主牌位的祠堂内。
武莲拜托他取的双剑就高悬于牌位后边的墙上。
可是阿余个头矮,要拿到双剑还得费点周折。
好不容易搬来凳子,阿余爬上供桌踮着脚尖才够得到双剑。
抱着双剑,阿余利落地跳下凳子。
或许是体内仍有余毒,他的胸口依然闷闷的。
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份上也是够了。阿余自嘲地扬起唇角,他明明年纪尚小,对男欢女爱称不上感兴趣。
之前叫武莲等他长大嫁给他,戏弄的成分居多。
但阿余没想到武莲竟然认真答应了。
他从未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杀手通常没好下场。这点他很清楚。
可如今他有了一些念想和盼头。
他说不定真能通过武莲脱离组织。
仰望阴沉沉的天空,阿余的心情却愈发灿烂。
连去往武莲那儿的脚步也格外轻快。
可他没走出几步路,又被寅虎堂的人给团团围住。
“哪里来的小鬼!快放下我们寅虎堂的圣剑!”为首的大汉冲着阿余嚷嚷。
“圣剑?就这两把破剑,送我都不要。若不是我的女人请求,我还不帮这个忙呢!”阿余没好气地耸耸肩。
“满嘴胡言的臭小子!你不听话,休怪我们动家伙。”一群人举着枪,对准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阿余。
“这应该我来说才对。”阿余轻轻一笑,吐出嘴里喊着的棒棒糖,震耳欲聋的枪声夹杂着爆炸声随之响起。
另一厢安静的公寓里,同为组织干员的黄翟用沾满鲜血的手接起罗曼打来的电话。
“什么?留玫瑰一命?我说大小姐,你的电话来得有点晚。”黄翟瞥了一眼已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玫瑰,“她只剩一口气了。”
“那就搜她的身,总能找到解药。”罗曼耳贴着阎非天帮她高举的手机,面无表情地命令,“不管找着什么,先送到寅虎堂来。”
挂掉电话,罗曼看向阎非天,冷冷地问:“满意了?”
“保险起见,先让我的保镖试试解药,再给罗小姐和武堂主用。”阎非天面带微笑道,“顺便把你的狙击手支走,我好扶你起来。”
闻言,罗曼沉默须臾,然后朝着耳环里暗藏的通讯器开口:“‘隐者’,你退下,别开枪。”
觉察到头顶斜上方的杀气骤然消失,阎非天慢条斯理地指了指离右手不远的拐杖:“没它,我站不起来,你帮我拿一下?”
“我要有力气,就不需要你了,林少爷。”罗曼克制着心中的火气,把林少爷这三个字咬得极重。
“可问题是你现在需要我,为何不老实点呢?”阎非天颇有闲情地把玩着罗曼垂落肩头的秀发。
前世的他也爱这么干。
罗曼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柔美的莺声一时间听不出喜怒哀乐:“林少爷真会破坏我的好事。”
“明明是罗小姐在给我捣乱,这互不干涉、你我好端端的情况下,你非得多此一举弄死我。哼,本来按我的计划,武澈早放了武莲。”阎非天紧盯着这张叫他移不开视线,但恨不得她痛苦的容颜,他倒想瞧瞧她还能讲出什么鬼话。
罗曼打断阎非天的话:“林少爷,你该不会认为武澈能同意和你交换人质?他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怎会为了一个在他看来抛弃他,将他丢在寅虎堂的疯女人而舍弃堂主之位?”
“那罗小姐你就觉得武澈会对武莲让步?”他用平静的机械音反问,更添一丝冷意。
“男人为心爱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你不也甘愿为武莲冒险挑今儿日子上这儿么?”不知是因着中毒,亦或她故意引诱着他,此刻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他能嗅着她鼻息间呼出的香气。
为武莲?他为的是他自己!为的是——…
“罗小姐,别考验男人。”阎非天话中有话看着罗曼,“你不一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罗曼浅浅地笑着,并未反驳。
“既然我们都起不了身,那不妨在这再坐一会儿。”阎非天搂紧罗曼,动作自然地好似她是他的人一般。
当阿余怀抱双剑经过回廊时,瞧见的便是这般奇异的情景。
他不是头一回看见罗大小姐如此安分地待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但那个男人是十二众的大统领,人中之龙。
而眼前的这一位,只是弱不禁风的富家小少爷,绝对进不了大小姐的眼。
踌躇片刻,阿余才主动出声:“大小姐,你在寅虎堂啊。”
“阿余。”罗曼扶着阎非天的肩膀,侧过身,“你看到那边的拐杖了吗,给他拿过去。”
阿余看了一眼地上的拐杖,他放下手里的两把剑,将拐杖捡了起来。
“这双剑是武莲叫你去取的?”罗曼仿若漫不经心的问话,令阿余的身形顿了顿。
“大小姐千叮嘱万嘱咐让我照看好武莲,结果我却遭人暗算害武莲被武澈抓走。所以我这是想将功补过。”阿余说起“遭人暗算”这四个字特意注视着罗曼,后者脸上的神情却无任何变化。非凡小说 .ffxss.
“暗算你的人,我叫黄翟去处理了。”罗曼倚靠着阎非天的肩头,风轻云淡地说。
阿余微微讶异地张大眼,他想问为什么,不过心知罗曼不会告诉他缘由。
他话到嘴边也就咽了下去。
递给阎非天拐杖后,阿余重新抱起剑退到一边。
接过拐杖,阎非天似笑非笑道:“罗小姐别黏我了,让你养的人看笑话。”
“……”罗曼轻拧了一记阎非天的胳膊,她虽虚弱可仍然无声抗议着他的说辞。
待两人皆站起身,罗曼脚步不稳地向阎非天的方向一倒。
他本可以闪开,但还是见不得她跌着似的扶住她。
“我们当着小孩的面儿搂搂抱抱多不合适。”阎非天一手拄着拐,一手揽住罗曼纤细的腰,“可也不能摔疼咱们罗小姐,只好将就将就了。”
阎非天口中的“小孩”阿余冷眼旁观着他们俩之间微妙的气氛。
他不晓得这林博林少爷脑子里在想什么,但大小姐越是乖巧温驯,就越得担心她的秋后算账。
熟知罗曼性子的阿余,可不敢趁这种时候惹她。
而阎非天其实比阿余还深知罗曼的脾性。
他就是有意为之,想挫挫她的锐气。
“阿余,你来。”罗曼有气无力地向阿余招招手。
是吩咐他干掉这林博?他很乐意效劳。思忖着的阿余走近罗曼身旁,拉住她垂下的纤手。
阎非天眼角的余光瞥见罗曼的指尖在阿余的手背上几长几短地点了几下。
他顿时明白罗曼在用密码交代阿余做事。
“好的,大小姐。我这就把剑给武莲小姐送去。”阿余点点头,迅速抱剑离开前往正厅。
目送阿余小小的身影远去,罗曼转向阎非天:“林少爷陪我瞧瞧武堂主的情况?”
“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阎非天搀扶着罗曼,慢悠悠地向偏厅走去,“和你一样,他中毒不深。”
“好可惜,被毒死对他而言还算好结局。”罗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又像因毒素侵蚀而刷白了脸色。
“刚刚你手下拿的双剑,是用在新旧交接仪式上的吧?”对于寅虎堂的继承习俗,阎非天也有所耳闻。
通常是老堂主和新堂主当着堂内长老与干部的面儿举剑立誓。
如果老堂主一方已往生,那只能由新堂主一人举双剑完成仪式。
当然这些并非重点。
“你是不是怂恿武莲用剑与武澈决斗?”阎非天直截了当地问。
若出现继承之争,就让继承者各执一剑进行死斗。
胜者便有资格坐上堂主之位。
这亦是寅虎堂的规矩。
“林少爷高看我了,我哪有本事说动武莲。”罗曼依偎着阎非天的臂弯,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是武莲自己提出来的。”
方才阎非天就读懂了罗曼的密令,她指使那名小男孩在剑上动手脚。但他看破不说破:“武莲必须得赢。”
“我不会让她输,你也不会。”罗曼意有所指,她有她的主意,而他也有他的人质。
除非中途出变故。
偏厅外,坐在回廊靠椅上的武澈,听到下人的来报后,死死地皱起眉头:“你说什么?祠堂遭袭,两把剑全丢了?”
“袭击者据说是一个小孩。”属下战战兢兢地回禀,“还有,监视罗曼小姐的侍从无一例外都死了。”
“罗曼!”武澈不信武莲和那什么林博有这个能耐,他能想到的幕后主使唯有罗曼。
“武堂主这样怒气冲冲地喊我名字,我实在恐慌得很。”顺着温柔的声音望去,罗曼笑盈盈地挽着林博双双现身于武澈面前。
“罗大小姐别来无恙,我还真怀念你那时的侍奉。”武澈成心提起罗曼假装刘易然女奴的事,“你要不要让林少爷也享受一次?”
听见罗曼伺候过武澈,阎非天果然面色一沉。
该死的!阎非天克制住愤怒与妒意,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不必,我无福消受。再说我心里只有武莲。”
“武莲已经做了我的女人。”武澈铁青着脸宣告主权。
“我不在乎。”阎非天冷笑。
被迫夹在这荒唐的对话之间,罗曼头疼地按住太阳穴。
呵,男人。
与阎非天交锋一番却未占得上风的武澈,转而倾身贴近罗曼的耳畔。
他压低嗓音向她打出底牌中的那对王炸。
“罗大小姐,在下想知道阎大统领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