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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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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边不常有人来，水边的大石块上长满了细腻光滑的青苔。
从这里看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石块上有一道划痕。远处的水面上，飘着一张手帕，那是肖意慎治病结束从灵州回来时，路过一个镇子，随手买给她的。
现场情景看来，几乎可以确定，泉音是出了意外。或许是她出来散心时，风将她的手帕吹落到水中，那是肖意慎送她的，她极为珍视，于是冒险去水边捡，她很急，怕风将手帕吹远，因而没注意到石块上的青苔，结果一个不小心就落了水……恰巧这里偏僻，那时候又没什么人在这边，没人发现她……
她一个有身子的女人，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出来散心，许是她心情不好……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肖意慎比别人更清楚……
一切都那么自然，没有特别值得怀疑的地方，除了她脸上死不瞑目的表情。
听完几个人的话，肖意慎沉着脸，一言不发。
出了这样的事，一尸两命，可想肖意慎的愤怒，大家也都不敢讲话，恐一句话不慎，就招来他的爆发。
“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一直摆在这里？”
肖灵栀看了一眼陆映月，犹犹豫豫“嫂嫂说……”
陆映月打断肖灵栀的话，站了出来：“泉音死的太突然，我怕……不是意外……等着你回来做决定，意慎，我们要不要报——”
话未说完，平陵侯夫人抢过话头，“映月，你在怀疑什么啊，府里的人都是亲人，再不是就是在府里做事多年的下人，谁会想要害她？害她有什么好处？报什么官呢，这明眼一看，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这种事情传出去不好听，我们这样的人家，怎好被外人议论的？”
先头平陵侯夫人就极力主张，要将泉音赶紧带下去，收拾妥帖，换上寿衣，是陆映月冒着不尊长辈的风险顶撞了她，坚持等到肖意慎归来。
肖意慎的眼光在陆映月脸上停留许久。
陆映月知道泉音突然身故，死得这样蹊跷，肖意慎必定会怀疑到头上，是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将泉音收敛了。
“意慎，现在你来了，情况就是这样，当娘的知道你伤心，可是泉音她毕竟已经去了，一直在这里摆放着，不是个事啊，天这样冷，难道要让她们娘两在黄泉路上，也这么冷飕飕地走不安稳吗？”
“她与孩子，会怪你的。”平陵侯夫人忍不住垂下泪来，只管用手帕擦。
“发生这样的事，只能说，你与泉音，与这孩子，终究没缘分。上天注定的，你拗不过天……”
肖意慎收回看向陆映月的目光。
“听娘的吩咐，将她送到房里……”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以为会极度愤怒的肖意慎，全程只是阴郁而冷静，没有发作，没有情绪激动……
泉音死了，不能再回畅书轩。
下人将她的尸身安放在了偏院，湿衣服已经被换下来，发丝也擦干了，还重新给她上了妆容，灰败的脸颊上抹上胭脂，有种诡异的感觉。
她规规整整地躺在床榻上，肖意慎在她身侧。房间里没别人，他却没有一丝恐惧的感觉。
她曾一心一意照顾他，为他求那位名医，嫁给他后，又全心全意爱着他。她的一颦一笑仿佛犹在肖意慎眼前，尽管他后来越来越不耐烦在她面前演出情深的模样，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待他。
她一定已经发现了，他对她，没有爱，只有利用，利用她来气陆映月。
饶是如此，她还是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期待着他哪天能想起来始终站在他身后的她。
她是那样可怜又弱小，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最后还落得个这样凄凉的下场，肖意慎应该觉得对不起她，应该怜惜她，应该惋惜他们还没出生的孩子……
可是任肖意慎怎样在心里责骂自己没有人性，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的，没有感觉。
他冷冷地看她躺在那里，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她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散步？或许就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他的心，既不在陆映月身上，其实也不在她身上……
他到底想要什么？经此一事，肖意慎越发清醒，他可能会为了“她”变成一个妖怪，可是，他甘之如饴。
肖意慎将手放到泉音的眼眸上，轻轻合上了她的眼。泉音便如睡着了一般。
不知什么时候，陆映月进来了。她站在门口，无言地看着肖意慎的背影。
不用她开口，肖意慎也察觉到她来了。
他回过头去，陆映月赶紧低下头，似在掩饰她红了的眼眶。
“你来做什么？”
陆映月不怪他态度不好，反而轻声安慰他，“意慎，世事无常，过度伤心会导致肝气郁结，泉音一定不愿意看你这样。”
“哼，”肖意慎一声冷笑。
“阖府上下，最想要她死的，不就是你？”
陆映月不料肖意慎说出这样的话，泪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片刻之后，她又败下阵来，声音凄惶。
“意慎，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为什么你所有的事情，都要怪到我头上？我到底做过什么？”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不清楚，我完全不清楚！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唯有染月的事。我愿承认、能承认的只有这一件事！”
“可是那件事，我无数次想与你解释，你有想听吗？我是承诺了等我嫁过来后，会帮你将染月纳入府，可是染月嫁了高烜，那是圣旨啊！我再怎么想办法，还能左右皇上的想法？你将这些全怪到我身上，对我公平吗？”
她句句泣泪，声声哀怨。
然而肖意慎并不想再这些事情上纠缠不放了，总之他没得到陆染月是事实，何须与她纠缠？
“意慎，今天我就当着泉音的面发誓，我既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更没有骗过你，更没有害过泉音。”
肖意慎对她的发誓感到厌烦。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陆映月不走，“少爷，您看看泉音这个样子，还不明白吗？”
“我与她都是苦苦眷恋您的女子，我知道你不爱我，也不那么爱泉音，你只爱我四妹，可是染月已经嫁给高烜，何况，她就是她，她也不是臻月。”
“而我与泉音，是真真实实守候在你的身边的呀，泉音已经去了，您难道没有一点点后悔吗？如果我哪天也死了呢？再没有人会像我这样爱你……”
高烜心头一阵冷笑，陆染月已经嫁个高烜。就算她嫁了又怎样。
从前他顾及她，小心翼翼接近她，将自己的心迹向她展露无遗，她是怎么做的？
转身就嫁给了高烜。
从此以后，他不再顾及她，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择手段！
肖意慎脸上浮现起一丝诡异的笑来。
因为这边不常有人来，水边的大石块上长满了细腻光滑的青苔。
从这里看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石块上有一道划痕。远处的水面上，飘着一张手帕，那是肖意慎治病结束从灵州回来时，路过一个镇子，随手买给她的。
现场情景看来，几乎可以确定，泉音是出了意外。或许是她出来散心时，风将她的手帕吹落到水中，那是肖意慎送她的，她极为珍视，于是冒险去水边捡，她很急，怕风将手帕吹远，因而没注意到石块上的青苔，结果一个不小心就落了水……恰巧这里偏僻，那时候又没什么人在这边，没人发现她……
她一个有身子的女人，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出来散心，许是她心情不好……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肖意慎比别人更清楚……
一切都那么自然，没有特别值得怀疑的地方，除了她脸上死不瞑目的表情。
听完几个人的话，肖意慎沉着脸，一言不发。
出了这样的事，一尸两命，可想肖意慎的愤怒，大家也都不敢讲话，恐一句话不慎，就招来他的爆发。
“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一直摆在这里？”
肖灵栀看了一眼陆映月，犹犹豫豫“嫂嫂说……”
陆映月打断肖灵栀的话，站了出来：“泉音死的太突然，我怕……不是意外……等着你回来做决定，意慎，我们要不要报——”
话未说完，平陵侯夫人抢过话头，“映月，你在怀疑什么啊，府里的人都是亲人，再不是就是在府里做事多年的下人，谁会想要害她？害她有什么好处？报什么官呢，这明眼一看，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这种事情传出去不好听，我们这样的人家，怎好被外人议论的？”
先头平陵侯夫人就极力主张，要将泉音赶紧带下去，收拾妥帖，换上寿衣，是陆映月冒着不尊长辈的风险顶撞了她，坚持等到肖意慎归来。
肖意慎的眼光在陆映月脸上停留许久。
陆映月知道泉音突然身故，死得这样蹊跷，肖意慎必定会怀疑到头上，是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将泉音收敛了。
“意慎，现在你来了，情况就是这样，当娘的知道你伤心，可是泉音她毕竟已经去了，一直在这里摆放着，不是个事啊，天这样冷，难道要让她们娘两在黄泉路上，也这么冷飕飕地走不安稳吗？”
“她与孩子，会怪你的。”平陵侯夫人忍不住垂下泪来，只管用手帕擦。
“发生这样的事，只能说，你与泉音，与这孩子，终究没缘分。上天注定的，你拗不过天……”
肖意慎收回看向陆映月的目光。
“听娘的吩咐，将她送到房里……”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以为会极度愤怒的肖意慎，全程只是阴郁而冷静，没有发作，没有情绪激动……
泉音死了，不能再回畅书轩。
下人将她的尸身安放在了偏院，湿衣服已经被换下来，发丝也擦干了，还重新给她上了妆容，灰败的脸颊上抹上胭脂，有种诡异的感觉。
她规规整整地躺在床榻上，肖意慎在她身侧。房间里没别人，他却没有一丝恐惧的感觉。
她曾一心一意照顾他，为他求那位名医，嫁给他后，又全心全意爱着他。她的一颦一笑仿佛犹在肖意慎眼前，尽管他后来越来越不耐烦在她面前演出情深的模样，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待他。
她一定已经发现了，他对她，没有爱，只有利用，利用她来气陆映月。
饶是如此，她还是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期待着他哪天能想起来始终站在他身后的她。
她是那样可怜又弱小，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最后还落得个这样凄凉的下场，肖意慎应该觉得对不起她，应该怜惜她，应该惋惜他们还没出生的孩子……
可是任肖意慎怎样在心里责骂自己没有人性，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的，没有感觉。
他冷冷地看她躺在那里，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她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散步？或许就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他的心，既不在陆映月身上，其实也不在她身上……
他到底想要什么？经此一事，肖意慎越发清醒，他可能会为了“她”变成一个妖怪，可是，他甘之如饴。
肖意慎将手放到泉音的眼眸上，轻轻合上了她的眼。泉音便如睡着了一般。
不知什么时候，陆映月进来了。她站在门口，无言地看着肖意慎的背影。
不用她开口，肖意慎也察觉到她来了。
他回过头去，陆映月赶紧低下头，似在掩饰她红了的眼眶。
“你来做什么？”
陆映月不怪他态度不好，反而轻声安慰他，“意慎，世事无常，过度伤心会导致肝气郁结，泉音一定不愿意看你这样。”
“哼，”肖意慎一声冷笑。
“阖府上下，最想要她死的，不就是你？”
陆映月不料肖意慎说出这样的话，泪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片刻之后，她又败下阵来，声音凄惶。
“意慎，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为什么你所有的事情，都要怪到我头上？我到底做过什么？”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不清楚，我完全不清楚！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唯有染月的事。我愿承认、能承认的只有这一件事！”
“可是那件事，我无数次想与你解释，你有想听吗？我是承诺了等我嫁过来后，会帮你将染月纳入府，可是染月嫁了高烜，那是圣旨啊！我再怎么想办法，还能左右皇上的想法？你将这些全怪到我身上，对我公平吗？”
她句句泣泪，声声哀怨。
然而肖意慎并不想再这些事情上纠缠不放了，总之他没得到陆染月是事实，何须与她纠缠？
“意慎，今天我就当着泉音的面发誓，我既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更没有骗过你，更没有害过泉音。”
肖意慎对她的发誓感到厌烦。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陆映月不走，“少爷，您看看泉音这个样子，还不明白吗？”
“我与她都是苦苦眷恋您的女子，我知道你不爱我，也不那么爱泉音，你只爱我四妹，可是染月已经嫁给高烜，何况，她就是她，她也不是臻月。”
“而我与泉音，是真真实实守候在你的身边的呀，泉音已经去了，您难道没有一点点后悔吗？如果我哪天也死了呢？再没有人会像我这样爱你……”
高烜心头一阵冷笑，陆染月已经嫁个高烜。就算她嫁了又怎样。
从前他顾及她，小心翼翼接近她，将自己的心迹向她展露无遗，她是怎么做的？
转身就嫁给了高烜。
从此以后，他不再顾及她，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择手段！
肖意慎脸上浮现起一丝诡异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