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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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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以诺回到古堡的时候，德古拉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拉斐尔昏迷中的灵体。
介由着天槲汇聚灵质的能力，拉斐尔的天使之灵并没有彻底消散。此时此刻他正蜷缩起身体，六片已经毫无光泽的翅膀毫无筋骨地耷拉着覆遮了全身，掩去时不时的微微瑟缩。
察觉到以诺的归来，他回首，侧身倚在天槲粗壮的茎干上，双手抱臂，微微眯起眼睛，以一种颇为怀疑的口吻问道：“成功了？”
以诺无声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看你这么狼狈，还以为失败了。”
以诺压抑着怒意的眸子暗了一暗，将视线投到了德古拉身上，半晌才幽幽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德古拉忍不住嗤笑出声：“那就好好吃饭啊，以你的力量，扑捉任何猎物都不是问题，哪怕是天使或者恶魔。”
“混蛋，你！”
“啊？原来你也会骂人？我一直觉得你家教挺好的。”德古拉几分惊讶的望向以诺。
“呵呵，我的家教……”以诺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戳中，疼的发紧，一时间从瞳孔中绽放出灼人的血金色的芒，染着浓烈的杀意，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近乎惨烈的笑容，“天槲握在你手中，距离尸化不远；而该隐……因为你的命令……因为你的命令！”
“你不得不杀了他？”
以诺紧紧地咬着下颚，绝望而疯狂的情绪在他的心中一点点澎湃。
“这也算是定数，谁让他恰巧碰上了你。”德古拉无所谓的笑笑，再次回头看着拉斐尔，“对了，你知道这个家伙最看重谁？”
“……”
“回答我，你无权保持沉默。”德古拉的眸子中闪过隐隐的暗芒，那不是杀戮的兴奋，而是调动血祭之源的徽识。
以诺听见自己漠然而没有情感的声音回答：“梅特塔隆。”
“以睿智理性著称的‘神之代言’啊，那还真有一定的难度。”德古拉微微锁起眉头，似乎在自言自语，但随即就舒展开来，“只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随即他将视线移到了一直被他小心保存的拉斐尔身体上。那个被抽出了天使之灵的躯壳已经惨不忍睹了：羽翼全部折断，干涸的血液凝结在羽毛上，已经辨不出原本的金色。多处的淤青与骨折，他的全身都是令人发指的伤痕。
“看来这个躯壳，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呢，你明白该怎么做。”
以诺的牙关越咬越紧，发出牙齿摩擦的咯吱声，他看了看遍体鳞伤而毫无生气的拉斐尔身体，又下意识将视线投到了被关在天槲竹之中的灵体身上。
在这一瞬间他的思维和德古拉的产生了共通，得知他的意图之后，以诺直感到一股寒意打心底升起。
狠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是狠，从某种程度上，比拉顿还要狠。
他明白如何抓住心的弱点。
就在这时，似乎一直昏迷的拉斐尔突然动了一下，他没有血色的面庞从翅膀的缝隙间露出来，眼里显然有着不安与惊惶。
仅仅是一个名字——梅特塔隆，足以让他从接近死亡的深度昏迷中苏醒。
他这一动，以诺看见了他天使之灵的羽翼也已经全部折断。
德古拉却只一个响指，天槲的枝条又开始扭动，尖端刺入拉斐尔的羽翼，往上一拽，就把他提了起来。
以诺瞳孔骤然紧缩，再也遏制不住的怒火终于如火山喷薄。血金色的光芒自他羽翼上迸发出来，他用此刻能爆发出的最大力量猛扑上去。
剧烈的冲击之下，尚无准备的德古拉竟也被他挥出的羽翼击出几米开外，砸在地上还往后滑了好一段路程。
失去了控制的天槲松开了拉斐尔，猝不及防的落下，牵动了他身上多处的伤口，让他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他，他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诺不等德古拉站起来，便扑上去一把揪住衣领，把他的头揪离地面。
“只要是敬仰并依附于神的东西，皆是我的仇人，如果他想憎恨什么的话，就恨自己是天使这一个事实吧。”德古拉漫不经心的回答。
以诺原先知道，对于天使来说，即便身体受到极端的重创，天使之灵也不会受到直接伤害，只会感受到疼痛。但是他从未想过，他竟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亲眼见证了若是天使之灵直接受到的损伤，伤害将会悉数在身体上呈现。
德古拉并没有直接照着毫无知觉的身体开刀，而是利用天槲的能力，对着拉斐尔的天使之灵施加凌虐，这种疼痛与伤害不可想象。
“你……”
“我怎么，我混蛋？”
“……”颓然地松开手，以诺垂下头，浅紫色的发丝一缕一缕滑下，落在前额。没错，无论他如何的怒，如何的恨，他都无法把德古拉怎么样。
“刚才你说饿了吧？”德古拉见他不动了，便随意松了松领扣，把衣襟一扯，露出半截颈项，“其实喝我的血和直接喝其他生物的血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因为我血液的源泉就是他们。不过若是你非觉得这样的形式让你感觉上维持了那虚假底线的话，我倒是完全不介意。”
以诺突然抽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是一声轻笑。
随后他突然抬起头来，嘴角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明明神情是一种彻骨的悲戚，却生生弯起了嘴角，而且弧度越弯越大。
当绝望也被疯狂占据的时候，便只听得“嚓”一声，尖锐的獠牙刺入了皮肤，以诺几乎在瞬间将牙齿深深嵌入了德古拉的脖子，穿透了血管。
仿佛把对这个男人的全部恨意都凝聚到了牙齿上，恨不得能够直接将这看似脆弱的脖子咬断。
疯狂的吮吸，疯狂的吞咽，来不及汲入口腔的血液顺着脖颈处的线条流淌着。
许是嫌角度不怎么称心如意，以诺顺手扯住了德古拉一头伽蓝色的发，往一边狠命的拉扯，歪向一边的头部使得舌尖触到的肌肤表面绷紧了，随着他时不时的变换角度，尖锐的牙齿在动脉血管表面不断摩挲刮擦，带着断断续续的刺痛与微微的痒感。
德古拉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吸干鲜血的人类在濒死前脸上同时扭曲着极致的欢愉与死亡的痛苦。
他从不认为被吸血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相反，某些时候恰如其分的疼痛往往更容易撩逗起最原始的欲望。
只不过他知道以诺鲜有主动以这样的方式吸食鲜血，便每天早上在他睡着的地方悄悄放一杯新鲜的血液。而以诺每次都等他离开以后默默喝完，而后把杯子放在原处。
他们谁都不曾点破过，只是将这个潜规则深深埋藏。
以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吸血，拔出了獠牙却没有挪开唇舌，而是用舌头不停的舔着伤口，血族的舌头与兽类相似，削尖而带有倒钩，不断的舔舐将正在愈合的地方毫不留情地撕开，每擦过一下都带着刮下一层皮肉的力量。
直到他这种报复性动作被德古拉低低的笑声打断。
“你有完没完呐，很痒好吗？”
以诺顿住了动作，却只一会儿，随即他又狠狠的一口咬下去，晃了晃头部，撕扯下了一块带血的鲜肉。
德古拉并未制止，而是继续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怒恨我至极，那就发泄出来呗，这种说痛不痛的报复，亏你想的出来。”
自从罗马尼亚的王丢失了心以后，就从不会放过任何身体上的享受，突如其来的玩心大起，他突然很想玩玩这个伏在身上痛饮鲜血煽风点火还毫不知情的家伙。
于是他悠然抬眼对上以诺几乎能喷出火的眼睛：“随你如何，我都不会介意。”
以诺甩了甩头部，将扯下来血淋淋的肉块丢到一旁，他盯着德古拉，恨恨地盯，盯着那张写满嘲讽的笑容。恨的心里发堵，恨的几乎要憋出一口鲜血。
就是这个混蛋，逼自己害死无数素未平生的魔族，逼自己迫害出生的故园，逼自己与亲生父亲刀刃相向，现在又逼自己去害那原本就对自己心怀戒心的神之代言。
然而他更恨的却是自己，恨那个无法摆脱束缚的自己。血液的羁绊，远比他想向中的要坚韧千倍万倍，只要是他的命令，他只能，而且是竭尽全力的去做到尽善尽美。
以诺的灵魂早已经被极端的矛盾充斥，无法排遣，无法逃离，以至于他自己渐渐开始无法面对，进而也许终将迷失自己。
在这极端的矛盾之中，疯狂已经积累到临界的边缘。
以诺突然大笑出声，面容变的扭曲，变得狰狞，咬着牙，切着齿：“你说的，是你说的，无论怎样都不会介意！”
随即他一低头，寸把来长的指甲刺入了皮肉，伴随衣料撕碎的刺耳声音是裸露出来的肩膀，上边赫然几道可怖的抓痕，深可见骨。
他俯下身去，舌尖贴着抓痕，挤进去，沿着伤口的内部摩擦，每一次都扩大一点，再扩大一点，直到舌尖能沿着骨骼的纹理游走。
獠牙嵌入两道抓痕，他然后他慢慢将头往后仰起，不大的空间里传来肌肉被一点点撕裂发出的轻微声响，直到骨骼肌完全从肩骨上撕落，而后他狠狠的舔着血淋淋的骨骼，每舔一下都带下些许的肉屑。
锐利的指甲摸着颈部，往下挪动，摸着肩膀的最上边，停停按按，时轻时重，终于找到了肩胛骨之间的缝隙，一点点刺入，勾着肌腱，撕着韧带。
他感到德古拉的身体渐渐绷紧，没有了最开始的淡然。
无声的咧嘴，笑容阴寒而带着一些胜利的意味，紫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滴，一滴滴砸在德古拉的伤口上。
携卷着天槲之毒的血液，虽说对德古拉来说无法致命，但是使神经进入过度兴奋的敏感态这一层功效，还是在的。
“原来你也会痛，我还以为你的痛觉早就失灵了。”
“怎么可能，我的痛觉一直很正常，只不过我比较能忍而已。不过，除了咬我，你还会干什么？”
就算以诺伏在他肩上，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他也可以从那不屑的语调中听出绝对的轻蔑和隐忍的笑意。
以诺突然意识到，就算自己将他身上全部的皮肉全部撕下来，又能怎么样？
德古拉的自愈速度，他不是没见识过。恐怕现在这尚未愈合的伤口，也是因为他“给自己一个面子”罢了。
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来说，不是任何东西。
而自己，诚如他所说，除了像疯狗一样咬人，还会，不，还能干什么？因那血液的羁绊，他无法做出什么真正能威胁到德古拉“生命安全”的事情。
以诺停了下来，就静静的伏着，一动不动，良久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的嗫嚅：“是啊，除此以外我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当以诺回到古堡的时候，德古拉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拉斐尔昏迷中的灵体。
介由着天槲汇聚灵质的能力，拉斐尔的天使之灵并没有彻底消散。此时此刻他正蜷缩起身体，六片已经毫无光泽的翅膀毫无筋骨地耷拉着覆遮了全身，掩去时不时的微微瑟缩。
察觉到以诺的归来，他回首，侧身倚在天槲粗壮的茎干上，双手抱臂，微微眯起眼睛，以一种颇为怀疑的口吻问道：“成功了？”
以诺无声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看你这么狼狈，还以为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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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的家教……”以诺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戳中，疼的发紧，一时间从瞳孔中绽放出灼人的血金色的芒，染着浓烈的杀意，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近乎惨烈的笑容，“天槲握在你手中，距离尸化不远；而该隐……因为你的命令……因为你的命令！”
“你不得不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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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是定数，谁让他恰巧碰上了你。”德古拉无所谓的笑笑，再次回头看着拉斐尔，“对了，你知道这个家伙最看重谁？”
“……”
“回答我，你无权保持沉默。”德古拉的眸子中闪过隐隐的暗芒，那不是杀戮的兴奋，而是调动血祭之源的徽识。
以诺听见自己漠然而没有情感的声音回答：“梅特塔隆。”
“以睿智理性著称的‘神之代言’啊，那还真有一定的难度。”德古拉微微锁起眉头，似乎在自言自语，但随即就舒展开来，“只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随即他将视线移到了一直被他小心保存的拉斐尔身体上。那个被抽出了天使之灵的躯壳已经惨不忍睹了：羽翼全部折断，干涸的血液凝结在羽毛上，已经辨不出原本的金色。多处的淤青与骨折，他的全身都是令人发指的伤痕。
“看来这个躯壳，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呢，你明白该怎么做。”
以诺的牙关越咬越紧，发出牙齿摩擦的咯吱声，他看了看遍体鳞伤而毫无生气的拉斐尔身体，又下意识将视线投到了被关在天槲竹之中的灵体身上。
在这一瞬间他的思维和德古拉的产生了共通，得知他的意图之后，以诺直感到一股寒意打心底升起。
狠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是狠，从某种程度上，比拉顿还要狠。
他明白如何抓住心的弱点。
就在这时，似乎一直昏迷的拉斐尔突然动了一下，他没有血色的面庞从翅膀的缝隙间露出来，眼里显然有着不安与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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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却只一个响指，天槲的枝条又开始扭动，尖端刺入拉斐尔的羽翼，往上一拽，就把他提了起来。
以诺瞳孔骤然紧缩，再也遏制不住的怒火终于如火山喷薄。血金色的光芒自他羽翼上迸发出来，他用此刻能爆发出的最大力量猛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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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他，他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诺不等德古拉站起来，便扑上去一把揪住衣领，把他的头揪离地面。
“只要是敬仰并依附于神的东西，皆是我的仇人，如果他想憎恨什么的话，就恨自己是天使这一个事实吧。”德古拉漫不经心的回答。
以诺原先知道，对于天使来说，即便身体受到极端的重创，天使之灵也不会受到直接伤害，只会感受到疼痛。但是他从未想过，他竟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亲眼见证了若是天使之灵直接受到的损伤，伤害将会悉数在身体上呈现。
德古拉并没有直接照着毫无知觉的身体开刀，而是利用天槲的能力，对着拉斐尔的天使之灵施加凌虐，这种疼痛与伤害不可想象。
“你……”
“我怎么，我混蛋？”
“……”颓然地松开手，以诺垂下头，浅紫色的发丝一缕一缕滑下，落在前额。没错，无论他如何的怒，如何的恨，他都无法把德古拉怎么样。
“刚才你说饿了吧？”德古拉见他不动了，便随意松了松领扣，把衣襟一扯，露出半截颈项，“其实喝我的血和直接喝其他生物的血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因为我血液的源泉就是他们。不过若是你非觉得这样的形式让你感觉上维持了那虚假底线的话，我倒是完全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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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吸干鲜血的人类在濒死前脸上同时扭曲着极致的欢愉与死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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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知道以诺鲜有主动以这样的方式吸食鲜血，便每天早上在他睡着的地方悄悄放一杯新鲜的血液。而以诺每次都等他离开以后默默喝完，而后把杯子放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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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吸血，拔出了獠牙却没有挪开唇舌，而是用舌头不停的舔着伤口，血族的舌头与兽类相似，削尖而带有倒钩，不断的舔舐将正在愈合的地方毫不留情地撕开，每擦过一下都带着刮下一层皮肉的力量。
直到他这种报复性动作被德古拉低低的笑声打断。
“你有完没完呐，很痒好吗？”
以诺顿住了动作，却只一会儿，随即他又狠狠的一口咬下去，晃了晃头部，撕扯下了一块带血的鲜肉。
德古拉并未制止，而是继续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怒恨我至极，那就发泄出来呗，这种说痛不痛的报复，亏你想的出来。”
自从罗马尼亚的王丢失了心以后，就从不会放过任何身体上的享受，突如其来的玩心大起，他突然很想玩玩这个伏在身上痛饮鲜血煽风点火还毫不知情的家伙。
于是他悠然抬眼对上以诺几乎能喷出火的眼睛：“随你如何，我都不会介意。”
以诺甩了甩头部，将扯下来血淋淋的肉块丢到一旁，他盯着德古拉，恨恨地盯，盯着那张写满嘲讽的笑容。恨的心里发堵，恨的几乎要憋出一口鲜血。
就是这个混蛋，逼自己害死无数素未平生的魔族，逼自己迫害出生的故园，逼自己与亲生父亲刀刃相向，现在又逼自己去害那原本就对自己心怀戒心的神之代言。
然而他更恨的却是自己，恨那个无法摆脱束缚的自己。血液的羁绊，远比他想向中的要坚韧千倍万倍，只要是他的命令，他只能，而且是竭尽全力的去做到尽善尽美。
以诺的灵魂早已经被极端的矛盾充斥，无法排遣，无法逃离，以至于他自己渐渐开始无法面对，进而也许终将迷失自己。
在这极端的矛盾之中，疯狂已经积累到临界的边缘。
以诺突然大笑出声，面容变的扭曲，变得狰狞，咬着牙，切着齿：“你说的，是你说的，无论怎样都不会介意！”
随即他一低头，寸把来长的指甲刺入了皮肉，伴随衣料撕碎的刺耳声音是裸露出来的肩膀，上边赫然几道可怖的抓痕，深可见骨。
他俯下身去，舌尖贴着抓痕，挤进去，沿着伤口的内部摩擦，每一次都扩大一点，再扩大一点，直到舌尖能沿着骨骼的纹理游走。
獠牙嵌入两道抓痕，他然后他慢慢将头往后仰起，不大的空间里传来肌肉被一点点撕裂发出的轻微声响，直到骨骼肌完全从肩骨上撕落，而后他狠狠的舔着血淋淋的骨骼，每舔一下都带下些许的肉屑。
锐利的指甲摸着颈部，往下挪动，摸着肩膀的最上边，停停按按，时轻时重，终于找到了肩胛骨之间的缝隙，一点点刺入，勾着肌腱，撕着韧带。
他感到德古拉的身体渐渐绷紧，没有了最开始的淡然。
无声的咧嘴，笑容阴寒而带着一些胜利的意味，紫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滴，一滴滴砸在德古拉的伤口上。
携卷着天槲之毒的血液，虽说对德古拉来说无法致命，但是使神经进入过度兴奋的敏感态这一层功效，还是在的。
“原来你也会痛，我还以为你的痛觉早就失灵了。”
“怎么可能，我的痛觉一直很正常，只不过我比较能忍而已。不过，除了咬我，你还会干什么？”
就算以诺伏在他肩上，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他也可以从那不屑的语调中听出绝对的轻蔑和隐忍的笑意。
以诺突然意识到，就算自己将他身上全部的皮肉全部撕下来，又能怎么样？
德古拉的自愈速度，他不是没见识过。恐怕现在这尚未愈合的伤口，也是因为他“给自己一个面子”罢了。
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来说，不是任何东西。
而自己，诚如他所说，除了像疯狗一样咬人，还会，不，还能干什么？因那血液的羁绊，他无法做出什么真正能威胁到德古拉“生命安全”的事情。
以诺停了下来，就静静的伏着，一动不动，良久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的嗫嚅：“是啊，除此以外我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