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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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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华心里有些自嘲，路西法竟在他咫尺之隔的地方毫不犹豫的进入了这样的状态，想来是被自己气的不轻吧。不过也许是因为堕魔的关系，他的自控能力与天界时比起来大打折扣。
父神正寻思着眼下这个情况该怎处理比较得当，却突然感到一丝违和。
他抬头看向头顶几乎将擎天柱吞噬的雷云，便一眼瞥见圣灵坐在云层上。
那与自己同貌的通透身影，正用极尽慵懒的姿势斜倚在云絮里，一双圣瞳漠然地着俯瞰苍生，又仿佛盯着擎天柱角。
飞舞的衣纱与层层云卷融为一体，透明的丝发牵着整片流动的云涛，青白闪电穿过它时，偶尔散做柔软的飞带，化成缥缈的衣摆。
………………………
………………………
………………………
耶和华此刻的心情非常一言难尽。
圣灵，本就是三位神格中最微妙的一格。
然而颈上剧烈的尖锐疼痛把他再一次分出去的心拽了回来。
耶和华回眼，便看见漆黑锃亮的指甲已经割开肌理，穿过紧绷的韧带。
紧接着路西法勾起了手指，慢慢拉紧，直到将韧带一点一点地切割磨断。
他的指尖染着血，但那血却在极快的消失。
一旦离开了父神具现出的实体，本无形体之物，当归于本源。
“就算被我如此玩弄，你也没有把我推开，你还想否认什么呢？”
路西法用尚未褪尽鲜血的手指抚过耶和华的嘴唇，他浸染隳光的魔瞳死死盯着耶和华的侧颜。
“你想说是因为这根柱子？因为这个世界？你倒是一直很愿意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
耶和华颈部被他剖开的伤口很快的消失了，不留下半点血渍。
“但是，就凭你那操纵着整个宇宙的神力，难道还无法保这根小小的柱子平安？其实，你只是……”
巨大的冰棱凭空而现，每支都有碗口粗细，米把来长，冰棱末端最尖最薄最锋利的地方晃着皦皦冷华，如同纯钢打造的刀尖散出青色的锋芒。
这数十支冰棱，围成了一个半球，每一把寒光闪闪的冰刃，都映着明灭的电光。
这光芒清一色指向球心，多面的结晶映满了路西法的身影，宣召着明示的警告。
“哦，我都快忘了，原来你也是会发怒的。”然而路西法完全没有将身后的威胁放在眼中，反而以一种胜利的口吻淡淡的说道，“因为被我说中痛处所以恼羞成怒吗？”
冰凌在空中变化着方位，彼此交错重叠，每三根嵌合成一组，分别对准了他伸展在背后的六片黑翼，冰棱相碰，咯吱作响。
耶和华在意识到圣灵已经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心态就发生了变化，他确实应该尽快离开了。
虽然单纯的威胁对路西法没什么用，但他还是让冰棱缓缓缩小了包围。
然而魔王发出低沉的笑语，贴着耶和华的耳朵说道：“不要装模作样了，你不会伤我，绝对不会，我们打赌。”
“！”
最后两个字让耶和华徒然一怔，那自信满满充满戏谑的语气，真切地调侃出了他的内心。的确，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打算真的伤他。
但转念，只需一瞬。
斩断雷电的速度，迸擦的火星，坚冰升华的蒸汽嘶嘶作响。
通体晶莹的冰锥瞬息化作熊熊燃烧的脱弦之箭，直导路西法六翼。
路西法回头，他的神情里确实透出惊愕。
转眼已近在咫只的寒风纠缠着烈焰，即刻便会洞穿翅骨，焚烧翎毛。
他甚至来不及收起羽翼。
然而，便在那个霎时，流云里降下紫电，携滔天鎏火，燃亮黑空，劈断青霜。
金黄色的大漠飞砂滚滚，狂舞上旋，满目都是风云色变，几乎天地易位。
下一刻，黄沙已经退出视域，惟有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似游动的巨蛇横卧足下。
光阴停滞一秒，震耳欲聋的爆裂声才随着炸开的光芒滚滚而来。
当夺目的光芒终于渐渐黯淡，已是一片天朗气清，聚集的乌云早已溃散百里之外。
裸露的天盖上万千星河如水中千帆疾驰，一轮皓洁如银的满月却将清辉如风般吹向地面，落一地光的斑驳碎影。
然而突如其来的清空只是小小的插曲，溃散的云翳再次汇聚，月的光影流逝，暗夜的阴影再次将这里笼罩。
路西法的眼中映出了支离破碎的冰棱，它们带着还未完全消逝的残焰，接二连三地陨落无底的渊薮。
他的目光停滞了几秒钟，目送着那些冰棱的残骸彻底消失在深渊的尽头，也许这道裂痕一直延伸到了地狱的最底层——延伸到喻表第二次死的硫磺火湖。
魔王缓缓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耶和华，一字一顿地说：“我什么都没做。”
耶和华悄悄闭上了隐没在银发中再一次幻出虚空的圣瞳。
他依然直接将声音传入路西法的脑海：“除了发动冰棱，我也什么都没做。”
真要说他做了什么的话，恐怕只有在冰棱的尖端即将刺穿羽翼的那刻，流过心底瞬间的不忍罢了。只是这份犹豫，这份不愿，这份彷徨，不知不觉与若干纪元前那折断的圣光之翼呼应出了再一次输却赌注的事实。
方才融在云翳之中的飘渺身影，此刻已经无影无踪了。
耶和华心里有些自嘲，路西法竟在他咫尺之隔的地方毫不犹豫的进入了这样的状态，想来是被自己气的不轻吧。不过也许是因为堕魔的关系，他的自控能力与天界时比起来大打折扣。
父神正寻思着眼下这个情况该怎处理比较得当，却突然感到一丝违和。
他抬头看向头顶几乎将擎天柱吞噬的雷云，便一眼瞥见圣灵坐在云层上。
那与自己同貌的通透身影，正用极尽慵懒的姿势斜倚在云絮里，一双圣瞳漠然地着俯瞰苍生，又仿佛盯着擎天柱角。
飞舞的衣纱与层层云卷融为一体，透明的丝发牵着整片流动的云涛，青白闪电穿过它时，偶尔散做柔软的飞带，化成缥缈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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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华此刻的心情非常一言难尽。
圣灵，本就是三位神格中最微妙的一格。
然而颈上剧烈的尖锐疼痛把他再一次分出去的心拽了回来。
耶和华回眼，便看见漆黑锃亮的指甲已经割开肌理，穿过紧绷的韧带。
紧接着路西法勾起了手指，慢慢拉紧，直到将韧带一点一点地切割磨断。
他的指尖染着血，但那血却在极快的消失。
一旦离开了父神具现出的实体，本无形体之物，当归于本源。
“就算被我如此玩弄，你也没有把我推开，你还想否认什么呢？”
路西法用尚未褪尽鲜血的手指抚过耶和华的嘴唇，他浸染隳光的魔瞳死死盯着耶和华的侧颜。
“你想说是因为这根柱子？因为这个世界？你倒是一直很愿意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
耶和华颈部被他剖开的伤口很快的消失了，不留下半点血渍。
“但是，就凭你那操纵着整个宇宙的神力，难道还无法保这根小小的柱子平安？其实，你只是……”
巨大的冰棱凭空而现，每支都有碗口粗细，米把来长，冰棱末端最尖最薄最锋利的地方晃着皦皦冷华，如同纯钢打造的刀尖散出青色的锋芒。
这数十支冰棱，围成了一个半球，每一把寒光闪闪的冰刃，都映着明灭的电光。
这光芒清一色指向球心，多面的结晶映满了路西法的身影，宣召着明示的警告。
“哦，我都快忘了，原来你也是会发怒的。”然而路西法完全没有将身后的威胁放在眼中，反而以一种胜利的口吻淡淡的说道，“因为被我说中痛处所以恼羞成怒吗？”
冰凌在空中变化着方位，彼此交错重叠，每三根嵌合成一组，分别对准了他伸展在背后的六片黑翼，冰棱相碰，咯吱作响。
耶和华在意识到圣灵已经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心态就发生了变化，他确实应该尽快离开了。
虽然单纯的威胁对路西法没什么用，但他还是让冰棱缓缓缩小了包围。
然而魔王发出低沉的笑语，贴着耶和华的耳朵说道：“不要装模作样了，你不会伤我，绝对不会，我们打赌。”
“！”
最后两个字让耶和华徒然一怔，那自信满满充满戏谑的语气，真切地调侃出了他的内心。的确，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打算真的伤他。
但转念，只需一瞬。
斩断雷电的速度，迸擦的火星，坚冰升华的蒸汽嘶嘶作响。
通体晶莹的冰锥瞬息化作熊熊燃烧的脱弦之箭，直导路西法六翼。
路西法回头，他的神情里确实透出惊愕。
转眼已近在咫只的寒风纠缠着烈焰，即刻便会洞穿翅骨，焚烧翎毛。
他甚至来不及收起羽翼。
然而，便在那个霎时，流云里降下紫电，携滔天鎏火，燃亮黑空，劈断青霜。
金黄色的大漠飞砂滚滚，狂舞上旋，满目都是风云色变，几乎天地易位。
下一刻，黄沙已经退出视域，惟有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似游动的巨蛇横卧足下。
光阴停滞一秒，震耳欲聋的爆裂声才随着炸开的光芒滚滚而来。
当夺目的光芒终于渐渐黯淡，已是一片天朗气清，聚集的乌云早已溃散百里之外。
裸露的天盖上万千星河如水中千帆疾驰，一轮皓洁如银的满月却将清辉如风般吹向地面，落一地光的斑驳碎影。
然而突如其来的清空只是小小的插曲，溃散的云翳再次汇聚，月的光影流逝，暗夜的阴影再次将这里笼罩。
路西法的眼中映出了支离破碎的冰棱，它们带着还未完全消逝的残焰，接二连三地陨落无底的渊薮。
他的目光停滞了几秒钟，目送着那些冰棱的残骸彻底消失在深渊的尽头，也许这道裂痕一直延伸到了地狱的最底层——延伸到喻表第二次死的硫磺火湖。
魔王缓缓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耶和华，一字一顿地说：“我什么都没做。”
耶和华悄悄闭上了隐没在银发中再一次幻出虚空的圣瞳。
他依然直接将声音传入路西法的脑海：“除了发动冰棱，我也什么都没做。”
真要说他做了什么的话，恐怕只有在冰棱的尖端即将刺穿羽翼的那刻，流过心底瞬间的不忍罢了。只是这份犹豫，这份不愿，这份彷徨，不知不觉与若干纪元前那折断的圣光之翼呼应出了再一次输却赌注的事实。
方才融在云翳之中的飘渺身影，此刻已经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