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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谣不记得她是如何回的小院,只是这一次她在吊篮上待的时间更久了,满脑子胡思乱想,各种碎片交替,去洛夫人院中的确解决了一些问题,但也同时创造了更多的问题,比如……亦谣知道问题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连列举的心思都没有。
不,其实她知道,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最大的问题。
不,不用意识,因为最大的问题一直在她眼前闪现,除了文轩,她还看到了一头短发的楚城。
同一张脸,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那让她心痛至死仍不愿放弃的到底是哪一个?或者说,她同时深爱了两个人,还是说,文轩一直都是楚城的替身?
又或者他们二人本就是一个人,就好像她以前看新白娘子传奇那般,白娘子寻的是那牧童,而她得到的,不过是牧童转世多年后的许仙。而她之所以来到这里,不过是上天在那一世怜悯她,在这一世许她一个不是她哥哥的楚城!
呵,亦谣轻笑,新白娘子传奇都出现了,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笑什么呢?如此开心?”
柔柔一句轻语惊得本就支在吊篮边缘的手臂一下滑落,带着亦谣整个人侧向向下滚落,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待她被扶起时,满身满脸都是泥土,两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袖,脸庞侧着,紧紧闭着双眼。
“傻瓜,为什么不睁眼?”
有泪水自亦谣眼角滑落,“这一定是个梦,我不要醒来。”
嗯……亦谣只觉唇上一凉,眼睛滴答一下便睁开,正对上文轩温柔的双眼。
文轩仅是蜻蜓点水便离开,“现在,是真的了吗?”亦谣心上一阵失落,不由自主的皱眉嘟嘴,文轩又点了一下亦谣的嘴唇,笑道,“怎么几日没见,这般丑了?”
“哪里丑了,”亦谣伸手抹了下脸上的泪痕,水混土成泥在脸上伸展,她还满是倔强,“我是影都第一美女!”
“好,”文轩揽亦谣入怀,“你最美!”
文轩斜倚着吊篮,亦谣靠在他怀里,又是好闻的淡玫瑰香。
“想我吗?”吊篮吱呀作响,文轩轻声开口。
“嗯。”
“那为何不来看我?”
“……”
“亦谣?”
“...…”
“亦谣?”
“我……我寻不到你的宫门。”
“你想我见我,又何需入宫?”文轩轻抚亦谣秀发,语气轻柔带着宠溺。
“嗯?”
“难为我近些天日日混迹在洛川的书房,你竟是一点儿也不知?”
亦谣抬头,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心,语气带着疑惑,“你……是在等我?”
文轩笑看远方,“不知情的恐怕是要当我正在谋划什么大计策,一心防着我呢!”
亦谣心疼的摸着亦谣白皙的脸,泛青眼底,“你若不是日日顶着这样黑的眼出门便好了。”
文轩捉着亦谣的手在唇边亲吻,“不是还有你为我准备的那些混着草药的点心吗?说来你最近真是有些疲懒,那些新款的点心我居然要靠着洛川才品尝的到!”
“嘻嘻,”亦谣眯着眼笑的心虚,“他毕竟是我的财神爷,不巴结着怎么赚钱?”
文轩在亦谣背上一点,正碰在水泡未好之处,疼的亦谣呲牙咧嘴,“求他为何不来求我,难道我就这般不如他吗?”
“当然不是,你这般好,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出卖色相,万一被哪家小姐拐了去,我可怎么办?洛川无所谓啊,他脸皮很厚的!”
呵,文轩轻笑,再次把亦谣抱紧。
两两无言,突然袭来的尴尬,让亦谣大夏天都感觉能呼出哈气。
“轩。”
“嗯?”
亦谣欲言又止,洛夫人的话环绕于耳,她是不是该把所有一切和盘托出?是不是只有像一张白纸才是真的坦诚?
“我……我其实……”亦谣想说,她其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我师父……”亦谣想说,她师父不是七夜而是玄初晨,“我……我同他……”亦谣想说,她其实不止是夜探过四皇子宫,她还同他一起饮过酒,可是,真的该如此吗?她怎么突然就是觉得说不出口呢?
“轩,其实,我是有事瞒着你的。”
“嗯,我知道。”
“我同四皇子没关系的。”
“嗯,我知道。”
“我同洛川也没关系的。”
“嗯,我知道。”
亦谣抬头,“你都知道?”
文轩测了测身,手指轻挑亦谣下巴,复又轻轻在亦谣唇间一吻,“来的是有些奇怪,但一个女子是否倾心于我,还是很好判断的。”
“那你那日为何……”
“为何不说娶你?”
“嗯!”
文轩重新揽亦谣入怀,亦谣乖乖伏在他的胸口,静静等待。
半晌,文轩长叹一口气,“的确是个好问题啊,即便那日求娶,也不过是句戏言,我却连句戏言都不愿意说,白白惹了你这般不悦,白白乱了我的心思。”
就是说呢,亦谣心里小声嘀咕。
“谣儿,对我来说,你很特别,特别到我甚至觉得如果那般戏言,却是将你看轻了,我若当真要娶你,自会去同父皇禀明心迹,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而不是那般草率,好像谣儿你是没人要的丫头!”
嗯?亦谣静静听着,心里一点点泛甜,这一切竟是一场误会吗,她侧头看向文轩,“原来你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