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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血淋淋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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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以魔为名？初晨摇头，又点头。
“是呀，”后面几层亦谣记不得了，不过前几层都是啊！
“嗯，对，也不对！心法之名源于它数位拥有着之一，而这魔铃之名可大大早于此啊！”
“那……”亦谣不懂功夫和兵器与功法心法这些的关系，有些不解的看向初晨，“就是因为能控制人心？”
初晨点点亦谣额头，“这下说的，有些接近了！能控制人心，制造幻术的功法、兵器不在少数，可因为人心难测，故而大多需要多年修炼方可小成。而此铃奇妙的地方便在此，若是无缘者，终其一生也仅徘徊于首层，无法精进，若是有缘者，仅需数年即可大成。铃铛只能是铃铛，那奥妙就只能是功法，据为师观察，每个习术者面对术法时的解法皆不相同，而这解法不同，估计就是有缘与无缘、缘深缘浅的划分。”
嗯，亦谣慢慢领悟缓缓点头。
“叮铃铃的几声，便可轻易控制人心，故而多数人认为它是不祥的，但为师却认为，武器就是武器，无善恶正邪之分，关键的只是施术人而已。就好比你现在所处的第二层级，驱魔入心，你可以在心中描绘一个悲惨痛苦之状打入人心，亦可以描绘一幅灿然美景，送人一梦！亦正亦邪，谁又说的清楚。”初晨顿顿，认真看看亦谣，“你心本善，原本为师传你此铃时并不担心，可是正因为你善良，今晚猛然看到那一幕，才会如此被体内余毒侵害走火入魔，说来，”初晨有些心疼的看向亦谣，“让你有此一劫，是为师大意了！”
“啊！”亦谣惊呼一声，她就说她醒来之后好像忘了什么，她只震撼于自己缘何如此狠手伤人，却完全忘记了自己出手的原因，“孩子！”亦谣感觉自己脑子嗡的一下响了，再也坐不住了，“师父，那孩子呢？”
“嘘，”初晨温柔的安抚这亦谣，“放心，”指指身后马上背着的用树枝做成的篓筐，“他，睡得很安稳。”
亦谣想起了自己翻开包袱一角看到的样子，伏在初晨肩头，眼眶开始泛红，“师父，他还只是个婴孩，缘何会如此？”
初晨望向无边黑暗的眼神很是严肃，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
“茫茫人海，偌大个定城，可惜找不到他的娘亲了，师父，我们回城后找一处地方，帮他入土为安吧。”
“勿需回城，”初晨一指前方，“我想那里便有她的娘亲。”
“嗯？”亦谣目光从初晨脸上移开，顺着他的手看去，几只火把一片火光，原来已经快要走到树林边缘了，“那是？”
语未尽，嘴巴已经被初晨捂住，“嘘”的一声让亦谣立刻明白初晨的意思，虽然她不明白面对影朝兵马为何需要隐藏要禁声，不过既然是师父的意思，那便也并没有可质疑。
马儿也很聪明，小心踩踏横向移动，默默于密林之中隐藏自身及背上两人。
亦谣有一些迷惑，这对身着影朝兵服的将士在这里干些什么，他们应该是负责在新开垦的天地外围巡逻，保护开垦百姓的，这种天快亮的时候，在树林外挖坑是要干些什么？种树吗？怎么有一种莫名鬼鬼祟祟之感？
这是一组七人队伍，为首一人站在坑旁，看着手下人静默忙碌，在亦谣出声时刻回头望来，最终因为黎明前的黑暗，除了森森树林外，什么也没有看到。
被这猛然的一眺吓到，亦谣赶紧屏住了呼吸，不过也并不需要，因为她即将被眼前情景惊到如被大手扼喉，无法呼吸。
那是？亦谣眼睛都不眨，两手无意识的紧抓初晨胸口衣服，脑袋如同有两根银针同时射入般，激起万千风浪。亦谣有些颤抖的指着那对士兵，又指指篓筐中的孩子，不可置信的看向初晨，“他们在……”
初晨墨黑色的瞳孔被远处火光点燃，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那些便是这孩子的家人。”
亦谣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这对士兵对待尸体恭恭敬敬的样子，她一点都不怀疑他们的死因必是因为刚刚那对伊国骑兵，而正是由于这一点，更是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卷走亦谣整个身心，让她几乎被这种无力感压垮。
眼睁睁看着数具尸体放入坑中，亦谣分明认得，其中一个便是她今日在酒家遇上的那个兄台。期间初晨数次抬手想盖上亦谣的双眼，都被亦谣拒绝，她好想回到饮酒那一刻，回到酒家，告诉刘兄，孩子刚刚满月，何必远行？
临近尾声，亦谣看到兵士在土坑中央中下一棵小树，也注意到树林边缘稀疏新栽的树苗，冷风吹过，呜咽声响，阴风阵阵。
默默来默默走，默默挖默默埋，默默栽默默祭，彼此间没有交谈，甚至没有眼神沟通，仿佛彼此都在内心鄙视着彼此，待到一切结束之后，迅速形成一列，踏着整齐的步伐依旧去巡视着边防，好似刚刚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阵风吹来，一切烟消云散，就好像那刘氏一家已然乘着车马远走，到更东的地方开拓良田，沐浴皇恩，希冀着出生时红霞漫天的孩子将来能有个好出息。
黎明前夕，黑暗中的黑暗，弥漫亦谣整个内心。
她不知道初晨如何准确的用内力吹散土坑一角，露处一只女人的手，紧攥破碎布料一角，看着同那孩子包袱蛮像。初晨将孩子置在女人身旁，再次卷着冷风将他们埋葬。
亦谣闻到阵阵酒香，同初晨并肩再拜，无限凄凉。
待到太阳再次踏出地平线之时，亦谣已然身在客栈房内。
不知道小二收了初晨多少赏钱，能在这样的时分，迅速送来一大桶热水，来温暖亦谣冰凉身心。
“师父，”亦谣泡在水中，身子暖了，心中却更加冰凉，原本的怀疑，在初晨如此关怀如此体贴下，变成了坚定的事实，“真的是他吗？”
呼，亦谣深深呼出一口气，脑子有一种快要炸了的感觉。
昨天他们分明是从北边出的乾通城，若是没有异议，应该是原路返回，而亦谣很清楚，他们最后发现异样之地是东门附近了。她一点都不会好奇，师父是怎么知道孩子家人就在附件的，因为这一点很明显，若不是她昨日走火入魔记忆混乱，她也一样能分析的出来。
那七人一对的兵士，服装分明是影朝的兵，这点从他们对百姓尸体的尊敬程度也确定无疑，并且，从伊朝兵士的嚣张放肆和影朝兵士的冷静熟稔看来，昨夜之事都不是第一次发生，那为什么乾通城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就只是一点风声而已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使四月天盖着棉被的亦谣都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乾通城拨派固定兵士出城保护百姓是真的，而他们另一个遇到未及保护而惨死的百姓，及时毁尸灭迹掩人耳目的潜在任务也是真的。
良田外棵棵新起的小树迟早会变成参天大树供人乘凉，而后来人是否真的明白前人为了这一片树荫而付出了些什么？亦谣深表怀疑。
能做到支配官兵的，乾戟，而控制流言获利者，文轩，故而能为此事者无外乎他二人，那究竟是谁呢？又或者，勾结？
呸呸，亦谣心里默默骂了自己一句，贪官污吏才叫勾结！如何能用这种词形容文轩。
头疼，师父非三国任何一国之人，对昨夜之事仅涉道德，同亦谣这种已然当自己是影朝之人的人不同。但这一点不妨碍师父的消息来源之灵通，自己同文轩的关系，没有正式对师父讲过，约莫师父也并非一无所知吧。
所以，师父现在对自己的额外照顾，更加让亦谣觉得，师父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这个事是不是真的同文轩有关？
另外，她刚刚收到了七夜的回信，陈礼办事还是得力的，短短数日，乾通城以东几个受灾严重饥荒之地，已然开设了施粥点，因为文轩这边赈灾手腕硬功夫巧，故而，凭着现有调来的银钱粮食，可以撑一段时间。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亦谣现在反而最担心的不是粮食，而是百姓会不会没有收到足够的消息就贸然出城开荒，白白丢了性命。
政治、国策，即便真的出之文轩之手，他的理由，他的目的，亦谣完全了解，甚至说，若是没有亲眼所见那些鲜血横流妻离子散，她或许也会被这国家大义所迷惑，认为为了一朝之荣辱或者单单就是文轩的前途，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可是现在，亦谣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全部都是那孩子最后的模样，当真实地血淋淋就在眼前，那些所谓的牺牲从平面走向立体，她还能一咬牙一闭眼度过这一关吗？
至少七夜现在回来了，施粥那边陈礼看着暂时应该无碍，要不要让七夜去查查？
七夜暗卫出身，调查这事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若是乾戟，那还好，若是文轩，唉，亦谣叹口气，片刻，猛的把头整个蒙在被子里。
这里重要，东边百姓也是重要，这里兵强马壮尚且如此，东边兵弱，百姓又该如何？亦谣点点头，看来还是要辛苦七夜再远行一次了。
一夜辛苦，诸事繁多，再是震惊，热浴之后，亦是疲乏，纵使亦谣再想坚持，此刻意识也已开始渐渐涣散，沉沉睡去。
初晨立于亦谣房门之口，手中一碗白粥由热转凉，终是没有敲门进去，身后微风吹起衣角，转身看到身后风尘仆仆依旧杀气十足的七夜，那眼神分明就是若是初晨有半分不轨，就别想活着踏出客栈一步。
呵，初晨收起一脸的严肃，重新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满不在乎的走近七夜，“回来了？”
“嗯！”
初晨指指屋子，“自己半斤八两，还总以为天下无敌，多管闲事的毛病永远都改不了，摊上这样的主子，七夜你任重而道远啊！不过”直接把粥塞进七夜怀中，“她身边的豺狼虎豹从来都不是我，若你真想保护她，莫要再离开她半步，我今日救得了她的脸，来日未必救得了她的命！”
七夜皱眉，莫不可查的点点头，避开初晨眼光，轻声怕吵醒屋内人儿，“多谢玄少主提醒。”
初晨脚步没停，摇头苦笑，“谁叫我摊上这么个傻徒弟呢，一世英名居然沦落到同你同病相怜，流年不利啊！”
“七夜久未闯荡江湖，但知做人不可背主，但徒儿不肖，大可逐出师门。”七夜瞟一眼初晨，“前路纵使刀山火海，在下也只得陪着主子趟，但若玄少主不愿，倒也不是没有解救之法！”
“你？”初晨几乎被气到笑，绕着七夜看了一圈，甚至在七夜脸上看到一丝耻笑，“可以啊你，那丫头武功没怎么见长，你这口才倒是进步不少啊，都会出口伤人啦，人言你夜影魅剑能动手决不动嘴，现下看着……好心提醒你，若是再同这丫头走的这么近，小心一世英名尽毁啊！”
“有玄少主陪着，我这小小仆从也未见得亏！”
“好啊，”初晨扔给初晨一小瓷瓶，呵呵笑道，“我的内力消耗的已是很多，现在正好看看，你对你家主子有几分真心！”
七夜认真看看手中瓶子，又看看包裹它的使用说明，一惊，“亦谣又受伤了？”
噗呲，初晨笑出了声，“这个“又”字用的真好，你家主子别的本事一般，若论这弄伤自己的能力，却是无人可出其右。”
呵呵，初晨后续的笑有些尴尬，毕竟他总不能告诉七夜，这毒是自己给亦谣下的吧！
“另外，用这个帮你家主子恢复真容吧，爷我呢，还有事，”初晨笑笑看着七夜，“同她说我就不道别啦，再另外，稍微提醒一下，可能有点儿疼。”话未尽，初晨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在七夜看不到的地方，凝视许久。
当然他最后还是离开了，因为他还是没有听到，亦谣用药时对他的愤怒。
“玄初晨！！！！！！”
魔？以魔为名？初晨摇头，又点头。
“是呀，”后面几层亦谣记不得了，不过前几层都是啊！
“嗯，对，也不对！心法之名源于它数位拥有着之一，而这魔铃之名可大大早于此啊！”
“那……”亦谣不懂功夫和兵器与功法心法这些的关系，有些不解的看向初晨，“就是因为能控制人心？”
初晨点点亦谣额头，“这下说的，有些接近了！能控制人心，制造幻术的功法、兵器不在少数，可因为人心难测，故而大多需要多年修炼方可小成。而此铃奇妙的地方便在此，若是无缘者，终其一生也仅徘徊于首层，无法精进，若是有缘者，仅需数年即可大成。铃铛只能是铃铛，那奥妙就只能是功法，据为师观察，每个习术者面对术法时的解法皆不相同，而这解法不同，估计就是有缘与无缘、缘深缘浅的划分。”
嗯，亦谣慢慢领悟缓缓点头。
“叮铃铃的几声，便可轻易控制人心，故而多数人认为它是不祥的，但为师却认为，武器就是武器，无善恶正邪之分，关键的只是施术人而已。就好比你现在所处的第二层级，驱魔入心，你可以在心中描绘一个悲惨痛苦之状打入人心，亦可以描绘一幅灿然美景，送人一梦！亦正亦邪，谁又说的清楚。”初晨顿顿，认真看看亦谣，“你心本善，原本为师传你此铃时并不担心，可是正因为你善良，今晚猛然看到那一幕，才会如此被体内余毒侵害走火入魔，说来，”初晨有些心疼的看向亦谣，“让你有此一劫，是为师大意了！”
“啊！”亦谣惊呼一声，她就说她醒来之后好像忘了什么，她只震撼于自己缘何如此狠手伤人，却完全忘记了自己出手的原因，“孩子！”亦谣感觉自己脑子嗡的一下响了，再也坐不住了，“师父，那孩子呢？”
“嘘，”初晨温柔的安抚这亦谣，“放心，”指指身后马上背着的用树枝做成的篓筐，“他，睡得很安稳。”
亦谣想起了自己翻开包袱一角看到的样子，伏在初晨肩头，眼眶开始泛红，“师父，他还只是个婴孩，缘何会如此？”
初晨望向无边黑暗的眼神很是严肃，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
“茫茫人海，偌大个定城，可惜找不到他的娘亲了，师父，我们回城后找一处地方，帮他入土为安吧。”
“勿需回城，”初晨一指前方，“我想那里便有她的娘亲。”
“嗯？”亦谣目光从初晨脸上移开，顺着他的手看去，几只火把一片火光，原来已经快要走到树林边缘了，“那是？”
语未尽，嘴巴已经被初晨捂住，“嘘”的一声让亦谣立刻明白初晨的意思，虽然她不明白面对影朝兵马为何需要隐藏要禁声，不过既然是师父的意思，那便也并没有可质疑。
马儿也很聪明，小心踩踏横向移动，默默于密林之中隐藏自身及背上两人。
亦谣有一些迷惑，这对身着影朝兵服的将士在这里干些什么，他们应该是负责在新开垦的天地外围巡逻，保护开垦百姓的，这种天快亮的时候，在树林外挖坑是要干些什么？种树吗？怎么有一种莫名鬼鬼祟祟之感？
这是一组七人队伍，为首一人站在坑旁，看着手下人静默忙碌，在亦谣出声时刻回头望来，最终因为黎明前的黑暗，除了森森树林外，什么也没有看到。
被这猛然的一眺吓到，亦谣赶紧屏住了呼吸，不过也并不需要，因为她即将被眼前情景惊到如被大手扼喉，无法呼吸。
那是？亦谣眼睛都不眨，两手无意识的紧抓初晨胸口衣服，脑袋如同有两根银针同时射入般，激起万千风浪。亦谣有些颤抖的指着那对士兵，又指指篓筐中的孩子，不可置信的看向初晨，“他们在……”
初晨墨黑色的瞳孔被远处火光点燃，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那些便是这孩子的家人。”
亦谣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这对士兵对待尸体恭恭敬敬的样子，她一点都不怀疑他们的死因必是因为刚刚那对伊国骑兵，而正是由于这一点，更是形成一个大大的漩涡，卷走亦谣整个身心，让她几乎被这种无力感压垮。
眼睁睁看着数具尸体放入坑中，亦谣分明认得，其中一个便是她今日在酒家遇上的那个兄台。期间初晨数次抬手想盖上亦谣的双眼，都被亦谣拒绝，她好想回到饮酒那一刻，回到酒家，告诉刘兄，孩子刚刚满月，何必远行？
临近尾声，亦谣看到兵士在土坑中央中下一棵小树，也注意到树林边缘稀疏新栽的树苗，冷风吹过，呜咽声响，阴风阵阵。
默默来默默走，默默挖默默埋，默默栽默默祭，彼此间没有交谈，甚至没有眼神沟通，仿佛彼此都在内心鄙视着彼此，待到一切结束之后，迅速形成一列，踏着整齐的步伐依旧去巡视着边防，好似刚刚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阵风吹来，一切烟消云散，就好像那刘氏一家已然乘着车马远走，到更东的地方开拓良田，沐浴皇恩，希冀着出生时红霞漫天的孩子将来能有个好出息。
黎明前夕，黑暗中的黑暗，弥漫亦谣整个内心。
她不知道初晨如何准确的用内力吹散土坑一角，露处一只女人的手，紧攥破碎布料一角，看着同那孩子包袱蛮像。初晨将孩子置在女人身旁，再次卷着冷风将他们埋葬。
亦谣闻到阵阵酒香，同初晨并肩再拜，无限凄凉。
待到太阳再次踏出地平线之时，亦谣已然身在客栈房内。
不知道小二收了初晨多少赏钱，能在这样的时分，迅速送来一大桶热水，来温暖亦谣冰凉身心。
“师父，”亦谣泡在水中，身子暖了，心中却更加冰凉，原本的怀疑，在初晨如此关怀如此体贴下，变成了坚定的事实，“真的是他吗？”
呼，亦谣深深呼出一口气，脑子有一种快要炸了的感觉。
昨天他们分明是从北边出的乾通城，若是没有异议，应该是原路返回，而亦谣很清楚，他们最后发现异样之地是东门附近了。她一点都不会好奇，师父是怎么知道孩子家人就在附件的，因为这一点很明显，若不是她昨日走火入魔记忆混乱，她也一样能分析的出来。
那七人一对的兵士，服装分明是影朝的兵，这点从他们对百姓尸体的尊敬程度也确定无疑，并且，从伊朝兵士的嚣张放肆和影朝兵士的冷静熟稔看来，昨夜之事都不是第一次发生，那为什么乾通城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就只是一点风声而已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使四月天盖着棉被的亦谣都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乾通城拨派固定兵士出城保护百姓是真的，而他们另一个遇到未及保护而惨死的百姓，及时毁尸灭迹掩人耳目的潜在任务也是真的。
良田外棵棵新起的小树迟早会变成参天大树供人乘凉，而后来人是否真的明白前人为了这一片树荫而付出了些什么？亦谣深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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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亦谣心里默默骂了自己一句，贪官污吏才叫勾结！如何能用这种词形容文轩。
头疼，师父非三国任何一国之人，对昨夜之事仅涉道德，同亦谣这种已然当自己是影朝之人的人不同。但这一点不妨碍师父的消息来源之灵通，自己同文轩的关系，没有正式对师父讲过，约莫师父也并非一无所知吧。
所以，师父现在对自己的额外照顾，更加让亦谣觉得，师父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这个事是不是真的同文轩有关？
另外，她刚刚收到了七夜的回信，陈礼办事还是得力的，短短数日，乾通城以东几个受灾严重饥荒之地，已然开设了施粥点，因为文轩这边赈灾手腕硬功夫巧，故而，凭着现有调来的银钱粮食，可以撑一段时间。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亦谣现在反而最担心的不是粮食，而是百姓会不会没有收到足够的消息就贸然出城开荒，白白丢了性命。
政治、国策，即便真的出之文轩之手，他的理由，他的目的，亦谣完全了解，甚至说，若是没有亲眼所见那些鲜血横流妻离子散，她或许也会被这国家大义所迷惑，认为为了一朝之荣辱或者单单就是文轩的前途，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可是现在，亦谣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全部都是那孩子最后的模样，当真实地血淋淋就在眼前，那些所谓的牺牲从平面走向立体，她还能一咬牙一闭眼度过这一关吗？
至少七夜现在回来了，施粥那边陈礼看着暂时应该无碍，要不要让七夜去查查？
七夜暗卫出身，调查这事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若是乾戟，那还好，若是文轩，唉，亦谣叹口气，片刻，猛的把头整个蒙在被子里。
这里重要，东边百姓也是重要，这里兵强马壮尚且如此，东边兵弱，百姓又该如何？亦谣点点头，看来还是要辛苦七夜再远行一次了。
一夜辛苦，诸事繁多，再是震惊，热浴之后，亦是疲乏，纵使亦谣再想坚持，此刻意识也已开始渐渐涣散，沉沉睡去。
初晨立于亦谣房门之口，手中一碗白粥由热转凉，终是没有敲门进去，身后微风吹起衣角，转身看到身后风尘仆仆依旧杀气十足的七夜，那眼神分明就是若是初晨有半分不轨，就别想活着踏出客栈一步。
呵，初晨收起一脸的严肃，重新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满不在乎的走近七夜，“回来了？”
“嗯！”
初晨指指屋子，“自己半斤八两，还总以为天下无敌，多管闲事的毛病永远都改不了，摊上这样的主子，七夜你任重而道远啊！不过”直接把粥塞进七夜怀中，“她身边的豺狼虎豹从来都不是我，若你真想保护她，莫要再离开她半步，我今日救得了她的脸，来日未必救得了她的命！”
七夜皱眉，莫不可查的点点头，避开初晨眼光，轻声怕吵醒屋内人儿，“多谢玄少主提醒。”
初晨脚步没停，摇头苦笑，“谁叫我摊上这么个傻徒弟呢，一世英名居然沦落到同你同病相怜，流年不利啊！”
“七夜久未闯荡江湖，但知做人不可背主，但徒儿不肖，大可逐出师门。”七夜瞟一眼初晨，“前路纵使刀山火海，在下也只得陪着主子趟，但若玄少主不愿，倒也不是没有解救之法！”
“你？”初晨几乎被气到笑，绕着七夜看了一圈，甚至在七夜脸上看到一丝耻笑，“可以啊你，那丫头武功没怎么见长，你这口才倒是进步不少啊，都会出口伤人啦，人言你夜影魅剑能动手决不动嘴，现下看着……好心提醒你，若是再同这丫头走的这么近，小心一世英名尽毁啊！”
“有玄少主陪着，我这小小仆从也未见得亏！”
“好啊，”初晨扔给初晨一小瓷瓶，呵呵笑道，“我的内力消耗的已是很多，现在正好看看，你对你家主子有几分真心！”
七夜认真看看手中瓶子，又看看包裹它的使用说明，一惊，“亦谣又受伤了？”
噗呲，初晨笑出了声，“这个“又”字用的真好，你家主子别的本事一般，若论这弄伤自己的能力，却是无人可出其右。”
呵呵，初晨后续的笑有些尴尬，毕竟他总不能告诉七夜，这毒是自己给亦谣下的吧！
“另外，用这个帮你家主子恢复真容吧，爷我呢，还有事，”初晨笑笑看着七夜，“同她说我就不道别啦，再另外，稍微提醒一下，可能有点儿疼。”话未尽，初晨已消失在夜色之中，在七夜看不到的地方，凝视许久。
当然他最后还是离开了，因为他还是没有听到，亦谣用药时对他的愤怒。
“玄初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