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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祸根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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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多大了,还和姐姐撒娇,”林佳儿抱着妹妹,“也不怕人看了笑话。”
    “多大都是姐姐的妹妹呢!”
    “傻丫头,和姐姐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呢?”
    “姐姐!”林玥儿披散着头发抬起头,满是娇嗔,此时发髻虽凌乱,但较之油光光的发髻,这般模样才是少女该有的,“真的没有!女子婚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玥儿怎敢尘心乱寄?”
    “当真没有?”
    “没有!”虽有男子面貌自眼前一扫而过,林玥儿还是干干脆脆一口否认。
    “没有就没有吧!”林佳儿摸摸妹妹的脸,她又希望妹妹能嫁身边帮自己,又希望妹妹能有个喜欢的人,就好像她喜欢殿下那般。想到影文澈,林佳儿面色泛红,看看眼前的妹妹,林佳儿心中泛酸,“妹妹,殿下不好吗?能告诉姐姐,你为何不愿随姐姐一同入宫?”
    “姐夫,很好,玥儿看的出来,姐夫对姐姐很好,”玥儿咬着下唇,说的有些犹豫,“可是,玥儿觉得……”
    林佳儿皱着眉等着妹妹下文,半天没有反应。
    林玥儿目光向下,没有正视姐姐的目光,“玥儿觉得,那种好不像是父亲对母亲的好,像是父亲对姨娘的好,”林玥儿顿了又顿,“玥儿想找的是父亲对母亲的那种好,即便找不到,”林玥儿抬头,目光出奇的明亮,“玥儿希望能找个人给他那种好!”
    林佳儿笑容僵在脸上,一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姐姐,”林玥儿吓到,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姐姐,玥儿瞎说的,玥儿什么都不懂的,姐姐莫要当真。”
    林佳儿呵呵笑开,肩膀抖动,捋一捋鬓角散乱的发丝,看着玥儿,把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拍拍,“玥儿,你还小,什么好不好的,到最后不都一样吗?”林佳儿起身,挺着肚子,缓缓走到窗边望着天空,目中划过丝丝落寞,“父亲对母亲的好,又怎样?母亲去后,不还是有了姨娘?而且你莫忘了,姨娘可是带子入府,父亲对母亲是真的好吗?比翼双飞?举案齐眉?呵呵,”林佳儿摇头,“都是假的,玥儿,”林佳儿回过头来望着妹妹,落寞尽散,皇子侧妃的气势瞬间升起,阳光斜斜打下,看不清楚表情,“权势才是真的!”
    “姐姐……”
    哼,林佳儿冷笑,“还记得我出嫁前,咱们姐妹过得什么日子吗?姨娘就不说了,林子羽那个畜生的欺负,还少吗?这个时候,爹爹呢,爹爹又在哪里逍遥快活,他何时记得他的原配夫人和咱们姐妹?”
    林佳儿一步步走近妹妹,声音越来越冷,“可是,现在呢,别说姨娘,就连爹爹敢说我一个不字吗?”
    “姐姐,爹爹他……”
    “傻妹妹,若是没有我,你真以为就凭那么个侍女,能保得你如今清白?”
    林佳儿抓住林玥儿双臂,尖尖的指甲隔着肉,简直要刺入林玥儿肌肤,林玥儿身子颤抖,现在的姐姐让她有些害怕,“姐姐,姐姐,你放开玥儿,你弄疼玥儿了。”
    “玥妹妹,你在吗?”林子羽猥琐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吓得林玥儿身子一震。
    林佳儿瞬间从刚才的情绪中苏醒,放开妹妹的胳膊,不屑的看向门口位置,冷冷开口,“何事?”
    “佳姐姐也在啊,小弟没事,就是新得了些许宝贝,想来送给玥妹妹,正巧姐姐也在,姐姐见多识广,帮弟弟掌掌眼?”
    “油嘴滑舌!”林佳儿轻淬一口,不屑说道,正看到一旁的妹妹猛的摇头,眼中全是恐惧。尽管这些年碍着自己的身份,妹妹还是没少受欺负吧,想到此处,顿时火气上头,浑身燥热无比,哪里还记得什么分寸,“滚!”声音不大,足够清晰。
    “姐姐,什么?”林子羽不是没听到,就是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我说,滚!”林佳儿不是用喊的,也是足够清晰,她冷笑着起身,指着门边让妹妹看好。
    林子羽哪里受过这等辱骂,给你脸还反了天了,下意识抬脚便要踹门,“你个贱……”
    他的话还未说完,有刀刃自后而出,一下子便环在他脖间,冰凉之意瞬间传遍全身,林子羽停下腿上动作,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慢慢向后转身,看到了一脸严肃的向翼及他身后跟着的一队护卫。
    “向侍卫,有话好好说……”
    向翼没有给林子羽多说的机会,一脚踢在林子羽肚子上。林子羽直直飞出好几米外才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护卫两列排开,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林子羽跪在院中。向翼立于门边,微微向内颔首,恭敬道,“向翼来迟,侧妃恕罪。”目光随即扫过跪着的林子羽,只怪自己刚才用力太轻。
    半晌过去,四下空气静的恍如凝滞时,房门才缓缓打开,林佳儿一身大红披风将身体完全盖住,发髻由步摇金簪牢牢束住,在林玥儿的搀扶下稳步走出房门。
    向翼带头,侍卫一下全部跪了下去。
    同林玥儿惶恐的表情不一样,林佳儿在看向院内跪着的林子羽时,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唇边泛出丝丝笑意,素手自身边微微上抬,“起吧。”
    侍卫应声而起,却依旧没有一个敢抬头的。向翼向前行一步,站在林佳儿身后一米处。有小厮自后端出靠椅,林佳儿坐定后,冲向翼轻轻颔首,“多谢向侍卫!”
    向翼惶恐,连忙行礼道,“向翼不敢,这……”指指林子羽,“不知侧妃希望如何处置?”
    林玥儿一早就看到吐血的林子羽,满是害怕,他可是林家独子,爹爹宠爱至极,姐姐再生气也不能如此啊,都怪自己,受点委屈又如何呢,平白连累了姐姐。林玥儿拉拉姐姐衣袖,示意姐姐莫要继续。
    林佳儿恍若未觉,只是冷冷瞧着,“向侍卫,入宫多年,我还当真未曾见过这等架势,真是不知冲撞殿下妃子该当何罪?”
    “若是换做旁人,重可至杖毙,轻可杖责五十,可公子羽是……”
    “王子犯法尚与民同罪,向侍卫,你可明白?”
    向翼眼睛一眨,立即颔首道,“属下明白!”转身冲着侍卫高声言道,“准备刑具,杖毙!”
    林佳儿冷笑,林玥儿惊恐,林子羽又怒又怕,团衬以向翼为首一干面无表情的侍卫,不大的院子,好不精彩,待林太守携续弦夫人杜氏赶到时,林子羽嘴里含着不知谁的袜子,结结实实挨了好几十棍。
    林太守一进院便看清了形势,虽不知为哪般,单看林佳儿面色即便是他来了也未有改变,便知事情没那么简单。
    故而一面忍住心疼,拉着杜氏恭敬朝林佳儿坐处走去。杜氏哪里看得儿子受这般苦,飞扑着就要去挡儿子身上的棍子,被丈夫狠狠一拉咬着嘴唇冷静下来,她是聪明人,忍下心中破口大骂,眼含泪水的随丈夫一起向林佳儿行礼。
    林佳儿好似都未察觉二人靠近,眼神集中在手中茶杯,就好像里面有什么新奇事物般。
    林玥儿左右看看姐姐与父亲,心中惊鼓大震,赶忙起身向父亲行礼,一面猛的拉着姐姐衣衫。
    林佳儿目光看向妹妹,满是疑惑,转而一转,才好似刚刚瞧见行了半天礼的林氏夫妇,紧着放下手中茶杯,口中称着不敢,欲起身向他二人行礼。
    林太守赶忙连连行礼,尊卑有别,不可乱了规矩,又吩咐林玥儿好好照顾姐姐,万不可动了胎气。
    林佳儿本就并非真心,一推一让顺势便坐了下来,吩咐下人为二人看座。
    林子羽看着父母来了,原本有气无力的叫声瞬间变成了高呼,连哭带喊的叫声,听的杜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满眼皆是对林佳儿姐妹的怨恨,低着头一直抹眼泪愣是不敢抬头。
    林佳儿丢了眼神给向翼,向翼一伸手,停止行刑。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架着林子羽过来,倒在院子正中。
    眼看亲儿在旁,杜氏再也忍受不住,一把将林子羽抱在怀中,看见儿子惨白的脸咬破的嘴唇,险些两眼一黑几欲昏死过去。
    向翼瞟一眼院中母子,看林佳儿没有反应,亦未有异,躬身对林佳儿道,“回禀侧妃,擅闯侧妃寝室冲撞侧妃,本应杖毙,因您念及亲弟年幼,仅责一百,已行刑完毕。”
    “一百?向侍卫,我说过,弟弟年幼,小惩大诫即可,怎得我一个没注意,你便下如此狠手?”
    “属下有罪!”向翼赶忙单膝跪地。
    “没……”杜氏那边喃喃好像要说什么,林太守赶忙抢道,“与向侍卫无关,下官书房内便听说这不孝子冲撞侧妃您,都怪下官平时管教不严,才使他犯下如此大错,下官急着赶来就是怕您惦着手足之情手下留情坏了规矩。”
    “父亲,姐姐也是为了我才……”林玥儿着急解释,林佳儿白了妹妹一眼,起身扶起父亲,“爹爹,这当真是在怪女儿了,本来这事儿也不大,妹妹虽是黄花闺女,毕竟兄妹一体,闺房倒也不是不能进,只是女儿毕竟嫁了人的,今日之事,若是殿下在此,还不知要如何处置?再说,女儿想着,父亲不是一直想让殿下为子羽弟弟谋个差事吗?他若一直是这么个品行,将来恐怕可就不是挨几下板子这般容易了,故而女儿想着,不如就借着这个契机,给他个教训,提醒着三思而后行!”
    林太守满脸挂着理解的笑,热络的拉着林佳儿的手,“侧妃所言极是,下官谨记!”
    一家人虚而假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听的林玥儿头疼,她有些恍惚,她想起了母亲,想起母亲在时的父亲,想起了未进宫前的姐姐,只是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四下除了姐姐林佳儿外,已无人。
    林子羽被林太守带走,侍卫被向翼带走,一时间满满当当的院子空空荡荡,姐姐林佳儿盯着自己,眼中满是话语。
    “姐,你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林佳儿冷笑,“不过是些皮肉伤,哪里就过了?林子羽平时是怎么对你的,忘了?”
    “我……”林玥儿眼眶泛红,有泪水在打转。
    “唉!”林佳儿看着妹妹如此,心中满是疼惜,摸着妹妹头说,“姐姐今儿个说话是有些重了,可这道理你要看清。姐姐像你这般年纪时,也很相信那些情啊爱啊的东西,可现在想来,当时真是傻,又有什么会比权势来的更实在呢?姐姐不知道你心中的那个人是谁,如是背景一般,你将来还是免不了被杜氏母子欺辱,姐姐不是神,护不了你一辈子,可如果背景了得,你并非嫡长女,去了也只能做小,若真是如此,同是侧室,莫不如来四殿下宫里陪陪姐姐,饶是你心中的人再是有身家,也不会比殿下更为尊贵!”林佳儿拉着妹妹的手,满是真诚,“殿下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等你进了府,一来咱们姐妹能团聚,二来你我二人联手,还怕收不了殿下的心,假如有一天殿下……”林佳儿压低声音,向天做了个恭敬的手势,“莫说是林子羽,就是爹爹,敢再对你说个不字?即便再是不济,殿下总会是个亲王,做个亲王妃也不算委屈你!”
    “姐姐,”林玥儿声音拖得老长,心中百转千回,思绪纷乱,不知如何回答,使劲儿绞着手绢,“容妹妹再想些时候吧!”
    说了多少天,林佳儿头次看妹妹有些松动,心中很是开心,赶忙说道,“还想些什么呀,我的傻妹妹,你真当殿下府这么好进呢?今下如此一闹,等殿下公干结束带姐姐走了,你当杜氏母子会饶了你?你当真想好了要留在这边受辱吗?”
    “我……”林玥儿哑口无言,无疑,刚刚姐姐的行为当真是断了她的后路啊,想想林子羽几乎打残的下半身,想想杜氏临走前的眼神,好似一桶冰水从上倒下。
    “莫要再犹豫,等殿下回来,我即刻禀告殿下,随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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