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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城!
小七送的玉葫芦镇纸下方所刻得名称,亦谣悠哉悠哉躺在马背上,嘴里念了一遍又一遍。
人家说,影都并非是影朝建朝时定的城池,而是第二任皇帝迁都所得,基本位于影朝中心,而作为亦谣此行目的地的定城,位于影都以北,地理位置绝佳。
古时修路不易,但凡能有官道连着影都的城池,发展都不会太差,而这定城又是通向西线和东线的必经之路,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定城绝对称得上北塞第一名城,外加靠近邻国,便于贸易往来,繁华程度决不亚于影都。
亦谣此次出来,也算是长了见识,她自打穿越而来,便一直困在洛府,好容易出了府,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影都。同时,拜影氏兄弟们所赐,现在连影都的街道她都不敢大逛,简直不要太可怜。
影文典新仇旧怨,没得说,见了就得跑;影文澈喜怒莫测,不好惹,能躲就躲,文轩倒是……嘻嘻嘻,不过听小七说,文轩喜欢温柔的女子,导致亦谣在文轩面前到现在都不敢暴漏真面目,只有在被洛川气极蒙了头时,才偶尔亮亮爪子。
这下可好了,亦谣乐的嘿嘿嘿直笑,光明正大出来玩,她不认识所有人,所有人都不认识她,找到文轩前,撒开了花儿都没人管。
官道儿长长又直直,马儿乖乖又听话,骑到路旁慢慢走,亦谣都不用牵缰绳,坐累了躺躺,躺累了趴趴,趴累了溜溜,溜累了呀,嘿嘿,再躺躺!
阳光晒的暖融融,亦谣两手交叉于脑后,那叫一个阿斗啊,就是天堂也不过如此了吧。
若是看到风景好的地方,亦谣便放了马儿去吃草,马儿有灵性,不会乱跑,而亦谣自己呢,找个平坦舒适之地沿湖沿河躺下小憩,不必计较时间,反正她并无急事儿,只任清风拂面,只听溪水潺潺,只看白云在天空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哎呀,亦谣不禁赞叹,到底是没有受过污染的环境好啊!
途中的镇子大大小小,论规模论繁华程度自是都比不上影都,但却各具特色,一点都不影响其趣味性,尤其若是运气好,能刚巧碰到人家赶大集,吃的喝的玩的闹的应有尽有,亦谣看的目不暇接,真想都买下来,无奈自己心疼马马,它驮着一个日渐吃胖的自己,已经很不易了,何苦再来增加它的负担?所以亦谣左挑右选下,只将最最精致的买下,就算是给青儿彩衣带的赔罪礼了。
想到此处可真是羡慕小七啊,有个那么好的师傅,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肯带着小七去各处游历,本来嘛,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哪里能那般乖巧的圈在宫里读书,因材施教,说的便是这位师傅了吧。
只是最恨黑了心的影皇,偷偷摸摸的,不知贪了她多少宝贝礼物!
影都一去定城,快马加鞭仅需短短十日,可到了亦谣这边,走走停停竟拉出去将近一个月还没到,眼瞅就要开春了,她还墨迹着呢。
亦谣私心想着,文轩久久未归想必忙着呢吧,她多玩几天是否也是无妨?这样一来,等她到了,文轩兴许就不忙了,没准还能带她公费再玩两天。
另外,前几日路见不平又救了几个被打劫的路人,其中还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少女,简直是让她过足了慕容少侠的瘾,导致她最后几日甚至是放着大路都不走,专挑那些传闻有匪贼出没的路段,就为多听几句“大侠饶命”!
嘴里嚼着新买的地瓜条和土豆片,壶里装着新打的风味小酒,偶尔抿一小口,真是舒服啊!亦谣心里默默盘算,文轩未来是要当皇帝的,那她以后是不是只能关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同一群女子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该是何等无聊。
嗯……问题还没想通,亦谣便被问题吓到,不由的脸上发红,自己嘲笑自己,她这黄花闺女一天到晚想些什么,人家都还没说要娶她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与其过那种同囚徒一般无二的生活,相比之下,倒真是不如接了青儿彩衣来,山青水秀,快意江湖,无论是在影朝哪个角落,还不比待在宫里强?
想到这里,亦谣怎么有一丢丢不想找文轩了,她要不要就此转道,去东北看看老虎?
哎呦!马儿抖了一下,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约莫是闻到了亦谣怀里的地瓜味儿,要吃的呢!
嘿!亦谣就奇怪了,怎么什么东西跟了她,都会变胖?
先是小七后是黑风,现在连马儿都是这样,以前青儿对她说时,她还不信,认为小七本来就是个小胖子,同她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似乎……兴许多少有点儿关系的?
亦谣试着扔了片土豆,马儿呼哧两下没动,亦谣无奈摇摇头,这东西居然知道挑食了!无奈扔了个地瓜干儿向前,马儿呼哧呼哧跑了两步,亦谣又扔了一个,马儿果然又呼哧呼哧跑了两步,就这样一人一马,你一跟我一根,直把一包地瓜干儿吃完,这个无聊的游戏才算完。
好马,真是一匹好马,亦谣纳闷,它究竟是怎么知道地瓜干儿已经吃完了呢?
昨天白天绕了路,夜里没按计划赶到村庄,亦谣不得已露宿途中破庙,怕遇危险一夜没睡好,此时阳光晒得暖,困的两个眼皮直打架,亦谣索性披着斗篷趴在马背上补眠。
刚刚听卖茶水的小二说,定城不远了,顺利的话午时之前就能到,亦谣好像看到文轩的笑脸,他那么忙,这阵子连信都顾不上写,时而托洛川送了几张字条,也仅是报个平安,为保安全在亦谣看完后还都将纸条带走了,弄得亦谣连睹字思人的机会都没有。亦谣真是奇怪,一张纸条有什么不安全的,是怕她纵火吗?还好礼物送的勤,勉强原谅他了!
亦谣睡得正美,马儿突然一双前蹄猛地抬起,高声嘶鸣,若不是亦谣抱的紧,慌忙间拽住了缰绳,指定就要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亦谣顺的这匹马儿温顺,一路上没出过事情,此时乍然惊叫,必是有事,亦谣待马儿平静之后,揉揉眼睛四下张望,惊呆了。
蓝天白云下,不远处拔地而起一片城墙,北线寒冷,春风吹得树绿草黄,更加显得城楼古朴宏伟,虽看不清楚牌匾名字,能有这等阵势气魄,必是定城无疑。
马儿步步退后,原是被一队士兵模样人挡住了去路,领头人怒目而视,下面一排士兵通通拔了刀,明晃晃的对着亦谣,想必就是这刀光,惊了马儿,亦谣勒住马缰,张口欲斥,余光瞟到了四周,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难道是在清道?
又闻声向后看,果不其然,远远地行来一辆马车,棚顶绿色宝石闪闪发亮,刺人眼眶,影朝人喜在马车上装饰宝石来显示身份,这等闪耀那必是权贵了,亦谣虽围了面巾,也很害怕被认出来,故而不想同这帮兵士多做纠缠,连忙下马,顺从的像其他百姓般在路一旁跪好。
头领见亦谣这般顺从,料她定是个无权无势的小辈,哪里肯罢休,刁民无礼,险些惊了贵人,还欲训斥自己,简直找死,怒挥马鞭。
第一下打偏了,亦谣身子闪躲间打在亦谣身侧草地,激起阵阵尘土,头领冷笑间还欲再打,被手下一蓝衣小兵拦了一下,凑在耳边说了不知什么,头领闷哼一声,嘟囔几句脏话,将鞭子递给小兵,小跑着去城楼下,等候马车。
蓝衣小兵恭敬的接过鞭子,特意走在那对兵士最末一位,行至亦谣身边时,压低声线,“得罪城卫,此门不通,如须进城,西行十里自侧门入。”说罢,紧跑几步,随队离开。
亦谣感激的向小兵笑笑,知道他在担心自己,萍水相逢能救她于马鞭已是不易,又能替她着想,避开危险,亦谣在心中给他一个大大的好评。可惜呀,这是个有官职的小兵,不然亦谣还真想把她挖过来,给自己当店长。
马车吱呀吱呀缓缓行过,亦谣微微抬头小心打量,除去顶子上的绿宝石,其他装饰极其寻常,并无官贵之相。不过冲着那个异常大的宝石,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车中人的身份,可看这朴素的装饰,亦谣却多多赞赏乘车人的心境,身处高位不骄奢,才是长远之道。就是这宝石的颜色,亦谣嘻嘻一笑,略显诡异,乘车人最好不要是个男性,否则每天顶个绿色在头上,是不是有些个不吉利?
低头跪好,静等马车行过,多时,亦谣膝盖都要跪麻了的时候,四周百姓才缓缓起身,恢复如常。亦谣随着起身,揉揉自己跪疼的膝盖,拍拍身上的土,当个平头小老百姓真是不易啊。
亦谣遥遥看向城门,果然,马车已不见踪影,门口关卡处仅留守城兵士,在检查出入城门的百姓。那这城,她是进还是不进?
哼,亦谣眉毛一挑,我怕他?
亦谣打马而入,果不其然被拦了下来,侧目一瞟,刚刚欲鞭打她的城卫头领正坐在一旁喝茶,看向亦谣的眼神鄙视而猥琐,真是天高皇帝远,如此庄严的北方大城,守卫居然是这等不堪。
蓝衣小兵被压着跪在一旁,偷偷抬头看了亦谣一眼,立刻被城卫扇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半天动弹不得。
“不错!”城卫首领拍拍手,“得罪了我,还真敢从这个门走!”向左右使了个眼神,立刻就有两个兵卫上前,气势汹汹勒马拽人。
即是如此,亦谣也没什么客气的,啪啪两马鞭,破衣带肉,生生劈开了守兵的甲胄,心说,大侠我打不过,就凭你们这几只虾米也想欺负我?
“放肆!”城卫首领站了起来,指着亦谣大喊,四周的守兵全都持着长矛围了上来,人多势众,首领大笑,“守兵你也敢打,还有没有王法了,来,随我将他擒住,送太守大人处法办!”城卫首领冷笑,正愁没有理由,你自己送上门,就别怪我心狠。
包围圈越来越小,亦谣摇头满是不屑,嘴角一歪,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向前一伸,“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敢打不敢打!”
“嗯?”众守兵看到令牌皆是一愣,这金灿灿的令牌上单书大大一个御字,所含之意十分明显,任谁都不敢再向前一步,回头看向首领。
首领亦是一愣,别的不敢说,这个东西他还是认识的!硬着头皮向前几步,接过亦谣手里的令牌左右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在看清令牌下小字时,猛地跪在亦谣马前,双手捧着令牌,面如土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上差大人饶命。”
四周守兵见状,也紧着跟随跪下,只剩蓝衣小兵独独靠在墙壁一角,不可置信的看向亦谣。
亦谣挑眉,向他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后,灿烂一笑,可惜被面巾挡着,他只能看到亦谣金鱼般的笑眼。
距离太远够不着,亦谣脚尖自下而上轻点令牌,令牌瞬间脱离首领双手,高高悬在空中后被亦谣稳稳接在手中,亦谣猜的不错,这影皇赐的令牌果然很好,不但能未经传召而直接进入皇宫,连各城门卡也畅通无阻,故而亦谣这一路来根本就没人敢拦她。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刚刚迎来一个皇子,现在又来一个御差,这下麻烦大了……首领小声嘀咕。
亦谣马鞭在手,一下下轻敲自己手心,笑看摇头晃脑的首领,果然,敢仗势欺人的人最怕权势,影皇的令牌对付这种人,最是好用。
亦谣收好令牌,笑对首领,但就是不开口,只等首领冷汗都要流下时才缓缓开口,“都起来吧!”
“小的不敢,小的恭迎上差,小的这就差人通知太守大人。”首领双手抱拳,一脸讨好的看向亦谣,只是他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半大小子如何能使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