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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分成两小队从左右迂回过去,干扰分散火力,阿辰带五六个人留在原地接应,其余人和我一起进去,不惜任何代价,必须把人给我毫发无伤救出来。”
明艳的女子此刻化身指挥官,褪去娇柔妩媚,绰约的身姿被紧身浅驼色风衣包裹,脚踩军靴,却无憨重之态,那靴小巧精致,窄窄的非常有美感,在她身上尤显英姿飒爽。
她把一头长发束起在脑后,干练凌厉,狭长的美眸此刻庄重起来,特别像回事的指挥着下面人手。
被唤阿辰的男人大概二十出头,眉目中泛出担忧,他将子弹上膛,两步迈过去挡在对方身前:“醇小姐,还是我带人进去吧,你在外面守着,我一定把会长,不,我一定把少爷和少夫人平安救出来。”
雅醇抚抚斜在一旁的刘海,虽然大部分被固定住,但见风后还是有几根不听话的细碎发丝散落下来。
她用眼瞟了阿辰一下,随后头也不回的带人向正门走去,只闻空气中经久不散的回响着她漠然却透着坚定的声音:“你留下来接应,一无是处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让我发挥点作用了。”
只一夜过去,世间事瞬息万变,淮禅重登会长之位,手下大大小小的头目都见风使舵的赶紧回过头来巴结,恐怕此时此刻连宁萧瑟是何许人都忘得一干二净。
可对于阿辰他们来说倒没有什么落差起伏,因为他们都是最底下的人,家族里像这样的小成员数以万计,就如同洋流中的一粒水珠子那么渺小,上面坐的是谁与他们无关,哪个当权也没有他们什么好处歹处之分,生活还像以前那么过,并没有任何区别。
但家族内部当下确实从根本意义上易了主,无关忠心,只是家族中有些礼数还是要严格遵守的,所以他也跟着改了口,称呼宁萧瑟从会长变成了少爷,一如初始那般。
他望着面前那个高挑匀称的身形,她是那么倔强,凭自己单薄瘦小的身板硬是争取来一队人马跑来救宁萧瑟。
淮禅本是不同意带人来营救的,她招呼打也打了,求也求了,脾气也发了,软硬兼施下毫无成果,最后硬是瞒着他,调走了基地的守卫。
她去时恰好掐在了换岗的时间上,把换下来的召集起来,阐明行动宗旨,说清利害关系,许多人听到禅爷不同意前去营救,或是此行有极大可能丧命的时候,开始面露难色。
雅醇也不逼他们,就安静的在手里摆弄她的定制银漆伯-莱-塔。
她知道,现在她急需人手是没错,可抓这些人过去充数非但不会有所帮助,还极容易起反作用,毕竟不情不愿,打到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倒霉的可是她自己。
好在家族里这些人还没完全丧了良心,以阿辰为首的小兄弟们都念着宁萧瑟的好,觉得他这个人虽个性清冷与人疏远,但对手下只算得上严苛,并不残忍暴戾,也不会因为争权夺势主动引起血色事端。
即便在一少部分人眼里,这样的掌权人是很悲哀的,极个别人在背后埋怨他野心不盛,止步到自家的会长,当上家族之主便满足,再不去混迹于其他七个家族之间谋取利益。
然宁萧瑟是觉得,他本就不想受什么万人敬仰,要权倾天下又有何用?这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不再被任何人欺负便已是幸事,至于责任……他既身为家主,统领一方势力,那就不单代表自己,而是承担着家族命运和上上下下成员的寄托。
在这个权利至上的圈子中,无论一个人他得势的时候多呼风唤雨名震四方,一朝失势,连喘息的功夫都不会给留,风暴的中心会直接转变成另外一个人。
每个后者都是踏着前者的尸骨登高望远的,不存在同情,更没有情与义。
可这次却破了个例,阿辰得知此事后立刻搜罗起旧部,这些人对宁萧瑟都是心悦诚服的,看不得自家主子置身险境,宁可冒着双重艰险也愿意跟着雅醇去营救。
像雅醇和宁萧瑟这样的人,从小生长在如此现实的环境,对人性丑恶的认知只增不减,并亲眼看它在此处展现的淋漓尽致,所以这一点点美善显得弥足珍贵,也更让雅醇肯定了自己曾经爱慕的人,他是有独一无二魅力及能力的。
另一边,两人身处如此境地,知晓纵然费尽心机也没办法逃出去,破罐破摔下反倒释然。
这天宁萧瑟破天荒的和顾清栀聊了很多,确实也是没别的可做,手机电脑没有,杂志书籍也没有,那种“反正没事做不如来干番大事业”的谜之活动也不适合当下的处境和氛围,随身携带的只有嘴,所以聊天这种无成本施展空间又大的消遣,再适合不过了。
从宁小奥作为开端,到顾承允姜弦,程思慕自然也算她的八卦范围内,雅醇同样没逃得了,小时候各种犯二黑历史都被扒了出来,甚至……还提及了郑乘风。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话题扯到了郑乘风身上,是自己过去的种种趣事都涉及他?还是说起顾承允就注定与他密不可分?
不知道,反正自然而然就拐上来了,而宁萧瑟呢?清清淡淡的装没事人一样,他很想给人一种感觉,那便是他“不想听不在乎无所谓”,可就是因为这种表现太过于刻意,这才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他从骨子里……分明想听的不得了!
说完和郑乘风初遇时的情形,顾清栀本以为他会给点反应,或是笑她傻气,或是说点醋味情话,可他居然全程毫无情绪!只偶尔“嗯”一声表示他在听。
这就很奇怪啊,一点都不像他的性格,顾清栀在心里纳闷,为什么总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这些事他早就了然于心似的?难不成这人之前调查过她?
顾清栀托腮望他,好吧,反正两人已经交往到这个地步,调查与否也无所谓了,他这样疑神疑鬼的性子,自己小世界中突然蹦出个麻烦,查到上至先祖有几个小妾,下至本人有无大小疾病不良嗜好,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像她,太显眼的固然瞒不住,但依宁萧瑟刨根究底的作风,在未确定自己的另一半到底要不要选某个人时,那些细微的习惯或缺点便也可能会成为决断性判断,譬如什么抽烟喝酒烫头,鸡眼脚气便秘,磨牙打呼噜说梦话……
所幸,这些除了喝酒,她偶尔会享受一下微醺的感觉之外,倒无其他。
不过,顾清栀狡黠笑笑,鹿眸弯弯的如同月亮的弧度,她想,就算现在他发现自己喝了酒会撒酒疯,后悔也为时已晚,不能退货换货了吧?
此刻两道辉光投射过来,将她沾沾自喜的坏意笼进去,其中有一道是午后耀阳的缱绻,另一道,是宁萧瑟宠溺的凝视,他虽不清楚这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但从表情上来看总归没好事就是了。
紧张氛围就这么不知不觉被遗忘,他这才抽出空细细打量面前的姑娘,由于前一夜委身宿在地上的缘故,使得她发丝散落下来许多,松松散散的垂在两颊,原本就不肥胖的面容被憔悴所折磨,显得格外清瘦。
她眸中是世间万千种样子里鲜有的清澈颜色,顺着弧度往下,高挺的鼻梁,纤小秀气的鼻翼,有些干涩失了血色的嘴唇,不知为何却比娇润欲滴时更加诱人。
两人莫名安静下来,在无言中对视,虽未有半句交流,但彼此就是知道,那是直达眼眸深处的情深,现正星星点点的映现出,曝露在空气里,相互纠缠交织。
仿佛过去一生之久,宁萧瑟将手臂悄无声息的环到她身侧,并缓慢的将手攀上脑后,只此一触,随着动作而来的是倾涌直下的墨色瀑布。
这寻常生活中习以为常的情景,在懂得捕捉美的眼睛里,也变成了惊艳到极致的风景,正如慢镜头般在午后的蜜色阳光下一帧帧播放。
略带鬈曲的发丝落下后,有些搭在肩上,有些散在身后,衬她更瘦弱乖巧,大大鹿眸不做矫揉造作之态,只定定的,安静的看他,像极了森中精灵落入人间,落入他的怀中。
室内温度一再升高,不由分说的,直接给两人的双颊都染上了微红,随着第一步凑近,更进一步凑近,距离缩到不能再缩时……彼此的气息涌入鼻腔,沁入了心肺,满天焰火只候一触即发……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声锐利的鸣枪声划破长空,将安静的氛围搅扰。
两人失去焦距的涣散目光顿时回过神,清醒过来,很有默契的共同望向窗外。
院中巨大的爱神雕像后,雅醇气喘吁吁的靠在上面,脸上有大战在即的紧张,还有狂奔而来的疲累。
“大小姐,少爷人被关在哪儿了?咱们就这么一间间摸着找,迟早被人家团灭在这啊。”慢她一步赶来的青年趴在雕像的另个死角,略带抱怨道。
他说的也有道理,此行调来的人手本就不多,从进门被阿斯蒙发现后,几番你来我往的子弹招呼,双方都有损伤。
虽目前看来阿斯蒙手下的人损失较重,但毕竟是在人家主导的地盘,耗久了还是雅醇这边寡不敌众,加上又不知道人被关在何处,徒增了救人难度,这样看来此番行动的确过于盲目了。
她皱眉,气息有些不稳,不悦反问道:“怕死为什么要来?我事先早就说清楚了,这次行动,多半会回不来,既然自愿,就不要叽叽歪歪的。”
顿了顿,她将情绪平复下来,又接着说:“我也知道有些牺牲是没必要的,但这次不一样,你不来我也不来,大家谁都不来,难道就要看着他们两个死在这吗?明明可以一试,可以有机会救他们出去,唯一需要克服的难题就是不知道他们的位置。”
雅醇还是理智的,在重新开始另一轮交战前,她理清头绪,做着最后动员和战术安排:“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另两小队攻上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趁着这空档狠狠打他们几下,然后撤离,以最快速度搜寻各可能关押的角落,救人出来,见到人后什么都别管,持盾的小队护着他们跑出去,与阿辰汇合,其余人和我死撑,就算自己死在这,也要让他们两个安全逃脱。”
“是。”“明白。”附近能听到安排的几人语气坚定,将子弹上膛,个个目光如炬视死如归。
话音未落,两侧便开始骚乱起来,由远至近的传来打斗声,前方不远瞄着几人的队伍也被变故打散,伏在雕像处和灌木丛下的几人见机蠢蠢欲动,静候着雅醇的一声令下。
可在这紧张的时刻,她却突然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从口袋里摸出来查看,把另几个刚要飞奔出去苦战的小弟搞得不知说什么是好。
然她看了手机后竟嘴角牵起笑,随即抬起头,声音虽低,气势却比方才高了几个层次。
“有了,咱们这就去救人!”
“发生了什么?”听着外面噼噼啪啪如放鞭炮般的响动,顾清栀不禁有些害怕。
大场面她不是没见过,可这样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体验,听那声音虽响亮连贯,乍听上去像鞭炮的声音,可有点脑子的都能分辨,这黑恶势力大佬的宅院没事闲的放什么鞭炮啊……那不是有毛病吗。
当下不时传入耳中的响声,分明是枪响!
他将视线放低,轻轻垂落到地面,边专心的分辨各个来自不同方向的不同枪鸣,半晌才吐口而出一句:“除了广场,两翼也有枪声,而且枪械总体来分是两个系列,这两个系列是不同国家制造的,通常家族内部都会使用统一的武器装备,即便有区别,也是批次,并不会出现两个系列共存的状态,由此可见并不是家族内战,应当是有其他势力从三个或多个地点潜入了宅邸……”
这样隐微到几乎难以分辨的细节,也只有他能够察觉。
反正顾清栀是分不出的,她也栽楞着耳朵听了半天,最后简直都要怀疑人生,因为在她这听起来完全就是毫无分别啊!宁萧瑟到底是根据什么判断的?难不成是唬她听不懂,瞎编的?
质疑大佬的念头还没来得及成型,就见他猛地挑起眼眸,以细细回味的模样低语:“方才有一种声音,我听起来很熟悉,因为那枪我们三个一同长大的孩子每人都有一把,是他命人定制的,因为自小便用着,所以听到的一瞬间就能分辨出。”
“我想,来的人是谁,我心中已有答案了。”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顾清栀刚想追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他猝不及防的打断。
“等等。”
“不对劲。”
顾清栀强迫症爆发:“到底怎么了嘛,说话不要只说一半啊!”
宁萧瑟回过神来,目光锁住她,定定的回答:“就在刚才,枪械的系列,突然变成了三种。”
“啊?”她目瞪口呆。
细细分析话中意思,明明每个字都熟悉,串联起来也深知其意,可这句话背后所揭示的庞大关系网却令人胆战心惊,由一件事联想到另一件事,由一个家族牵动另一个家族,随即就会如蛛丝般,起源仅丝缕而已,最终却将所有人和事捆裹成一团,倾巢拖出。
外面依旧在为了两人争斗不休,连顾清栀这种对枪械一窍不通的人都听出非同寻常,可见外界打斗的激烈程度是以何等程度增强的。
她起身趴在窗台上试图窥探,被宁萧瑟握着腰一把拉下来,不悦数落:“你不要命了?”
她嘴硬的反驳还没说出口,恰巧在此刻,房门被掀开小缝,随着室外热浪的涌入,房门的小缝扩大至能容身一人的宽度,贝露从中挤进来,见到两人仍在,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更戏剧性的来了,就在他查看完毕准备离开时,又一个身影飞起一脚,将门很随性的踢开,踩着小巧的黑色丝绒绑带粗高跟迈进来。
来者玉足非常纤瘦,肤色由交错的黑丝绒绑带所衬,更显白皙扎眼,她脚背不干瘪也不过分鼓出,意外的将筋骨分明与饱满莹嫩结合的恰到好处。她连脚指甲的形状都如此好看,边缘干净规整,上面染着神秘的,泛着光泽的黑色甲油。就算在顾清栀本该同性相斥的眼中,竟也生不出半分厌恶嫉妒,反而极其羡慕。
她顺着这双脚向上望去,紧实并拢的小腿,黑色裙摆,黑色薄纱质地手套,包肩交叉v领,背后系着巨大却不艳俗的黑色蝴蝶结,两条飘带垂到腰间,半点都不土气,反倒优雅高贵。
她也长着对黑色双瞳,墨色长发编成辫子安静垂在脑后,直至顾清栀看到她那副足矣惑乱人心的容颜时,才恍然惊呼:“覃星言?”
她闻言展露出标志性的灿烂微笑,明眸善睐,唇红齿白,那如玉般无瑕的面孔上,唯有鼻尖一侧生着颗淡到若有若无的细小黑点,随着她的笑容将五官点缀的更加鲜活,也更有辨识度。
记得覃星言从出道起便以笑颜闻名天下,她的每个笑容都带有极强的感染力,甚至被广大媒体及粉丝推崇为全球最美笑容。
她像自太阳光芒中心所诞生的仙子,举手投足都能为人们带来光明与快乐,即便她此刻周身被黑色所包裹,可她只此一笑,黑色被日光映照的燃烧,阴霾升腾,蒸发不见,她披着金光粼粼的铠甲而来,长发飞舞在空中,将手伸向顾清栀。
那刻,顾清栀从覃星言走进的那扇门外,从她身后,看到了曙光。
而贝露见到她后也一反常态,乖得像只奶猫儿,再也搞不出这样那样的幺蛾子。
跑过去站定到她身边,紧张的喉结吞了又吞,双手攥了又攥,特别好笑的怯生生抬眼看她,随后又像被她耀眼的美貌刺痛,慌忙避开视线,唯唯诺诺叫了声:“姐姐。”
姐姐?顾清栀与宁萧瑟对视了一眼,这才发现对方并无诧异,随即她才醍醐灌顶,惊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直盯着覃星言支支吾吾:“你,你怕不是……那个谁……?”
她收敛起初见的灿烂笑容,继而转换成淡淡的微笑。她站在那,腰背笔直,肩膀舒展平行,没有刻意表现的成分在里面,但却从她头发丝甚至一呼一吸间都能察觉出清冷孤傲。
顾清栀平时都是在荧幕上看这位大明星的,今天第一次见到本人,依她的潜意识判断,她觉得覃星言和宁萧瑟的气质是很接近的,可以说就是女版宁萧瑟没错了。
颜值高,懂得征服驾驭别人,最主要是骨子里透出的情绪和气质,是这世间少有的疏离。
可即便两人气质如此接近,唯一有所不同的,应该就是从冷傲分支下来的小特征,如果说宁萧瑟的高冷是脸臭,那么覃星言的孤傲是不容亵渎,远远的便可闻到她不可一世的香气。
她转过头,如幽兰悄无声息绽放在悬崖峭壁,无所谓有没有人欣赏,它在乎的只是自身的态度。
覃星言语气自若的淡淡问道:“贝露,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带他们走,你拦我吗?”
“姐姐……”他瘪着嘴,十分委屈,睁大眼辩解:“不是我抓他们来的,所以我做不了主。”
她恬淡一笑,微微偏过脸几公分,目光低睨地面,没有看他:“你当真以为,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不懂?”
“我今天之所以敢光明正大的来要人,其一是怕你们坏了流传至今的规矩,其二,我有底牌竖在这,即便谈不妥,你们能把他绑来,那我就能把他绑走。”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先将视线望向宁萧瑟,随后又转回贝露的方向:“你们七个家族间平日素有小矛盾,虽表面看似和谐,实际早已貌合神离各怀鬼胎,这些我清楚,但也睁只眼闭只眼,权当看不见,可今天你和阿斯蒙竟然起了杀心,这会直接导致家族间的形势发生改变,我绝不能允许。”
“你们都要给我记住,八个家族源自一脉,无关痛痒的闹几下也就算了,搞这么兴师动众,就别怪我采取非常手段。”她面色如常,没有过多喜怒颜色,语气也不凶狠,可人家身份摆在那,说起话来就是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顾清栀见她刚进门时还没有不悦的神色,可说着说着把自己给惹生气了可还行。
她浓密秀丽的眉贴近皮肤倒向一侧,轮廓清晰纹路顺畅,丝毫没有杂乱的痕迹,果然这个万恶的世界颜即正义,像覃星言这样的人,生来就注定要受宠的,谁让她连生气都那么娇俏可人。
她两只手分别往对向臂弯里一插,开始指责:“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居然还胆大包天的跑菩提宫去给我绑人!把景容给气坏了,说要把你和阿斯蒙两个串在一起挂到城墙上呢。”
听出她越说越不上道,顾清栀暗暗笑出来,被宁萧瑟攥了下手才屏住笑意,抬头看他,却发现这个货比自己还忍不住,他居然也在与她的对视中笑了。
贝露听得委屈巴巴:“姐姐,姐夫不要那么狠吧?好歹有咱们的情分在这呢,他还真这么吓唬我啊?”
“这可不是吓唬。”覃星言装作一本正经:“在任何国家,除官方以外的私属势力都是禁忌,他由着我的面子,准许这一大群妖魔鬼怪来首府聚齐已经很不错了,怕怠慢大家,晚宴硬是把菩提宫前室空出来留用,要知道那可是外交会面时接待各国总统的地方,你们居然在眼皮底下给我搞幺蛾子,真是不给我长脸……不过,这可是他的地盘,你们大摇大摆进来,就没想着怎么出去?不怕他让你们有来无回?”
贝露听着外面枪鸣声殆尽,已然明白了一些事,他不甘心,但也只问了一个问题:“阿斯蒙已经同意了吗?”
“哼。”她从鼻腔中跑出声赌气般的冷哼,睨他一眼:“如若不同意,想必现在已经挂在墙上了。”
话音落下,她用手舒展了下手套指尖的部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严肃起来:“对了,还有件事。”
待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屏息以待她接下来的话语时,她却略有犹豫,直视宁萧瑟的目光开始意味深长,音量相较方才也低下去些许。
她轻声道:“你的人也在外面,为救你出去损伤惨重,在我进来的时候方才止战,只不过,仅剩那么两三个活着的了……”
语毕,顾清栀觉着身上“嗖”的一下窜满了凉气,她很清晰的感觉到这屋内的氛围骤然降低了,唯有宁萧瑟眼中的怒火腾升起来,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