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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8·六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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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大家情绪都平稳下来后,顾及着爷爷的身体,原本是想回屋里聊的,但他说想见见风,恰好秋日晌午的日头不温不火,温度适宜,顾清栀心想也对,总在屋里闷着,抬头屋顶低头砖块,也枯燥得很,就算身体好的怕也要给闷坏了。
    两人索性把石桌简单擦擦,将西瓜,葵花籽,梅子杏干等吃食拿出来,一家人边吃瓜乘凉,边谈笑风生。
    老房子自打住人后烟火味儿渐渐浓重,四处被打理的也回到原本的规整洁净,数年前给顾清栀扎的秋千还在树下随风微漾,她小口咬着西瓜愣神,心想,要是把小煤球带来就好了……
    纵使多年来时过境迁时移世易,有些事情大家都很明确的知道不能回去,那些或是路过或是经历的一切,不让回头,不忍回头,同样也不可能去回头。
    人只有向前走,不停地走,只得进,不可退,而这一路上繁花似锦,偶也有西风落叶,甚至遇事来不及做出哭或是笑的反应,第二天一早太阳就又升起来,只好连滚带爬继续上路,不做停留。
    因为既然决心选择看不见底的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在这兜兜转转中,慢慢得就会往身上背很多东西,但又唯恐太重无法抵达终点,拾了丢,丢了又拾,其中必然有一些东西是极其相似的。
    然而相似却不同,在前面扔下的东西绝不会在日后的旅程中重逢,你每遇到的一种人或事物,绝大多数是崭新的,从未沾染过的,就算万里有一,真的再次拾起旧人旧事,你以为是分毫无差,可当初捡起它的心境,与当下肯定是大有不同。
    更何况没人知道在两次拥有这中间的空档期,对方经历了什么,还曾被什么人视若珍宝的拾起……
    人和事皆是如此,像是现在的煤球,尽管她总刻意控制自己不把它当成替代品,但无可厚非,她对这只小黑猫初见就喜爱到了极致,自然是被潜意识影响,多多少少通过前任煤球刷满了好感度。
    对于她这种狗肚子盛不了二两香油的主儿,想到某件事就要立即跟姜弦说了,顺道议论下昨天从早到晚都很圆满的生日,除去暧昧和坑夫的情节不太圆满,其余都近乎完美。
    姜弦听得也恍然大悟,还凑到她耳边感叹,怪不得看宁萧瑟今天面色精神欠佳,原来是身体的缘故。
    自然,在这中间顾清栀并没有讲不可言说的环节,只说是拉着他一起吃东西,结果养乐多和水果吃得太多,害他闹了肠胃炎。
    男人们凑到一起也聊的热络,没管旁边两人的咬耳朵,顾鸿熙吃着西瓜,很是自然的偏过头去和宁萧瑟聊天:“记得上次见面还是过年时,你带着清栀回来,说是顺路,其实就是已经喜欢她了,是吧?”
    面对爷爷如此直白的八卦,他手里拿着家里早些年留下来的蒲扇,硬生生接下顾鸿熙的眼神,很明显手里摆蒲扇的速度放缓了,觉得怎么答也不是,还是实话实说吧:“喜……喜欢了吧。”
    看着爷爷和岳父略带些欣慰的眼神,等等,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猥琐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一家人其乐融融就好。
    爷爷的身体暂还没有大碍,两个年轻人的交往终于被各方面所赞同,彼此更是突破了距离的瓶颈期,各自分开时恨不得一眼万年,住到一起也没发现对方什么缺点并且嫌弃,虽打打闹闹,但好在并没有太大嫌隙,本着对方撇个眼神心就化了的原则,吵架什么的不过是调情,只要某个人使使手段,勾勾食指,另一方保准巴巴儿的跑过去,任再多别扭也都冰释前嫌了。
    老宅院外原本植着棵参天槐树,因为实在巨大,枝叶大半都会延伸进院里来,中间搬离槐城一段时间,房子无人照拂,这其中发生什么也无从知晓,只知道再次回来时,那棵槐树毫无踪影,并且连树根都被拔掉,与周围同样铺上了平坦光洁的水泥。
    近日顾承允他们搬回去,说是小住,但怎么看都像是做足了长远准备,院四周光秃秃看起来很是不舒服,也显得宅院干瘪单薄。
    在院外肯定是不能重新栽种了,三人商讨几番过后,索性就在院内移种一棵成品槐树。虽相比之前是要小很多,但怎么也枝繁叶茂,叶子绿的很有生机,在石桌处打下大片的树荫。
    众人在树下乘凉,边听着知了聒噪,桌上摆得无籽西瓜鲜红多汁,由巨大长方形深褐木质方盘盛着,切放整齐,要吃之前先被冷水冲泡过,瓜瓤冰凉爽口,似是比之前还要甜上几分。
    宁萧瑟开始只是扇扇子,后来被几番礼让,才拿起其中一块切得小又整齐的西瓜。
    鬼知道他昨天吃了那么多水果,还无休止般喝了酸奶,现在看到冰西瓜腿肚子都转筋,无奈不吃会卷了长辈们的面子,吃呢……诶,光想想已经是够了。
    他咬着西瓜,不似顾清栀吃的那么狼狈,连西瓜都学会区别对待,在宁萧瑟手里半点都不敢造次,他吃的淡定而自然,害她蹲在椅子上看看自己,又看看对方,惆怅的捧起西瓜继续啃,桌上铺着纸巾,用来吸去滴下来的西瓜汁,还有些顺着手臂淌下,直接凝到手肘,晕染成大片水渍。
    反观宁萧瑟就很优雅,每口咬的不大不小,更不会像她一样吃得满脸都是。
    看着他淡漠的脸,顾鸿熙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内幕,扔掉西瓜皮,用纸巾擦手,脸上带笑感叹:“初次见面时从清栀嘴里得知出钱修墓的人是你,原本就很过意不去,当时见面更难以心安,你孝顺你母亲是好,其实不必将旁不相干的也一同算进去,可以叫人联系我们拿对应的钱数,或者说,哪怕一边修好了,另一边就那么放着,也没人会觉得不妥。”
    “毕竟在现社会,本着颗崇德向善的心是好,但也不要太盲目善良,你不欠谁的,凡事更是要分人对待,有些人呢,你做事他会感激,遇到不知好歹的不感激你也就算了,更甚者你做了一件做了两件,但你不做第三件的时候他还要埋怨你怪罪你,这不就是自讨苦吃了吗。”
    宁萧瑟也两口把西瓜咬完,边听爷爷的话边抽出湿纸巾擦拭双手,接着又拾起蒲扇不急不缓的扇风,这风由他手的弧度衍生,自秋初蔓延过温文幽雅的痕迹,连带清凉了旁边正在啃西瓜的顾清栀。
    “是。”他前额有些许发丝垂落,但却完全掩盖不住其下浓眉大眼的英朗俊秀,他垂头谦虚和善的笑:“做当初的种种时,的确是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可现如今我们之间已经是一家人了啊,再也不是旁不相干。”
    不管奉承还是怎样,这话一出,长辈们还都听得挺舒坦的,他定了定也继续说道:“坦诚讲,其实我也不是什么盲目善良的人,人们都说无商不奸,没有好处的事我不想做,更被本性抑制着不能去做,可这事却不能按常理衡量,我母亲虽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但中间搬离了很久,终决定落叶归根时,却再没有熟识的人,落得无亲无友的下场。”
    “后来我自己有了一定能力,纵使富裕也再不能抓住这世间唯一的亲情,这才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待,所以,不算办法的办法,就是把她最后的栖身之地修得繁丽气派,然而这些,她都不会知道了,只能算是留给我自己的一点心理安慰,后来我想……既然原本是这样挨在一起的,那便还这样算了,我担心她孤身在这太寂寥,会害怕,同时也从侧处得知到,村民对家里已故的长辈们评价极好,这样心里最后的隔阂也看开了,索性就……”
    “决定做这件事时我就没想过要不要接受谁的感谢,钱就更不算问题了,可我的确也没料到后来又会发生这些事,我本是不信命的,也抵触那些把人生中任何环节都归功到迷信身上的说法,可今时今日一想,说命中注定也不为过,就这么修了墓,而我每年只会回来一次,恰巧遇到了时隔多年才回来槐城的她,所有事都搞得阴差阳错,却又极其恰到好处。”
    顾清栀边听,边搓着手里的湿纸巾,她还是头次听到碎冰冰在自己家人面前说如此之多的话,还这么袒露心声,她也是从小失去妈妈,虽然和他的情况相近却不相同,但他说这些话时真的好让人心疼,其中字字句句分明是低语轻喃,可听到她耳朵里皆化为巨浪,不住的敲打心灵。
    顾鸿熙和姜弦听后的反应几乎一致,都眸色略有微光闪烁,不忍将话题推得越来越沉重,他赶紧打趣着,试图让孙女婿重新高兴起来:“对啊,孝顺什么的是真的没错,但真正撑起这件事的呢,还是钱,哈哈,我也好想干几件这样的事啊,但我不能像你一样,淡定表示,嗯,这些钱我不在乎,真的好潇洒,爷爷都快崇拜你了呢!”
    宁萧瑟眼中也闪过丝笑意,刚想说些什么,还没脱口,就听闻空气中不咸不淡飘来句:“那是,一般为非作歹的恶人都十分有钱!”
    顾清栀愣了半秒,眼睛瞪得老大,来来回回寻摸几圈才意识到,原来这句话正出自她家老父亲顾承允口中,惊得她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呃,那个……”
    她本想说些别的把话题岔过去的,生怕这群人揪着这个话题大聊特聊,但不知怎么,顾承允的话总能给她一种莫名的暗示,那就是——他知道了面前这个准女婿的真实身份。想到事情是这样后她更惆怅了,心里郁闷成一团死疙瘩,连方才想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顾承允心思多贼啊,脑袋又灵光,身为特殊警种人员多年,就算机敏谨慎的特性不先不提,单人脉圈都是极其广的,要查个人自是易如反掌,即便宁萧瑟狐狸尾巴藏得很好,恨不得边走边拿把扫帚在身后,把每一道蛛丝马迹都给隐藏,但搞不清全部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个大概,如果是那样……
    想着,她居然在大热的天儿里打了个冷颤,还差点咬到嘴里的舌头。
    哪知他听了脸上不红不白,还极为不好意思的微微颔首,道:“哪里哪里,不敢不敢,也没有那么为非作歹。”
    就像玩笑似的,两个人说完就都跟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闲话家常,反倒把顾清栀给搞懵了,擦擦莫须有的冷汗,对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相处方式表示鄙夷。
    后来,吃过瓜聊过天,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姜弦趁机撺掇打麻将,顾承允欣然同意,连顾鸿熙也叹好久没有打过麻将了,之前要么是不得空,要么人手不够,这下可好,闲来无事搓几局神清气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都有劲儿了……
    有动力的姜弦手脚很利索,把西瓜和乱七八糟都收拾下去,用湿润的抹布擦好桌子,再用纸巾稀释干,铺上桌布,把麻将哗啦一倒,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顾鸿熙加上顾承允姜弦,又拉上了满脸茫然的宁萧瑟凑局,至于顾清栀就留在身后看热闹。
    可以说她比前面的宁萧瑟还茫然,对于麻将这种东西,她也仅存于勉强识别牌面的层次,还不比他懂得什么样的牌能和。
    她虽然看不太懂牌路,坐观宁萧瑟前几局输的落花流水,架不住他聪明,本就懂得一些,试过水后接下来的几局玩熟了,显得愈发老练起来,但她隐隐约约觉得有几次他故意打掉了几张好牌,不是拆对子就是明明看起来能碰能吃,他却默不作声。
    也有可能是另有打算吧,准备凑成别的牌型,她不懂,只是通过潜意识觉得他是不好意思和,毕竟这一桌长辈,如果是自己家的也就算了,还是自己媳妇儿的父母以及爷爷,他要是敢赢还不被气极了的岳父岳母亲爷爷一人一记窝心脚,踹得挂到树上去。
    就这么当牌搭子混了几局,在其中一局结束后顾鸿熙伸了伸手臂,连连叫到不行,要退居二线去看热闹。
    正打在兴头上的姜弦怎么能允许牌局就这么散了,赶鸭子上架似的把顾清栀抓来,说什么都不行,非要她凑人手。
    宁萧瑟也递眼神表示鼓励,毕竟现下风光大好,眷味正浓,这种和谐而温馨的现状仿若做梦一般,是他永远的求而不得,恰好长辈们又被哄得很开心,就这么散了岂不扫兴?
    于是顾清栀只好硬着头皮上,她抓牌慢,码牌更慢,就连拿到手里的牌,学着人家的样子一把掀起来都费劲,总是还没撑起来就在中间断了,那几张牌皮的明明都快立起,半路又绵软无力的瘫倒下去。
    大家为了能玩成也对她多有照顾,耐心的等着她看牌打牌,甚至那些她搞不懂的牌路,像什么断幺缺门等等独特的地方玩法也不深究了,只要看得过眼,任何能和牌的牌型到她手里都算,政策可谓是很宽松了。
    而宁萧瑟也以刚才的地方太背为由,和岳父顾承允换了位置,刚说完他不信那些迷信东西的,这会子又找这样的借口,无非就是为了堂而皇之的坐在顾清栀上家,试图给她喂牌,这点小心思在座谁不知道,但由于在座是娘家亲戚,大家多多少少也都是向着这傻闺女的,对于这举动自然默许了。
    就这么玩了两局后,可以说是她缺什么宁萧瑟就打什么,吃的不亦乐乎,虽然没有被她和到,她也不敢确定到底能不能和牌,万一搞错诈和就尴尬了,便退而求其次,只求不点炮就好。
    本着拒绝黄赌毒,誓做良好公民的意愿,家里闲来无事娱乐都不涉及财物,同样,这里也没有人屑于去输赢那些东西,但没有筹码这么玩真挺没意思的,输赢都没劲。
    后来这个憋在心里的问题在无意间被姜弦摆到台面上,几人听后一拍即合,周旋了几番才决定赌掉了各自的下午时间,四人两两一组为战,赢得煮饭,输得去拾柴。
    计划本是想分男组和女组的,在场人也都欣然同意,可转念一想,假设说女组输了,姜弦顾清栀砍柴拾柴,剩下俩大老爷们留下做饭,那边累得半死捡不了几根,这边大眼瞪小眼的清水煮白菜,那也太悲惨了……
    所以在考虑到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必须男女搭配时,就只好两队神仙眷侣各自为伍,输赢的也更有趣些,毕竟大热的天谁也不想去挨那个累,扛着斧头去山上砍木头再背回来。
    就这样敲定后几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顾鸿熙在后面乐此不疲的煽风点火,生怕热闹不够看。
    为了避免恶意输赢,四人也重新调整了位置,同组的人只能坐对家,这样还比较公平些。
    从这个赌约生效起,顾清栀眼里的内容已然变了,甚至能透过瞳孔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
    反正她是说什么都不会去拾柴的,嗯,就这样,然后做饭呢……她好像也不太会。
    尴尬的挠挠头,抬眼就看到宁萧瑟悠哉的神情,激的她火气见长……
    呦?合着这老小子不想赢啊?怕得罪人?她攥攥拳在心里暗暗想道:那好,不想得罪他俩,那就能得罪我喽?ok,这下我可不会心慈手软了,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接下来不管怎么样,见谁赢谁,沾上就死,我可是要站在打麻将技术巅峰俯瞰世界的女人。
    敢这么想可以说是很不知天高地厚了……
    再后来,其余三人认为的“轻松愉快小游戏”,被她演变成了“生死相搏关头谁拦我我跟谁急”的阵仗,在她手里就是谁打牌都想和,包括宁萧瑟这边她也是死盯着,完全不管什么一伙不一伙,连今天开张第一次和牌都是宰他的。
    碎冰冰有些苦不堪言,媳妇?他不敢赢,岳父岳母?他不敢炸刺,左右都是个输,心里憋屈巴啦的。
    这时突然被顾鸿熙拍拍肩头,他恍惚拉回意识,看向自己摸来的那张牌。
    六……六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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