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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家时天色早已沉了下来,昏澄澄的一层铺在眼前。
顾清栀坐在后排座,累的躺在刚买的尼克玩偶上,他时不时在后视镜里瞄她,最后还是不由落在尼克微眯的眼睛以及可恨的痞笑上,仿佛在炫耀,看,你女朋友落到我手里了。
原本她不想这么早回家的,去时还看过攻略,反正开车到目的地也快中午了,准备拖到晚上看烟火秀,但不知怎么着宁萧瑟非要回家,引她连连感叹,说他好像小孩子似的还闹回家,索性身子也确实有些累,便听了他的,两人开车往回赶。
其实要说今天最累的还是宁萧瑟,除了俩人都有的活动外,他还要负责往返开车,相比来时,回去的速度有些慢,但在中途接到个电话后,速度有着很明显的提升。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隐约看到是程思慕的名字,晃一眼就过去了,他没接,对方也很自觉的挂断了,连第二声都没响出来。
他俩的默契顾清栀一向懒得问,那种隐约可闻的基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不弯问题就不大,小打小闹随他们去吧。
直到回家一切都很正常,停车,开门,换鞋,关灯……她疯玩的惯性冷不防停下后,就连喘气儿都会觉得有负担。
抱着她的尼克狐窝在了沙发里,纸袋也啪叽扔在地上,里面的小布偶手办等等争相涌出,半瘫在地板上。
宁萧瑟换好衣服后走出来,边折袖口边念她:“困了就回房睡,换衣服洗澡,躺在这干什么?”
她哦了一声,软踏踏的起身,拿睡衣,澡也匆匆洗完,摸着有一两丝还在滴水的头发,走进卧室,只轻轻瞟了眼,顿时炸得尖叫起来。
发誓,她发誓自己刚才挺淡定的,但不管是谁,相信只要是女的,看到这幕估计都会惊得跳起来。
卧室燃着盏暖黄的落地灯,可爱的圆床还是她搬来之后换的,依照少女心的模样,上面大大小小叠了几层白色或灰色的纯色绒毛垫,那绒毛细嫩的像猫咪的小爪爪,厚厚软软的,上面有规律可寻的撒着许多整朵带枝叶的粉红玫瑰,墙上也立着巨大的盒子,摆放用花朵拼凑的佩奇,整个图案比她人还要高还要大。
地上摆着的就更热闹了,偌大的房间地上几乎铺满零食,单一盒盒的草莓就撑起半片天,个头大形状好鲜红又多汁的牛奶草莓,还有圆润干净新鲜的白雪公主草莓,其余荔枝芒果蓝莓不计其数,用圆形礼盒和各色绸花组成幅华丽绝美的画作,天啦,还有个圆滚滚的大西瓜不小心迷路了,孤独的滚到了房间角落。
剩下就是垒成墙的养乐多,薯片,果冻、巧克力、水果干、甜甜圈、泡椒凤爪、香瓜子……好多好多,全是她爱吃的,全员到齐,静候差遣。
看着这满当当一屋子的礼物,她甚至产生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下意识回头用视线找寻宁萧瑟的身影,却见他不在,直至她慌了,蹙眉,鼻子里发出轻却好听的疑惑音,那人才从门口缓缓走来。
顾清栀直飞起一拳亲吻他的肩膀,瞪着他:“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他眸中带笑,接住喜悦的身影,话语淡淡在耳边绽开:“觉得这次生日如何?开心吗?”
“嗯……”她犹豫了下,其实挺开心的,但是……
她皱眉愤愤的指墙壁上巨大的小猪佩奇:“你想说我是猪吗?”
佩奇无辜的在旁边电灯泡,倒是这番话说出后,宁萧瑟汗颜,随后又觉得她相当搞笑:“你要不要这么脑回路清奇?我只是知道你最近在看这个,hellokitty你说俗气,那就只好拼佩奇了……”他抬眼简单环视房间,然后问:“怎么没拆我送给你的礼物?”
“还有礼物?”顾清栀眼睛泛着贼亮贼亮的光芒,目光四下搜寻,但心里又有些担心,生怕他送的礼物自己收的有负担,或者是些能表达心情却无法表达心意的奢侈品。
她向来眼尖,但这次却被花花绿绿迷惑了,若他不说,还真没在意其中那个最小的盒子。
其实她看到了,但还以为也是零食,就没有刻意留心。
宁萧瑟说完,她将视线递过纸盒子,又收回来落在他身上,想要确认一下,得到他的肯定后,才屁颠屁颠过去拆礼物。
在没有打开礼物盒子之前,她不间断在心里默念:不是奢侈品不是奢侈品不是奢侈品,不是包包不是名表不是香水……
她这样想,并不代表她不喜欢上述的那些东西,只是在生日这个特殊得时刻,她更想要一些有意义的礼物,哪怕这个东西它不贵,毕竟奢侈品宁萧瑟随时随地都可以为她买,而生日每年只有一次,这又是他给自己过的第一个生日……当然会期待些与众不同的。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她也不抱太大希望,礼物和创意就那么多,你不用我用,我不用他用,总归有烂大街的一天,所以在盒盖被拆开的前半秒,她还觉得要对来自宁萧瑟的礼物做保留看法。
然而盒盖掀开的瞬间,她激动得哭了。
猝不及防的哭让宁萧瑟始料未及,刚想上前安抚,但在看到她轻轻将膝盖点地,跪坐在地上去拿盒子里的小奶猫时,他止住动作,不忍打扰这美好的一幕,心里突然好暖。
小猫咪的眼还是带睁不睁的,黑黑胖胖,它的毛发是不染一丝杂色的纯黑,长而茂密,显得它像只小肥猫,但拿着它的顾清栀能感觉到,它很柔弱。
它的眼睛巨大,还横着几根可爱的小胡须,整个身子才和她手差不多大小。
不知道为什么对黑□□咪情有独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那只陪她长大的黑猫吧,后来搬到榆城前几晚收拾东西,它就像预知到什么似的,本以为是出去玩,结果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许是对某种事物感到亏欠,当它的替代品出现时,就会将原有的情感翻成数倍,想要来弥补这种心灵上的遗憾。
可自己明知道这不是它,越是知道,就越是愧疚,就越不忍心对后者残忍,映照着前者的影子,它做了什么错事都可以被原谅。
看着小黑猫在空中用爪子软软的或抓或挠时,合着当年在路边看到煤球时的心境,这两者居然慢慢相结合,最后完全重叠在眼前。
她知道,这只猫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肯定比煤球要强上百倍,煤球只是普通小猫,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大概是被母猫生下后抛弃了,与其他三个小兄弟蜷缩在巷子拐角处,被风吹得干巴巴也没人管,身下还有血和部分分辨不清的腐肉。
那时她还小,看到小动物就特别想养,顾鸿熙无奈,放开牵着她的手,让她在原地盯着,自己去找个能盛小猫的容器。
最后爷爷左手捧着纸箱子,右手牵着她回家,纸箱里面趴着四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猫。
她高兴的像什么似的,就围着纸箱子打转,连饭都难以专心吃下。
那时奶奶还在,她告诉顾清栀只能养一只,家里倒不是养不起,而是太多了照顾起来容易分心,反倒哪只都养不好。这四只猫长大了又闹腾,上蹿下跳,家里的陈设之物禁不住那样的折腾。
她忍痛割爱,看哪只都不忍心送人,左看右看留下了煤球,其余的送给了平时在一起玩又喜欢猫的小伙伴。
爷爷奶奶和爸爸都以为她能喜欢花猫,那三只黑白花猫的区别就在于斑块长在不同位置,还蛮好看,而煤球是他们被认定最不可能能被留下的,黑黢黢又瘦又小,看起来快死了的样子,可最后它却真的留下了,还被顾清栀照顾的很好。
奶奶说生下来没被母猫喂足月的小猫都活不久,那时候条件还不发达,并没有现在的兽医或者宠物店什么的,现在即便不在母猫身边,也有很多科学的办法养着,可当时却不行。
煤球就是被小孩子用过家家方法将就养大的,只是出于一种爱,她可以做到每隔两三小时就给它喂次羊奶,用拔掉针头的注射器,上面安上柔软的小皮管,自己用手试过温度可以,再一点点给它喂下去。
在两个月之前,它一直是在顾清栀房间里住着的,它的小窝温度控制的温暖却不过分燥热,因为不能洗澡,她就用温热的水打湿纸巾,像猫妈妈舔舐般轻擦它的全身,然后又赶紧用毛巾擦干。
以至于后来,煤球的每声喵喵叫,她听进去心里都是欣慰和喜悦,它从没吃过猫粮,只吃汤水拌饭和小鱼,毛发也能长得黑又亮。没到专业的场地游泳或者训练攀爬,它晒太阳,散养,身手也很矫健敏捷。
然而此刻面对这只小猫,它相比煤球好看太多,品种也优秀,光看着就惹人怜爱。
但她却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了……
像煤球一样内心认真方式随便的养养,又怕怠慢了它,仔细像小祖宗一样伺候着,她也确实没那个精力和耐心。
毕竟时隔这么多年,即便残留的丝丝爱心也在失落和盼望中化为乌有,合着数十年如一日的等候,她的满心欢喜也在岁月中蹉跎,每每回忆起那个家伙,脑中映现的都是幅风吹落叶扫空巢的景象。
伤感中,隐约听见他说:“取个名字吧。”
“名字……”她用指腹抚了抚小家伙的肚皮,不由自主的,也后知后觉感到自私的蹦出个名字:“那就叫,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