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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4·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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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大半夜向人家借剪子?该不会以为你神经有问题吧?”
    “不会的啊!确实也觉得有些挡视线了,说剪就剪!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干脆?”
    他试图阻止她,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剪子,人家,没,没有吧。”
    顾清栀甩开他手:“怎么没有?她们也是要拆快递的啊,肯定有。”
    他再度尝试组织语言:“不然改天给你找你心心念念的tony,就别让我剪了吧?”
    “我不要tony!我要现在就剪!”说着,她就真的开门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兴致冲冲的拿着一把银色细长剪刀回来,宁萧瑟还纳闷,见她窜过来下意识的双手护住,身子微微向后倾斜着躲避。
    她捏着剪刀对他说:“你看我说有吧,护士小姐听了后看看我,一猜就知道我是要剪头发,于是就把她自己平时剪刘海的剪刀借给我了。”
    在感叹这个医院神奇的同时,宁萧瑟也深深为自己而担忧,他无可奈何的接住她递来的剪子,还想做最后的周旋:“咱们事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剪啊,失败了别怨我。”
    “不会,我绝对不会怪你的,来吧!”晚风格外的沁人,吹进来撩动她柔软的发,在蝉鸣和夏意充斥的夜晚,更显她眼睛晶亮,一时间竟让人鬼迷心窍。
    渐渐,他颤抖着双手抚上她柔顺黑亮的头发,可事情坏就坏在……他颤抖了!
    这么一抖坏了菜,开头就起的格外跑偏,他心惊肉跳好半天,想着还有没有补救的余地。
    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剪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把近三十多年来被世俗抑制的创造力尽情挥洒,信心十足的要在今晚诞生件艺术品。
    顾清栀闭着眼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嘎吱嘎吱剪断,莫名迸发些许心痛,但痛着痛着就释怀了,她还是决定相信他,毕竟以宁萧瑟,剪得再差还能有多差?总不至于让她看了想打人吧?
    当然,她真的打人了那是后话。
    总之在她照到手机屏幕的那刻,一声带着绝望的尖叫霎时间掀开房顶。
    “啊!唔……”尾音还没落尽,就被某位丧心病狂的创作者捂住嘴,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顾清栀双眼含满悔恨的泪水,死不瞑目的瞪着他。
    “那个。”宁萧瑟的心态崩了,刚刚还想要远抛世俗于脑后,此刻那种艺术家灵魂脱离凡尘的感觉立刻被打回原型,扫几眼她的刘海,最后还是别过头连自己都不忍直视。
    他捂着她嘴,忽视那股恶毒眼神挖心挠肝的怨念,边对她说:“我这就放开,你可别叫啊。”
    顾清栀用大眼睛瞪他,几度想要张嘴咬他手指头,碎冰冰有点怂,延伸的修长手指捏了捏她脸颊:“我本不想剪的,是你非要让我剪。”
    “唔……哼。”她去掰他的手指头,又摸摸自己的刘海,突然想哭得厉害。
    “那我放开了?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刹那间撒开,她如瘪了的气球瘫坐在沙发上,不断的摸着自己的刘海,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委屈的在嘴里念着:“上一次剪的底子就很好了,我想着你技术再怎么差也不至于成这样吧?顶多很齐,没点层次,可你这……怎么还自由发挥啊!”哇一声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说不心虚是假的,他也很自责,拉过她,两只掌心捧起她的脸,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一番,很真诚道:“是我的错,但我家清栀长这么好看,肯定是什么发型都能撑得起来的。”
    虽然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可看到这丫头对自己的新发型那么心存芥蒂,而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注视着她,眼中倒映着万水千山般的柔和,半数是于之她的深爱,剩下的皆化为满满的忏悔。
    然她听了还是丧丧的,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个借剪刀的举动简直就是在找死。
    “对了,看过罗马假日吧?”他开始给自己洗白,把人往错误的方向误导:“赫本在里面刘海就是这样的,后来不是还有好多人争先恐后模仿吗?你这是走在了复古潮流的最前端。”
    她抬手又照一下屏幕,自己都不愿意多看自己,白了一眼屏幕中倒映出的人影,立刻把手机抛到沙发缝里,边喋喋不休的在他身旁抱怨:“人家那是用参差来形容的,我这呢?怕是狗啃吧?还这么碎,又没烫出内卷的弧度,简直可以手动滑稽了!”
    “还有,赫本那是谁?号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全世界眼里永恒的经典,我拿什么比?有可比性吗?”
    他也郑重其事:“你在我眼中也是举世无双。”
    顾清栀在短时间内还是微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你别以为花言巧语就能掩盖住罪行。”
    宁萧瑟还觉得自己很冤呢,低声道了句:“又不完全是我的错。”
    她顿时炸毛:“那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喽?”
    “错……怕也成了对。”他声线更低,几乎不可闻的从牙齿缝中飘出几个音阶。
    顾清栀笑的灿烂而可怖,那张笑面在他跟前放大,继续放大,直至挤到他咫尺,很柔情似水的攀到他颈间,问:“所以?还是我错?”
    虽然宁萧瑟是很想妥协,但骨子里那种傲娇偏拗着他不肯低头,他高冷的没有说话,顾清栀柔弱无骨的小白手突然一紧,变成把大镰刀捏住他的脖子,来回晃啊晃。
    “噗。”他被晃得猛然咳嗽了起来,她力气倒没有多大,只是他脖颈特别敏感,冷不防这么一捏特别痒痒。
    夏风依旧自若的从窗子缝隙探进来,不紧不慢跟在嬉闹着的两人身侧,宁萧瑟从她的魔爪下躲开,顾清栀紧随其后追着,速度快的都扯出了残影,刘海显得更滑稽了。
    在两个人扭打的同时,胡乱飞出去的半截橘子皮吧唧下掉在宁小奥脸上,砸得他很细微的吭叽一声,霎时间周遭寂静无声。
    没心没肺的父母相继对视几眼,尬的很,她把架在他身上的手拿下来,扔掉橘子皮对他摆了摆:“散了散了,闹什么闹。”
    宁萧瑟反手将她手腕拉住,向自己一扯,眼眸深处倒映着眼前人的轮廓,淡淡的说:“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吧?”
    “拉倒。”顾清栀立刻回绝了,想要抽回手臂:“我这头发被你祸害的还不够惨吗?”
    然他还是异常坚定:“这次你要相信我。”
    鬼使神差的,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椅子上,任由他鼓捣着头发。
    她心如死灰的闭上双眼:“也是信了你的邪。”
    宁萧瑟在她身后斜牵嘴角笑着,虽说没给女孩子梳过头发,但他动手能力还算可以,手掌极轻的拢着两侧的发丝。
    这时下面传来了她质疑的声音:“确定你会梳头发?”
    他笑而不语,边拨动着碎发,边听她在寂静中依次蹦出来的清澈嗓音:“你知道吗,现在你给我梳头发的样子……”
    缱绻的夜,热浪还不知疲倦的涌动着,唯有偶尔袭来的凉风夹杂丝丝清爽,他还在余留的语句里期待着她的肯定,哪知后面她紧接道:“你给我梳头发的样子,特别像我爸。”
    “什么?”宁萧瑟拔高了声调,差点失手散掉整把头发,不可置信的看她:“你再说一遍?”
    顾清栀却不在乎他那些小情绪,把脚蹬上椅边,用手臂环抱着双腿,下巴自然落到膝盖上,在风的微醺与夜的迷离中倾诉:“我呢,从出生妈妈就去世了,所以没人教会我梳头发,小时候都是短发,到了幼儿园老师会帮忙,结果放寒假回家后头发散的好难受……我爸爸又手忙脚乱的,三九的天,我棉袄都没穿就要往外跑去找老师,哈哈,没办法了爸爸才给我梳头发,鼓捣了得有半个小时。”
    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是泰然自若的轻笑,仿佛将个中滋味都置身事外般,但听在宁萧瑟耳中,竟凭空生出几分心疼。
    她继续喃喃自语:“后来长大了,什么都要自己学着去做,头发也慢慢会梳了,曾一度留到了大腿上下,到大学才剪短,真的好心疼呢。”
    “记得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给我梳头发,虽然松松散散的很不好看,但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很幸福,而那种感觉,就在刚才你站在我身后,给我梳头发时,猛然间又出现了……”
    语毕,半晌两人皆是未语,再启口时已是良久之后,她将这两件事串联在一起,琢磨几番还是觉得不对味,才后知后觉蹙起眉,问他:“你该不会是把我当女儿养了吧?”
    宁萧瑟拍她的头,潜台词道,你给我清醒清醒!
    不过嘴上却并没吐槽她什么,只是专心致志用手指反复穿过发丛,使表面变得顺畅而蓬松,又尽量不去弄疼她。紧接着问她:“发圈?”
    顾清栀将绑着发圈的右手手腕举过头顶,他用一手掌控着头发,另只手解下发圈,将头顶的墨发固定好,如释重负的坐到后面沙发上。
    顾清栀转过身子,爬到沙发从缝隙里抠出手机,对着屏幕左照右照。
    宁萧瑟坐在和她面对面的沙发上,又凑近伸出手整理了几下她的刘海,顿时,一个全新的形象出现在眼前。
    她大而灵动的眼睛氤氲着水光,像头咬到苹果的雀跃小鹿,细高鼻梁下是樱桃小口,刘海有着高低不齐的豁口,隐约露出飞扬着好看弧度的秀眉,左右以及她视线看不到的后方,都拢得莹润却不过分油亮,头顶后不高不低的地方是个丸子,整个人钟灵毓秀,伶俐动人,透着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不得不说,普通人怕是真的驾驭不了这个刘海,而她却迎刃有余,反衬着她因年轻而格外明艳的神色。
    宁萧瑟在一旁盯着她的脸,密切关注着她的反应,见她笑了,心这才渐渐放下。
    她皱皱嘴放下手机,视线向下,过了有一会儿才抬起头问:“对了,你饿不饿?”
    从中午到现在,他不是焦虑等候就是奔走不停地处理事情,直到晚上回来也没来得及吃口东西,顾清栀机智的告诉他:“我给你藏了面包,虽然不管什么用吧,但吃点总比不吃要强。”
    说着,她撅到病床边的床头柜下翻找,终于掏出一袋面包,扔给他:“这是最好吃的,我偷偷留下来了。”
    宁萧瑟鼻子眼睛都带着笑,他虽不喜甜食,也不爱吃速食和糕点之类的东西,但无奈于确实有些饿,而且又是她刻意留下来的,那他吃在嘴里,大概比旧时宫廷的满汉全席还要来的更让人期待与惊喜。
    他不疾不徐的打开包装,在她的注视下轻轻咬了一口,嘴唇上沾了少许黄豆粉,在夜幕中显得认真又可爱。
    刚咬没几口,他实在受不住她烫人的视线,似是懂了什么的将面包递过去:“要吃吗?”
    “可以吗?”她眼睛闪着亮光,得到默许,他把面包递到了她嘴边,顾清栀才犹犹豫豫的张开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昂呜”咬了一口,嘴上也沾了似有若无的一圈黄豆粉。
    面包胚柔软却不粘牙,入口便化为几缕微甜,在这其中藏着满满黄桃夹心,果肉新鲜,咀嚼起来很有口感,并不软踏踏烂乎乎的,糖度也适中。
    整个房间安静的只余留两个人咀嚼的声音,突然,像是在房间角落里发出极其细微的磨牙声,咯吱咯吱,从远到近,由小变大。
    顾清栀和宁萧瑟四目而视,不约而同停住了嘴里的咀嚼,愣神的听着声音起起伏伏,那刻她脑袋里只出现一个念头——老鼠?
    没过几秒,咯吱声逐渐淡了去,而后微弱的响起了小奶音:“我,我也想吃……”
    提到嗓子眼的心在这刻终于揣了回去,她很雀跃的转过头看宁小奥。
    却没想到刚醒过来的他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看她,过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这头发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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