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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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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月冷风清,除了天际的漆黑混沌中没有半点星辰之外,其他一如往常。
    并非月黑风高,可依旧杀机四伏,或许沉浸在朝九晚五三点一线里无法自拔的人们,此刻早已爬上床安稳入眠,带着百分之九十九的甘愿平庸,夹杂着百分之一未泯灭的幻想入梦,丝毫不会想到这座城市的另一边,正发生着惊天的变动。
    此时此刻若是以上帝视角,便可以看到路面上来势汹汹的几辆纯黑警车,没有丝毫警报的嚎叫,甚至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但它就是像乌云一样,黑压压的一片压抑蔓延在道路上,预示着风雨欲来。
    而警方将目的地赫然锁定在一所抗日时期东洋人遗留下的医院遗迹里。
    透着些火-药气味的风席卷而来,攀着楼宇钻进了二楼的窗户中,将里面的三个人都吹了个冷颤。
    利维坦锐利的双眸在宁萧瑟身上扫了又扫,不是审视也不是鄙夷,而是……诧异。
    宁萧瑟也将身子站起来,那套有型的格子装将他身材衬得更加高大潇洒,他踱着步将自己麻木的腿缓过知觉,然后才郑重启口:“不管你误会了什么,对你方才说的那番话,我凭良心回答你,曾经我有真心把你当成朋友过,一切卑微的感觉都只是你自以为,而且你父亲的事,和我毫无关系,我也没有任何理由要害他。”
    利维坦也走过来,两人迎面相峙,他从身形上压不过宁萧瑟,气势上也没对方清冷,可利维坦有一点,绝对在吵架中能占到上风,那就是他独有的阴桀和嗓门,他一字一句否认着宁萧瑟:“当时你们家族最瞧不上的就是我父亲,觉得他威胁到了你的地位,而在他死后你就立刻当上了会长,这难道不足矣说明什么吗?”
    宁萧瑟认真极反笑:“该说你愚蠢还是说你没脑?”
    他眼眸中的光亮瘆人,就算没理,也能凭那股气势,理直气壮的让对方慌乱阵脚,他与利维坦对峙,四目中噼噼啪啪都是刀光剑影,他淡然吐出一句话:“我所谓的利益,不过是看了场鹬蚌相争而已。”
    利维坦瞳孔一缩,明显倒抽了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
    “你父亲争的,是权势,这也是当权者最忌讳的,所以说……当权者如果都不着急的话,那我这个继承者又急的什么劲儿?”
    顾清栀在一旁听得烧脑,可也略微听懂了一点他们的意思,就做一个最简单的比喻吧,拿古代皇室来说,如果亲王垂涎皇位,预谋当即篡位,那么最忌讳这事的一定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太子只是其次,而亲王逼宫后被皇上正法,皇上也因此大伤元气驾崩,那么请问……最后受益最大的是皇上还是亲王?
    谁也不是,而是什么都不用做,反倒顺理成章继承皇位的太子。
    就如同鹬蚌相争得利的是渔翁,宁萧瑟只是看准了利维坦父亲的野心并加以利用罢了,他可没让利维坦父亲去争去抢,更指使不了淮禅杀人,他只是想将这最后一步走的更稳些,所以才在后面推了一把,让原本就会发生的事来的快了些而已。
    当然,这不过是个比喻,现实中没有皇上也没有亲王,淮禅和利维坦父亲都是各自家族的家主,表面交好数年,暗地里各怀鬼胎,心心念念想将对方吞并。
    最终,他还是没能敌过淮禅的势力,脑子不够睿智,手段也不够残忍,连带一家子都被淮禅友情赠送去往西天的机票。
    而这个唯一有资格与宁萧瑟匹敌的竞争者一命归西,原来位置上的旧主又因这一闹失了人心,宁萧瑟简单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根本不用动用私人势力,就稳稳立足在乱世,成为新主,这心机uncle,果然名不虚传。
    事情不过这么简单,可利维坦自己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就是被那份聪明搞得太过自以为是,反倒变成了自负,他以为淮禅有意让位给宁萧瑟,然后宁萧瑟却忌惮自己父亲,于是出手除之后快。
    而他留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恨,可那又能怎么样?一将功成万骨枯,今时今日,宁萧瑟站在了号令整个家族的位置,他的话就是圣旨,他的一言一行就是立下的规矩,不管他对与否错与否,人们认定的只是他当今的成功,与这相比,谁还会去追究失败者的死究竟值不值得呢?
    或许他们认为,开拓出新道路的死,很值得。
    那些人也只是听人指使的小角色,在会长面前装装孙子,等回到了自己地盘,各个都摇身一变成大爷,金子银子用挖掘机挖都不够,只要让他们赚钱、享受,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横着走,谁还去管头顶的那个位置上坐的到底是谁?
    利维坦最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发生了这种事,要怪也只能怪他父亲手伸的太长,最终往往贪心不足蛇吞象。
    事毕,虽然表面上他依旧老实的恪守己责,可那份恨意却在悄无声息中发酵酝酿,直到连自己地盘都开始岌岌可危时,直到他又站在宁萧瑟面前时,看到幼时高高在上的人,曾一度是死敌的人,现在过得格外风生水起潇洒从容。脸上的疤心里的恨,吸收了嫉妒的养料,滋长的越发可怖。
    他再也抑制不住,撕破脸皮的直接摊牌,大不了鱼死网破……
    可到头来真相大白,知道他想要答案的那一刻,却像是满满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一时间反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仇恨拉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告诉他是误会,利维坦头痛欲裂,退了又退,最终只有满眼的茫然,他怔然道:“真的……不是你做的?”
    宁萧瑟直直望向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但此刻沉默恰是最好的回答,若是争辩,解释,脸红脖子粗,反倒失了真心,以他们两个自小长大的默契,即便中途发生诸多不愉快,甚至反目成仇,可那沉默着良久的一眼,便能深深看到利维坦骨子里。
    “还有。”他神色不自然的别了别头,语气较之前微弱的吐出一句:“你真的有把我当成过朋友吗?”
    “曾经有。”宁萧瑟清淡的应着。
    “现在呢?”
    “待定。”
    “那……以后呢?”
    “再看。”
    几番快速的言语往来,两个男人近乎把所有的凛冽全部收回体内,云开雾散,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也平和了许多,顾清栀激动的直抖,捏着手机的掌心出了太多汗,也不知道这手机防不防水,或者自己有没有一不小心按到哪里,不然这么重要的关头……
    还没等她思考完,窗户的玻璃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应声粉碎,几道黑影破窗而入,将室内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一次打破。
    宁萧瑟警觉性非常高,在变故发生的同时就反应过来,下意识扫了一眼门窗各在什么方位,衡量好与自己的距离,然后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把顾清栀抓在身边。
    可当他目光落到来的人身上的警徽时,这才放下想脱身的念头,连顾清栀在被抓进怀里的那一刻都在心里急的大叫:宁宁宁……宁总!您老这是干嘛呢?您现在可是正义的一方啊,不是土鸡瓦狗,更不是犯罪嫌疑人,你跑个六啊!你是受害者!赶紧用美人鱼的妖娆姿势到沙发上躺好,捂着脸装柔弱!傻啊!是不傻!跑了的话咱们岂不是不占理了?
    当她抓住宁萧瑟的胳膊,吞吞口水刚想说点什么时,随着一声巨响,她向着声音望过去,转身就看到一脚将门踹开的郑乘风,然后……她默默的扒拉开了宁萧瑟,还抚了抚衣服。
    心里怎么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呢?哎喂!注意,她才不是被捉奸呢,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羞耻的感觉!
    从门外一步步小心走进来的郑乘风手持一把德国5,军帽,防弹衣,作战靴,挽起到肘下的衣袖,外加他笔挺的像白杨一样的身姿,常年习武的流畅线条与动作轻盈合二为一,一身劲黑中,帽子和侧臂上的金色展翅图案将暗黑点缀出一丝气势。
    他英俊的脸,认真专注的神情,突然和记忆里那个喜欢笑喜欢捉弄她的大男孩重叠,原来……当一个熟识的人,忽然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另一面时,非但不会与之前的记忆产生矛盾,反而会变本加厉的席卷回来,有了第一次心动还不够,那一刻,顾清栀又听到了自己对郑乘风的,全新的怦然心动。
    她知道郑乘风是警察,也知道他所执行的都是特殊任务,他穿警服的样子她也一清二楚,可她却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郑乘风——执行任务时的专注与认真,他全副武装,光从气势上就给人带来一种安全感。
    怪不得说人们总会对穿自己职业装的人格外有好感,比如帅哥医生穿着白大褂,可这种白大褂之类和郑乘风是截然不同的,军人穿上军装,警察穿上警服,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个体了,而是民族正义。
    当一件事涉及到了全民族的荣光时,即便这个人其貌不扬,可他穿着笔挺的军装,挺拔健硕,英武精神,也会迷倒大片大片的人,更何况原本就有一副好长相的郑乘风呢?
    他步步走来,像是背后有着广阔双翼的战神,他在夜幕中也像自带着光源一般耀眼,手里的枪如同代表着荣耀和胜利的剑,衬得他更加英朗,可被那漆黑枪口指向的人不是利维坦,而是……宁萧瑟?
    顾清栀内心有点慌,这是要闹哪样啊?
    恰逢僵持之际,利维坦将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每副面孔,只见和郑乘风用目光杀得你死我活的不是他,竟是宁萧瑟。
    他抓准这个时机,一个飞速的侧滚翻,直接滑到屋子一侧,作为优秀警员的作战警觉,郑乘风立刻集中注意力将枪口转过去瞄准他,屋子里其他的人则一拥而上,试图抓住利维坦,可他矫健的像只泥鳅,滑的根本抓不住,一个滚背,直接跳过那些警察,从空荡荡的窗子一跃而出,大步迈过满院子横倒在地的尸体,驾驶车子逃之夭夭。
    “刘队,二楼跑了一个,正试图逃离现场,那边交给你了。”郑乘风单手将耳边的通讯仪扯过来,简单明了的叙述清状况,然后便集中起全部精神对付起眼前的宁萧瑟。
    可这只心机uncle盯着枪口半天,却突然友好的笑了,还笑的英俊的眉目都弯着弧度,在黑暗中也是过分的夺目,此刻他反倒充起了良民:“警察的枪对的是犯人,却没见过对着无辜百姓的。”
    郑乘风将枪重新举了举,看到这副笑立刻皱起眉头,重复了一遍:“百姓?还说什么无辜?”他掷地有声:“蹲下,双手抱头。”
    “好,投降!”他将双手从容的举到头顶,依旧像只虚伪的狐狸,摇摆着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卖乖:“敢问警官,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深夜劫持迫害人质,杀人,这其中哪一个扯出来,都罪大恶极。”郑乘风满腔正义,依旧凛然道。
    宁萧瑟却笑出了声:“这玩笑开的好大,搞得我莫名害怕了起来。”他无害的解释道:“如果说劫持人质,那么被劫持的是我,我该是被害人才对,至于杀人就更和我无关了,如果我说……人是我身边这位顾小姐杀的,你信吗?”末了,他扬了扬眉。
    郑乘风摇头:“真是一派胡言。”
    “不,是真相确凿。”他将手放下来,悠哉的揣在口袋里,从容不迫的吐道:“你们既然顺利找到了这里,就说明一定看了监控,那么你应该知道,是我驾着车刚开上中山南路时,莫名遭到一伙歹徒尾随,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让顾小姐代替我报警了,而我之所以没有亲自打电话,是因为我要负责开车,也不知道顾小姐到底报的是什么警,效率居然这么差,还没等来人,就被歹徒劫持了,留在中山南路的车,还有我的号码,都可以作为证据,我,才是被劫持的人。”
    好一套说辞……郑乘风懊恼的放下枪,牙根直痒痒:“那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你凭什么就说是这位顾小姐杀的?”
    “那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宁萧瑟反问:“我是当场的目击者,我说顾小姐杀了人,你不相信,那么没亲自经历过现场的你,又凭什么信誓旦旦说是人我杀的?”
    两个男人相互过招中,眼波中产生着噼里啪啦的火花,但这火花可不是爱情,而是……火山!动不动就喷涌出岩浆把一切都腐蚀融化。
    “那……对于尸体,请你以当事人的身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郑乘风从进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今天没戏了。
    他们潜入这里时,暗中解决掉了不少巡逻的眼线,而底下倒着的人,明显和中山南路的两具尸体来自同一组织,既然不是好人,那么无论是“防卫过度”,还是“内乱”,哪个扯出来都足矣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何况宁萧瑟这么老奸巨猾,肯定准备了一百套无懈可击的说辞等着他,如果郑乘风想用这个罪名捏住宁萧瑟,恐怕要白费力气了。
    只是事情需要个了结,他查案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一路的惊心动魄,死尸、脏器、哪一样都极其脱离正常的生活轨迹,想必那丫头定是被吓坏了,脸色才那么的苍白。
    既然今天不能斩草除根,他也懒得说那些无关痛痒的话来和宁萧瑟呛,心烦意乱,他此刻只想带顾清栀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永远离开宁萧瑟的身边!
    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宁萧瑟假意想了想,然后极其一本正经的回答:“蠢死的,这解释合理吗?”
    “你……”郑乘风愤恨的将拳头攥的死死的,露出手套外的几根手指是失血的颜色。
    宁萧瑟在心里暗自冷哼,这就急了?小警察,你还是太年轻!
    两个人正你来无往无比热闹,周围的警员看得也都一愣一愣的,根本插不上话,可这种时候也没人敢上来劝架,只好默默的抠手……看宁萧瑟,然后又看郑乘风,随着一人一句话,这俩警员就像拨浪鼓一样将头摆来摆去的。
    一场pk就此拉开大幕,头像、技能,甚至血量条都出来了,大战一触即发!
    可这种关键时刻,旁边某位没出息的姑娘突然脚一软,“噗通”一声栽倒下去。
    晕了吗!这是……真的晕了?
    还真会挑时候!
    “清栀!”
    “清栀……”
    两个男人头一次有这么心照不宣的时候,异口同声的叫出了同一个名字。
    脱口而出后,他俩皆是抬起头把目光看向对方,咬牙的切齿的,怒目而视的,一时间白醋陈醋米醋饺子醋各种醋满天飞。
    郑乘风:呦呵?过分了这是?清栀也是你叫的?
    宁萧瑟:你瞪也没用,清栀已经是最委婉的叫法了,照顾你,怕你小身板禁受不住,其实,我原本想叫的是孩子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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