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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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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你救她，你就会救？”
他不信她有这个好心。
“视我心情而定。”她勾了勾唇角，并没有给他准确的答复，“明晚我可是活动的座上宾。”
“胡葵是无辜的。”他看着她，本想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但最终只是握紧了拳头。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她别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你以前从不替弱者求情。”
“……”前世的他的确不会同情弱者。
“十二众的游戏规则就是适者生存，弱者淘汰。既然她被卷入了，就没有无不无辜一说。”她有条不紊地慢道，“我相信你也很清楚这一点。”
“云巅只是一所学校，这里不归十二众……”阎非天像意识到什么地顿住话音，“这些学生该不会都是……”
“你想得不错。还记得那天我在赌场的游轮上取得宾客名单吗？”罗曼帮助阎非天回忆道，“学生里的精英分子通通来自西京的上流阶层，他们个个生于权贵世家。”
她将他们聚集于此，就是为了牢牢掌控住冬都乃至整个西京。
“‘狂欢’的目的根本不是出于教导学生。”阎非天恍然道，“他们只是你的质子与棋子。”
“没错。”罗曼毫不否认这一点。
“狂欢”只是给那些纨绔子弟取乐，打发时间用的，正所谓一手鞭子一手糖，在日常被父母、老师管教的情况下尝到凌驾于世俗的自由滋味，他们绝对会上瘾。
群体的狂热就像病毒，感染着身处其中的人，让他们抛却原本的道德感与是非观，只为享受眼前黄粱美梦般的瞬间。
即使绚烂过后，是永无止境的空虚。
阎非天望着身侧的罗曼，她讲述这些时，娇颜上依然挂着迷人的微笑，可见她并不觉得利用这群少不更事的学生有什么错。
果然十年前与她相遇时，她阻止手下对他动手，不是因为那时的他是“弱者”，而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
“你对我很失望？”
瞧着阎非天犹如陷入沉思的模样，罗曼淡淡地问。
阎非天似自嘲般地扬起嘴角：“我对你已经不抱希望了。”
“你有过杀我的机会。”她凝视着他的眸，“为什么不做你想做的事？”
他想做的事？
“你不也没杀我么。”阎非天把这个问题抛还给罗曼，“你为什么不做你想做的事？”
“我做过。”她意有所指地说，又补充了一句，“可你命太硬。”
“你不喜欢我硬？”他讥诮地反问。
“得看是哪一种。”她伸出纤指挑起他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当然如今你只有一种选择。”
语罢，她从容地转身，留给他一个窈窕的背影：“你乖乖待屋里，我晚上再来陪你。”
目送她走出卧室，反手关上房门，他的眸色深了深。
只有一种选择么？
罗曼离开房间后，阎非天思索了一小会儿。
他认为牛嘉良请求罗曼转述的话里有别的意思。
也许牛嘉良是向他传递着什么信息。
他不信牛嘉良说不爱胡葵就不爱，甚至还将她作为祭品献给别的学生欺辱。
从他对牛嘉良的观察判断，牛嘉良爱胡葵这一点毋庸置疑。
“丢掉不听话的猫……”阎非天琢磨着牛嘉良这句话的含义，难不成明晚的“狂欢”是牛嘉良为胡葵和他创造的逃跑机会？
可他无法确定事实是否真如他猜想的那样。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赌一把了。
于是，阎非天试着联系了一下博士少女。
“嘟……嘟……嘟……”
联络器响了很久也无人接听。
阎非天黯下眸光，他刚准备切断通讯，联络器里终于传出博士少女有气无力的声音：“林少爷……”文新学堂 enxinxuetang.
“你现在不方便？”他发现她说话声有点儿不对劲，像一根紧绷的弦。
“也不是不方便，就是有点儿忙。”博士少女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我已经一晚上没合眼了。”
“你在忙什么？”
“忙着制作医疗器械，类似你脖子上的发声器。”博士少女解释道，“这次我要做的是辅助修正视觉的‘隐形眼镜’。”
“辅助修正视觉？”阎非天想起博士少女之前提到的事，“那位…大统领的视力出现问题了？”
“嗯，也不知什么原因，他视力受损很严重，差不多半瞎了。”博士少女据实相告，“他找我就是希望我帮他恢复视力，但谁晓得他们会强制将我留在通天塔。”
“不知什么原因……”阎非天沉吟着眯了眯眼。
“他的眼睛有动过手术的痕迹，其实不止眼睛，我检查他身体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缝合的痕迹。林少爷，你说大统领这个位子是不是很危险？”博士少女好奇地问。
“为什么这么问？”阎非天边通话边走到关闭的窗户前，他“哗”地拉开窗帘，眺望着载着罗曼的车子从别墅的车库驶离。
“感觉很危险，每个人都对统领之位虎视眈眈，我猜他那些伤也是由于遭受袭击造成的。”博士少女猜测道。
“谁知道呢。”阎非天从窗外收回视线，从他的立场看通天塔里的那家伙只是个冒牌货，真正的他虽然会遭人暗算，但至今为止唯一成功暗算到他的人就是罗曼。
“而且我觉得大统领他挺可怜的。”博士少女的感慨令阎非天眉宇微皱。
“可怜？”
“他说他的未婚妻不爱他，他们好像只是利益结合。”博士少女无不惋惜地说，“大统领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有权势，却得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如果是我，一定会爱上他。”
“喂……”阎非天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你别对那家伙投入感情。”
“林少爷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是，大统领人前有点冷酷，叫人不敢接近，但人后他很绅士，对我也很客气。”关键他还相信她的能力，肯定她的才华。博士少女想到这儿就稍微打起了精神，“我想做出适合他佩戴的‘隐形眼镜’。”
“等你做出来了，你的处境就更危险了。”阎非天警告博士少女，泼灭她的天真，“如果他只想要医疗产品，为什么要囚禁你在通天塔？你好好想想，你已经接触到他的秘密，他怎么可能放过你，任由你带着他的秘密全身而退？”
“但是……”博士少女还想争辩些什么，却被阎非天直接打断。
“没有但是，你要清楚你现在已经进入十二众的核心通天塔，你难道忘了十二众是什么样的存在？别看见一个…帅哥就忘了危险。”说到“帅哥”二字时，阎非天放慢了语速。他总觉得夸冒牌货的相貌英俊有点别扭，因为那也是他前世的样貌，所以难免有自夸自卖的嫌疑。
“干嘛那么凶。”博士少女委屈地撇撇嘴，“可他只给我三天期限，我要交不出东西，岂不是死得更快？”
阎非天耐着性子劝慰：“别担心，我现在把管理者的账户密码告诉你，我预计明晚就能行动。”
“明晚？这么快？”博士少女有点儿惊讶，“你找到偷车的时机了？”
“明晚学校在礼堂举行活动，罗曼届时会出席，我打算趁这一时候偷车。”阎非天仔细交代联络器那一头的博士少女，“你一控制车内系统就通知我。”
“好，明白。”
“你自己也可以通过最高权限的账号解除通天塔的防卫系统，到时候你立刻离开那儿。”阎非天继续叮嘱。
“如果你真有最高权限的账号，我打算在系统里安插一个后门程序。”这样即便她逃走以后也能通过此程序入侵。
“万事小心。”阎非天吩咐完，又问，“你能查查罗曼现在去哪儿了？”
“我看一看。”博士少女敲打着键盘，“按她车载系统上传的驾驶路线，她去阎氏财团了。”
“阎氏财团？”阎非天微微诧异地皱了皱眉，阎氏财团原本是阎非天名下的公司，目前由阎释天经营着。罗曼去阎氏财团做什么？找释天么……阎非天困惑地思忖。
“是的，路线是这么显示的。”博士少女忽然回想起一件令她在意的事，“企业信息上显示阎氏财团的副总裁叫阎释天，他不就是通天塔的副统领嘛！我昨晚见过他！”
“你昨晚见过他？”看来他的弟弟昨晚去了通天塔。
“见过，他还喊大统领‘大哥’。不过我看他们兄弟俩一点也不亲密，更像两个陌生人。”博士少女将昨晚撞见阎释天的事复述了一遍给阎非天。
听完博士少女的叙述，阎非天陷入了沉默。
见阎非天这边突然没了回应，博士少女还以为连线中断地“喂”了几声。
“我不了解阎氏兄弟之间的事，或许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模式。”阎非天平静地说。
“好吧，林少爷和我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也没个兄弟姐妹。”博士少女用羡慕的口吻嘟囔，“有时候我会想要有一个哥哥，他能保护我，照顾我，一辈子陪着我。”
“如果他背叛了你呢？”阎非天蓦地发问。
“那我肯定哭得稀里哗啦。”被至亲至爱背叛，多痛苦啊。她光想象一下情景都倍感难受。
比起少女的伤神，少年俊秀的容颜则无声地噙着冷笑。
哭？
那也得是背叛他阎非天的人哭！
“我求你救她，你就会救？”
他不信她有这个好心。
“视我心情而定。”她勾了勾唇角，并没有给他准确的答复，“明晚我可是活动的座上宾。”
“胡葵是无辜的。”他看着她，本想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但最终只是握紧了拳头。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她别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你以前从不替弱者求情。”
“……”前世的他的确不会同情弱者。
“十二众的游戏规则就是适者生存，弱者淘汰。既然她被卷入了，就没有无不无辜一说。”她有条不紊地慢道，“我相信你也很清楚这一点。”
“云巅只是一所学校，这里不归十二众……”阎非天像意识到什么地顿住话音，“这些学生该不会都是……”
“你想得不错。还记得那天我在赌场的游轮上取得宾客名单吗？”罗曼帮助阎非天回忆道，“学生里的精英分子通通来自西京的上流阶层，他们个个生于权贵世家。”
她将他们聚集于此，就是为了牢牢掌控住冬都乃至整个西京。
“‘狂欢’的目的根本不是出于教导学生。”阎非天恍然道，“他们只是你的质子与棋子。”
“没错。”罗曼毫不否认这一点。
“狂欢”只是给那些纨绔子弟取乐，打发时间用的，正所谓一手鞭子一手糖，在日常被父母、老师管教的情况下尝到凌驾于世俗的自由滋味，他们绝对会上瘾。
群体的狂热就像病毒，感染着身处其中的人，让他们抛却原本的道德感与是非观，只为享受眼前黄粱美梦般的瞬间。
即使绚烂过后，是永无止境的空虚。
阎非天望着身侧的罗曼，她讲述这些时，娇颜上依然挂着迷人的微笑，可见她并不觉得利用这群少不更事的学生有什么错。
果然十年前与她相遇时，她阻止手下对他动手，不是因为那时的他是“弱者”，而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
“你对我很失望？”
瞧着阎非天犹如陷入沉思的模样，罗曼淡淡地问。
阎非天似自嘲般地扬起嘴角：“我对你已经不抱希望了。”
“你有过杀我的机会。”她凝视着他的眸，“为什么不做你想做的事？”
他想做的事？
“你不也没杀我么。”阎非天把这个问题抛还给罗曼，“你为什么不做你想做的事？”
“我做过。”她意有所指地说，又补充了一句，“可你命太硬。”
“你不喜欢我硬？”他讥诮地反问。
“得看是哪一种。”她伸出纤指挑起他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当然如今你只有一种选择。”
语罢，她从容地转身，留给他一个窈窕的背影：“你乖乖待屋里，我晚上再来陪你。”
目送她走出卧室，反手关上房门，他的眸色深了深。
只有一种选择么？
罗曼离开房间后，阎非天思索了一小会儿。
他认为牛嘉良请求罗曼转述的话里有别的意思。
也许牛嘉良是向他传递着什么信息。
他不信牛嘉良说不爱胡葵就不爱，甚至还将她作为祭品献给别的学生欺辱。
从他对牛嘉良的观察判断，牛嘉良爱胡葵这一点毋庸置疑。
“丢掉不听话的猫……”阎非天琢磨着牛嘉良这句话的含义，难不成明晚的“狂欢”是牛嘉良为胡葵和他创造的逃跑机会？
可他无法确定事实是否真如他猜想的那样。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赌一把了。
于是，阎非天试着联系了一下博士少女。
“嘟……嘟……嘟……”
联络器响了很久也无人接听。
阎非天黯下眸光，他刚准备切断通讯，联络器里终于传出博士少女有气无力的声音：“林少爷……”文新学堂 enxinxuetang.
“你现在不方便？”他发现她说话声有点儿不对劲，像一根紧绷的弦。
“也不是不方便，就是有点儿忙。”博士少女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我已经一晚上没合眼了。”
“你在忙什么？”
“忙着制作医疗器械，类似你脖子上的发声器。”博士少女解释道，“这次我要做的是辅助修正视觉的‘隐形眼镜’。”
“辅助修正视觉？”阎非天想起博士少女之前提到的事，“那位…大统领的视力出现问题了？”
“嗯，也不知什么原因，他视力受损很严重，差不多半瞎了。”博士少女据实相告，“他找我就是希望我帮他恢复视力，但谁晓得他们会强制将我留在通天塔。”
“不知什么原因……”阎非天沉吟着眯了眯眼。
“他的眼睛有动过手术的痕迹，其实不止眼睛，我检查他身体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缝合的痕迹。林少爷，你说大统领这个位子是不是很危险？”博士少女好奇地问。
“为什么这么问？”阎非天边通话边走到关闭的窗户前，他“哗”地拉开窗帘，眺望着载着罗曼的车子从别墅的车库驶离。
“感觉很危险，每个人都对统领之位虎视眈眈，我猜他那些伤也是由于遭受袭击造成的。”博士少女猜测道。
“谁知道呢。”阎非天从窗外收回视线，从他的立场看通天塔里的那家伙只是个冒牌货，真正的他虽然会遭人暗算，但至今为止唯一成功暗算到他的人就是罗曼。
“而且我觉得大统领他挺可怜的。”博士少女的感慨令阎非天眉宇微皱。
“可怜？”
“他说他的未婚妻不爱他，他们好像只是利益结合。”博士少女无不惋惜地说，“大统领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有权势，却得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如果是我，一定会爱上他。”
“喂……”阎非天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你别对那家伙投入感情。”
“林少爷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是，大统领人前有点冷酷，叫人不敢接近，但人后他很绅士，对我也很客气。”关键他还相信她的能力，肯定她的才华。博士少女想到这儿就稍微打起了精神，“我想做出适合他佩戴的‘隐形眼镜’。”
“等你做出来了，你的处境就更危险了。”阎非天警告博士少女，泼灭她的天真，“如果他只想要医疗产品，为什么要囚禁你在通天塔？你好好想想，你已经接触到他的秘密，他怎么可能放过你，任由你带着他的秘密全身而退？”
“但是……”博士少女还想争辩些什么，却被阎非天直接打断。
“没有但是，你要清楚你现在已经进入十二众的核心通天塔，你难道忘了十二众是什么样的存在？别看见一个…帅哥就忘了危险。”说到“帅哥”二字时，阎非天放慢了语速。他总觉得夸冒牌货的相貌英俊有点别扭，因为那也是他前世的样貌，所以难免有自夸自卖的嫌疑。
“干嘛那么凶。”博士少女委屈地撇撇嘴，“可他只给我三天期限，我要交不出东西，岂不是死得更快？”
阎非天耐着性子劝慰：“别担心，我现在把管理者的账户密码告诉你，我预计明晚就能行动。”
“明晚？这么快？”博士少女有点儿惊讶，“你找到偷车的时机了？”
“明晚学校在礼堂举行活动，罗曼届时会出席，我打算趁这一时候偷车。”阎非天仔细交代联络器那一头的博士少女，“你一控制车内系统就通知我。”
“好，明白。”
“你自己也可以通过最高权限的账号解除通天塔的防卫系统，到时候你立刻离开那儿。”阎非天继续叮嘱。
“如果你真有最高权限的账号，我打算在系统里安插一个后门程序。”这样即便她逃走以后也能通过此程序入侵。
“万事小心。”阎非天吩咐完，又问，“你能查查罗曼现在去哪儿了？”
“我看一看。”博士少女敲打着键盘，“按她车载系统上传的驾驶路线，她去阎氏财团了。”
“阎氏财团？”阎非天微微诧异地皱了皱眉，阎氏财团原本是阎非天名下的公司，目前由阎释天经营着。罗曼去阎氏财团做什么？找释天么……阎非天困惑地思忖。
“是的，路线是这么显示的。”博士少女忽然回想起一件令她在意的事，“企业信息上显示阎氏财团的副总裁叫阎释天，他不就是通天塔的副统领嘛！我昨晚见过他！”
“你昨晚见过他？”看来他的弟弟昨晚去了通天塔。
“见过，他还喊大统领‘大哥’。不过我看他们兄弟俩一点也不亲密，更像两个陌生人。”博士少女将昨晚撞见阎释天的事复述了一遍给阎非天。
听完博士少女的叙述，阎非天陷入了沉默。
见阎非天这边突然没了回应，博士少女还以为连线中断地“喂”了几声。
“我不了解阎氏兄弟之间的事，或许这就是他们相处的模式。”阎非天平静地说。
“好吧，林少爷和我都是独生子女，家里也没个兄弟姐妹。”博士少女用羡慕的口吻嘟囔，“有时候我会想要有一个哥哥，他能保护我，照顾我，一辈子陪着我。”
“如果他背叛了你呢？”阎非天蓦地发问。
“那我肯定哭得稀里哗啦。”被至亲至爱背叛，多痛苦啊。她光想象一下情景都倍感难受。
比起少女的伤神，少年俊秀的容颜则无声地噙着冷笑。
哭？
那也得是背叛他阎非天的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