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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人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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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要去外面走走，水仙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
沈老太太：“你为什么跟着我？”
水仙老老实实的：“少爷让我跟着您。”
“不用跟了，你回去。”
水仙还是跟在后面。
沈老太太气急了：“我说话你没听到吗？”
水仙：“少爷说了，您年纪大了会发脾气，但是我不能让您一个人乱走，要是出了事，我担待不起的。”
沈老太太：“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水仙想了想：“当初是少爷买的我。”
沈老太太险些被这蠢丫头气死。
她一怒之下也不散步了，怒气冲冲回去把自己关在屋里。但饶是如此也不得清净，水仙会每隔两个小时来敲一次门，在外面叫她直到她答应。
这都是秦篁生病之后才有的事，有时候沈老太太都怀疑沈斯文是在让水仙监视自己，可无论保护也好监视也好，沈老太太对这种处处被人盯着的感觉厌恶极了。
沈老太太发了狠。她把沈斯文给她开的安神散兑在牛奶里，假意赏给水仙喝，水仙年纪小又馋嘴，又是主子赏的，就开开心心地喝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趴在桌子上睡得呼噜声响。
沈老太太这才悄悄出了门，她好不容易摆脱了狗皮膏药，小心地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人，这才放心地朝着远处走去。
当然，她没留意到身后远远跟着一个小乞丐。
沈老太太先来到一个偏僻的凉亭。这里人迹罕至，很适合进行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她到了亭子里又四周看了看，才站到板凳上，用旁边一根棍子将凉亭上藏着的东西掏了下来。
那是几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着血糊糊的小块东西。有些东西是几天以前的，已经发出难闻的气味，还有最近的，能看出来是动物内脏。
河豚的内脏。
沈老太太嫌弃地把这些小袋子捡起来扔到附近齐腰高的草丛里。这附近很多野狗，不出一天这些东西就会进野狗的肚子，随野狗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
她做完这一切，闻了闻手上的腥味，觉得很是受不了，偏偏附近又一点水都没有，她只能用随身带的手帕使劲擦了擦手，又把手帕团成一团也丢进草丛里，这才走了。
回去的路上，几个邻居见到她都热情地打招呼，沈老太太也回以热情。
很快有人问到最近怎么没看到秦篁。
沈老太太顿时哭丧了脸：“她不知怎么就病倒了，现在在医院里住着呢，哎，我命苦啊，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恨不得替她受了这罪过……”
秦篁的话题即使在她结婚后也没有打折扣，很快“秦篁住院”的消息就长翅膀似的飞到了很多人耳朵里，其中就包括冷玉壶。
穿黑衣的男人问：“那这些东西还送吗？”
冷玉壶冷冷一笑：“不用了。目的已经达到了。”玩吧 anbar
高飞：“既然都用了河豚毒素，你就没想过直接毒死她？”
冷玉壶一笑：“死了人肯定是要担罪名的，你愿意？再说了，她就那样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了。”
消灭了罪证的沈老太太在晚上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脚，早早地上了床准备安心睡上一觉。可刚酝酿出一点睡意，就听有人在门上笃笃笃地敲了三下。
“谁呀？”
水仙在外面应道：“我去看看。”
沈斯文的声音说：“太晚了，我去看看吧。”
沈斯文出去后没多久又回来了，水仙问是谁，沈斯文说是来讨饭的乞丐，已经打发了。
沈老太太终于入睡了。可她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她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还是少女的时候。那时候天还很高很蓝，花还很香很红，那时候她还叫王艺丹，穿着百褶裙坐在整洁的闺房内学习刺绣，祖母端严地坐在最上方。
她们姐妹一共三个，她是最小的一个。大姐是大房嫡出的女儿，自然是被当成掌上明珠来疼爱的，已经预备着出国留学了。二姐是二房的女儿，脾气不太好，但母亲受宠，过得也不错。
她的母亲是家里的一个丫鬟，她也是偶然的产物。她母亲满心希望她是个男孩儿，她好母凭子贵成为太太。但天不遂人愿，她不仅是个女孩儿，还是个早产儿，要不是祖母可怜她，她早夭折了。
她是不被允许提起自己母亲的。因为她母亲是个低贱的丫头，她也自小被放在祖母身边养大，小的时候也想过娘亲，她偷偷跑去见过自己的娘，去见过两次。
那是一个长着桃花眼的女人，因为勾引了少爷只能做最下贱的活儿，可虽然穿着粗布衣裳，还是能看出来长得很漂亮。
第一次去见她的时候，她没认出自己的女儿，只是陌生地打量了一番，见这个漂亮的小主子一脸高傲，就冷笑了一声，凉凉地道：“看什么？你不过是托生在了一个好肚子里。哦，还不一定呢。你看这么大一个府上，早就入不敷出了，庶出的女儿都是拿去抵债的，你以后可能还不如我。”
当时还小小的王艺丹被生母的凉薄和恶毒吓到了，回去被祖母发现了，又是好一顿教训。
可几年后，她又去看了她生母一次。听说她生母和人偷情被发现了，主子觉得这样的人污秽，要吊死她。
她就是赶在那之前去见了自己生母最后一面。
她生母被关在一个破屋子里，她自己磨开了手上的绳子，摘了嘴里的破布，在屋子里破口大骂，骂主子恶毒，骂告状的小蹄子不得好死，她一口气不歇骂了很久很久。就在王艺丹以为她要骂到上吊时，她突然住了嘴，屋子里长久的沉默一阵之后，终于传出一声死死压抑着的呜咽。
这个女人终于哭了。
王艺丹就是那时知道的什么叫嚎啕大哭，什么叫绝望。
她听到那个女人在屋子里一遍一遍地叫娘啊娘啊，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后来没多久，来了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圈很粗的绳子——是为了以防她不肯就死，索性勒死用的。
王艺丹被吓得移开视线，她擦着眼泪快速地逃离现场，本能的觉得死亡的场面肯定是可怕的。可她跑了没几步又站住了，她想起来她的娘临死前口口声声的呼唤着她的娘。
她迟疑地挪着步子往回走，一直走到那小破屋子外。
那个女人没大喊大叫了。相反的，屋子里隐约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王艺丹听了很久才听出来那是两个人的喘息声，一男一女的。
她透过墙上的缝隙偷偷往里看，看到昏暗的屋子里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女人的长发凌乱地铺在地上，男人的粗喘格外明显，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放着那卷即将要人命的绳子。
沈老太太要去外面走走，水仙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
沈老太太：“你为什么跟着我？”
水仙老老实实的：“少爷让我跟着您。”
“不用跟了，你回去。”
水仙还是跟在后面。
沈老太太气急了：“我说话你没听到吗？”
水仙：“少爷说了，您年纪大了会发脾气，但是我不能让您一个人乱走，要是出了事，我担待不起的。”
沈老太太：“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水仙想了想：“当初是少爷买的我。”
沈老太太险些被这蠢丫头气死。
她一怒之下也不散步了，怒气冲冲回去把自己关在屋里。但饶是如此也不得清净，水仙会每隔两个小时来敲一次门，在外面叫她直到她答应。
这都是秦篁生病之后才有的事，有时候沈老太太都怀疑沈斯文是在让水仙监视自己，可无论保护也好监视也好，沈老太太对这种处处被人盯着的感觉厌恶极了。
沈老太太发了狠。她把沈斯文给她开的安神散兑在牛奶里，假意赏给水仙喝，水仙年纪小又馋嘴，又是主子赏的，就开开心心地喝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趴在桌子上睡得呼噜声响。
沈老太太这才悄悄出了门，她好不容易摆脱了狗皮膏药，小心地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人，这才放心地朝着远处走去。
当然，她没留意到身后远远跟着一个小乞丐。
沈老太太先来到一个偏僻的凉亭。这里人迹罕至，很适合进行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她到了亭子里又四周看了看，才站到板凳上，用旁边一根棍子将凉亭上藏着的东西掏了下来。
那是几个小小的塑料袋，里面装着血糊糊的小块东西。有些东西是几天以前的，已经发出难闻的气味，还有最近的，能看出来是动物内脏。
河豚的内脏。
沈老太太嫌弃地把这些小袋子捡起来扔到附近齐腰高的草丛里。这附近很多野狗，不出一天这些东西就会进野狗的肚子，随野狗消失在不知名的地方。
她做完这一切，闻了闻手上的腥味，觉得很是受不了，偏偏附近又一点水都没有，她只能用随身带的手帕使劲擦了擦手，又把手帕团成一团也丢进草丛里，这才走了。
回去的路上，几个邻居见到她都热情地打招呼，沈老太太也回以热情。
很快有人问到最近怎么没看到秦篁。
沈老太太顿时哭丧了脸：“她不知怎么就病倒了，现在在医院里住着呢，哎，我命苦啊，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恨不得替她受了这罪过……”
秦篁的话题即使在她结婚后也没有打折扣，很快“秦篁住院”的消息就长翅膀似的飞到了很多人耳朵里，其中就包括冷玉壶。
穿黑衣的男人问：“那这些东西还送吗？”
冷玉壶冷冷一笑：“不用了。目的已经达到了。”玩吧 anbar
高飞：“既然都用了河豚毒素，你就没想过直接毒死她？”
冷玉壶一笑：“死了人肯定是要担罪名的，你愿意？再说了，她就那样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了。”
消灭了罪证的沈老太太在晚上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脚，早早地上了床准备安心睡上一觉。可刚酝酿出一点睡意，就听有人在门上笃笃笃地敲了三下。
“谁呀？”
水仙在外面应道：“我去看看。”
沈斯文的声音说：“太晚了，我去看看吧。”
沈斯文出去后没多久又回来了，水仙问是谁，沈斯文说是来讨饭的乞丐，已经打发了。
沈老太太终于入睡了。可她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她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还是少女的时候。那时候天还很高很蓝，花还很香很红，那时候她还叫王艺丹，穿着百褶裙坐在整洁的闺房内学习刺绣，祖母端严地坐在最上方。
她们姐妹一共三个，她是最小的一个。大姐是大房嫡出的女儿，自然是被当成掌上明珠来疼爱的，已经预备着出国留学了。二姐是二房的女儿，脾气不太好，但母亲受宠，过得也不错。
她的母亲是家里的一个丫鬟，她也是偶然的产物。她母亲满心希望她是个男孩儿，她好母凭子贵成为太太。但天不遂人愿，她不仅是个女孩儿，还是个早产儿，要不是祖母可怜她，她早夭折了。
她是不被允许提起自己母亲的。因为她母亲是个低贱的丫头，她也自小被放在祖母身边养大，小的时候也想过娘亲，她偷偷跑去见过自己的娘，去见过两次。
那是一个长着桃花眼的女人，因为勾引了少爷只能做最下贱的活儿，可虽然穿着粗布衣裳，还是能看出来长得很漂亮。
第一次去见她的时候，她没认出自己的女儿，只是陌生地打量了一番，见这个漂亮的小主子一脸高傲，就冷笑了一声，凉凉地道：“看什么？你不过是托生在了一个好肚子里。哦，还不一定呢。你看这么大一个府上，早就入不敷出了，庶出的女儿都是拿去抵债的，你以后可能还不如我。”
当时还小小的王艺丹被生母的凉薄和恶毒吓到了，回去被祖母发现了，又是好一顿教训。
可几年后，她又去看了她生母一次。听说她生母和人偷情被发现了，主子觉得这样的人污秽，要吊死她。
她就是赶在那之前去见了自己生母最后一面。
她生母被关在一个破屋子里，她自己磨开了手上的绳子，摘了嘴里的破布，在屋子里破口大骂，骂主子恶毒，骂告状的小蹄子不得好死，她一口气不歇骂了很久很久。就在王艺丹以为她要骂到上吊时，她突然住了嘴，屋子里长久的沉默一阵之后，终于传出一声死死压抑着的呜咽。
这个女人终于哭了。
王艺丹就是那时知道的什么叫嚎啕大哭，什么叫绝望。
她听到那个女人在屋子里一遍一遍地叫娘啊娘啊，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后来没多久，来了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圈很粗的绳子——是为了以防她不肯就死，索性勒死用的。
王艺丹被吓得移开视线，她擦着眼泪快速地逃离现场，本能的觉得死亡的场面肯定是可怕的。可她跑了没几步又站住了，她想起来她的娘临死前口口声声的呼唤着她的娘。
她迟疑地挪着步子往回走，一直走到那小破屋子外。
那个女人没大喊大叫了。相反的，屋子里隐约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王艺丹听了很久才听出来那是两个人的喘息声，一男一女的。
她透过墙上的缝隙偷偷往里看，看到昏暗的屋子里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女人的长发凌乱地铺在地上，男人的粗喘格外明显，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放着那卷即将要人命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