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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陈年脑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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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篁开门走了进去，把苏姝留在外面冷静。
沈斯文自从被救上来就一直昏迷，造成的原因就是那后脑的一棒。医生当时看到沈斯文时都不相信他在那之后还做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况虽然严峻，但沈斯文福大命大，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再检查脑部的情况。
秦篁坐在病床边，目光从挂着的点滴一路下移，到沈斯文埋藏着青色血管的手背，到他结实有力的手臂，再到他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最后到她白看不腻的面容上。
他的嘴唇已经恢复血色，脸色也好了许多，摘了眼镜之后显得他越发的浓眉大眼，很有些傻乎乎的无辜气质。原来忙于工作疏于打理的微长头发，因为要缠纱布的原因被剪短了。秦篁横看竖看都有点不习惯，想着要是有手机肯定要给他拍一张。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护士开门进来例行检查。
“秦小姐，听说你已经好多了，真是太好了！”
秦篁笑着谢谢她，又问：“他送进来之后一次也没醒过吗？”
护士想了想：“沈医生醒过一次的，只是时间不长，好像问了句‘她还好吗’，我们说大家都好，他就又昏过去了。”
秦篁点点头，等她检查完毕才问：“他的脑袋……他受伤之后还抓了坏人，还把我送到河边的，所以问题……应该不严重吧？”
护士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还是要等检查之后才能下结论呢。吉人自有天相，沈医生的问题应该不大的。”
秦篁再次谢谢她，才在椅子上坐下，刚坐下就意识到自己怎么病人家属似的？
算了，也差不多吧。
货真价实的病人家属，沈斯文的母亲，现在正在沈斯文的主治医生办公室里。她欲言又止了几次，才问：“医生，其实我儿子很早以前脑袋也受过伤的。”
“这情况就有点复杂了。什么时候？怎么受的伤？”
沈太太揉着手帕，眼神有点游移：“大概是六七年前，当时是出了意外，摔到了。”
医生眉头紧锁：“当时的诊断结果呢？病例还在吧？最好能给我看看。”
沈太太摇头：“已经不见了。当时，当时也是昏迷了一阵，没有其他症状，就是……失了忆。”
“失忆？”医生正襟危坐了，“失忆的话，这件事就更严重了……”
沈太太被吓到了，连忙说：“其实也不算失忆，就是忘掉了部分记忆。”
“‘选择性失忆’？”
“对。就是意外发生前那一年的事记不太清了，其他没什么的。那个，和这次叠加起来，我们文儿的脑袋应该没有大问题吧？”长沙 .csxsr
医生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大笔一挥：“太太，这件事我之前也和你说过。就初步的检查结果来说，沈斯文脑内有淤血，我先还以为是这次造成的，看来上次也遗留下不少。具体结果还得等他醒了，我们经过检查询问才好确认结果的。”
沈太太也确实耽搁了医生很多时间，这会儿只能站起来说：“医生，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斯文见到与他失忆有重要关系的人，他可能想起来那些事吗？”
“那段记忆是痛苦的记忆吗？”
沈太太点了一下头。
“通常而言，相关线索的刺激是很有可能让人恢复记忆的。这种事就像毒疮，虽然疼，但总要挤出来才能痊愈。这是个人意见，您也不需要担心，脑袋的事很难说清楚的。”
沈太太谢过医生，疲惫地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不由自主地想起六年前的往事。
当时她计划着让儿子出国留学，在动身之前，他们要回老家祭祖，顺便她也回去看看自己娘家的人。她丈夫英年早逝，她能把沈斯文养得如此出息，娘家也帮了不少忙。沈斯文的外祖父母很疼爱这个外孙，每年夏天都接沈斯文到那里去，也早已是习惯。
她们家好歹是世家，伺候的人也不少。沈斯文年轻英俊，那些小丫头就常围着他转，带他去逛街、去看荷花、去捉蜻蜓，小时候闹着玩还无妨，最近几年她着母亲对这事就越发上心了。
沈家复兴的希望全在沈斯文身上，他一步也走错不得。留学只是第一步，沈家这情况必须找个有力的帮手才行。她想着，要么儿子在留学时能和有门第的女子自由相爱，要么回国后她为他张罗合适的女孩儿。总之，千万不要被这些没见识的乡野丫头带坏了。
可世事就是不凑巧，怕什么来什么。有一天直到吃晚饭，沈斯文也不见回来，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沈斯文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笑着给外祖父母赔罪，说是贪看景色忘了时间。外祖父母对他一向偏爱，也没多问。
睡觉之前，她却去找了儿子，问他去了哪些地方，看了些什么景色。沈斯文是说了几处，可这几个地方根本不在一个方向。
儿子一向乖顺，贸然责问反而不好。她对母亲说自己的手镯丢了，把那几个不太安分的小丫头都提审了一遍，终于问出了端倪。
有个小丫头说：“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我问也问小少爷去哪里，小少爷什么也没说，但他出去不久，篁儿就说有事要出去，去了半天也不见回来。天黑的时候我们忙着找少爷，可巧篁儿刚回来，小少爷也回来了。”
她从没听过什么“篁儿”，就问：“篁儿是谁？”
另一个小丫头说：“是黄妈妈的亲戚，去年才来的。仗着长得好看，又有些小聪明，讨了主子欢心，平常也不做粗活，就是端端茶梳梳头。”
这样的人物是最容易作妖的，找到了人，她也不着急了。
她笑了笑，对一个丫头说：“你去把篁儿叫来，就说我看她手巧，让她明天给我梳个头发。”
那“篁儿”，正是六年前的秦篁。
沈太太闭上眼睛，想起那段往事她就心力交瘁。当初她好不容易摆平了这事，儿子出意外几乎没把她吓死。她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秦篁这个人，因为她亲眼看着秦篁被人伢子抓上车的。
可谁能料到，几年后秦篁回来了。不再是当年无依无靠的篁儿，而是倾国倾城的蝴蝶夫人。
秦篁开门走了进去，把苏姝留在外面冷静。
沈斯文自从被救上来就一直昏迷，造成的原因就是那后脑的一棒。医生当时看到沈斯文时都不相信他在那之后还做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况虽然严峻，但沈斯文福大命大，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再检查脑部的情况。
秦篁坐在病床边，目光从挂着的点滴一路下移，到沈斯文埋藏着青色血管的手背，到他结实有力的手臂，再到他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最后到她白看不腻的面容上。
他的嘴唇已经恢复血色，脸色也好了许多，摘了眼镜之后显得他越发的浓眉大眼，很有些傻乎乎的无辜气质。原来忙于工作疏于打理的微长头发，因为要缠纱布的原因被剪短了。秦篁横看竖看都有点不习惯，想着要是有手机肯定要给他拍一张。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护士开门进来例行检查。
“秦小姐，听说你已经好多了，真是太好了！”
秦篁笑着谢谢她，又问：“他送进来之后一次也没醒过吗？”
护士想了想：“沈医生醒过一次的，只是时间不长，好像问了句‘她还好吗’，我们说大家都好，他就又昏过去了。”
秦篁点点头，等她检查完毕才问：“他的脑袋……他受伤之后还抓了坏人，还把我送到河边的，所以问题……应该不严重吧？”
护士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还是要等检查之后才能下结论呢。吉人自有天相，沈医生的问题应该不大的。”
秦篁再次谢谢她，才在椅子上坐下，刚坐下就意识到自己怎么病人家属似的？
算了，也差不多吧。
货真价实的病人家属，沈斯文的母亲，现在正在沈斯文的主治医生办公室里。她欲言又止了几次，才问：“医生，其实我儿子很早以前脑袋也受过伤的。”
“这情况就有点复杂了。什么时候？怎么受的伤？”
沈太太揉着手帕，眼神有点游移：“大概是六七年前，当时是出了意外，摔到了。”
医生眉头紧锁：“当时的诊断结果呢？病例还在吧？最好能给我看看。”
沈太太摇头：“已经不见了。当时，当时也是昏迷了一阵，没有其他症状，就是……失了忆。”
“失忆？”医生正襟危坐了，“失忆的话，这件事就更严重了……”
沈太太被吓到了，连忙说：“其实也不算失忆，就是忘掉了部分记忆。”
“‘选择性失忆’？”
“对。就是意外发生前那一年的事记不太清了，其他没什么的。那个，和这次叠加起来，我们文儿的脑袋应该没有大问题吧？”长沙 .csxsr
医生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大笔一挥：“太太，这件事我之前也和你说过。就初步的检查结果来说，沈斯文脑内有淤血，我先还以为是这次造成的，看来上次也遗留下不少。具体结果还得等他醒了，我们经过检查询问才好确认结果的。”
沈太太也确实耽搁了医生很多时间，这会儿只能站起来说：“医生，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斯文见到与他失忆有重要关系的人，他可能想起来那些事吗？”
“那段记忆是痛苦的记忆吗？”
沈太太点了一下头。
“通常而言，相关线索的刺激是很有可能让人恢复记忆的。这种事就像毒疮，虽然疼，但总要挤出来才能痊愈。这是个人意见，您也不需要担心，脑袋的事很难说清楚的。”
沈太太谢过医生，疲惫地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不由自主地想起六年前的往事。
当时她计划着让儿子出国留学，在动身之前，他们要回老家祭祖，顺便她也回去看看自己娘家的人。她丈夫英年早逝，她能把沈斯文养得如此出息，娘家也帮了不少忙。沈斯文的外祖父母很疼爱这个外孙，每年夏天都接沈斯文到那里去，也早已是习惯。
她们家好歹是世家，伺候的人也不少。沈斯文年轻英俊，那些小丫头就常围着他转，带他去逛街、去看荷花、去捉蜻蜓，小时候闹着玩还无妨，最近几年她着母亲对这事就越发上心了。
沈家复兴的希望全在沈斯文身上，他一步也走错不得。留学只是第一步，沈家这情况必须找个有力的帮手才行。她想着，要么儿子在留学时能和有门第的女子自由相爱，要么回国后她为他张罗合适的女孩儿。总之，千万不要被这些没见识的乡野丫头带坏了。
可世事就是不凑巧，怕什么来什么。有一天直到吃晚饭，沈斯文也不见回来，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沈斯文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笑着给外祖父母赔罪，说是贪看景色忘了时间。外祖父母对他一向偏爱，也没多问。
睡觉之前，她却去找了儿子，问他去了哪些地方，看了些什么景色。沈斯文是说了几处，可这几个地方根本不在一个方向。
儿子一向乖顺，贸然责问反而不好。她对母亲说自己的手镯丢了，把那几个不太安分的小丫头都提审了一遍，终于问出了端倪。
有个小丫头说：“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我问也问小少爷去哪里，小少爷什么也没说，但他出去不久，篁儿就说有事要出去，去了半天也不见回来。天黑的时候我们忙着找少爷，可巧篁儿刚回来，小少爷也回来了。”
她从没听过什么“篁儿”，就问：“篁儿是谁？”
另一个小丫头说：“是黄妈妈的亲戚，去年才来的。仗着长得好看，又有些小聪明，讨了主子欢心，平常也不做粗活，就是端端茶梳梳头。”
这样的人物是最容易作妖的，找到了人，她也不着急了。
她笑了笑，对一个丫头说：“你去把篁儿叫来，就说我看她手巧，让她明天给我梳个头发。”
那“篁儿”，正是六年前的秦篁。
沈太太闭上眼睛，想起那段往事她就心力交瘁。当初她好不容易摆平了这事，儿子出意外几乎没把她吓死。她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秦篁这个人，因为她亲眼看着秦篁被人伢子抓上车的。
可谁能料到，几年后秦篁回来了。不再是当年无依无靠的篁儿，而是倾国倾城的蝴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