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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零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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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来了？朱颜什么时候来的？！”
“朱颜也要买这家的胭脂？口脂？哪一款啊？我也要买！”
“要是朱颜来了，我不买东西也可，但我必须得看一眼，要不然我就在这儿不走了！”
“对，我们就在这儿不走了！”
伙计愁得没法，看到秦篁也靠了过来，担心场面弄到不可收拾，赶紧叫起来：“唉唉唉，你别过来了，我们关门打烊了！”
秦篁知道他拿自己没办法，偏偏要笑眯眯地凑过去。
正吵嚷着，老板出来了。
“诸位安静一下，我也不瞒各位了。朱颜确实要光临寒舍，但你们也知道他的性格，莫说你们，就算是小老儿我，也不能在旁的。诸位就行行好，别在围在此处了。明日一早，我定当给各位另备薄礼！”
一个女子道：“谁稀罕什么薄礼？我们就要看朱颜！”
其他女子顿时跟着附和。
秦篁悄悄问身边一个女孩：“请问一下，朱颜是何许人物？”
那女孩瞅了她一眼，样子不太想说：“你是刚进城的吧？连朱颜都不知道。”
秦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朱颜是京城有名的美人，两年前在东篱城置了处宅子，每年有时间便会过来住上一阵，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呀，算是运气好。”
秦篁哦了一声，心想这次可真来对了，顿时腿不酸了脚也不麻了，也想看看这美名远扬的朱颜是何等人物。
然而，这群“粉丝”吵吵嚷嚷，争论不休。按照店主的说法，再这样下去，朱颜可能就不来了。秦篁觉得得想个招儿让她们安静下来。
秦篁好不容易挤到伙计身边，问他：“这一栋楼都是你们家的？”
伙计不耐烦地点头。
“楼上是什么，楼下是什么？你们这店有几个门？”
伙计无计可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楼下是胭脂水粉，楼上是金玉首饰。门一共三个，这是大门，对着的是后门，还有个偏门。”
“朱颜从哪个门进？”
伙计瞪了她一眼，“凭什么告诉你？”
秦篁：“我想远远地瞧上一眼她。所以这会儿在帮你们想办法啊。”
伙计想再过一会儿朱颜就来了，这也没什么好瞒的，就说：“偏门。那个门平常不许闲杂人等出入，朱颜喜欢清静，老板才特地打开的。”
秦篁想了一会儿道：“我有个主意……”
伙计听了：“这……能成吗？”
秦篁跨上台阶，成不成也只能试试了。
“各位，与其闹成一团吓走朱颜，不如我们赌一把，不仅能见到朱颜，还能给她这信！”
店长从没听说过这个，一时也忘了拦。
有人问：“怎么个赌法？”
秦篁笑了笑：“朱颜进店的时候我们一定不能在的，否则她肯定不进，白白让她生气厌恶。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她出门的时候我们过来见上一见，只是这周围无遮无拦，现在去搬也来不及了。不如大家有序分成两拨，一拨前门，一拨后门，买定离手，到时候朱颜从哪里出、会收谁的信就全看大家的运气了。”
这个法子有点好玩，大家一会儿琢磨该写什么给朱颜，一会儿想该守哪个门，吵嚷的声音顿时小了，店家趁热打铁奉劝各位回去写信了。
人群散去，店家终于放下心来，对秦篁拱了拱手：“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秦篁摆手：“不必客气，她们过一阵估计还会回来，店家好好和朱颜说一声，别惹她生了气。”
店家点头，吩咐身边的伙计去拿了一个东西：“这是本店比较有名的碧玺胭脂，赠与姑娘以表谢意。”
秦篁接过道了谢，又问店家：“不好意思，我家离得远，能否借我纸笔？”
店家点头答应了。
秦篁咬着笔头想了想该写些什么才能让朱颜生出见见她的念头。按照传闻，朱颜该是见过大世面的，寻常诗词歌赋入不了她的眼，反倒贻笑大方。
该写些什么呢？
秦篁皱着眉不敢下笔。
酉时过了一点，一辆白马拉着的马车停在暗香阁侧门，一个小童先跳下车来放了一个矮凳，随后车帘子掀开，一个浑身雪白的人影被扶着下了车。
暗香阁的老板刚把店内收拾停当，这会儿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颜先生，您到了。里边儿请。”
公子小姐都是俗称，若是行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男女，他们都要尊称一声“先生”。
朱颜微微点了一下头，却不说一个字。坊间传闻朱颜美绝天下，但性子也是怪癖，不怎么和一般人说话。
朱颜身边的小童问：“听说暗香阁先前闹了一阵，现在可是摆平了？”
店家点头哈腰：“让先生费心了。也不知是何处走漏的消息，有几个人知道了先生要来的事，故此在门口闹开了。”
朱颜还是没话，径自看店内的胭脂口脂，店家心里打鼓——常言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朱颜的厉害之处，在于一家经营十余年的店铺生死存亡只在他的口舌之间。他一句话，这家店会客来如云。也是他一句话，那家店一夜倾颓。
店家现在要把什么送信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生怕店内哪里出了差错。朱颜皱一下眉，店家心惊肉跳；朱颜微微一笑，店家心内石头落地。
朱颜在暗香阁内呆了一炷香功夫，最后买了一块玉佩，就要离开。
店家早听说朱颜的喜怒难以揣测，但他若是愿意买下店里的一样东西，无论大小贵贱，都表示他还算满意。店家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想起送信的事，赶紧打发伙计去看，伙计回说前门后门已排了许多人，人数太多，数不过来。
“颜先生，小老儿糊涂，有件事忘了禀告。那些人久仰先生大名，都想一睹先生尊容……”
那小童音量不大，却字字响亮：“我们先生是一般人能见的？”
店家把头垂得更低，连连道歉，“小老儿不敢！小老儿把颜先生当做谪仙一般的人物，不敢怠慢，更不敢冒犯！颜先生若是不想见，请从原路离开，小老儿保证无人敢来打扰……”
朱颜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这网开一面，是谁的主意？”
店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朱颜笑问：“店家不像是会想这种精巧主意的，难不成还养了个军师？”
他声音似玉石相击，清朗悦耳，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听。
店家赶紧回说：“……是一个小姑娘，她、她也要了信纸给先生写信呢！”
“哦？带她来见见。”
店家一听心里叫苦不迭。当时情况危急，他忙着平息争端，根本没在意那小姑娘长什么模样，现在要找谈何容易。
“朱颜来了？朱颜什么时候来的？！”
“朱颜也要买这家的胭脂？口脂？哪一款啊？我也要买！”
“要是朱颜来了，我不买东西也可，但我必须得看一眼，要不然我就在这儿不走了！”
“对，我们就在这儿不走了！”
伙计愁得没法，看到秦篁也靠了过来，担心场面弄到不可收拾，赶紧叫起来：“唉唉唉，你别过来了，我们关门打烊了！”
秦篁知道他拿自己没办法，偏偏要笑眯眯地凑过去。
正吵嚷着，老板出来了。
“诸位安静一下，我也不瞒各位了。朱颜确实要光临寒舍，但你们也知道他的性格，莫说你们，就算是小老儿我，也不能在旁的。诸位就行行好，别在围在此处了。明日一早，我定当给各位另备薄礼！”
一个女子道：“谁稀罕什么薄礼？我们就要看朱颜！”
其他女子顿时跟着附和。
秦篁悄悄问身边一个女孩：“请问一下，朱颜是何许人物？”
那女孩瞅了她一眼，样子不太想说：“你是刚进城的吧？连朱颜都不知道。”
秦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朱颜是京城有名的美人，两年前在东篱城置了处宅子，每年有时间便会过来住上一阵，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呀，算是运气好。”
秦篁哦了一声，心想这次可真来对了，顿时腿不酸了脚也不麻了，也想看看这美名远扬的朱颜是何等人物。
然而，这群“粉丝”吵吵嚷嚷，争论不休。按照店主的说法，再这样下去，朱颜可能就不来了。秦篁觉得得想个招儿让她们安静下来。
秦篁好不容易挤到伙计身边，问他：“这一栋楼都是你们家的？”
伙计不耐烦地点头。
“楼上是什么，楼下是什么？你们这店有几个门？”
伙计无计可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楼下是胭脂水粉，楼上是金玉首饰。门一共三个，这是大门，对着的是后门，还有个偏门。”
“朱颜从哪个门进？”
伙计瞪了她一眼，“凭什么告诉你？”
秦篁：“我想远远地瞧上一眼她。所以这会儿在帮你们想办法啊。”
伙计想再过一会儿朱颜就来了，这也没什么好瞒的，就说：“偏门。那个门平常不许闲杂人等出入，朱颜喜欢清静，老板才特地打开的。”
秦篁想了一会儿道：“我有个主意……”
伙计听了：“这……能成吗？”
秦篁跨上台阶，成不成也只能试试了。
“各位，与其闹成一团吓走朱颜，不如我们赌一把，不仅能见到朱颜，还能给她这信！”
店长从没听说过这个，一时也忘了拦。
有人问：“怎么个赌法？”
秦篁笑了笑：“朱颜进店的时候我们一定不能在的，否则她肯定不进，白白让她生气厌恶。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她出门的时候我们过来见上一见，只是这周围无遮无拦，现在去搬也来不及了。不如大家有序分成两拨，一拨前门，一拨后门，买定离手，到时候朱颜从哪里出、会收谁的信就全看大家的运气了。”
这个法子有点好玩，大家一会儿琢磨该写什么给朱颜，一会儿想该守哪个门，吵嚷的声音顿时小了，店家趁热打铁奉劝各位回去写信了。
人群散去，店家终于放下心来，对秦篁拱了拱手：“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秦篁摆手：“不必客气，她们过一阵估计还会回来，店家好好和朱颜说一声，别惹她生了气。”
店家点头，吩咐身边的伙计去拿了一个东西：“这是本店比较有名的碧玺胭脂，赠与姑娘以表谢意。”
秦篁接过道了谢，又问店家：“不好意思，我家离得远，能否借我纸笔？”
店家点头答应了。
秦篁咬着笔头想了想该写些什么才能让朱颜生出见见她的念头。按照传闻，朱颜该是见过大世面的，寻常诗词歌赋入不了她的眼，反倒贻笑大方。
该写些什么呢？
秦篁皱着眉不敢下笔。
酉时过了一点，一辆白马拉着的马车停在暗香阁侧门，一个小童先跳下车来放了一个矮凳，随后车帘子掀开，一个浑身雪白的人影被扶着下了车。
暗香阁的老板刚把店内收拾停当，这会儿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颜先生，您到了。里边儿请。”
公子小姐都是俗称，若是行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男女，他们都要尊称一声“先生”。
朱颜微微点了一下头，却不说一个字。坊间传闻朱颜美绝天下，但性子也是怪癖，不怎么和一般人说话。
朱颜身边的小童问：“听说暗香阁先前闹了一阵，现在可是摆平了？”
店家点头哈腰：“让先生费心了。也不知是何处走漏的消息，有几个人知道了先生要来的事，故此在门口闹开了。”
朱颜还是没话，径自看店内的胭脂口脂，店家心里打鼓——常言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朱颜的厉害之处，在于一家经营十余年的店铺生死存亡只在他的口舌之间。他一句话，这家店会客来如云。也是他一句话，那家店一夜倾颓。
店家现在要把什么送信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生怕店内哪里出了差错。朱颜皱一下眉，店家心惊肉跳；朱颜微微一笑，店家心内石头落地。
朱颜在暗香阁内呆了一炷香功夫，最后买了一块玉佩，就要离开。
店家早听说朱颜的喜怒难以揣测，但他若是愿意买下店里的一样东西，无论大小贵贱，都表示他还算满意。店家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想起送信的事，赶紧打发伙计去看，伙计回说前门后门已排了许多人，人数太多，数不过来。
“颜先生，小老儿糊涂，有件事忘了禀告。那些人久仰先生大名，都想一睹先生尊容……”
那小童音量不大，却字字响亮：“我们先生是一般人能见的？”
店家把头垂得更低，连连道歉，“小老儿不敢！小老儿把颜先生当做谪仙一般的人物，不敢怠慢，更不敢冒犯！颜先生若是不想见，请从原路离开，小老儿保证无人敢来打扰……”
朱颜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这网开一面，是谁的主意？”
店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朱颜笑问：“店家不像是会想这种精巧主意的，难不成还养了个军师？”
他声音似玉石相击，清朗悦耳，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听。
店家赶紧回说：“……是一个小姑娘，她、她也要了信纸给先生写信呢！”
“哦？带她来见见。”
店家一听心里叫苦不迭。当时情况危急，他忙着平息争端，根本没在意那小姑娘长什么模样，现在要找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