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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她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满嘴胡茬。
他挟持着秦篁对沈猫说:“今天算老子发财,找到了黑山里面的人!小子,你好好带路,我也不会伤害你相好的!”
秦篁弱弱的:“我不是他相好……”
沈猫见秦篁被人抓住,顿时急了,叫了一声“亲妈”就要往前扑,那猎人被吓了一跳差点没真抹了秦篁脖子。
秦篁连忙叫住沈猫,沈猫叫着“亲妈”作势还要扑上来,秦篁只好提高了音量呵止住他。
真是的,没看到别人用的是刀背。算了,这憨憨确实认不得刀背。不过这猎人知道他不认识刀背?
秦篁安抚住沈猫,活络心思和大胡子打商量。看样子,这大胡子对黑山知道得不少嘛。
“大哥,你是哪里来的?”
大胡子:“我是从外边来的!来这里只为取灵芝,不会害你们的!”
秦篁笑了笑:“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灵芝?”
“我爹告诉我的!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从没告诉过外人!”
“你知道灵芝在哪里?”
大胡子愣了一下,以为秦篁不信他,便道:“我爹画了幅地图,我照着找肯定会找到的!”
秦篁试着动了一下,“那你就去找呗,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大胡子哼了一声:“我爹说黑山里野兽凶猛,一旦碰到就是九死一生!黑山里的人比野兽还凶,绝不会允许外人拿走黑山的一草一木,但他们很重情义,我爹说了,要是遇到黑山里的人,千万不要硬碰硬,要抓女人和小孩!”
秦篁哭笑不得:“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黑山里的人的?”
“这可难不倒我。”大胡子哈哈笑了一声,“你们俩从里面朝着外面走,里面可不就是黑山?”
秦篁问:“那你真取了灵芝,难道不和我们同路?”
大胡子被她问得一愣,张口结舌一阵又说:“他一看就是黑山里的人!”
“他”,说的是沈猫。
沈猫见大胡子指着自己,顿时龇牙咧嘴低吼了几声。
“我们外面的人,不会像他这么披头散发,也不会穿成这样,像个野人!”
秦篁看着沈猫温柔地笑,心想要是沈猫洗个脸,说不准和你这大胡子比起来谁更像野人呢。
“可他穿的衣服明明就和外面一样……”
“哼,黑山的名字谁不知道!每年都会有小女娃被送进来,从此就不知是死是活,他那衣服显然就是女娃娃的衣服……”
大胡子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下秦篁,“……你该不会是就是被送进来的小女娃吧?!”
秦篁偏头瞧了他一眼,笑问:“我不像吗?”
大胡子怔了怔,“……像……倒是像的。你这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你是什么时候被送进来的?我们村张太婆的外孙女小花儿你认识吗?”
他说着说着就放开了刀,沈猫旋风一样冲过来扑了大胡子一下,大胡子身手不错,往后避开了。秦篁连忙拉住沈猫,让他不要乱动。
大胡子知道秦篁的身份后,就不像刚才那样如临大敌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秦篁和沈猫。
“哎,他怎么会听你的话?你们成亲了吗?”
秦篁拉住跃跃欲扑的沈猫,“当然没有。我们俩就是……投缘。”
大胡子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像是肯定了心里的某个猜想,点着头说:“投缘?黑山的人可不管这些,我爹说,他们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野兽。他们要是亲近一个人,要么是恩人,要么就是喜欢的人。”
这说的也没错。
秦篁转转眼睛,问大胡子:“现在外面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这会儿进来?”
大胡子摸了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冬天呀。我已经在那入口住了半个多月了,就等今天呢。”
原来大胡子的爹说,黑山这里的冬天很短又很长,短是因为只有四十来天,长是因为黑夜漫长。每个冬天结束后的第一天去取灵芝是最安全的,因为很多野兽都在大雪里死去了。
“我爹说按着地图走,不要贪心,每三年取一次就没有大问题。”
秦篁:“听你这意思,你爹也进来过黑山?”
“来过呀!”
“他看见黑山山神了吗?”
大胡子瞪了一下眼:“……黑山山神……这个他确实没看见。”
秦篁追问:“会不会根本就没有黑山山神呢?”
大胡子摆了摆大铁锤似的脑袋:“那不可能!黑山上要是没有山神,那黑山怎么几百年了一直都是黑的?”
秦篁不服:“那几百年以前呢?”
大胡子瞠目结舌,好半天才说:“那……谁知道。”
“那这黑山里还有些什么,你总知道吧?”
大胡子结巴了一下:“我爹没和我说这么多呀,他就说黑山里面有灵芝,还有奇珍异宝,但是不能贪心,贪心就一样也带不出……这也是我爷爷讲给他听的,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这大胡子和黑山的故事还不短……
秦篁又问:“你爹……”
大胡子嘿嘿一笑:“他老人家还在,就是这些年耳朵聋了,手脚也不利索了,这才叫我来的。”
秦篁点点头,问道:“灵芝真是在黑山里面?”
“不是,说起来还差了一大截呢,在黑山旁边的一座山上。”
“那……”秦篁压低了语调,“你敢爬黑山吗?”
大胡子被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那怎么敢?!我们说来这儿都是进黑山,从来不敢爬那座真正的黑山的!那是犯忌讳的!”
秦篁原还以为大胡子家既然和黑山有渊源,应该会和常人有所不同,没想到提起黑山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她牵着沈猫往外走,“既然你不是坏人,那你要取灵芝就去取吧,我们不会拦着你的。”
大胡子看了一眼沈猫,对秦篁道:“小女娃,你不能出黑山的。”
秦篁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想去看看……”
她说到这儿突然停住,回身问大胡子:“诶,你要不要做一笔交易?”
大胡子一愣:“什么交易?”
秦篁微微一笑:“我们把灵芝给你,你帮我带一些东西进来。”
“什么东西?”
秦篁笑道:“都是一些日常用的东西,花不了几个钱,只是我出不去有些不方便。”
大胡子犹豫了一下,拍了下手:“那我就信你这小女娃一次!”
秦篁摊手:“你得把地图给我看一眼,我可不知道灵芝在哪里。”
大胡子爽快地给她看了,还详细解说了这一路要经过的地方。
秦篁对他一笑道:“那三日后,还是这里见。”
大胡子走后,沈猫生起闷气,呼噜呼噜地气冲冲往前走,走出一段见秦篁没跟上来,又回身找她。结果秦篁故意慢悠悠走在后面。
“你看看你这心眼儿小的,比针尖还细。那个大胡子不是坏人,我和他打商量给你买新衣服呢,开不开心?”
沈猫有点明白过来,勉勉强强点了下头。
“我还给咱们要了锅,米油酱醋茶也都有了,被子也有,对对,还给你要了一双鞋!咱们沈憨憨也有鞋穿了!”
“蟹?”
沈猫发音虽然还不太准,但看的却是秦篁的鞋子。
秦篁动了动自己的脚:“嗯,鞋!咱们先去采灵芝!”
按照大胡子给的地图,这段路也不难走。从他们的洞一直往西走,会看到一条浅红色的河,河水可以喝。再往前走,就会看到一座卧佛形状的山,灵芝就长在这山上面。
但常言道“望山跑死马”,这看着不远,走起来却要人命。秦篁开始还坚持要自己走,后来实在是走不动了,只能任沈猫背着走。因为只有三日,他们晚上也不能休息,秦篁实在精神不济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