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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五章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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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执政被皇上说得后背发凉，跪着道：“皇上过誉了。微臣实则在之前便察觉出沈斯文的古怪，因此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收集罪证的确是这几日才完成。”
“那爱卿是因为何种机缘，察觉到沈斯文的古怪的呢？”
韦执政突然一呆。
皇上面容上淡淡地笑着，“朕实在是好奇，爱卿何以如此敏锐，在那么早便察觉到沈斯文的不对。不妨在退朝后，来玄武殿与朕畅谈一番，如何？”
韦执政面如死灰，看着皇上嘴唇哆嗦半晌，道：“……臣……遵旨。”
退朝后，章尚书和梁大人一起往回走，两人心里都有些唏嘘。
梁大人道：“昨日才看了一出戏，唱的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今日便又看了一遍。”
章尚书道：“皇上天纵英明，那些人的把戏在皇上面前，哪里够看呢？”
梁大人：“您是说，皇上留着他就是为了——”
章尚书笑了笑：“要不然呢？”
“那沈斯文……”
“这亦在皇上的预料之内，这两个人皇上都没打算留着，不如趁此机会一并除了。”
梁大人嘶了一声。
章尚书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还是早些回家吧。说不定婉容娘娘有事找你呢。”
令儿满面泪痕地跪在章修媛面前，通通磕头：“娘娘！娘娘！奴婢求您救救沈公子吧！奴婢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服侍您！”
章修媛扶她起来，叹息道：“你求我有什么用？皇上都没来过我这里。”
“可您的父亲是刑部尚书，主管大理寺，您一定有办法的！”
章修媛笑道：“你还挺聪明。那你也该知道，后宫不许干政。你要是想求人，怎么不去求皇后、贵妃和梁婉容她们？”
令儿擦擦眼泪：“皇后娘娘就是个菩萨，一般的事根本就不管。婉容娘娘也是以家人为重的，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不能为沈公子求情啊。她要是为沈公子求情，皇上只会快些让沈公子死的！”
“你看看，你都明白的。”章修媛给她擦了擦眼泪道，“这后宫中的女人多的是想做而不能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你可管好了自己，千万不要关心则乱，不然反而要害了沈斯文。你看看篁儿，多沉得住气。”
令儿抽泣着点点头。
沈斯文的事比较复杂，大理寺调查起来没那么快。而韦执政的猫腻却很好挖，不过半月就调查清楚，皇上念其功劳只将其革职，全家老小悉数发配边疆，为奴为婢，终身不得回。
韦妃一向清冷自持，得知这消息的时候也脱簪待罪，跪在玄武殿外彻夜为家人求情，最后嗓子哑了，膝盖也跪坏了，皇上丝毫不为所动。
秦篁每日在院子里，数树上多了几多石榴花，多了几个小石榴果。皇上未曾来，她也没去见皇上。
数日后，韦妃被降为侍御，打入冷宫。韦妃在进冷宫前，将所有的首饰都变成钱财，托莲花想办法转交给自己的家人，可没多久莲花把这些东西全带了回来。
“娘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可千万要撑住。”
韦妃看她凄凉的神色，心中隐隐有所察觉，勉强道：“你说。”
“老爷一行人行到中途时，不幸染上瘟疫，已经……已经没了……”
韦妃踉跄两步，一下坐倒在椅子上，“……那我娘……”
“那瘟疫传染极快，一人染病，全家都不能幸免……夫人和小少爷小小姐都已经……”
韦妃惊愕片刻，好久才痛哭失声，不顾莲花的阻拦就要往外跑，到冷宫门口自然被侍卫拦住。
莲花连忙拉住韦妃，劝道：“娘娘……人死不能复生，那些人说老爷他们是染瘟疫死的，不能就地掩埋，只能焚化……您现在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到了啊娘娘……”
韦妃拼命想往外跑，痛哭流涕地道：“去边疆的路有那么多条，怎么就偏偏遇上了瘟疫？”
莲花拉不住她，只能给她跪下，痛哭失声道：“……娘娘……老爷那一批人都是太后的人……是皇上特意吩咐了走那条路的……”
韦妃蓦地站住脚，嘴角抽动着哈哈哈大笑起来，莲花被吓到，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就见韦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直到晚上，韦妃才悠悠醒了过来，莲花连忙扶她起来喝了点水，韦妃找回声音，才淡淡道：“你把这些钱都拿给门口的侍卫，让他们帮我传话给皇上，就说我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他。”
莲花见她眼神晦暗，眼见着是不想再活了，只能含泪点点头。
一炷香后，皇上来了。韦妃已经梳洗打扮了一番，她让莲花出去，李顺也自觉地退了出去。
“你有何事要告诉朕？”
韦妃垂眸倒出两杯茶，“皇上莫急。臣妾听闻太后娘娘曾经让星儿给贵妃娘娘下过两次毒，一次皇上先前知道，一次是直到太后告诉您，您才知道的。”
皇上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韦妃微微一笑：“皇上当时碍于太后娘娘，不能常与贵妃娘娘见面，有许多事不知道乃是情理之中，今日不妨由臣妾来讲给皇上听啊。”
“太后给贵妃娘娘下的是慢性毒药，银针也试探不出来的，可皇上别忘了，贵妃娘娘那条小黑蛇可是蛇王，所有的毒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那贵妃娘娘到底是如何失忆的呢？说起来，以前的贵妃娘娘可真是个温柔的好人，知道太后给自己下毒也未曾告发，也愿意和我说话聊天，那日我们便说起了一些往事。”
“因那日是先皇的忌辰，我便问起了先皇的一些事，也羡慕她有那样的好命，虽然是太妃也能继续留在皇宫。”
韦妃说到这里，故意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别气。我知道这事是禁忌，当然不会说得那么明显。我只说羡慕姐姐有百花谷这样一个大靠山，大到先皇和皇上都不能忽视。有这倾国的财力，就算是无盐女或者陈阿娇在世，也都无妨的。”
眨眼间，皇上便到了韦妃面前，他一把捏住她喉咙，咬牙切齿地道：“闭嘴！”
韦妃咳嗽两声，惨笑着道：“皇上这是心虚了吗？贵妃娘娘起先还不信呢。幸亏我父亲是执政，国库到底是何情况他是清楚的。要不是我告诉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怕是要一辈子做个糊涂人了。”
韦执政被皇上说得后背发凉，跪着道：“皇上过誉了。微臣实则在之前便察觉出沈斯文的古怪，因此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收集罪证的确是这几日才完成。”
“那爱卿是因为何种机缘，察觉到沈斯文的古怪的呢？”
韦执政突然一呆。
皇上面容上淡淡地笑着，“朕实在是好奇，爱卿何以如此敏锐，在那么早便察觉到沈斯文的不对。不妨在退朝后，来玄武殿与朕畅谈一番，如何？”
韦执政面如死灰，看着皇上嘴唇哆嗦半晌，道：“……臣……遵旨。”
退朝后，章尚书和梁大人一起往回走，两人心里都有些唏嘘。
梁大人道：“昨日才看了一出戏，唱的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今日便又看了一遍。”
章尚书道：“皇上天纵英明，那些人的把戏在皇上面前，哪里够看呢？”
梁大人：“您是说，皇上留着他就是为了——”
章尚书笑了笑：“要不然呢？”
“那沈斯文……”
“这亦在皇上的预料之内，这两个人皇上都没打算留着，不如趁此机会一并除了。”
梁大人嘶了一声。
章尚书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还是早些回家吧。说不定婉容娘娘有事找你呢。”
令儿满面泪痕地跪在章修媛面前，通通磕头：“娘娘！娘娘！奴婢求您救救沈公子吧！奴婢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服侍您！”
章修媛扶她起来，叹息道：“你求我有什么用？皇上都没来过我这里。”
“可您的父亲是刑部尚书，主管大理寺，您一定有办法的！”
章修媛笑道：“你还挺聪明。那你也该知道，后宫不许干政。你要是想求人，怎么不去求皇后、贵妃和梁婉容她们？”
令儿擦擦眼泪：“皇后娘娘就是个菩萨，一般的事根本就不管。婉容娘娘也是以家人为重的，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不能为沈公子求情啊。她要是为沈公子求情，皇上只会快些让沈公子死的！”
“你看看，你都明白的。”章修媛给她擦了擦眼泪道，“这后宫中的女人多的是想做而不能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你可管好了自己，千万不要关心则乱，不然反而要害了沈斯文。你看看篁儿，多沉得住气。”
令儿抽泣着点点头。
沈斯文的事比较复杂，大理寺调查起来没那么快。而韦执政的猫腻却很好挖，不过半月就调查清楚，皇上念其功劳只将其革职，全家老小悉数发配边疆，为奴为婢，终身不得回。
韦妃一向清冷自持，得知这消息的时候也脱簪待罪，跪在玄武殿外彻夜为家人求情，最后嗓子哑了，膝盖也跪坏了，皇上丝毫不为所动。
秦篁每日在院子里，数树上多了几多石榴花，多了几个小石榴果。皇上未曾来，她也没去见皇上。
数日后，韦妃被降为侍御，打入冷宫。韦妃在进冷宫前，将所有的首饰都变成钱财，托莲花想办法转交给自己的家人，可没多久莲花把这些东西全带了回来。
“娘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可千万要撑住。”
韦妃看她凄凉的神色，心中隐隐有所察觉，勉强道：“你说。”
“老爷一行人行到中途时，不幸染上瘟疫，已经……已经没了……”
韦妃踉跄两步，一下坐倒在椅子上，“……那我娘……”
“那瘟疫传染极快，一人染病，全家都不能幸免……夫人和小少爷小小姐都已经……”
韦妃惊愕片刻，好久才痛哭失声，不顾莲花的阻拦就要往外跑，到冷宫门口自然被侍卫拦住。
莲花连忙拉住韦妃，劝道：“娘娘……人死不能复生，那些人说老爷他们是染瘟疫死的，不能就地掩埋，只能焚化……您现在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到了啊娘娘……”
韦妃拼命想往外跑，痛哭流涕地道：“去边疆的路有那么多条，怎么就偏偏遇上了瘟疫？”
莲花拉不住她，只能给她跪下，痛哭失声道：“……娘娘……老爷那一批人都是太后的人……是皇上特意吩咐了走那条路的……”
韦妃蓦地站住脚，嘴角抽动着哈哈哈大笑起来，莲花被吓到，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就见韦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直到晚上，韦妃才悠悠醒了过来，莲花连忙扶她起来喝了点水，韦妃找回声音，才淡淡道：“你把这些钱都拿给门口的侍卫，让他们帮我传话给皇上，就说我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他。”
莲花见她眼神晦暗，眼见着是不想再活了，只能含泪点点头。
一炷香后，皇上来了。韦妃已经梳洗打扮了一番，她让莲花出去，李顺也自觉地退了出去。
“你有何事要告诉朕？”
韦妃垂眸倒出两杯茶，“皇上莫急。臣妾听闻太后娘娘曾经让星儿给贵妃娘娘下过两次毒，一次皇上先前知道，一次是直到太后告诉您，您才知道的。”
皇上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韦妃微微一笑：“皇上当时碍于太后娘娘，不能常与贵妃娘娘见面，有许多事不知道乃是情理之中，今日不妨由臣妾来讲给皇上听啊。”
“太后给贵妃娘娘下的是慢性毒药，银针也试探不出来的，可皇上别忘了，贵妃娘娘那条小黑蛇可是蛇王，所有的毒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那贵妃娘娘到底是如何失忆的呢？说起来，以前的贵妃娘娘可真是个温柔的好人，知道太后给自己下毒也未曾告发，也愿意和我说话聊天，那日我们便说起了一些往事。”
“因那日是先皇的忌辰，我便问起了先皇的一些事，也羡慕她有那样的好命，虽然是太妃也能继续留在皇宫。”
韦妃说到这里，故意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别气。我知道这事是禁忌，当然不会说得那么明显。我只说羡慕姐姐有百花谷这样一个大靠山，大到先皇和皇上都不能忽视。有这倾国的财力，就算是无盐女或者陈阿娇在世，也都无妨的。”
眨眼间，皇上便到了韦妃面前，他一把捏住她喉咙，咬牙切齿地道：“闭嘴！”
韦妃咳嗽两声，惨笑着道：“皇上这是心虚了吗？贵妃娘娘起先还不信呢。幸亏我父亲是执政，国库到底是何情况他是清楚的。要不是我告诉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怕是要一辈子做个糊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