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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茶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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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篁说到后面就不出声儿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左脚踩右脚，满满都是局促紧张。
皇上看她这幅模样，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也生不起气来，默默她的脸道：“那就去换了衣服再来见朕。”
秦篁如蒙大赦，连忙进了屋子关了门，先让云儿给自己找一件最“安全”的衣服，又让清流时刻准备着跳出来，宗旨是别让皇上再乱吃豆腐。
片刻后，秦篁娇羞地出来了，皇上见她桃腮粉面，心中软玉温存。
李顺瞧着皇上脸色，轻咳一声挺直脊背道：“圣旨到——”
秦篁等人跪下接旨。
李顺中气十足地宣读了册封秦篁为皇贵妃的诏书，笑眯眯对她道：“皇贵妃娘娘，请接旨吧！”
秦篁跪在地上不接旨，也没起来。
皇上面容上的笑意淡了一点，问她：“篁儿，你不乐意？”
秦篁被他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头道：“皇上，皇贵妃是要协助皇后娘娘协理六宫的，嫔妾无才无德，不能当此重任。”
“朕觉得你有。”
秦篁哭笑不得：“嫔妾真没有。”
皇上见她态度坚决，放缓了语气：“那你觉得除你之外，谁佩当皇贵妃？”
秦篁认真思索了一番，道：“若论尊卑，章修媛可以。若论行为处事，梁婉容也十分相宜。”
皇上走到她面前弯下腰，用扇子勾起她下巴：“朕心悦你，你倒把朕的情意推给别人，嗯？”
秦篁垂首道：“皇上美意，嫔妾心领了。只是嫔妾尚有几分自知之明，这蓬莱殿全靠云儿掌管着，我百事不通，断不敢以皇贵妃之名尸位素餐。”
皇上语气微凉：“朕连你的皇贵妃制服都备好了。”
秦篁把脑袋贴在地上：“臣妾惶恐。”
皇上牵着她手把她带起来，盯着她眼眸道：“朕不要你惶恐，朕要你在离朕最近的位置。”
秦篁默默地转开视线。
“有些荒唐的话不必再说，你细细想清楚，朕隔日再来问你。”
李顺把礼服交给云儿，欲言又止地看了秦篁一眼，叹息一声跟着皇上走了。
云儿细细打量这件礼服，对秦篁道：“娘娘，这礼服是用苏绣的手法做的，十分精致呢。上面还有娘娘的名字，看这竹子绣得多好！”
秦篁看了一眼，对云儿道：“你先把东西放下，陪我去一趟兴庆宫。”
云儿纳闷：“娘娘要见皇后娘娘？”
秦篁点头：“必须见一见了。”
皇后一如既往的端庄从容，秦篁回忆了一下，几乎想不起她什么时候慌张过。这样的人才适合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皇后对她笑道：“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可巧昨天我的好茶喝完了。如画，你赶紧让人送一些好茶来。”
秦篁也笑道：“皇后娘娘不必客气，正好妹妹今天带了一点礼物，正是泡茶用的。不介意的话，正好可以用上。”
皇后道：“那可正好了。如画你好好地去泡上一壶来。”
秦篁道：“这茶有点特别，云儿你去帮帮如画。”
皇后见她有意把两个丫鬟都叫出去，也吩咐房间里的其他丫鬟都退下，屋中只剩她和秦篁两人。
“妹妹可是有什么话讲？”
秦篁把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盒送到皇后面前打开，“娘娘，这就是我带来的茶。和平常的茶叶不同，这茶叶是和最清新的青柑一起烘干的，比一般茶叶更清甜爽口。”
皇后笑道：“素闻妹妹心思巧妙，姐姐今日算是领教了。”
秦篁坐回椅子，微微一笑：“姐姐哪里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是不屑于揣摩如此琐碎的事而已。娘娘执掌后宫以来，虽有嫔妃相互陷害，但无一皇嗣夭亡，娘娘是最聪明的皇后娘娘。”
“妹妹过奖了，姐姐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秦篁垂眸拿出那枚小青柑，又拿出其中茶叶：“这茶叶，该是用来喝的。但如果仅仅是茶叶，再名贵也仅仅是名贵而已，久而久之也只得一个好名声。”
皇后听出她弦外之音，但笑不语地望着她。
秦篁又含笑拿起那个小青柑：“这青柑酸涩难以入口，本也和茶叶碰不到一块儿，只是遇到了我这么个乱来的人。妙就妙在喝茶的客人只看得到茶叶，茶汤里并不会见到这青柑。这青柑成全了茶叶，这茶叶也成全了小青柑。娘娘，您说是不是？”
皇后笑道：“假以时日，青柑也会成长为甘美的柑橘，何须茶叶来成全？”
秦篁眨眨眼睛，对皇后道：“娘娘饱读诗书，可曾听过柑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故事？”
皇后嘴角含笑地看着秦篁，秦篁眼睛明亮睫毛扑闪着回望她，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
皇后最后突然轻声笑起来，像是突然乐不可支：“是做姐姐的疏忽了，妹妹说的有理。”
秦篁笑起来，将手里的小青柑交到皇后手中，轻声道：“这青柑就但求姐姐成全了。”
皇后点点头。
如画和云儿各端了一杯小青柑进来，霎时间室内清香扑鼻。
皇后品了一口赞道：“果然令人心旷神怡。”
秦篁和皇后说笑着喝完一盏茶就告辞了，云儿看得一头雾水，但秦篁却心情很好的样子。
朱红的宫门突然被打开，许久不见日光的太后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看清门口的人。
她冷笑一声道：“你来了。”
皇上只带李顺进来，见她坐在床上气色并不好，问道：“你求见朕所为何事？”
“哀家堂堂太后，连见见皇上都要费心找理由了？”太后不客气地道，“哀家虽然被关在这里，外面的事却也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哀家？”
皇上冷冷地：“你是太后，朕能怎么办呢？这宫殿永远都会让你住着。”
“皇上的意思，是要让哀家被幽禁到死了？怎么，连个痛快也不给，是担心哀家向先皇告发，还是想着没了哀家，这后宫就每一个对你知根知底的人了？”
皇上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太后若是为了这些闲话，朕日后便不用过来了。”
“皇上！”太后突然抓住被子，大声喊了一句，“几年前秦篁突然大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
皇上脚步一顿。
“哀家今日便告诉你。”
皇上回身看着她，目光像淬了毒的箭。
秦篁说到后面就不出声儿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左脚踩右脚，满满都是局促紧张。
皇上看她这幅模样，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也生不起气来，默默她的脸道：“那就去换了衣服再来见朕。”
秦篁如蒙大赦，连忙进了屋子关了门，先让云儿给自己找一件最“安全”的衣服，又让清流时刻准备着跳出来，宗旨是别让皇上再乱吃豆腐。
片刻后，秦篁娇羞地出来了，皇上见她桃腮粉面，心中软玉温存。
李顺瞧着皇上脸色，轻咳一声挺直脊背道：“圣旨到——”
秦篁等人跪下接旨。
李顺中气十足地宣读了册封秦篁为皇贵妃的诏书，笑眯眯对她道：“皇贵妃娘娘，请接旨吧！”
秦篁跪在地上不接旨，也没起来。
皇上面容上的笑意淡了一点，问她：“篁儿，你不乐意？”
秦篁被他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头道：“皇上，皇贵妃是要协助皇后娘娘协理六宫的，嫔妾无才无德，不能当此重任。”
“朕觉得你有。”
秦篁哭笑不得：“嫔妾真没有。”
皇上见她态度坚决，放缓了语气：“那你觉得除你之外，谁佩当皇贵妃？”
秦篁认真思索了一番，道：“若论尊卑，章修媛可以。若论行为处事，梁婉容也十分相宜。”
皇上走到她面前弯下腰，用扇子勾起她下巴：“朕心悦你，你倒把朕的情意推给别人，嗯？”
秦篁垂首道：“皇上美意，嫔妾心领了。只是嫔妾尚有几分自知之明，这蓬莱殿全靠云儿掌管着，我百事不通，断不敢以皇贵妃之名尸位素餐。”
皇上语气微凉：“朕连你的皇贵妃制服都备好了。”
秦篁把脑袋贴在地上：“臣妾惶恐。”
皇上牵着她手把她带起来，盯着她眼眸道：“朕不要你惶恐，朕要你在离朕最近的位置。”
秦篁默默地转开视线。
“有些荒唐的话不必再说，你细细想清楚，朕隔日再来问你。”
李顺把礼服交给云儿，欲言又止地看了秦篁一眼，叹息一声跟着皇上走了。
云儿细细打量这件礼服，对秦篁道：“娘娘，这礼服是用苏绣的手法做的，十分精致呢。上面还有娘娘的名字，看这竹子绣得多好！”
秦篁看了一眼，对云儿道：“你先把东西放下，陪我去一趟兴庆宫。”
云儿纳闷：“娘娘要见皇后娘娘？”
秦篁点头：“必须见一见了。”
皇后一如既往的端庄从容，秦篁回忆了一下，几乎想不起她什么时候慌张过。这样的人才适合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皇后对她笑道：“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可巧昨天我的好茶喝完了。如画，你赶紧让人送一些好茶来。”
秦篁也笑道：“皇后娘娘不必客气，正好妹妹今天带了一点礼物，正是泡茶用的。不介意的话，正好可以用上。”
皇后道：“那可正好了。如画你好好地去泡上一壶来。”
秦篁道：“这茶有点特别，云儿你去帮帮如画。”
皇后见她有意把两个丫鬟都叫出去，也吩咐房间里的其他丫鬟都退下，屋中只剩她和秦篁两人。
“妹妹可是有什么话讲？”
秦篁把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盒送到皇后面前打开，“娘娘，这就是我带来的茶。和平常的茶叶不同，这茶叶是和最清新的青柑一起烘干的，比一般茶叶更清甜爽口。”
皇后笑道：“素闻妹妹心思巧妙，姐姐今日算是领教了。”
秦篁坐回椅子，微微一笑：“姐姐哪里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是不屑于揣摩如此琐碎的事而已。娘娘执掌后宫以来，虽有嫔妃相互陷害，但无一皇嗣夭亡，娘娘是最聪明的皇后娘娘。”
“妹妹过奖了，姐姐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秦篁垂眸拿出那枚小青柑，又拿出其中茶叶：“这茶叶，该是用来喝的。但如果仅仅是茶叶，再名贵也仅仅是名贵而已，久而久之也只得一个好名声。”
皇后听出她弦外之音，但笑不语地望着她。
秦篁又含笑拿起那个小青柑：“这青柑酸涩难以入口，本也和茶叶碰不到一块儿，只是遇到了我这么个乱来的人。妙就妙在喝茶的客人只看得到茶叶，茶汤里并不会见到这青柑。这青柑成全了茶叶，这茶叶也成全了小青柑。娘娘，您说是不是？”
皇后笑道：“假以时日，青柑也会成长为甘美的柑橘，何须茶叶来成全？”
秦篁眨眨眼睛，对皇后道：“娘娘饱读诗书，可曾听过柑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故事？”
皇后嘴角含笑地看着秦篁，秦篁眼睛明亮睫毛扑闪着回望她，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
皇后最后突然轻声笑起来，像是突然乐不可支：“是做姐姐的疏忽了，妹妹说的有理。”
秦篁笑起来，将手里的小青柑交到皇后手中，轻声道：“这青柑就但求姐姐成全了。”
皇后点点头。
如画和云儿各端了一杯小青柑进来，霎时间室内清香扑鼻。
皇后品了一口赞道：“果然令人心旷神怡。”
秦篁和皇后说笑着喝完一盏茶就告辞了，云儿看得一头雾水，但秦篁却心情很好的样子。
朱红的宫门突然被打开，许久不见日光的太后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看清门口的人。
她冷笑一声道：“你来了。”
皇上只带李顺进来，见她坐在床上气色并不好，问道：“你求见朕所为何事？”
“哀家堂堂太后，连见见皇上都要费心找理由了？”太后不客气地道，“哀家虽然被关在这里，外面的事却也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哀家？”
皇上冷冷地：“你是太后，朕能怎么办呢？这宫殿永远都会让你住着。”
“皇上的意思，是要让哀家被幽禁到死了？怎么，连个痛快也不给，是担心哀家向先皇告发，还是想着没了哀家，这后宫就每一个对你知根知底的人了？”
皇上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太后若是为了这些闲话，朕日后便不用过来了。”
“皇上！”太后突然抓住被子，大声喊了一句，“几年前秦篁突然大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
皇上脚步一顿。
“哀家今日便告诉你。”
皇上回身看着她，目光像淬了毒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