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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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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的阳光虽然耀眼，被树叶遮挡掉一些，再落到庭院中，就只剩松松散散的些许。将染月的小院子照的斑驳。
高烜不喜人打扰，遣走下人，独自在枫暖居站了会儿。
小院子不大，栽种的植物不少，檐下数棵红枫，院落周围是大大小小的乔木，进门的小道旁边是连绵的紫阳，院子深处的水边有几丛菖蒲……
有些是老桩，更多花草看起来是新栽不久。
想起曾偶遇她在药铺问碎叶苦莲子，这样生僻的药材她都知晓，眼下看院子里又这样多的植物。想必本身就是个喜欢逗弄花草的人。
高烜环视一周，脑海里浮现出陆染月在院子里忙碌的样子。又或许那些花草只是她授意丫鬟们种下……
说来，他虽十分清楚陆染月的情况，但又似乎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这样想着，转身在枫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恰巧那石凳旁是一株修过枝的枫树。
难觅闲时，难得放松。
高烜便抄起双手，轻倚在枫树上，阖眼小憩，等待染月归来，再一同回高府。
也只是阖眼而已，并未真的睡去。
不过片刻，听到院子外有脚步声，高烜双目微睁。
在他那个位置，透过花树枝叶遮挡，隐约可视月洞门。
门庭正中站着个素衣碧裙的少女，正向院子里张望。似乎是没有注意到高烜，她径直走进来。
到小道这头，才恍然发现红枫下坐了个清俊公子。
“姐夫。”原是先前追随映月而提前离席的陆绾月。
陆绾月见着高烜，先时面颊一热，低下头去，向高烜行了礼。
“嗯。”
“绾月打扰到姐夫休息了吗？”
“没有。”
“周围怎么也每个服侍的人，姐夫可要用些茶水？”陆染月抬头直视高烜，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双大眼睛灵动婉转。
若是别的男子，可能要感慨一句陆家的女儿们，果然是个个生的灵气非常。只可惜，高烜不是别的男子。
陆绾月扰了他清净，碍于情面，他嘴上没说。
“不用。你来找染月？”高烜尽量克制自己的不耐烦。
陆绾月未曾察觉，依然笑意盈盈，“嗯。先前做了一些香囊想给姐姐，但是姐姐新婚，也不好到府上打扰。今天便借着归宁的机会，送与她。”
陆绾月抬起双手，捧出香囊。
高烜不似京都别家公子，喜欢研究风月，讲究风流。香囊这一类东西，他并不了解。粗看一眼，大概知晓是什么东西罢了。只是陆绾月的动作倒是引他注意。
寻常人展示某样东西，也不是大件，单手拿出来就是，尤其是这种有吊穗的，拎起来不是看的更清楚？偏偏要双手捧着，这个动作要多刻意有多刻意。
高烜用分析嫌犯的思考方式分析陆绾月此举用意。
“她此刻不在。你去别处找吧。”
“姐姐怎么丢下姐夫一个人？”陆绾月神色略微惊讶。
“你是如何定义‘丢下’？我不过是在此处等她。她是我妻子，等等又何妨。”这句话，高烜是刻意说给陆绾月听的。
偏偏陆绾月像是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哈哈 x
“姐夫待姐姐真好，真希望日后我也能嫁个像姐夫这样的夫君。”绾月说这话，朝高烜身侧靠近了一步。
高烜来了兴趣，露出笑容来。
他笑起来很好看，与之前的冷面阎王判若两人。
绾月被他笑的不好意思，脸上又飞上红云。
“像我这样的夫君？”高烜言语中带着戏谑。
陆绾月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确定地点了点头。
“姐夫英明神武，年纪轻轻就官至三品，又生的丰神俊朗。说实话，其实当初皇上赐婚，若不是我未及笄，必不会让姐姐抢了机会去……”
“我不过是在这里等染月，就像寻常时候，在某处等别的什么人一样，这就叫好？你的要求还真是低。”高烜打断她越来越离谱的话，同时收起了笑容。
陆绾月听他言语之间严肃起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何高烜态度突变。脸上的羞怯作态来不及褪去。
张了张口，未及说什么。
高烜直接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再说，一个小丫头，说什么找姐夫一样的夫君这样的话，不害臊吗？”
绾月没想到高烜竟然这样直接，言语措辞全不顾及女子颜面。先前吃饭时，看他对待陆染月的态度，还以为他是个多情之人，毕竟与染月成亲也不过十日。
她才胸有成竹而来。
高烜瞧她面色黑下来，丝毫不在意，“我不知道岳丈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虽说在京都，陆府也不算什么高门大户，好歹也是京官。怎将你教的这样不知礼仪？”
“说来染月与你也是一父同胞，你与她差别怎么这么大？”
“哦，对了，之前岳母说她是长在宁州乡下，看来正是在宁州，才生出自然不做作的性子。”
陆绾月被高烜三言两语嘲得羞愧难当。
她在陆府不说如鱼得水，也是聪明乖巧、会审时度势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但她向来不服输，于是梗着脖子，眼圈发红，责问高烜：“我不过是赞叹姐夫几句，姐夫听不得好赖话，不愿受褒扬就算了，何故用这样难堪的言辞羞辱我？”
难堪？不知廉耻这样更重的话他还没说呢。
“姐夫如此刻薄，姐姐知晓了，必定也不会高兴。”
“先前不还说我好？现在又说我刻薄了？”“再说，你怎么好意思提你姐姐，怀着这样的心思而来，面对她，你不内疚吗？”
“我又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姐夫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用跟我装傻充楞，我不是那些没经事的少年郎，大理寺卿的位置也不是白做的，你那点小心思，跟牢里嫌犯的狡猾比起来，差太远。”
陆绾月越发羞恼。
今天算是她失策了，目的没达到不说，被羞辱一番，还可能就此让陆染月对她警觉。先前藏这么深，都算白费了。
陆绾月欲转身离开。
被高烜叫住。
“你不是要送香囊给你姐姐吗？怎么，现在不送了？”
“姐姐……哼，堂堂大理寺卿夫人，我那点小东西，人家瞧不上。”
陆绾月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迎面就见染月冷冷看着她，她身后站着雪屏与雅儿，也就是说，之前那些，她们都看到了。
而她自己的丫鬟香儿，正瑟缩着站最末。
七月底的阳光虽然耀眼，被树叶遮挡掉一些，再落到庭院中，就只剩松松散散的些许。将染月的小院子照的斑驳。
高烜不喜人打扰，遣走下人，独自在枫暖居站了会儿。
小院子不大，栽种的植物不少，檐下数棵红枫，院落周围是大大小小的乔木，进门的小道旁边是连绵的紫阳，院子深处的水边有几丛菖蒲……
有些是老桩，更多花草看起来是新栽不久。
想起曾偶遇她在药铺问碎叶苦莲子，这样生僻的药材她都知晓，眼下看院子里又这样多的植物。想必本身就是个喜欢逗弄花草的人。
高烜环视一周，脑海里浮现出陆染月在院子里忙碌的样子。又或许那些花草只是她授意丫鬟们种下……
说来，他虽十分清楚陆染月的情况，但又似乎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这样想着，转身在枫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恰巧那石凳旁是一株修过枝的枫树。
难觅闲时，难得放松。
高烜便抄起双手，轻倚在枫树上，阖眼小憩，等待染月归来，再一同回高府。
也只是阖眼而已，并未真的睡去。
不过片刻，听到院子外有脚步声，高烜双目微睁。
在他那个位置，透过花树枝叶遮挡，隐约可视月洞门。
门庭正中站着个素衣碧裙的少女，正向院子里张望。似乎是没有注意到高烜，她径直走进来。
到小道这头，才恍然发现红枫下坐了个清俊公子。
“姐夫。”原是先前追随映月而提前离席的陆绾月。
陆绾月见着高烜，先时面颊一热，低下头去，向高烜行了礼。
“嗯。”
“绾月打扰到姐夫休息了吗？”
“没有。”
“周围怎么也每个服侍的人，姐夫可要用些茶水？”陆染月抬头直视高烜，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双大眼睛灵动婉转。
若是别的男子，可能要感慨一句陆家的女儿们，果然是个个生的灵气非常。只可惜，高烜不是别的男子。
陆绾月扰了他清净，碍于情面，他嘴上没说。
“不用。你来找染月？”高烜尽量克制自己的不耐烦。
陆绾月未曾察觉，依然笑意盈盈，“嗯。先前做了一些香囊想给姐姐，但是姐姐新婚，也不好到府上打扰。今天便借着归宁的机会，送与她。”
陆绾月抬起双手，捧出香囊。
高烜不似京都别家公子，喜欢研究风月，讲究风流。香囊这一类东西，他并不了解。粗看一眼，大概知晓是什么东西罢了。只是陆绾月的动作倒是引他注意。
寻常人展示某样东西，也不是大件，单手拿出来就是，尤其是这种有吊穗的，拎起来不是看的更清楚？偏偏要双手捧着，这个动作要多刻意有多刻意。
高烜用分析嫌犯的思考方式分析陆绾月此举用意。
“她此刻不在。你去别处找吧。”
“姐姐怎么丢下姐夫一个人？”陆绾月神色略微惊讶。
“你是如何定义‘丢下’？我不过是在此处等她。她是我妻子，等等又何妨。”这句话，高烜是刻意说给陆绾月听的。
偏偏陆绾月像是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哈哈 x
“姐夫待姐姐真好，真希望日后我也能嫁个像姐夫这样的夫君。”绾月说这话，朝高烜身侧靠近了一步。
高烜来了兴趣，露出笑容来。
他笑起来很好看，与之前的冷面阎王判若两人。
绾月被他笑的不好意思，脸上又飞上红云。
“像我这样的夫君？”高烜言语中带着戏谑。
陆绾月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确定地点了点头。
“姐夫英明神武，年纪轻轻就官至三品，又生的丰神俊朗。说实话，其实当初皇上赐婚，若不是我未及笄，必不会让姐姐抢了机会去……”
“我不过是在这里等染月，就像寻常时候，在某处等别的什么人一样，这就叫好？你的要求还真是低。”高烜打断她越来越离谱的话，同时收起了笑容。
陆绾月听他言语之间严肃起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何高烜态度突变。脸上的羞怯作态来不及褪去。
张了张口，未及说什么。
高烜直接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再说，一个小丫头，说什么找姐夫一样的夫君这样的话，不害臊吗？”
绾月没想到高烜竟然这样直接，言语措辞全不顾及女子颜面。先前吃饭时，看他对待陆染月的态度，还以为他是个多情之人，毕竟与染月成亲也不过十日。
她才胸有成竹而来。
高烜瞧她面色黑下来，丝毫不在意，“我不知道岳丈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虽说在京都，陆府也不算什么高门大户，好歹也是京官。怎将你教的这样不知礼仪？”
“说来染月与你也是一父同胞，你与她差别怎么这么大？”
“哦，对了，之前岳母说她是长在宁州乡下，看来正是在宁州，才生出自然不做作的性子。”
陆绾月被高烜三言两语嘲得羞愧难当。
她在陆府不说如鱼得水，也是聪明乖巧、会审时度势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但她向来不服输，于是梗着脖子，眼圈发红，责问高烜：“我不过是赞叹姐夫几句，姐夫听不得好赖话，不愿受褒扬就算了，何故用这样难堪的言辞羞辱我？”
难堪？不知廉耻这样更重的话他还没说呢。
“姐夫如此刻薄，姐姐知晓了，必定也不会高兴。”
“先前不还说我好？现在又说我刻薄了？”“再说，你怎么好意思提你姐姐，怀着这样的心思而来，面对她，你不内疚吗？”
“我又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姐夫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用跟我装傻充楞，我不是那些没经事的少年郎，大理寺卿的位置也不是白做的，你那点小心思，跟牢里嫌犯的狡猾比起来，差太远。”
陆绾月越发羞恼。
今天算是她失策了，目的没达到不说，被羞辱一番，还可能就此让陆染月对她警觉。先前藏这么深，都算白费了。
陆绾月欲转身离开。
被高烜叫住。
“你不是要送香囊给你姐姐吗？怎么，现在不送了？”
“姐姐……哼，堂堂大理寺卿夫人，我那点小东西，人家瞧不上。”
陆绾月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迎面就见染月冷冷看着她，她身后站着雪屏与雅儿，也就是说，之前那些，她们都看到了。
而她自己的丫鬟香儿，正瑟缩着站最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