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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姈被拖走时,心里慌得跟一群马在上头奔腾而过似的,震得咚咚响。
揽在腰上的手臂很有力气,捂住她嘴的手掌更是大得几乎要罩住她整张脸,包括没法呼吸的鼻孔。
她差点就要窒息了。
但鼻尖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一下子就安了心。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掠过一阵短暂的簌簌风声,过了一会儿,视线里的景色正常了。
还是窄窄的巷道,只不过跟之前的那条不一样了。
对方还是禁锢着她,只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别喊。”
时姈低头,用手指在他手背上滑动,触及少年柔软略带着硬实的肌肤,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抖。
她写字:“有人吗?”
着重写出了问号,又划掉。
差点忘了这里是没有标点符号的。
回应她的是一声极低的“嘘。”
低沉好听的声音含着一股几欲能醉人的气息,温热而轻柔地拂过头顶。
妈呀!
酥!苏!又麻!
她几乎要认定他是故意的了!
这样撩人,她腿都快软了,只想往后躺。
很快,一个窸窣的脚步声分走了她的注意力。
似乎从后边传来,离得很近,相隔一堵不高的石墙,又显得很远。
她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去抓裙子。
没一会儿那脚步声的主人就朝着远处去了。
身后的人动了,松开手掌,落在她肩上。
“你松开。”
时姈愣了下,这才发现手里抓着的东西不对劲,一点都不软绵绵,反而硬邦邦的,带着微热的温度。
哦,是一条紧实瘦削的手臂。
她连忙松开,从对方的怀里离开了。
“殿下怎么在这里?”时姈往他身后瞥了眼,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
他们所在的这条巷道和之前那条仅隔了一道墙壁,所以是傅敛把她绕着拖过来的?
有这么大力气?
疑问刚浮上心头,就见面前的人刚动了下唇|瓣,就双眼一闭,整个人朝她身上砸了过来。
“砰”的一声,两人双双倒在墙上。
傅敛的头就搁在她肩膀上,长手长脚的几乎将她瘦小的身子完全覆盖住。
时姈:……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她用力晃两下他的身子,没动静,正打算开口喊人,他的人肯定就在附近。
突然一阵热气扑在耳后,痒痒的,夹杂轻得像虚脱了一般的声音。
“没事,只是有些脱力了。”
难得如此窘迫,他似乎觉得有失颜面,话里都带着紧绷,歇了会儿,他单手撑着墙面翻过身去,从她身上离开了。
“殿下,你的脸色很不好,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时姈看他面色青白,紧抿的唇畔晕出殷红,简直就是触目惊心的难看。
“不碍事,孤练过武,只是方才一时不察,动了体内血气,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你这脸色可不像是休息一会儿就能好的。”
又是练武,又是血气的,让她不由得想起在现世时看过的不少武侠修真小说,里头的主角动不动受了内伤就嘴角流血,气喘如牛的。
心里怀疑了,嘴上自然也就问了出来。
“殿下莫不是受了什么内伤?”
傅敛眼里泛起奇异的光,随即化作浅浅掠过的暗流,他动了动身子,坐直了些。
“你话本子看多了,只是有点累,你虽瞧着瘦弱,但”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时姈就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好气,刚才对他残余的担心和同情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满心的不欢喜。
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喜欢别人说她重的。
别说她这样站大太阳底下都怕会被微风给吹跑的孱弱身子净会睁眼说瞎话!
“殿下瞧着也瘦弱,但刚才差点压死我了。”
她哼哼两声,不跟他一道坐着了,地上都是灰,沾得裙摆都脏了。
没想到他一个身份衿贵又很爱干净的太子,竟然也会坐在这脏兮兮的墙底下这么久,让人看见了真要惊掉眼珠的。
“抱歉,孤并非有意。”傅敛并未对她摆在明面上的抱怨和嘲笑生气,反而很认真地抬眼看她,解释道:
“方才见你被人带走才跟了过来,孤也看见了,只是觉得对你来说此事应当是有些危险的,才会出面阻拦,若是打扰了你,孤以后只当做没看见。”
好好一个太子,遇见这种事也不知道让护卫代劳,非要自己亲身上阵。
情急也罢,怕护卫与她接触不妥也罢,到底是为了救她才弄成这副样子,说起傻乎乎,是有点,但说不感动,却是假的。
时姈不生气了,“殿下还能站起来吗?”
“可以,孤自己来。”
“荣安也没说要扶殿下呀,就是问问。”
傅敛扶墙的手一顿,瞥了眼她面上的顽皮笑容,神情淡淡地自己站了起来。
时姈逗完了人,心情很好地弯腰去掸裙上沾的灰,眼前突然递来一张雪青色的锦帕。
“擦擦吧。”
“咦,这个是”
对上小姑娘疑惑的眼神,傅敛回答:“游东亭湖时,你落在孤的船上,没拿走。”
“哦,我找了好久,多谢殿下。”
时姈伸手去拿,等找个机会就还给傅堃,顺便再挣一波同情分。
她没用锦帕,而是低头塞进袖子里,没能看见面前少年一双浓墨似的黑眸里流动的暗潮汹涌。
“这张帕子是那个人送你的?”
“哪个人?”她随口应道,然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殿下说的是方才那个小先生?”
“宝文书院的先生,不当与学生走得过近,让人知晓了对你们两个的名声都不好。”傅敛也是认识傅堃的,只在她面前装作不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支獬豸玉簪来历不明,若是可以,你最好也不要戴出去。”傅敛侧过身子,一副要走的架势,但眼神依旧落在她身上,隐含不冷不淡的关心。
“不要说孤没有提醒你,若你执意要戴,就当孤没说。”
他的忠告,若是对原主说来,确实不中听,甚至很刺耳,但时姈知道,他是在知晓傅堃身份的前提下,隐晦地提醒她。
时姈几步跟上去,“殿下知道这根簪子?”
她歪了歪头,伸手指着头顶,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
似乎很想要知道。
莫名的,让人心头郁结。
傅敛移开眸子,加快步子将人远远抛在身后,很快就消失在了巷道口。
“殿下,等等,这根簪子”不重要,您先去看个病最要紧,脸色都白得跟鱼肚子一样了。
时姈腿没人家长,走得也没人家快,只能眼睁睁将要说的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莫名其妙的,又哪里不开心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身子又难受了这一个理由可寻。
他从来都是喜欢闷着不说,独舌忝舐伤口的人。
回到银楼,连姜正着急地站在门口张望着。
“连姐姐。”时姈一跑过去就挽着她的手臂直道歉。
只说自己以为被人偷拿了东西,追出去问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在自己身上。
原来是闹了个大乌龙。
见时姈羞愧得一张小脸都要埋进胸|前了,连姜扑哧一笑:
“逗你的,你又不是故意的,哪能真生你气,瞧你身上蹭的这一身灰,下次发生这种事别急着一个人去,跟我也说一声,咱们一道抓贼去?”
又逗她,“总不能只叫丑公子与你一道抓贼,我怎么说也比他好点?”
时姈: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经过这么一遭,买东西是没心思了,连姜打算回家去,时姈却还要再去一个地方。
她让自家马车送连姜一程,正好她要去的地方也在附近,便让葭倚跟着自己一道。
临走前,连姜和她约了明儿一道去城外的绵山踏青。
目送马车离去,时姈转身便走。
“姑娘,咱们去哪儿?”葭倚好奇问。
“你瞧瞧这附近,还能是哪儿。”
葭倚看了圈,觉得越发熟悉,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去沈宅的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