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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中秋“我更怕卧榻之侧，再也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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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朝见谢重锦神『色』愈发幽怨,顿了顿，说：“我今夜留来陪你。”
他若长时间离开谢重锦视线范围内，谢重锦就会很没有安全感,他也同样如此。两谁也离不开谁。
留来陪他一晚,也能让谢重锦安。
素都是谢重锦来重雪殿陪他,了朝就直奔他那儿，吃住几乎都在重雪殿，紫宸殿这帝王居住所反倒夜夜无。今陆雪朝不在,谢重锦连用饭都食不知味起来。
竟然不跟他打声招呼就出宫找别的男，谢重锦委屈又生气。
自那回谢重锦找柳雁声议事,陆雪朝发生应激反应，谢重锦事无巨细都要将行程跟陆雪朝报备。他倒好，出宫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一声。
要是路上出了什么危险……他活了那么多世,哪一世不是刀光剑影危机重重？谢重锦把所有暗卫都派去保护陆雪朝,都防不住无孔不入的暗害。
越想越怕，越想越生气。
谢重锦舍不得对陆雪朝发脾气,生也只能生闷气，本想等陆雪朝回宫再去重雪殿诉苦,不想陆雪朝亲自来了紫宸殿，谢重锦没出息地消了气。
还知道来找他，可算是没完全把他抛诸脑。
谢重锦听陆雪朝要留在他宫里，更是喜不自胜,连忙命去收拾床榻。
是夜,陆雪朝躺在床榻上，感叹道：“你还留着这张床。”
他转眼看一旁的谢重锦：“这床已不合帝王的仪制，不换大些的么？”
紫宸殿的床榻还是当年陆雪朝和谢重锦新婚夜用的那张,谢重锦意命从东宫搬了过来。那是太子时所用的床榻，比起帝王该有的龙床规格自然小了些。
谢重锦道：“大小有何区别？左不过你我两睡，怎么翻滚都够了。”
陆雪朝蓦地微不自在，扯过子蒙住脸：“……这说的什么话。”
“床笫间。”谢重锦含笑，将陆雪朝从子底剥出来，刮了刮他的鼻尖，“还不许说些夫妻言了？”
这一张床榻携带了二诸多回忆。新婚燕尔的耳鬓厮磨，缠绵病榻的悉照料，描眉绾发的闺房乐，逗趣挠痒的玩耍笑闹……都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间了。
长黎国的规矩，帝王宠幸嫔妃都是去嫔妃宫里，除非是皇或最得圣，才能留宿紫宸殿，睡上皇帝的龙榻。
但妃线玩家哪怕把宠爱值刷得再高，甚至在害陆雪朝刷上皇位，都没有留宿紫宸殿的资格。
能够躺在这张榻上的，从来都只有谢重锦和陆雪朝，容不得他玷污。
“清疏今出宫不告诉我，实在令我生气。”谢重锦捏捏陆雪朝的脸蛋，“你可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
他永远不会对陆雪朝发火，连语气都是轻声细语，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气。
“我身边跟了一群侍卫，还有你的暗卫暗中跟着。”陆雪朝道，“你眼里可曾有过他们？”
“……”谢重锦垂眼，“我总要亲自护着才放。”
那群废物，前世他全派去保护清疏，哪真保来了？交给别，他一点儿也不放。
最大的废物还是他自己。是他没有能力守护好自己爱的。
现在他有能力了，当然要拼尽全力地保护好清疏，不可有一丝疏漏。
“这一世并无玩家作祟，你可以不必看得太紧。”陆雪朝委婉道。
“清疏是嫌我管的太严？”谢重锦轻叹，“我何尝不知此世不同？只是清疏，我太害怕。”
“我失去你千万回，失而复得，你叫我如何放手。”
谢重锦抚着身的床榻，缓声道：“那些年……我用尽千方百计都留不住你，从此你为幽魂，我为行尸。失去你，我过令，要在我将这床榻制成棺木，同你一起葬在此处，长眠地底。生同衾，同『穴』。既有了枕边，卧榻侧，无论生，从此再不换。”
他声音渐低：“我更怕卧榻侧，再也无。”
“我知道这许是杞忧天，只是天真的塌来太多次了，我不能不忧。”
陆雪朝抚平谢重锦的眉头：“对不起，让你担了。”
他知道谢重锦对他的保护欲是病态的。
就像他对谢重锦的占有欲也是病态的。
一是无数次的看着爱害，一是无数次的经历爱“背叛”。
由此而催生的欲念，是世间最难医的顽疾。
谢重锦握住他的手：“哪里轮得到清疏说对不起。”
他说着说着就没了正形：“若真有补偿，皇难得来紫宸殿一趟，不如允许朕为皇侍.寝三天三夜……”
陆雪朝清寡欲，谢重锦也素来节制。
这话纯纯是调戏。
不想陆雪朝只看了他一眼，说：“好。”
……
一大早，谢重锦神清气爽。
没有三天——他们到底是没有荒唐到白宣.『淫』，虽说这事前世也在玩家『操』纵干过不少了，当两却还清醒。
只是三夜却是有的。说是补偿，最陆雪朝又讨价还价，哄得谢重锦答应来，不会无时无刻跟着陆雪朝，给彼此一点空间。
谢重锦侍完寝，情好，连陆雪朝说今又要去京郊找林蝉枝，都大方地说：“去吧。”
_
京郊，林庄。
“好甜的酒！”林蝉枝惊呼，“香醇甜美，又有酒味，又不呛喉，皇殿也太厉害了！”
前几皇殿的吩咐，他其实听不大懂，只是按照吩咐，又是将大麦小麦磨粉放至发霉，又是把糯米浸水淘干蒸熟。殿说前者是为了制作发酵用的酒曲，制好与者搅拌，再沉淀出清酿。
有几步骤尤为复杂，是陆雪朝亲自过来完成的。
林蝉枝看着不明觉厉，等拿到米酒一尝，顿时肃然起敬。
当的烈酒辛辣混浊，容易饮醉，不会品的还会觉苦涩呛喉。皇殿制的这米酒，却『色』泽澄澈清透，酒味香醇带甜，饮着好喝又不醉。
这简直是制酒业上里程碑式的一大进步。
“这米酒一上花满楼，定然又抢售一空！”林蝉枝已经可以想到米酒会受到怎样的欢迎了。
“明中秋宴，除了满江红，将米酒也送去几坛。”陆雪朝道。
林蝉枝喜悦道：“是！”
陆雪朝看着林蝉枝栽种的一大片田，已经有了构想：“米能酿酒，子也可以。等来年实丰收，也可试试做汁，酿酒。”
林蝉枝听得『潮』澎湃，恨不能立刻穿越到明年。
他已经完全不考虑能不能试成功了。皇殿做什么都不会失败。
皇殿，永远的神。
_
八月五，中秋佳节。
圆月皎洁明亮，弄菊园内宫灯辉煌，宫络绎不绝，正热热闹闹办着晚宴。
大朵大朵的菊花盛放，姹紫嫣红，黄粉相间，花团锦簇，富贵雅致。
赫连奚坐在席间，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神情有所恍惚。
圆月象征团圆，一回在异国他乡过中秋节，难免起思乡情。
去年中秋，他还是在栖凤皇宫过的。
栖凤国的宫不像长黎宫这么冷清。栖凤国女子为尊，男生子，母皇宫佳丽三千，光是皇女就有七位，皇子更有二多，办中秋宴一园子都坐不，还有许多嫔妃都没资格参宴。
他父妃虽不受宠，好歹生了一女一儿，有子嗣傍身，是地位颇高的妃位。
那时满园秋『色』，花枝招展的嫔妃、皇女和皇子，赫连奚连都认不全。成年的皇女已有八位，其中最有望争皇太女位的就是淑妃所出的大皇女，是仁德良善的长女，很得。皇所出的二皇女，虽骄纵跋扈，但占了嫡女。德妃所出的四皇女，城府深沉，外祖母是当朝丞相。还有贤妃所出、与他一母同胞的七皇女，最是骁勇善战。
四妃一，五方阵营，齐聚一堂，暗『潮』汹涌。旁的各自站队，各有党争。
那场……赫连奚就记得一群妃子彼此冷嘲热讽，一堆姐妹互相明枪暗箭，连皇子也勾斗角。他因爱舞刀弄枪，没男样子，没少别的皇子取笑，回回都是阿姊护他。母皇也不喜欢他，否则也不会轻易就将他送来长黎和亲。
除了记挂父妃和阿姊，赫连奚觉得栖凤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
不知父妃阿姊现可还安好？他打了败仗，母皇会不会厌弃了父妃阿姊？
小皇子有些想家，神情落寞。
“看月亮发什么呆呢？”秦玉龙清朗元气的少年音道，“跟没见过月亮似的。”
赫连奚回神，恼羞成怒地瞪着他：“中秋不赏月难道赏你吗！古对月『吟』诗，你这种莽夫自然不明白。”
“当谁没读过书似的。”秦玉龙一嗤，“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你想家了？”
“知道你还说？”赫连奚更烦他了。要不是秦玉龙，他何至于回不了家？
“也是，你又没和你家天各一方，同在玉京，想见随时能见。”赫连奚没好气道，“就算知道诗，也解不了我。”
秦玉龙说：“怎么解不了。我只是看到月亮不会想家，打仗的时候可想家了。”
“我虽不知什么‘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但我知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秦玉龙道，“我打仗的时候天天晚上做噩梦，怕在战场上，再也见不到我爹了呢。那可不止隔着国界，是隔着阴阳两界。”
赫连奚：“……你举你打我国家的例子证明你也会想家，以为这样会展现出你令发指的共情能力吗？”
“……我只是想说，活着已经很好了，起码你活着，你家也活着。两国交战，伤不可避免。”秦玉龙大概是想安慰赫连奚，但因往常冷嘲热讽惯了，一时说不出温言软语，指着桌上蒸熟的螃蟹生硬道，“你看这些螃蟹，一家螃蟹齐齐整整，都去阴间团聚了，这是你想要的团圆吗？”
赫连奚大为惊叹：“秦玉龙，我从未见过你这么会说话的。”
他确实不伤了。
他现在好气呀。
陆雪朝见谢重锦神『色』愈发幽怨,顿了顿，说：“我今夜留来陪你。”
他若长时间离开谢重锦视线范围内，谢重锦就会很没有安全感,他也同样如此。两谁也离不开谁。
留来陪他一晚,也能让谢重锦安。
素都是谢重锦来重雪殿陪他,了朝就直奔他那儿，吃住几乎都在重雪殿，紫宸殿这帝王居住所反倒夜夜无。今陆雪朝不在,谢重锦连用饭都食不知味起来。
竟然不跟他打声招呼就出宫找别的男，谢重锦委屈又生气。
自那回谢重锦找柳雁声议事,陆雪朝发生应激反应，谢重锦事无巨细都要将行程跟陆雪朝报备。他倒好，出宫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一声。
要是路上出了什么危险……他活了那么多世,哪一世不是刀光剑影危机重重？谢重锦把所有暗卫都派去保护陆雪朝,都防不住无孔不入的暗害。
越想越怕，越想越生气。
谢重锦舍不得对陆雪朝发脾气,生也只能生闷气，本想等陆雪朝回宫再去重雪殿诉苦,不想陆雪朝亲自来了紫宸殿，谢重锦没出息地消了气。
还知道来找他，可算是没完全把他抛诸脑。
谢重锦听陆雪朝要留在他宫里，更是喜不自胜,连忙命去收拾床榻。
是夜,陆雪朝躺在床榻上，感叹道：“你还留着这张床。”
他转眼看一旁的谢重锦：“这床已不合帝王的仪制，不换大些的么？”
紫宸殿的床榻还是当年陆雪朝和谢重锦新婚夜用的那张,谢重锦意命从东宫搬了过来。那是太子时所用的床榻，比起帝王该有的龙床规格自然小了些。
谢重锦道：“大小有何区别？左不过你我两睡，怎么翻滚都够了。”
陆雪朝蓦地微不自在，扯过子蒙住脸：“……这说的什么话。”
“床笫间。”谢重锦含笑，将陆雪朝从子底剥出来，刮了刮他的鼻尖，“还不许说些夫妻言了？”
这一张床榻携带了二诸多回忆。新婚燕尔的耳鬓厮磨，缠绵病榻的悉照料，描眉绾发的闺房乐，逗趣挠痒的玩耍笑闹……都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间了。
长黎国的规矩，帝王宠幸嫔妃都是去嫔妃宫里，除非是皇或最得圣，才能留宿紫宸殿，睡上皇帝的龙榻。
但妃线玩家哪怕把宠爱值刷得再高，甚至在害陆雪朝刷上皇位，都没有留宿紫宸殿的资格。
能够躺在这张榻上的，从来都只有谢重锦和陆雪朝，容不得他玷污。
“清疏今出宫不告诉我，实在令我生气。”谢重锦捏捏陆雪朝的脸蛋，“你可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里？”
他永远不会对陆雪朝发火，连语气都是轻声细语，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气。
“我身边跟了一群侍卫，还有你的暗卫暗中跟着。”陆雪朝道，“你眼里可曾有过他们？”
“……”谢重锦垂眼，“我总要亲自护着才放。”
那群废物，前世他全派去保护清疏，哪真保来了？交给别，他一点儿也不放。
最大的废物还是他自己。是他没有能力守护好自己爱的。
现在他有能力了，当然要拼尽全力地保护好清疏，不可有一丝疏漏。
“这一世并无玩家作祟，你可以不必看得太紧。”陆雪朝委婉道。
“清疏是嫌我管的太严？”谢重锦轻叹，“我何尝不知此世不同？只是清疏，我太害怕。”
“我失去你千万回，失而复得，你叫我如何放手。”
谢重锦抚着身的床榻，缓声道：“那些年……我用尽千方百计都留不住你，从此你为幽魂，我为行尸。失去你，我过令，要在我将这床榻制成棺木，同你一起葬在此处，长眠地底。生同衾，同『穴』。既有了枕边，卧榻侧，无论生，从此再不换。”
他声音渐低：“我更怕卧榻侧，再也无。”
“我知道这许是杞忧天，只是天真的塌来太多次了，我不能不忧。”
陆雪朝抚平谢重锦的眉头：“对不起，让你担了。”
他知道谢重锦对他的保护欲是病态的。
就像他对谢重锦的占有欲也是病态的。
一是无数次的看着爱害，一是无数次的经历爱“背叛”。
由此而催生的欲念，是世间最难医的顽疾。
谢重锦握住他的手：“哪里轮得到清疏说对不起。”
他说着说着就没了正形：“若真有补偿，皇难得来紫宸殿一趟，不如允许朕为皇侍.寝三天三夜……”
陆雪朝清寡欲，谢重锦也素来节制。
这话纯纯是调戏。
不想陆雪朝只看了他一眼，说：“好。”
……
一大早，谢重锦神清气爽。
没有三天——他们到底是没有荒唐到白宣.『淫』，虽说这事前世也在玩家『操』纵干过不少了，当两却还清醒。
只是三夜却是有的。说是补偿，最陆雪朝又讨价还价，哄得谢重锦答应来，不会无时无刻跟着陆雪朝，给彼此一点空间。
谢重锦侍完寝，情好，连陆雪朝说今又要去京郊找林蝉枝，都大方地说：“去吧。”
_
京郊，林庄。
“好甜的酒！”林蝉枝惊呼，“香醇甜美，又有酒味，又不呛喉，皇殿也太厉害了！”
前几皇殿的吩咐，他其实听不大懂，只是按照吩咐，又是将大麦小麦磨粉放至发霉，又是把糯米浸水淘干蒸熟。殿说前者是为了制作发酵用的酒曲，制好与者搅拌，再沉淀出清酿。
有几步骤尤为复杂，是陆雪朝亲自过来完成的。
林蝉枝看着不明觉厉，等拿到米酒一尝，顿时肃然起敬。
当的烈酒辛辣混浊，容易饮醉，不会品的还会觉苦涩呛喉。皇殿制的这米酒，却『色』泽澄澈清透，酒味香醇带甜，饮着好喝又不醉。
这简直是制酒业上里程碑式的一大进步。
“这米酒一上花满楼，定然又抢售一空！”林蝉枝已经可以想到米酒会受到怎样的欢迎了。
“明中秋宴，除了满江红，将米酒也送去几坛。”陆雪朝道。
林蝉枝喜悦道：“是！”
陆雪朝看着林蝉枝栽种的一大片田，已经有了构想：“米能酿酒，子也可以。等来年实丰收，也可试试做汁，酿酒。”
林蝉枝听得『潮』澎湃，恨不能立刻穿越到明年。
他已经完全不考虑能不能试成功了。皇殿做什么都不会失败。
皇殿，永远的神。
_
八月五，中秋佳节。
圆月皎洁明亮，弄菊园内宫灯辉煌，宫络绎不绝，正热热闹闹办着晚宴。
大朵大朵的菊花盛放，姹紫嫣红，黄粉相间，花团锦簇，富贵雅致。
赫连奚坐在席间，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神情有所恍惚。
圆月象征团圆，一回在异国他乡过中秋节，难免起思乡情。
去年中秋，他还是在栖凤皇宫过的。
栖凤国的宫不像长黎宫这么冷清。栖凤国女子为尊，男生子，母皇宫佳丽三千，光是皇女就有七位，皇子更有二多，办中秋宴一园子都坐不，还有许多嫔妃都没资格参宴。
他父妃虽不受宠，好歹生了一女一儿，有子嗣傍身，是地位颇高的妃位。
那时满园秋『色』，花枝招展的嫔妃、皇女和皇子，赫连奚连都认不全。成年的皇女已有八位，其中最有望争皇太女位的就是淑妃所出的大皇女，是仁德良善的长女，很得。皇所出的二皇女，虽骄纵跋扈，但占了嫡女。德妃所出的四皇女，城府深沉，外祖母是当朝丞相。还有贤妃所出、与他一母同胞的七皇女，最是骁勇善战。
四妃一，五方阵营，齐聚一堂，暗『潮』汹涌。旁的各自站队，各有党争。
那场……赫连奚就记得一群妃子彼此冷嘲热讽，一堆姐妹互相明枪暗箭，连皇子也勾斗角。他因爱舞刀弄枪，没男样子，没少别的皇子取笑，回回都是阿姊护他。母皇也不喜欢他，否则也不会轻易就将他送来长黎和亲。
除了记挂父妃和阿姊，赫连奚觉得栖凤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
不知父妃阿姊现可还安好？他打了败仗，母皇会不会厌弃了父妃阿姊？
小皇子有些想家，神情落寞。
“看月亮发什么呆呢？”秦玉龙清朗元气的少年音道，“跟没见过月亮似的。”
赫连奚回神，恼羞成怒地瞪着他：“中秋不赏月难道赏你吗！古对月『吟』诗，你这种莽夫自然不明白。”
“当谁没读过书似的。”秦玉龙一嗤，“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你想家了？”
“知道你还说？”赫连奚更烦他了。要不是秦玉龙，他何至于回不了家？
“也是，你又没和你家天各一方，同在玉京，想见随时能见。”赫连奚没好气道，“就算知道诗，也解不了我。”
秦玉龙说：“怎么解不了。我只是看到月亮不会想家，打仗的时候可想家了。”
“我虽不知什么‘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但我知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秦玉龙道，“我打仗的时候天天晚上做噩梦，怕在战场上，再也见不到我爹了呢。那可不止隔着国界，是隔着阴阳两界。”
赫连奚：“……你举你打我国家的例子证明你也会想家，以为这样会展现出你令发指的共情能力吗？”
“……我只是想说，活着已经很好了，起码你活着，你家也活着。两国交战，伤不可避免。”秦玉龙大概是想安慰赫连奚，但因往常冷嘲热讽惯了，一时说不出温言软语，指着桌上蒸熟的螃蟹生硬道，“你看这些螃蟹，一家螃蟹齐齐整整，都去阴间团聚了，这是你想要的团圆吗？”
赫连奚大为惊叹：“秦玉龙，我从未见过你这么会说话的。”
他确实不伤了。
他现在好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