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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攻略第十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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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暮色苍茫。
荀镇身着银色甲胄，看着场中黑压压的兵们奋力操练着，很是满意。只是想到几刻之前周戎同他说的话，他登时微叹一声，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停下。
兵卒们停止操练，不明所以地看向荀镇。
“近日加强警戒，夜间休息也不可卸甲，防止外贼来袭。”
薛茗闻声，心中微微一动。
而她身边的商枝已小声地在她耳边嘀咕着：“兄长。荀校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薛茗摇头，而那边荀镇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朝他们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们继续操练。
……
一个时辰之前。
主帐里，周戎正焦虑不安地坐在案前，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晨光微亮之时派出去的两个斥候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只得又派出一个寻他们。
没过多久，外面有斥候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正是后派出的那一个。他头上所戴的盔帽歪斜，抱拳跪下，声音颤抖着：“将军，小罗和阿四都……都……”
“都怎么了？”
斥候慌张无措，咬牙说：“都死了！”
周戎的脸立时阴沉下来，像是被密布的乌云笼罩着，握了握拳头：“那尸体呢！”
“被贼人卸下头颅后，就把他们，他们的身体，扔进了云冀山中的河流里，那河流里顺着水流下的都是他们的血……呜呜呜……”斥候说着，脑中所现出的都是那一幕幕骇人的画面，蓦地眼前一晕，身体发软。
李崇州此时就站在斥候的旁边，面色沉沉，眼见着斥候就要倒下，连忙过去，扶了一把，才让这斥候不至于立刻倒下。
斥候：“世子殿下……”
“还坚持的住吗？我要问你话。”李崇州淡声说，瞧见斥候点头后，开口：“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
“是契丹人。”斥候听到这句问话，浑身像是紧绷了起来，怒冲又道：“就他们那些个髡发留辫的样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个贼人头目本来是要杀我的，后来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就没杀我，让我回来了。”
“那他们有多少人？”
“人不多，我看到的只有两队人马，领头的是一个圆领金甲的契丹狗。”
李崇州垂下眼睑，没说什么，让身后一个兵带斥候先回帐歇息。
周戎此时已经怒不可遏，青筋凸起，气的快要吹胡子瞪眼，抬手就拿起放在案边的长剑，大步一迈就往外走。
李崇州登时伸手阻拦他：“你做什么？”
周戎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一群契丹狗吗？老子还怕他了？居然敢杀我的兵，怕是不想活了，我这就带人去把那群契丹狗统统捉回来!好慰藉我的兵!”
李崇州立时摇头，眸子黑沉，手握住周戎的手臂，疾言厉色：“云冀山山势险峻，你这么冒失前去，恐怕会遭遇埋伏。”
“不行!我绝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那万一他们就是想让你前去，然后瓮中捉鳖。”李崇州声音立时冷了下来，“你死了并不足惜，那你带去的兵呢？”
周戎听到这话，忽而沉默了，头垂下，手紧紧握着剑柄，好似要将它捏碎。
两个人静滞了片刻，他抬头看向李崇州，双目猩红。
李崇州微怔。
“小罗……”周戎顿了一下，整个人忽而平静了下来，“他说他孩儿今年就要生了，之前还特地找过我，说未来他可能要请一天假回去看看。”
“阿四是我刚来蓟州时，捡的一个孩子，这几年他终于长大了。”
李崇州只听着，不做声。
半晌，他听到了周戎隐忍的声音：“让我麾下的将领们都来见我。立刻马上。”转而，这声音似乎破碎了，一股无奈油然而生，“景初。这仇必须报。”
……
是夜。
李崇州回帐没多久，外头就有声音传来：“世子。”
他自然很熟悉这声音。
毕竟是跟了他好多年的近侍。
岑正腰间佩剑，迈步走进，垂首递出一封信函：“您让属下截获的东西。”
李崇州瞥了一眼，伸手取了过来，随口问：“还有什么别的动静吗？”
“属下在外查探之时，发现最近契丹八部有异动。”
“异动？”李崇州拆开信函，取出，在燃着火的油灯边上细看，眉头一凛，之后抬手将信件的一角放在灯芯上的火上。
很快，信件化为灰烬。
“是的。”岑正看着他的动作，正色续道：“纥便部首领孙尽忠因为营州有官吏侮辱契丹，现在正多次袭击营州，营州可能要失守。”
“侮辱？”李崇州轻嗤了一声，脸色在摇晃的灯光下显得明明灭灭，良久才沉声道：“我知道了，你继续做我安排给你的事情。”
岑正得令退下。
……
而薛茗这边已经入眠，不过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不过一个多时辰，耳边似乎就响起了隐隐约约的嘈杂声。
她觉得有些烦躁，可意识突然清醒。
在军营之中，晚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她登时觉得不对劲，睁开眼睛，瞬间起身，惊的一边的商枝揉了揉眼睛，奇道：“兄长？”
薛茗抬手拦住她，神色严肃，低声：“别说话。你听。”说完，屏住呼吸，双手揪紧。
入耳的是细碎的脚步声，很有规律，像是事先训练过一般。
她不清楚这声音的来源是什么，但是她心中有声音在叫唤，这绝不是蓟州军。
忽而一阵铁钩摩擦的声音现了出来，紧接着是人声。
许是隔得太远，声又小，薛茗听不出来，而一边的商枝已经清醒，眼中净是困惑。
薛茗抬眼掀向商枝，手搭在木桌上，将横刀一拎，立时出了营帐。
商枝会意，障刀在手，跟了出去。
帐外几处的火堆仍在烧着，衬得这黑夜晕着些暖黄，其他营帐中的兵卒们还在睡眠之中。若不是那些古怪的声音，现下应当是安静得不像话。
薛茗提刀，沿着声音，轻手轻脚地绕着营帐走。
刚走至帐后，还未拐角，忽然前面窜出了一个髡发鹰钩鼻的人，手持弯刀，眼中震惊，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人。
商枝一见到这个人的造型立时被一吓，整个人脸色有些发白。
薛茗这一瞬的神色也不太好，心口一窒，但是动作反应极快，立时上手按住了这人的肩，长刀一架，声音拔高：“有外贼偷袭了！”
紧接着，拐角那边似有声音响起。
薛茗听不懂，应当是这些人的族语。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
就在她身边一点点距离，可能有很多这样的人。
果不其然，一瞬过后，眼前立时出现了一队这样髡发的人，圆领窄袖，眼睛紧紧锁住薛茗。
商枝看到这情形，紧跟着薛茗呼喊，这一下，几乎每个营帐里的兵都闻声而出。
日头西斜，暮色苍茫。
荀镇身着银色甲胄，看着场中黑压压的兵们奋力操练着，很是满意。只是想到几刻之前周戎同他说的话，他登时微叹一声，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停下。
兵卒们停止操练，不明所以地看向荀镇。
“近日加强警戒，夜间休息也不可卸甲，防止外贼来袭。”
薛茗闻声，心中微微一动。
而她身边的商枝已小声地在她耳边嘀咕着：“兄长。荀校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薛茗摇头，而那边荀镇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朝他们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们继续操练。
……
一个时辰之前。
主帐里，周戎正焦虑不安地坐在案前，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晨光微亮之时派出去的两个斥候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只得又派出一个寻他们。
没过多久，外面有斥候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正是后派出的那一个。他头上所戴的盔帽歪斜，抱拳跪下，声音颤抖着：“将军，小罗和阿四都……都……”
“都怎么了？”
斥候慌张无措，咬牙说：“都死了！”
周戎的脸立时阴沉下来，像是被密布的乌云笼罩着，握了握拳头：“那尸体呢！”
“被贼人卸下头颅后，就把他们，他们的身体，扔进了云冀山中的河流里，那河流里顺着水流下的都是他们的血……呜呜呜……”斥候说着，脑中所现出的都是那一幕幕骇人的画面，蓦地眼前一晕，身体发软。
李崇州此时就站在斥候的旁边，面色沉沉，眼见着斥候就要倒下，连忙过去，扶了一把，才让这斥候不至于立刻倒下。
斥候：“世子殿下……”
“还坚持的住吗？我要问你话。”李崇州淡声说，瞧见斥候点头后，开口：“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
“是契丹人。”斥候听到这句问话，浑身像是紧绷了起来，怒冲又道：“就他们那些个髡发留辫的样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个贼人头目本来是要杀我的，后来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就没杀我，让我回来了。”
“那他们有多少人？”
“人不多，我看到的只有两队人马，领头的是一个圆领金甲的契丹狗。”
李崇州垂下眼睑，没说什么，让身后一个兵带斥候先回帐歇息。
周戎此时已经怒不可遏，青筋凸起，气的快要吹胡子瞪眼，抬手就拿起放在案边的长剑，大步一迈就往外走。
李崇州登时伸手阻拦他：“你做什么？”
周戎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一群契丹狗吗？老子还怕他了？居然敢杀我的兵，怕是不想活了，我这就带人去把那群契丹狗统统捉回来!好慰藉我的兵!”
李崇州立时摇头，眸子黑沉，手握住周戎的手臂，疾言厉色：“云冀山山势险峻，你这么冒失前去，恐怕会遭遇埋伏。”
“不行!我绝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那万一他们就是想让你前去，然后瓮中捉鳖。”李崇州声音立时冷了下来，“你死了并不足惜，那你带去的兵呢？”
周戎听到这话，忽而沉默了，头垂下，手紧紧握着剑柄，好似要将它捏碎。
两个人静滞了片刻，他抬头看向李崇州，双目猩红。
李崇州微怔。
“小罗……”周戎顿了一下，整个人忽而平静了下来，“他说他孩儿今年就要生了，之前还特地找过我，说未来他可能要请一天假回去看看。”
“阿四是我刚来蓟州时，捡的一个孩子，这几年他终于长大了。”
李崇州只听着，不做声。
半晌，他听到了周戎隐忍的声音：“让我麾下的将领们都来见我。立刻马上。”转而，这声音似乎破碎了，一股无奈油然而生，“景初。这仇必须报。”
……
是夜。
李崇州回帐没多久，外头就有声音传来：“世子。”
他自然很熟悉这声音。
毕竟是跟了他好多年的近侍。
岑正腰间佩剑，迈步走进，垂首递出一封信函：“您让属下截获的东西。”
李崇州瞥了一眼，伸手取了过来，随口问：“还有什么别的动静吗？”
“属下在外查探之时，发现最近契丹八部有异动。”
“异动？”李崇州拆开信函，取出，在燃着火的油灯边上细看，眉头一凛，之后抬手将信件的一角放在灯芯上的火上。
很快，信件化为灰烬。
“是的。”岑正看着他的动作，正色续道：“纥便部首领孙尽忠因为营州有官吏侮辱契丹，现在正多次袭击营州，营州可能要失守。”
“侮辱？”李崇州轻嗤了一声，脸色在摇晃的灯光下显得明明灭灭，良久才沉声道：“我知道了，你继续做我安排给你的事情。”
岑正得令退下。
……
而薛茗这边已经入眠，不过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不过一个多时辰，耳边似乎就响起了隐隐约约的嘈杂声。
她觉得有些烦躁，可意识突然清醒。
在军营之中，晚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她登时觉得不对劲，睁开眼睛，瞬间起身，惊的一边的商枝揉了揉眼睛，奇道：“兄长？”
薛茗抬手拦住她，神色严肃，低声：“别说话。你听。”说完，屏住呼吸，双手揪紧。
入耳的是细碎的脚步声，很有规律，像是事先训练过一般。
她不清楚这声音的来源是什么，但是她心中有声音在叫唤，这绝不是蓟州军。
忽而一阵铁钩摩擦的声音现了出来，紧接着是人声。
许是隔得太远，声又小，薛茗听不出来，而一边的商枝已经清醒，眼中净是困惑。
薛茗抬眼掀向商枝，手搭在木桌上，将横刀一拎，立时出了营帐。
商枝会意，障刀在手，跟了出去。
帐外几处的火堆仍在烧着，衬得这黑夜晕着些暖黄，其他营帐中的兵卒们还在睡眠之中。若不是那些古怪的声音，现下应当是安静得不像话。
薛茗提刀，沿着声音，轻手轻脚地绕着营帐走。
刚走至帐后，还未拐角，忽然前面窜出了一个髡发鹰钩鼻的人，手持弯刀，眼中震惊，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人。
商枝一见到这个人的造型立时被一吓，整个人脸色有些发白。
薛茗这一瞬的神色也不太好，心口一窒，但是动作反应极快，立时上手按住了这人的肩，长刀一架，声音拔高：“有外贼偷袭了！”
紧接着，拐角那边似有声音响起。
薛茗听不懂，应当是这些人的族语。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
就在她身边一点点距离，可能有很多这样的人。
果不其然，一瞬过后，眼前立时出现了一队这样髡发的人，圆领窄袖，眼睛紧紧锁住薛茗。
商枝看到这情形，紧跟着薛茗呼喊，这一下，几乎每个营帐里的兵都闻声而出。